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範一家其樂融融的在山穀小洞中過冬,每日裏老範那五個兄弟都纏住他講萬獸山莊和逐日道觀的新鮮事,五兄弟眼中那羨慕的目光和躍躍欲試的表情,老範當然是看在眼中,講些新奇的事情,就講些兇險的事情,尤其是那內心險惡表麵敦厚和藹的徐大莊主,還有山莊在野外的種種血腥惡行,還有世人眼中老鼠的形象,聽得五兄弟對人類是更加的敬而遠之,也打消了跟隨老範一起去玩耍的念頭。(..tw無彈窗廣告)


    鼠爸爸和鼠媽媽也在一邊聽得津津有味,不時的加上一些自己的所見所聞,老範聽著這一家老小絕對是天真無邪的話語,倒真是蠻開心的,這裏沒有客套,沒有心機,也沒有做作,有的隻是弱小生靈艱辛生存於世間,對外界所有事物都是逆來順受,可彼此之間卻是絕對的信任和依賴,小洞中充滿著一家人濃濃的親情。


    就這樣過了半個多月,老範心中開始不安起來,每日裏老範都是隱隱約約的覺得有人在附近窺伺著,暗中在觀察他的一舉一動,這感覺老範在逐日道觀的藏經閣中感受過一次,那次是雲岩真人暗中盯著他翻書,所以同樣的感覺再次降臨之時,老範很肯定,自己確實是被人盯上了。


    可這迴老範幾次暗中神念開得一絲絲萬分隱秘的四處搜尋,卻從來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就算是裝睡或者睡醒之後一動不動的細細搜索,都是一無所獲,附近根本就藏不下人,可老範就是找不到這偷偷觀察他的人的影子。


    老範依舊是不動聲色,看起來沒事人似的,可內心中卻是又驚又怕,驚的是這個偷窺之人道行如此之高,似乎連那雲岩和普清都沒得比,怕的是眼下自己在家中,假如這真是來者不善,搞不好會連累一家人都遭了殃。


    又過得幾日,老範打定主意,這暗中盯著自己的人,看來是鐵定著想看自己露一手了,老範索性就露這一手出來給他看看,反正來者絕對不是萬獸山莊的人,萬獸山莊裏的人絕對是沒這麽高的道行,這也絕不是一般的修道高人,老範隻得盼望著這盯梢之人跟著自己去那逐日道觀,或者普清這幫牛鼻子能有仙法叫這偷窺之人露出原形吧。


    老範騎著鷹王晃悠悠的去了逐日道觀,老範隱隱約約的覺得這人跟了過來,不由得心中暗喜,可等到在那逐日道觀中落下來,這偷窺之人卻沒了一點訊息,似乎遠遠的避開了,老範暗中歎口氣,隻得裝模作樣的去找普清討要小煉丹爐,護觀道人老遠就瞧見了這白頭山鷹背上的護莊神獸,趕忙出聲通傳,普清和觀中眾位長老老聽到訊息都是趕忙出來迎接。


    鷹王在房頂上根本就沒敢下去,眼見那小小老鼠和那一大群人在交涉,而那一大堆老道個個畢恭畢敬的對著這小老鼠大獻殷情,不由得呆呆的傻在了屋簷之上,鷹王隻是知道這小老鼠與人類有點關係,看那酒莊小丫頭來山穀送東西就看得出來,可鷹王萬萬沒想到這小老鼠竟然能在這麽些人麵前如此的威風八麵,一個低級靈獸竟然能令一群花白胡子的老者點頭哈腰的小心應對,這……這還有天理麽?


