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聲、呐喊聲、怪嚎聲交錯到了一起。跟在劉克武身邊的直屬兩處人員,大半也都是廣安五營的老兵,他們不需要任何交代,行動上是與他們的主帥完全一致的。完全的被動之下,轉眼之間劉克武就帶著部隊衝破了那兩千多日軍的防線。


    身後,劉克武不用再去看了,他清楚的在剛才短短不到十分鍾的接觸中,看到自己和在自己的部下,至少解決了過千名鬼子兵。一群殘兵,如果劉克武帶著身邊剩下的這八百人左右部下,再來一次反衝的話,那些鬼子兵絕對全都報銷在這。


    但與那些殘兵相比,很清楚自己現在已經不再是當初遼東那個小把總、天津那個所謂三軍主帥了。與殺那些殘兵相比,取得這場戰鬥勝利,才是做主帥做想要也是最該要的。


    不去迴頭,帶著身邊剩下的八百人左右,劉克武快馬加鞭直奔快炮和親兵營已經集結到一起的方向飛奔過去。那些在短暫的接觸中,給一頓亂槍打懵了的日軍,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


    可惜他們的反應太遲鈍了,就在剛才那一個近距離衝鋒的過程中,那個日軍大隊的最高指揮官、一個中佐和幾個同樣掛著中佐銜的指揮官,都已經戰死在了剛才那短暫的交鋒之中。殺他們的,自然都是那些廣安五營時期的老兵。


    被劉克武帶人衝過,隻剩下的不到千人鬼子兵,是在三個少佐的指揮下重新集合好的。可他們卻沒敢去追逐人數仍然和他們很相近的新南軍,因為他們的士氣已經隨著幾個主要軍官陣亡,先降到了冰點。


    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是讓那些鬼子更不敢追劉克武親自帶領的這支騎兵的。任何一支軍隊,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被對手以少勝多的打死、打傷過半,對手給他們心理上造成的威懾,成為日軍不敢追逐的另外一個原因。


    暢行無阻,劉克武隻兩個衝刺,就帶著跟自己一起從老虎山上下來的部隊,與傅良佐、王英楷兩營匯合到一起後,劉克武才清點了下自己的部隊。


    自己帶過來的,加上親兵營的是整千人。而王英楷的快炮營,卻隻有上百人受傷,而無任何陣亡。一千四百人,還有4o架馬克沁,機動力不比騎兵弱的重機槍部隊,劉克武的臉上,露出了近似猙獰的冷笑。


    笑著,劉克武轉身看向了跟在自己身後,一路衝過來的馮國璋說到:“大哥,騎兵加快炮,咱就帶咱這一千四百人,把佛頂那最後剩的鬼子,先衝他個七零八落怎麽樣?”


    打開手槍輪塞,裝好子彈又合上,馮國璋不屑的一笑,說到:“現在全聽你的,你指哪,兄弟們就跟你打哪。這些東洋狗,也忒他娘的不扛打了,剛才我一口氣幹掉2o多個。就這點本事,還想著跑咱中國這來跟那些西洋人一樣搶點好處,真可笑。”


    爽朗的大笑一聲,劉克武正色看向了自己麵前剩下的這些部隊,大聲的說到:“兵不在多,而貴在於精。東洋人號稱派到威海衛這是六萬大軍,但是咱就用四千破了他,讓全世界都知道,咱大清的新南軍,是真正的鋼鐵雄師。兄弟們,有信心沒?”


    “有……”


    將士們整齊的大聲迴應,讓劉克武的壯誌雄心更加膨脹。迴聲停止後,劉克武繼續對著部下們說到:“隻要今天這仗你們打完,隻要你們能殺跑那些東洋狗,自己再給我活下來,那以後天津和京城裏傳誦的,就不再隻是一個‘賽子龍‘的故事。東洋狗那些報紙上,就會把你們也但成他們的克星。”


    稍一停息後,劉克武立即提高嗓門大聲的說到:“功成名耀、金銀美女,你們想要嗎?”


    “想要……”


    “想要就好,本帥不會白給你們,朝廷不會白給你們,東洋人更不會讓你們白拿去。不死不停戰、輕傷不下場,你們都能做到嗎?”


    “能、能、能。”


    “騎兵營和參謀營務處在左、親兵營和督操營務處在右,以快炮營居中。揚我軍威、捍我國土,目標佛頂山東側那些東洋狗,兄弟們,跟著我衝啊。”


    “揚我軍威、捍我國土。”


    “衝啊!”


