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徽帝此言一出,無疑是認可了向思虞的舉動。


    “皇上說的是。”說著,向思虞重新端起兩杯酒,這次特意走到雲淺涼的席位前,把其中一杯酒放在雲淺涼麵前,舉起手裏的酒杯誠懇道:“思虞先幹為敬。”


    話音未落,向思虞把酒杯湊到唇邊,仰頭一飲而盡。


    向思虞飲盡杯中酒後,對雲淺涼說了聲請,把她逼到絕路上。


    雲淺涼麵帶微笑,垂眸望向麵前小巧精致的銀酒杯,一杯酒溫柔些也頂多三口。


    雲淺涼盯著那杯酒,如冰凍住了,久久未動,盈盈笑意未收,請求眉頭未皺,氣勢穩如泰山,不可撼動,令人刮目相看。


    “顧夫人不肯喝,是不原諒死於?”向思虞可憐兮兮地步步緊逼。


    雲青煙坐在同一席位上,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她柳眉彎彎,秀眉輕輕皺起,麵上擔憂,眼底流露出不忍,楚楚動人的陪在身旁,與雲淺涼截然不同的容貌,引得男子心有遐想,想挺身而出讓美人舒展眉頭。


    奈何對方地位高,男子隻能在心裏心疼。


    雲青煙眼神望向對麵,柔軟的目光落在宋疏瑾身上,見他亦是盯著雲淺涼,她心裏微微一緊,腦海裏剛冒出的念頭瞬間打消,冷漠的當個旁觀者,流露些無關緊要的擔憂做做樣子。


    雲淺涼酒量淺,多喝兩杯花酒都會醉,宮宴上的酒比花酒要烈,一杯酒下肚必是會出醜,她本相借機挽迴之前形象,上演一出姐妹情深,但唯有一件事她無法容忍,那就是宋疏瑾對雲淺涼態度有所好轉!


    隻要雲淺涼醜態百出,讓宋疏瑾憶起遭雲淺涼醉酒調戲的事,定會心生厭惡。


    他注視的對象,隻她一人就好。


    氣氛有些僵持,臉天徽帝都在等待結果,拒絕等於不給皇上顏麵。


    顧亦丞借著喝酒的姿勢,掩飾住嘴邊笑意,待他放下酒杯時,嘴角笑意盡數收起。


    他重重地放下酒杯,在安靜下來的毓秀殿內,刻意引起騷動。


    果不其然,聽聞聲響,緊張盯著雲淺涼,等她喝酒的人望向顧亦丞。


    顧亦丞寒著張臉起身,邁步走向中央散落這花瓣地地毯,他的腳毫不憐惜地踩踏在花瓣上,抱拳對主位的九五之尊說道:“皇上,內人體弱,不宜飲酒,這杯酒微臣可否代勞?”


    外人不知,他可是清楚,她酒量很好,一杯酒,僅能當而已。


    顧亦丞甚至敢肯定,她半斂這眉眼是在掩蓋眼底的厭煩與不耐,那雙藏著萬千情緒的眼眸裏,不會有頭像與人數,按兵不動僅是不願惹事。


    天徽帝目光在顧亦丞與雲淺涼身上流轉,許久才鬆口,“你兩是夫妻,沒有你我脂粉。”


    話不明說,卻未拒絕。


    “謝皇上。”顧亦丞道謝後徑直走到雲淺涼那桌,彎腰拿起桌上那杯倒得滿滿的酒,舉起就被對臉色變得難看的向思虞說道:“郡主,這杯酒我代淺淺喝了,你的賠罪我們受了。”


    顧亦丞瀟灑的喝酒,末了道:“郡主滿意了嗎?”


    向思虞眼眶泛紅,含情脈脈地眼神浮現出受傷,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意氣風發的男子,如鯁在喉。


    向豐愷心底有些責怪女兒的不爭氣,為男人卻把自己搭進去,還眼眶紅紅的要哭,丟人現眼,但到底事關明王府的顏麵,他不可能坐視不理,任由別人合夥欺負自家女兒。


    “女子間的玩鬧,顧相插手隻喝一杯豈不是顯得欺負人了。”向豐愷笑嗬嗬的開口,就像是無關者的隨口一說。


    雲淺涼眨眼隱去眸間的厭煩,心疼地看了眼顧亦丞,委屈難過的開口,“本是賠禮道歉,若要鬧得跟鬥酒似的,那這賠禮我不要了。”


    雲淺涼不委屈難受,甚至有點火氣了。


    嫉妒找茬,強行賠禮,逼迫喝酒,樁樁件件都是您女兒起的頭,我活該忍氣吞聲的被她欺負?


    誰還不是小公主啊。


    “好了,顧卿既已替顧夫人喝了賠禮的酒,這是就過去了。”天徽帝終於發話阻止這場鬧劇繼續。


    顧亦丞彎腰把酒杯放下,碰碰她的手,他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冷冰冰的,跟麵前那些瓷器一樣冰冷。


    “披風給我。”顧亦丞說著朝秋月伸出了手。


    “不用了,不是特別冷。”雲淺涼出聲製止。


    毓秀殿內其實有擺放兩個暖爐,大家進殿後都將披風脫掉了,甚至有人未穿披風來,但她身上披風始終未脫掉,暖爐溫度不高,殿內門扉與窗戶大開,一直有冷風吹進來,她覺得暖爐一點用都沒有。


    穿著披風本就異常了,再加一件,當真是奇奇怪怪的了。


    “手跟冰似的,還說不冷。”從秋月手裏拿過披風,蹲在雲淺涼身邊,旁若無人的把披風給她披上,體貼溫柔,並輕聲交代,“我讓人準備了宵夜,糕點少吃些。”


    雲淺涼伸手拉拉披風,以免掉落,眼裏有疑惑閃過。


    宴席前是有糕點,上菜後就給撤走了,她上哪吃?


