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澄明,微風暖陽。


    朵朵白雲如棉花布在蔚藍的天空,微風輕吹,雲朵遊動,時而遮住些許陽光。


    春闈的隊伍浩浩蕩蕩地出城,數十輛馬車跟在聖駕後麵,前後高舉萬宋國旗幟,陣仗之大,另百姓頻頻議論。


    “剛出城時,又聽到罵百姓們罵相爺的聲音。”秋月道。


    “十三,你家相爺又出什麽幺蛾子了?”雲淺涼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發問。


    “相爺負責春闈事宜,寂靜山地勢適合圍獵,但常年有人捕獵,獵物較少,隻好……”顧十三還未說完就聽裏麵的人喊停了。


    雲淺涼無語搖頭,獵物較少,所以隻好從別處弄點獵物來,這個別處估計就是百姓家裏。


    “真虧他勸我出門時開得了口,就他時常刺激百姓,我都不敢上街。”雲淺涼不顧形象地斜躺在馬車裏,慵懶嫵媚。


    “還好夫人不時常出門。”水芹把剝好的水果放到果盤裏,再把果盤端到雲淺涼方便拿的位置。


    “你們要是出門千萬別說是顧相府的人。”雲淺涼告誡一句。


    顧十三在外聽著,想替主子辯解兩句,委實難以開口。


    顧亦丞與三位王爺騎馬行在前頭開路,一路風輕雲淡,山清水秀,放下朝廷恩怨紛爭,閑談幾句。


    顧亦丞騎馬出了隊列,調轉方向往身後行去。


    向思虞心裏想著事情,一直留意著外麵的情況,紫葳坐在馬車外,見到顧亦丞的騎馬往後方來,趕緊通知主子。


    “郡主,顧相往這邊來了。”


    向思虞掀開馬車的窗口的簾子,正好見顧亦丞騎馬從她眼前過去,她微微探頭,就見顧亦丞騎到最後。


    隊伍中不便調轉方向,顧亦丞隻好騎到最後才重新調迴來,與顧相府的馬車並排而行。


    “淺淺。”顧亦丞控製住馬兒的速度,始終維持同行的樣子。


    雲淺涼一個骨碌翻身坐起,一把掀開車簾,看到顧亦丞騎馬的樣子十分羨慕,“你這是炫耀,鑒定完畢。”


    騎著馬就跟馳騁而去,還慢悠悠的跟馬車並排而行,氣死她了。


    “要騎嗎?”顧亦丞拋出橄欖枝。


    雲淺涼眼神一亮,隨後眼底光芒熄滅,“根本沒有給我騎的馬。”


    顧亦丞指指身下那匹名為蒼狼的駿馬,“騎蒼狼。”


    “你要坐馬車啊。”雲淺涼趴在窗子上,笑得眉眼彎彎。


    秋月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連水芹眼中也有笑意,隻是她不如秋月那般大膽,不敢笑話主子。


    雲淺涼縮迴腦袋,幽怨地看著秋月,然後哀歎一聲,鑽出馬車。


    雲淺涼鑽出馬車,車夫立即勒住韁繩將馬車停穩。


    顧相府的馬車行在較前的位置,馬車一停,後麵跟隨的馬車紛紛停下,不明情況的人探出頭來查看。


    雲淺涼站在車轅處,顧亦丞鬆開抓韁繩的手,大手一攬就把人給抱上了馬。


    雲淺涼離開馬車,車夫以免堵著無法前行駕車跟上前麵的馬車,把調整位置的人給丟在後麵,而後麵跟上的馬車上的女眷看到這一幕,則用豔羨而羞澀的眼神打量同騎一馬的兩人。


    雲淺涼抓住韁繩不願意撒手,提議道:“要不我來騎?”


    顧亦丞輕咳兩聲,“那種姿勢私下玩就好。”


    “趕緊走。”雲淺涼不耐的催促。


    顧亦丞抖抖韁繩,身下蒼狼邁開馬蹄往前奔。


    微風拂過麵頰,發燙的臉頰不如剛才燙,但雲淺涼能想象得到,自己臉蛋肯定變紅了。


    向思虞見相擁共騎的人到了前頭,心裏恨得牙癢癢,思及所發現之事,心裏越發堅定要在春闈時找機會揭穿雲淺涼真麵目。


    她目睹雲淺涼與瑾王間有貓膩,但沒實證,顧亦丞不會相信她所說,所以這兩天她一直不曾把謠言散播出去。


    春闈那麽多天,她就不信雲淺涼耐得住寂寞,不找瑾王見麵。


    向思虞負氣地甩下車簾,在馬車內思考著春闈的計劃。


    顧亦丞帶著人騎馬到前頭,其他人臉色都有些微的變化,大家都以為他去後麵查看情況,沒想到他竟是去把嬌妻帶到身邊,連隨行的兩位皇子都不敢如此膽大妄為,他是比皇子王爺都逍遙。


    “顧相絕不枉費風流才子之名啊。”驍王開口緩和微妙的氣氛。


    “內人不如驍王妃端莊賢淑,耐不住性子。”顧亦丞寵溺地用下巴蹭蹭她的腦袋。


    雲淺涼始終垂眸望著地麵,要知道他口中的騎馬是這種速度與情景,還不如在馬車內死賴著呢。


    一群人並排開路,其他人偶爾談些京中事務,顧亦丞在旁邊不參與,一心隻和雲淺涼低聲說話,陪她解悶,那副模樣看得人想生氣。


    待眾人臉色有點難看後,顧亦丞才停止折磨人,讓到一旁慢慢等待天徽帝的聖駕過來。


    “皇上,微臣先行一步到營地布置。”