    士氣可用,劉克武現在可不想讓自己的部下,為剛才犧牲的戰友立即就去傷心而影響了士氣。這樣簡短而又直接的動員,是最簡單而又最有效的。


    當一係列的話說完,劉克武率先調轉馬頭,直奔佛頂山東角方向再次飛奔起來後,跟在他身後的將士們,也都同一時刻啟動後將戰馬催行到了度的極限。


    塵土飛揚、鬥誌昂揚。站在佛頂山上看到這一幕的所有新南軍將士,也迅的為隻感染了。張鳴歧這個臨時的主權指揮官,見到西麵主帥大旗,和那些奮勇衝向他這麵的戰友們,胸中那股熱血,不禁也在瞬間沸騰到了沸點。


    勒住了似乎也被那景象所感染,焦躁的用前蹄不停踢著麵前石頭的戰馬,張鳴歧也大喊一聲:“揚我軍威、捍我國土。迎上爵帥、共屠東洋狗,兄弟們,殺啊!”


    “揚我軍威、捍我國土。”


    “殺啊!”


    “混蛋,這是清國的軍隊嗎?那個戰神這是在統帥一隻清國的軍隊嗎?”站到了“吉野艦”甲板上,通過望遠鏡看到那一幕的山本權兵衛在嘴下小聲的說了這樣一句話。


    剛從被四百人衝破一萬兩千人的震驚中蘇醒的田中義一,同一時間站在山腳下也在嘴角輕聲的說到:“太可怕了,這個惡魔還真是戰神轉世到了清國不成?為什麽他的部隊,也都如此的可怕呢?”


    日軍主將的驚歎,隻是他們部下此刻心理的一個轉化。主將都已經如此,可想而知那些低級軍官和普通士兵的心理會是如何了。


    遼東一個惡魔的傳說、不久前天津又更是造就出了一個戰神轉世的傳說,劉克武已經讓日軍的鬥誌,在真正的強者麵前迅的土崩瓦解,取而代之的是整個日軍瞬間就將士氣降到了最低點。


    當劉克武所率的部隊,剛衝近佛頂山東麵大約四千鬼子兵麵前的時候,令後來全世界飲為日軍大笑柄的一幕出現了。


    還有三、四百米的距離,劉克武那聲“龍嘯之音”再次響起的時候,四千多鬼子兵,竟然在他們的指揮官帶領下,調頭就向北幫炮台跑了過去。


    日軍再次潰敗,劉克武卻絲毫不想停歇。衝到佛頂山東南的時候,山頂上下來的張鳴歧等人,也帶著他們的四營千餘人,與劉克武會合到了一起。馬不停蹄,劉克武也不多說話,立即又一馬當先的,向著塔山方向衝鋒起來。


    此時,在塔山一帶已經真正成了交戰雙方的惡戰。老將軍丁汝昌,雖然人已黃昏後,但是在戰場之上卻依然是寶刀未老。雖然他也很不欣賞新南軍那剩餘的幾十人,以近戰仍開槍的做法,但卻很清楚,那是最好的保存自己的隊伍,最大程度殺傷日軍的方法。


    日軍也不都是笨蛋,雙方交戰片刻之後,他們見到這些北洋水師和威海守軍的將士,竟然也和傳說中那個中國惡魔一樣,全都改戰刀搏鬥為槍戰了,他們也紛紛不再去想什麽武士道精神。


    槍聲交集,就在兩軍混戰到一起的時候,響徹了整個戰場的上空。這樣近距離的雙方同時射擊,準確性、殺傷性自然都是要很大的。


    許多北洋水師和威海守的軍的官兵,這次算是徹底的將內心底那股的男兒的血氣激起來了。許多官兵中槍倒地之後,在他們失去知覺之前仍然在扣動著手上槍的扳機,將很可能是他們在這個世界上,最後打出的一子彈射向離他們最近的敵人。


    當劉克武帶著兩千多人衝到塔山腳下的戰場時,眼前的景象,不隻讓劉克武再次爆出了他那蒼涼、怪異的龍嘯之聲,也讓新南軍所有將士,在瞬間把漏*點、憤怒燃燒到了炙頂之態。


    映入他們眼簾的,是那些北洋水師和威海守軍將士們,舍生忘死、至死力戰的景象。有個年紀看上也就十七、八歲的士兵,在臨死之前可能是槍中沒了子彈,竟然用雙手緊緊的勒住了一名日軍的脖子,而他的嘴是死死咬在一名仰麵朝天,驚恐滿臉日軍脖子上的。


    還有一個至少也有四十歲開外的老兵,戰死的時候還保持著衝殺的姿勢。他的左手戰刀刺進了一名靠到一顆樹的鬼子兵胸膛裏,右手的手槍還保持著射擊的姿勢。在他槍口所對的方向,橫躺著三、四名鬼子。


    可見,他即使在力戰最後關頭,仍然射殺了那些鬼子,而最後的一刀,則索走了靠在樹上那個鬼子的性命。


    無論是那個年輕的士兵,還是那個上了些年紀的老兵,都讓新南軍官兵清楚的看到,他們在臨死前的意誌有多麽堅決。


    更多的北洋水師和威海守軍將士,在戰死之後,身體也都大多被惱羞成怒的鬼子再行施暴過。他們的遺體上,都多出了幾個流淌出黑色,並已經呈現凝固狀態的熱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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