    顧亦丞給她理好披風,淡定自若地走迴細微。


    向思虞沒折騰出名堂,反而自己受了氣,坐在席位間一點胃口都沒有,毓秀殿內換個生物全然入不得她耳,更遑是多看一眼了。


    見她那樣,雲淺涼不由想起了在她之前的雲淺涼,同樣是愛而不得,但雲淺涼不同情向思虞,多行不義,那是她自找的!


    這樣一向,雲淺涼很高興,自己不出場,就把敵人傷得體無完膚。


    完勝!


    雲淺涼高興的欣賞給我,倒是把疑惑忘得一幹二淨,直到顧三領著個宮婢過來,把涼碟糕點是擺在了她麵前。


    “這是?”雲淺涼看其他席位並無糕點送來,獨獨她這裏送了兩碟。


    “相爺說菜涼了,吃了對胃不好,讓夫人先吃些糕點裹腹。”顧三如實轉告。


    雲淺涼看著圓盤裏的糕點,隻有兩碟,但糕點的種類不少,每樣兩塊,裝了十六塊,擺盤成花朵的形狀。


    原來他注意到她沒有吃宴席上的菜肴,還特意拍顧三去準備糕點。


    雲淺涼的道謝剛到嘴邊,覺得過於生分了不妥,把話咽下換了句,“……讓他少喝點。”


    顧三得了話,從後麵繞到了對麵,俯身把那句話轉達。


    顧亦丞聽後,剛才還染在眉眼間的冷意,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他手裏原本拿著就被,聽了那句後後,把酒杯放下了,拿起筷子吃菜去,做這些的時候,還特意朝雲淺涼看去,像個討賞的孩子。


    雲淺涼無語的低頭吃糕點,半透明的糕點,軟軟糯糯,清甜可口,入口即化,且糕點還帶著些許餘溫,暖乎乎的,這熱乎勁似是蔓延到了心房。


    天徽帝眼神幾次落在雲淺涼身上,半晌後放下就被,擺擺手叫停了歌舞。


    眾人齊齊看向主位上的天徽帝,就見他頗為感慨的開了腔,“先前賜婚時鬧得不可開交,更甚是顧卿拜堂也未現身,朕還在想是否不該賜婚?如今看顧卿與雲小姐情投意合,朕亦是安心不少。”


    “承蒙皇上隆恩,讓臣娶得嬌妻。”顧亦丞起身拜謝,恭敬真誠。


    “你往日裏粉飾太平的事沒少做,這恩你謝不算,得看雲相家千金態度才算。”天徽帝打趣道。轉而望向女眷席,“顧夫人,今日朕替你做主,要是在顧相府受了委屈隻管說來,不必有所顧忌。”


    雲淺涼起身,朝著上首福身,“謝皇上體恤,顧相待臣婦極好,臣婦並無委屈。”


    “這怎麽和朕聽日裏聽到的傳聞不一樣啊?”天徽帝動了動身子,詢問馬連情況,“馬公公,你告訴朕的可不是這些。”


    馬連連忙迴答,將那些傳聞當著眾人的麵道出。


    雲淺涼提裙跪下,“皇上,那些都是市井流言,做不得數。”


    “無風不起浪,事出必有因,你大膽的說。”天徽帝一再慫恿。


    “臣婦所說句句屬實。俗話說姻緣天定,而這萬宋的天是您,您所賜婚事定是極好的,堪當天定姻緣,怎會有差錯?”雲淺涼一頂高帽子戴上去,張弛有度,說得天徽帝甚是歡喜。


    “這話說得好。”天徽帝愉悅的笑出聲來,滿意地點頭,把剛才的慫恿當做是試探給化解,“難怪顧卿對你寵愛有加,果然是個妙人兒。”


    “皇上謬讚。”雲淺涼笑笑,她雙眸本就清澈,裏麵的情緒袒露無疑,讓人覺得真誠。


    “看來這次是有人治治顧相了。”程皇後掩唇輕笑,輕鬆調侃。


    高位上的齊太後沒說話,不動聲色地打量雲淺涼一番。


    當初賜婚時她不是很讚同這樁婚事,雲淺涼即便是雲相嫡女,卻風評極差,陪當初雖先祖打天下的重量之後,她著實配不上,更憂心此女會毀掉顧家赫赫聲名。


    許久未見,倒是發現此女與在座女眷不同,行事不急不躁,說話更是不顯山漏水,有點真人不露相的感覺。


    “總得有個人來管管他。”天徽帝應道,甚至歡喜顧亦丞能有個弱點暴露在人前,這對他來說是件好事。天徽帝高興,大方地揮揮手,“賞顧夫人玉如意一件,雲錦十匹,首飾五套,黃金百兩。”


    “謝皇上賞賜。”雲淺涼叩謝皇恩,心裏樂開了花。


    總算是有件值得高興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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