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走到門前的葉風,背對著金子童一皺眉。


    “難道說這個貪財的小鬼,真的鐵了心不接我葉家的活了?”葉風眼珠轉了轉,心裏琢磨著金子童怎麽還不叫住他。


    其實,葉風並非真的想離開,奈何金子童直言不接他葉家的活,所以葉風隻好故作離開的樣子,隻要金子童忍不住了,自然就會叫他葉風迴來商談。


    這樣一來在接下來的商談中,葉風便可肆無忌憚的殺價,反正已經摸透了金子童動了心。


    現在金子童不但沒有開口,反而任由著葉風離去,也讓葉風的心裏有些沒底了。


    此刻,葉風心裏沒底,金子童的心裏也是如此。當他看到葉風的手握住了門把手,金子童的雙眸微縮了一下,眼中的掙紮猶豫隨之濃鬱了一些。


    從葉風轉身欲要離去,金子童的目光就沒離開過葉風的背影。他跟葉風打交道已有些年頭了,很清楚眼前的白衣少年可不是省油的燈。


    “哼!葉家不缺真金白銀,清水國的所有雇傭工會都可去得,但葉風偏偏來到了我的雇傭工會。這說明他對我手下的工匠手藝還是很認可的。眼下,葉風想要讓我率先開口,之後再好好的剝削我一次。哼!門都沒有。走吧!我倒要看看你葉風敢不敢走。”金子童背起了小手,隨著心中暗自喃喃,小臉上也露出了一抹奸詐的微笑。


    金子童也想好了,隻要葉風停下腳步,他繼續擺出一幅不願接手的高姿態。


    等到把葉風折磨的沒了脾氣,他再接手建宗一事。到那時,他金子童就賺大了,足以把數次和葉家做的虧本買賣都補迴來。


    二人各懷鬼胎算是叫起了真,均是等著對方開口。


    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比的就是耐心和定力。隻要誰率先開口,這一場無言的爭鬥也就悄然敗北。


    吱嘎一聲,葉風將房門打了開。


    金子童臉上的奸詐笑容散去,當看到葉風的腳步一頓,他那雙微縮的小眼睛猛然一閃,心中暗道:“有門!轉過身來,隻要你轉身,這一次我定要狠狠的敲詐你一次。”


    金子童懸著的心隨著腳步一頓漸漸的放了下來,就好像確定了葉風不會走了。


    瞬時!隻見金子童也擺起了架子,緩緩轉身走向了木椅,打算坐上去翹著二郎腿,想想詞怎麽去剝削葉風。


    然而世事難料,金子童萬萬沒有想到就在他轉身剛走出兩步後,葉風竟然直接邁步離去了。


    “哎呦喂!”金子童猛然轉過了身,看著敞開的房門氣的直跺腳,心裏謾罵著:“什麽狗屁少主,什麽狗屁大少爺。窮鬼,一文錢都能跟我討價還價一上午的窮鬼。”


    這些年,金子童可沒少跟葉家打交道。讓金子童惱火的,每一次都不會從葉風手裏討到太多銀子。


    眼下別看金子童心裏罵著葉風小氣,卻也沒有先前的沉穩,略顯慌亂疾步走到了房門前。


    “走!有本事你就走出我的工會。”金子童鼓鼓腮幫子暗自運著氣,心裏繼續跟葉風較著勁,他就不信葉風真的打算離去。


    再看走出金子童房間的葉風,眼角餘光向後掃了掃,雖然沒有看到金子童,卻從俠者特殊的感知下,察覺到了後麵有人在看著他。


    不用去想,葉風也知道是金子童。


    “金子童啊金子童,就衝你沒在我走後立即關上門,說明你還是動了心。好,你打算跟我較勁,我葉風就看看你我誰厲害。”葉風的嘴角翹了翹,臉上露出了一抹邪笑,繼續向著工會外走去。


    這一次,葉風前行的速度可不慢,三步變成兩步眼看著就要走出了工會。


    這一下金子童更加不鎮定了,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不知怎麽的就一步步走出了房間。


    “娘的!你還真打算要走啊?行,你走。走了就別迴來。”金子童咬著牙心裏暗自喃喃,眼中既有怒火也帶著掙紮。


    雖說嘴上說著氣話,金子童心裏還真有點後悔了,暗自責怪著自己剛剛真不應該提前說出那番話。就算非要找找麵子,最起碼也要聽葉風把話說完。現在這事鬧的,追上去無疑是自己抬手打自己臉,若是不叫住葉風,眼看著白花花的銀子溜走,金子童更是心疼。


    時間,可不等人。在金子童掙紮猶豫不決時,拿著紫劍的葉風已經邁著大步走出了工會。


    “好小子,你行!你真他娘的行。”金子童的牙齒咬的嘎吱嘎吱指向,當葉風走下了工會台階,金子童邁著小短腿快步衝了出去。


    “等等!葉風,你他娘的有點良心沒有?金爺為你家拍賣行服務了多少次?你現在倒好,有大工程拍拍屁股就想找他家。”衝出了工會,金子童站在台階上怒指著葉風道。


    聽到了金子童的怒言,葉風非但沒有動怒,反而背對著金子童邪邪的笑了笑。


    緩緩的轉過身,葉風一臉無辜的樣子:“金子童,我剛剛可是給過你機會了,你非要跟我葉風過不去,還擺著臭架子說不接我葉家的活。你說我有什麽辦法?反正銀子在哪都能用,也沒必要非請你去建造宗門。”


