馬車徐徐前行,沿路總有小事故發生,挑擔的商販避讓中被人撞到,轉了兩圈摔到了,貨物散落一地,他人擋住了去路,侍衛幫人收拾了一地貨物,把人勸走馬車才能通行。


    剛過不久,避讓的人群裏摔出一個幼童,險些撞到馬蹄下,若非侍衛趕車機靈,恐怕是要出人命了。


    幼童驚嚇過度哇哇大哭,反應過來的家長淚如雨下衝到孩子麵前,把人抱起。


    雲淺涼聽著外麵的吵鬧,猛地合上書本,眼中有殺意一閃而過。


    拿人性命當玩笑,秦家好樣的。


    原本還想著莫要做的太絕了,如此看來,對禍害還是狠些更好!


    雲淺涼掀開車簾,站在車轍處,寒眸在人群中掃過,見一人在眼神掃過他時垂下腦袋,避開視線往後撤。


    “可有人看到把這個小孩推出來的人,告知者賞銀十兩。”雲淺涼居高臨地望著街邊的百姓,她容貌過人,一身凜然站定在陽光裏,如一位閃耀光芒的仙人。


    聞言,那男子動作加快,裝作尋常看戲人般撤退。


    “我看見了。”一穿布衣的青年男子,他眼神看了看原本那人所站的位置,發現人不見了,眼神四下裏搜尋,指著準備跑路的男子,大喊:“是他,他要跑了。”


    說著,他就要擠到那邊去,要追那位男子。


    “安乙,抓人。”雲淺涼麵無表情的看著那逃跑的男子。


    聞言,那男子拔腿就跑。


    安乙一個空翻,越過人群,擋住男子去路。


    見狀,男子揮拳而出,動作反應均不在話下。


    安乙以劍擋之,男子揮拳隻能打到堅硬的劍鞘,急急停手,轉了個方向,而就在這分神的一瞬,安乙收劍抬腿,把男子踢倒在地。


    男子倒地後,快速翻身起來,就想混進人群裏溜走。


    顧十三抓住男子肩膀,拎著肩膀把人往後甩去,摔在旁邊買香包的攤販架子上。


    雲淺涼眼神微微變色,往別人攤子上扔要賠錢的啊。


    男子重重摔落,發出痛苦的聲音,還想跑起來逃跑,顧十三的劍已然指在他脖子處。


    沒一會功夫,男子被押到馬車前,等候發落,那位未能抓到人的舉報者,擠出人群,指著男子說道:“沒錯,就是他,我親眼看到他動手的。”


    “給他十兩銀子。”雲淺涼說道。


    顧十三拿出一錠銀子拋給男子,男子接過銀子用衣袖擦了擦,滿意地離開。


    雲淺涼看著那灰頭土臉的人,穿著深灰色的衣袍,隻是尋常的服飾。


    “前陣子京城內才發生了連環殺人案,目前案件刑部還在調查中,今日就有人在大庭廣眾之下禍害萬宋子民,與那些不問緣由,殺害京城眾多青年才俊的賊人行徑相似,也不知是否是同夥。”雲淺涼眼中冷色乍起,寒芒如刃,果斷道:“唯恐是賊人同夥,這人我便帶走,親自交到刑部。”


    “你冤枉人,我隻是看不慣顧相在朝中胡亂做事,禍害百姓,才要為難顧相府的人而已,我不是同夥。”男子掙紮著辯解,膝蓋剛離開地麵就被狠狠地按住,不得動彈。


    “我隻是抓了個疑似同夥的賊人,至於你是否清白,該由刑部來審判,而非你我。”雲淺涼移開視線,對顧十三說道:“你親自把人押送到刑部,把事情的緣由交代清楚。”


    那次的事件至今還未調查出真兇,那些青年才俊中不少人與朝中官員有牽扯,官員逼得緊,刑部尚書不好過,但她那幾日想要看卷宗卻一再被人阻撓,想來刑部尚書是投靠了其他人,以求對方庇佑過這一難關。


    但無論刑部投靠瑾王還是明王,全權由他們督辦,定會惹來天徽帝生疑,而這人是她抓住送過去的,這麽好替罪羊送上門,刑部尚書該當曉得如何做。


    “屬下這就去辦。”顧十三直接把人打暈,扛在肩膀上帶走。


    雲淺涼終於把視線落在那對母子身上,孩童一個勁的哭,母親摟抱著也哄不住。


    “安乙,帶這對母子到百善堂去看看。”雲淺涼交代,隨後鑽進馬車。


    馬車匆匆離開,不再在街上亂繞,直奔宮門。


    通往宮門的大道無人往來,一排樹叢隔絕了街上的熱鬧。


    車輪“咕嚕咕嚕”的碾過青石板的道路,宮道上無一人行走,悄然寂靜。


    雲淺涼坐在馬車裏,麵臨著即將到來的危險內心掀不起半點漣漪,這場算計裏她把自己算在重要的一環,甘願拿自己當誘餌。


    君知無數次在暗地裏注意著這個女子,他知曉她在雲相府時的不易,在顧相府的為難,從虎口跳進狼窩,步步入局,處境變得越發危險,他親眼見著她露出鋒芒,且鋒芒越發鋒利,但這是第一次看她直麵生死的那份淡然與平靜。