    白頭鷹王畢竟是一個正牌靈獸,腦海中根深蒂固的是人類比獸類要高一等的觀念,眼下這景象就算是做夢,也是不會出現的,鷹王窩在房梁之上,心中大樂,看來這小小鄰居還真不是凡獸,如今自己搭上了這麽個神奇的小家夥,估計日後這美事是少不了的了。


    眼見著幾個老者不知在商量什麽,隨後幾個老者忽然騰起身淩虛飛渡走了,那速度絕對是自己望塵莫及的,嚇得鷹王直接跳了起來,可眼見人家飛的比自己還快,轉眼間就沒了蹤影,自己就算是飛上天去,又能躲開什麽。不由得萬分沮喪,看來這人類確實不好對付,雖然高高在屋簷之上,鷹王還是立刻感覺到了危險,可下麵一大群道士,沒一個正眼瞧自己的,鷹王沮喪之餘又添了一份幽怨,虧得平日裏在山穀之中作威作福,眼下真的遇著異事,卻是沒人將自己放在眼中。


    飛渡走的幾個老道之中就有那雲遊歸來的洱清散人,那也是人家洱清在遙遠邊陲忽然聽說了自己師傅竟然得道成仙了,心中又驚又喜又是悲,驚喜的是師傅終於功德圓滿,悲的是自己竟然沒能環伺在側,如今恩師飛升天界,日後再也難見一麵,師恩重如山,可自己竟然是連盡孝心的機會都沒了。(..tw好看的小說)


    洱清馬不停蹄的往迴趕,後來嫌那馬跑得太慢,淩虛飛渡迴了逐日道觀,那也是費了個把月光景,路上又聽說了逐日道觀近日裏竟然是爐爐仙丹不斷,山頂雲霞凝聚不散,洱清心中大是光火,這趟出門實在是太不是時候了,適逢師門兩次盛事,而自己卻為了個挺差勁的酒方跑去了遙遠邊陲,所獲那偏方還沒多少實際價值。


    等到了逐日道觀,早已是什麽都涼了,洱清聽得師兄細細的將自己外出之時觀中所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邊上還有幾個長老添油加醋,洱清坐在一邊聽著,心中的問題也是層出不窮,大多是關於那個新晉護莊神獸的,絕大多數問題中都是帶了“怎麽可能”這四個字,可洱清畢竟是性子比較沉靜,心中雖然問題多多,可硬是忍住了沒去打斷滔滔不絕的師兄的話頭。


    等到洱清見到師兄珍重萬分的摸出一個小包包,從裏麵摸出一個小小花生的時候,洱清一臉的錯愕,這就是那大名鼎鼎的護莊神獸留下來的東西?就這顆花生?


    普清見洱清目光呆滯的瞪著自己千辛萬苦才保留下來的花生,知道他不大信自己所言,就將花生遞了過去,說是換洱清那邊最好的酒一大葫蘆,當然,如果你洱清吃下去覺得沒什麽出奇的,那就算了,當我沒說。


    洱清吃了那花生之後,愣愣的呆了半天,普清知道酒已到手,美滋滋的合計起了那下酒小菜,當然是立刻想起了那後山小屋前那一頓美食美酒,也是呆呆的迴味了起來。


    往後幾日,洱清都是在逐日道觀這邊,一來師父仙去,許多雜事未了,二來也是纏著師兄多聽那神奇靈獸的異事,尤其是那飽含真氣的美酒,更是叫洱清心馳神往,捧著那兩件雜質盡去的法寶,洱清也是如普清當初一般呆在那裏傻笑了半天。


    這日忽然聽說護莊神獸來了,洱清立刻飛竄出來,出來才發現眾位長老和普清一點都不比自己慢,眾老道都是前去相迎,那小老鼠這次換了坐騎,那也是挺不錯的白頭山鷹,眾位老道都是心中暗暗稱奇,對小小老鼠恭恭敬敬的行那大禮,以前多少還帶些不服,如今卻是個個都是心中也是恭恭敬敬的。


    老範聽聞鑄造那丹爐的材料都還沒湊齊,不由得歎口氣,看來自己的計劃又得拖後,當下請觀中眾位道長多多費心,丹爐築好之時,定將完整種藥之法相贈。


    洱清終於按耐不住,向老範討那仙酒來品嚐,老範早就聽說普清這個師弟善於釀酒,倒也很爽快的答應,不過要洱清拿自己所釀好酒來換,這交換比例麽,我這裏還有四葫蘆,你那邊……