    在內伺候的馬連替天徽帝掀開車簾,天徽帝見到雲淺涼同在馬背,微感驚訝。


    “去吧。”隨後車簾被放下。


    顧亦丞揮動馬鞭打在馬身上,蒼狼疾馳起來,快速超過開頭的人,把身後的儀仗隊甩在身後。


    風迎麵吹拂,衣襟飛舞,雲淺涼剛才鬱悶心情頓時一掃而空,


    她來到這個世界從,基本困在京城那繁華的城池裏,獨獨離開過一次,途中卻不見得愉快,且風景與京城大同小異,放眼望去全是房屋建築,仿佛被困住了般,像這樣投身到自然中來,可以縱馬疾馳,對她而言是難得的機會。


    她身份特殊,潛伏敵營後,行事始終受縛於任務,可她骨子裏的野性與熱血,卻向往自由與寬闊的天空。


    前世她在乎的人全在執行任務裏喪命,她困在仇恨裏,走上了特工這條道路,到最後她死在行動裏,算是一種解脫吧。


    此刻吹著風,自由就在不遠,讓她身心舒暢。


    “顧亦丞,獵場裏不會全是雞鴨吧?”雲淺涼甚是期待接下來的打獵,“我想獵一隻狼迴去養。”


    “有狼在我放的獵物估計輪不到我們了。”


    雲淺涼:“……”


    難不成離京春闈就是去獵雞鴨?


    那幹脆去集市買些雞鴨放在院子裏,打打就好了,跑那麽老遠做什麽?


    春闈時間短,挑選的地點寂靜山距離京城不算遠,隻要三日行程。


    顧氏夫婦一路悠閑,路過城池時順帶進去逛逛,再奔赴營地。


    先行的隊伍,比大隊伍率先出發一日,負責安營紮寨。


    營地駐紮在距離獵場不遠的綠地,一個個白色帳篷支撐起來,最中央那頂帳篷最為顯眼。


    顧亦丞騎馬進了營地,營地門前的守衛跪下行禮,到他進了營地才起身。


    營地內不能騎馬,顧亦丞翻身下馬,隨後把雲淺涼扶下來。


    “顧相。”俞良輝聞訊趕來,見雲淺涼一同隨性,補充道:“顧夫人。”


    “布置得如何?”顧亦丞環視周圍,禦林軍已然駐紮在各處,嚴防死守。


    “已經按照相爺的交代布置好了,可要下官帶相爺前去檢查?”俞良輝主動提議。


    “本相自行去就好,你帶內人到附近逛逛。”顧亦丞轉頭朝雲淺涼笑笑,“好好玩。”


    “小心些。”外人麵前她自然而然的扮演成賢淑的妻子。


    顧亦丞不給麵子的笑笑,翻身上馬出了營地。


    “下官來過寂靜山幾次,對這一帶很是熟悉,您想去何處玩?”自打雲淺涼替天徽帝解毒後,俞良輝對眼前這個女子徹底改觀,態度免不了恭敬些。


    醫術高明之人,日後指不定求得著呢。


    “不要陪我,隻要告訴我地勢比較高,剛把周圍的風景盡收眼底的方位即可。”雲淺涼習慣性的要記住周圍的地形。


    “西邊有個小山坡,綠草如茵,開滿了花,您可以去那看看。”俞良輝精準的報出一處地方。


    “好,多謝俞統領。”雲淺涼道謝後往西邊走去。


    俞良輝目送著人走遠,招來一名士兵,“遠遠跟著,不要讓人出事。”


    雲淺涼順著西邊走到營地盡頭,才見到所說的小山坡,隻是一個較高的土坡,沒有山石,開滿了不知名的野花,風吹拂而過,花朵整齊的搖晃,空氣裏彌漫著花朵的芬芳。


    土坡上能看到圍出的賽馬場與獵場,要是有比賽,站在這處觀看倒是最佳的觀眾席。


    和風輕吹,茵茵綠草如波浪般浮動。


    滿眼綠意,陽光溫和,耳邊清淨得隻聽到風吹花草的聲音。


    雲淺涼坐下歇腳,最後幹脆躺在草地上,閉目享受難得的清淨。


    她聽覺太好,以至於城裏聲音對她而言太吵了,所謂的適應隻是她習慣了嘈雜,但這裏隻有自然的聲響,覺得格外靜謐,真正有種聆聽世間萬物之音的感覺。


    顧亦丞巡視迴來,在營地找了一圈未找到雲淺涼身影,隨意抓了個禦林軍詢問,得知了她所去的方向。


    土坡下跟著的士兵咬著跟草,無聊地坐著。


    見有人走來他趕緊吐掉嘴裏的草,正欲出聲,卻被阻止。


    顧亦丞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做了個手勢讓士兵迴去,獨自登上土坡。


    顧亦丞走上去,發現人正躺在嫩綠的草坪上,睡顏安詳。


    顧亦丞在她身側坐下,替她遮擋住照在眼睛處的眼光,目光望向遠方。


    傾城日光,歲月靜好。


    不過——


    傾城的還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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