    他經曆過好些次生死劫難,比平常人更清楚,麵對死亡越是淡然的人,內心的強大是過往在死亡邊緣堆積出來的,而在她身上看到這份平靜,君知有些難以想象,在他還未到來之前,她在雲相府裏過著怎樣的日子,才能練就一身百折不撓,淡看生死。


    “記住我教你的。”君知掀開車簾提醒她。


    “我記得。”雲淺涼笑答。


    她這副身子不適合學武,且如今學想要立馬用定是不能,所以比起學武功內力,學暗器是最快的途徑,她近日的訓練,大都是為讓打出暗器時,自己身子要穩,才能不失準頭。


    “盡量留活口。”雲淺涼低沉的聲音從馬車裏傳出。


    馬車外響起兵戎相接的聲響,她敏銳的捕捉到外麵各種聲響,估摸著刺殺的人數。


    二十來人執劍圍攻馬車,君知如尊佛像般屹立在車轍處,無論躲開侍衛過來人如何誘導,他身子均未離開馬車一步,讓對方難以襲擊到雲淺涼。


    君知銀劍出鞘,清冷的銀光在陽光下劃出冰冷的弧度,出手迅速,身法詭異,揮舞間湧到馬車周圍的四名敵人點已然喪命,三人被切下了首級,鮮血四濺。


    雲淺涼透過掀起的簾子朝外望去,見君知出手如此利落,劍法詭異,瞬間明白為何顧亦丞會阻止了她與君知接觸,比起護衛,他劍法與打法更像殺手,那種所謂殺人不過頭點地,敵人還未反應過來,腦袋已然被他斬落。


    “君大哥,留活口。”雲淺涼不得已再次交代。


    她要的不僅是把別人家的好手殺掉,而是要毀掉秦家,之後陸續把害她與陸瑤的人一網打盡,可明顯放任君知所為,一個活口都留不下。


    為首的男子見雲淺涼身邊侍衛如此厲害,臨空吹了聲口哨,身體一躍,腳踩著前麵人的肩膀躲開安甲的攻擊,準備兩人同時出手,一人纏住君知,一人取雲淺涼的命。


    “他們還有援兵,要速戰速決才行。”君知聽到哨聲頓覺不妙。


    “我們也有。”雲淺涼手指間藏著三根銀針,朝往這邊來的人揮出。


    見狀,安甲拿出信號彈,往天上放去。


    青天白日,一束黃光衝天而上,在光芒下不太明顯。


    俞良輝早前接到了消息,早早做了準備,見到天空中的信號彈,當下率領著禦林軍前往。


    為首男子見對方早有防備,心中一番較量,出手速度更快。


    “殺馬車裏的人。”


    男子大喊一聲,眾人不在糾纏侍衛,目標明確的襲向馬車。


    一群人提劍而來,身姿英勇,遇到侍衛揮劍即殺,出手角度極為刁鑽,多為攻擊人的眉心,太陽穴位置,要麽是腹部左下方些許,皆是不好防備的位置。


    顧相府的侍衛命令是留活口,打法多半以防守為主,要讓對方看到勝算。


    對方招招猛攻,顧相府略顯劣勢。


    這會又一群人從樹叢裏躍出,目標直逼馬車。


    人還未落下,數十支箭矢射出,逼著那些要劈開馬車殺雲淺涼的人不得不迴防。


    雲淺涼微微一笑,“有這麽多人足夠了。”


    她是要進宮跟天徽帝說明毒藥一事,途中卻被人刺殺,無關者也會變成有關者,有這麽多人在,總會有一兩個軟骨頭會泄露出秦家來,倒是該如何定奪是皇上的事。


    不多久,城防軍也帶著人趕來,原本人數占優勢的敵人,驟然處於劣勢。


    “撤!”三名男子背對背而站,意識到不妙,當即決定撤退。


    在混亂的場麵裏,那一個字聲音不大,雲淺涼卻是一下捕捉到聲響,朝那邊看去。


    隻一眼,站在車轍處的君知忽然動了,他身影如雄鷹般掠出。


    越過一眾打鬥的人群,身影如山般擋住了那三個準備撤退的人的去路。


    那三人似乎都看出了君知的強悍,以劍做防守,謹慎地往後退去。


    君知握劍的手腕一轉,人如迅雷襲去,那三人反應是逃跑,卻依舊不敵君知速度之快。


    君知出手絕情,連殺兩人,好在最後一人是還記得雲淺涼的交代,抹脖子的手緩了下來,在收劍一瞬把人敲暈。


    雲淺涼在那一刻情急的鑽出馬車,難以置信地盯著君知。


    她剛才看到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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