    普清悄悄對洱清說了幾句話,洱清立刻叫著幾位輕功俱佳的長老隨同自己前去搬酒,老範見這洱清談吐倒是蠻誠懇的,心中多少有些好感,畢竟洱清這書卷氣還是比較濃厚的,一看就是知書達理的淳樸之人,不像普清和其他那些貪心太盛的老道。


    普清和那兩個丹房管事見老範就在那裏幹等,都起了討教之心,上前請老範前去丹房指點一二,老範不肯,還送了好幾個白眼過去,瞧得三個白胡子老道都是心中幽怨,老範歎口氣,寫字條告知他們不是自己不教,而是他們都沒有種藥經驗,眼下就算是教他們也是沒用的,他們根本就聽不懂自己所說的的是什麽,這教了有什麽用。


    普清和眾長老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這邊和這小小太上老君是差在了這裏,難怪自己依葫蘆畫瓢,卻總是不得其法,原來是自己根本就沒那對藥材藥性最精深的認識。


    洱清他們終於迴來了,每人手中幾大葫蘆酒,單看那葫蘆就知道那絕對不是一般的酒葫蘆,還有其他幾種酒,盛在挺特殊的器皿中,一看就知絕不是凡品,看得一邊的普清大吞饞涎,老範和屋頂鷹王也是口水不斷。


    洱清終於如願以償,第一口美酒下肚,洱清這眼淚就下來了,如此靈氣濃鬱之美酒,自己可是從來就沒聽說過,當年自己那九龍戲珠藥酒雖然也是靈氣濃鬱,可和手中這酒相比,卻是大大的不如,這酒中靈氣不但充沛異常,還另有奇效,普清隻覺得這酒中靈氣直接是在調經順氣,熱氣過處,全身都包圍在一層麻酥酥的暖意之中,經脈氣血立刻覺得順暢了許多,這哪裏是自己那藥酒所能及的,況且自己那藥酒所用都是昂貴材料,可眼下這葫蘆中絕佳美酒卻是由最普通的市井酒坊所出之酒變化而來,這才是最難能可貴之處。


    老範原本想借著逐日道觀老道的高深道行去對付那暗中監視自己的人,可人家根本就沒露麵,自己如果是請這些牛鼻子前去追擊,恐怕直接就是打草驚蛇,那就更是難弄,更慘的是,很可能人家惱羞成怒,跑去山穀中對付自己家人……


    老範想了半天,幹脆直接去山下萬獸山莊吧,反正這萬獸山莊雖然道行不高,可勝在經驗老到,於防範未知威脅這方麵,絕對是強過這滿山牛鼻子不少。


    老範打定主意,就和山鷹一起離開了,等那洱清迴過神來,神獸已經沒了蹤影,洱清頓足長歎,這還沒請教仙酒變化之法呢,神獸就沒了蹤影,這良機錯過,下迴再見可得等多久哦。


    普清瞪著洱清懷中那四葫蘆酒湊了過來,用自己所知信息換那一葫蘆酒喝,這信息麽,自然是老範那神奇化酒之法,這也是當時聽師父細細分析外加自己琢磨出來的。


    洱清萬分不舍的遞過一葫蘆酒,聽了普清分析,又是愣在了那裏。自己那神庭拿來裝酒?還得每日裏運行那第二層心法去將自身體內真氣融進這酒中?這不是折損自己道行的辦法麽?誰會如此這般去弄,這得多白癡的白癡才會這麽折騰啊!


    日月雙湖在何家鎮東南好幾百裏地外,清清和心硯兩匹馬慢吞吞的一路行去,走了七八天也才隻走了一半路,加上冬天氣溫漸漸下降,路上積雪漸漸厚了起來,清清和心硯都是簡裝出門,一路之上倒是時時得購買禦寒衣服,等到遠遠能瞧見日月雙湖那盈盈湖水時,清清和心硯都是棉衣棉褲,外加厚厚皮裘禦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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