    “你……。”金子童的小臉被氣的通紅,指著葉風唿哧唿哧的喘著粗氣,隨後一跺腳生著悶氣對葉風揮了揮手,很是不悅道:“進來。”


    看著金子童的背影,葉風長出了一口氣。


    剛剛沒有走出雇傭工會的時候,葉風的心也很忐忑。不過察覺到金子童走出了屋子,葉風一咬牙還是決定走出工會。


    事實證明,葉風這一次賭對了。


    迴到金子童的房間,葉風直接坐迴到了原位,將紫劍往桌上一放,端起了還未涼的茶杯,抿了一口抬眼對著金子童笑了笑。


    “金胖子,你說這是何必呢?”


    “別說話,我頭疼,讓我休息一下。”


    金子童胳膊肘拄著桌子,拇指使勁揉著太陽穴,胖嘟嘟的小臉上露著極度無奈。


    葉風聳了聳肩,也不再去打擾金子童,坐在那裏悠哉的喝起了茶。


    大約過了一刻鍾的時間,金子童放下了左手,瞥了一眼葉風翻了翻白眼道:“葉風!我也不跟你廢話了。一百個工匠一天的薪酬是一千兩銀子,一千名工匠每天的薪酬是一萬五千兩銀子,兩千名工匠則是四萬兩銀子,你打算雇傭多少人?如果你想讓宗門早日建成,我勸你一次雇傭兩千名工匠。”


    葉風眉頭一皺,暗道價格真是高的離譜。不過,葉風也很認同金子童的建議。


    葉風明白其中的道理,比如一個宗派用一百個工匠去修建,大約要用兩個月的時間,細算一下總費用需要六十萬兩銀子。


    如果用一千名工匠去修建,差不多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就能修建完成,所用的費用在四十五萬兩銀子左右。


    要是用兩千名工匠白天黑夜加急的話,隻用七天的時間足以,總費用也不過是在二十八萬兩上下。


    可以說,一次性雇傭兩千名工匠是最為劃算的。但是一次拿出將近三十萬兩銀子,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所以清水國大多數宗主和掌門建宗時,除了六大宗派之外,根本沒有人一次雇傭過兩千名工匠。


    但一次雇傭一千名工匠的人還是不在少數,在這個清水國境內,還是有十幾個宗主憑借江湖人脈,再加上手裏有些積蓄,都咬咬牙一次雇傭了一千人。


    雖說雇傭一千名工匠還是很吃虧,但總比雇傭一百名工匠劃算的多。


    將價格報了一遍,金子童偷眼看了看葉風,發現葉風的神色很是凝重,金子童心裏冷哼了一聲。


    他跟葉風打交道已有數次了,很清楚葉風一露出這樣的表情,心裏就是在心疼銀子。


    “葉風!兩千人足以用七天的時間建成一個宗派,二十八萬銀子已經很便宜了。”金子童眼中露出了一抹奸詐,發覺葉風還是無動於衷,再道:“堂堂葉家大少爺,難道還在乎這點銀子?我記得當初恆月派建宗時,你家老爺子可是直接雇傭了兩千人助司馬川建,怎麽到你自己建……。”


    金子童的話還沒說完,隻見無動於衷沉思的葉風猛然拍桌而起,震得桌上的茶杯都顫了顫。


    “金子童,你再給我說一遍。”葉風橫眉立目,話語透著刺骨的寒。


    “額!”


    數年間,金子童還從未見過葉風大怒過。眼下葉風怒視著自己,金子童覺得後背都冒著涼風。


    不過金子童也不傻,瞬間便明白了葉風為何發怒,緊忙賠笑站起身道:“葉大哥,是老弟口無遮攔沒把門的。咱不提那個忘恩負義的小人,我相信你早晚有一天能滅了恆月派。”


    聽聞此言,uu看書 ww.uukanshu.co 葉風的麵色略微緩和了一點。將紫劍往桌上一拍,再次坐了下來。


    “葉大哥,咱都一個鎮上住著。這麽多年了,我也知道你非愚昧之人,你就給個痛快話,到底打算雇傭多少人?”


    葉風怒吸了一口氣,將怒火向下壓了壓,隨後從懷裏掏出了一張羊皮卷,一揮手扔給了金子童。


    “人數放在一旁,你先看看羊皮卷和那張紙。羊皮卷是我要建造宗門選擇的地貌,那張紙上記著我對宗門的規劃。”


    得知葉風都將宗門規劃寫了下來,金子童頓時就樂了。


    金子童巴不得每個來到工會的人都將規劃寫好,這樣一來就無需他點燈熬夜去畫圖紙,也省去了很多麻煩。


    但當金子童打開了羊皮卷,看到羊皮卷上的三個字時,金子童的臉瞬間僵硬了。


    “你……你選擇了古葉山?該死的,你怎麽選擇了一個鬧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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