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火羽,是朱雀族最強的攻防一體的法訣。(..tw無彈窗廣告)然而以紅衣少女的至煉期修為使用這種秘法,卻必須要燃盡朱羽離火,施術後必然會元氣大損,甚至修為倒退。朱雀族的傲骨和磐族人的豪爽,都會產生一種相似的個性,那就是為人率性真摯,恩怨分明。紅衣少女此時無暇顧及太多,她隻是簡單地想到,既然這些五王城的朋友冒著生命危險救下她,那麽她又怎能臨陣退縮。


    青刀刺入到紅羽中,火焰般的羽翼突然片片碎裂。紅衣少女的嬌軀被那強勁的力量衝得向後飛出,重重地撞到了小颯的身上。而那青色的刀刃竟然還存留一線,繼續向前飛射。眼睜睜看見青刀迫近,小颯卻無力躲閃,方才施展鏡空圖法器,已經耗費了全部魂力,沒有了魂術的支撐,她在這泥塘般的旋風裏根本就是寸步難行。


    便當此時,一條翠綠的藤蔓伸出,藤蔓尖端的翠葉啪地點在青刀之上。那青色彎刀本就是強弩之末,受到墨軒含怒一擊,頓時化作碎片融入到周圍的旋風裏。黑色的身影越過了小颯向前衝去,藤蔓之上電光繚繞,宛如夭矯蜿蜒的青龍。墨軒憤怒之下,卻沒有留意千絲劫發生了異變,原本細如發絲的電光此時變成了小指粗,電光的數量減少了很多,威勢卻強了好多。最重要的是,其中蘊含的罡陽元力更強大了,也就是說,這些電光的屬性特質愈發接近雷劫時的天雷之力了。


    白發男子驚異地瞪起眼睛,他這才發現,這黑衣少年居然並非土性靈師,而是木性。難道說方才那強悍無比的防禦力竟然全部是盾牌提供的,能夠被異種元氣激發出偌大威力,這可是極為珍稀的寶物啊。匠師可以將靈器煉製出各種屬性,靈師便也能催動靈器發出其他屬性的法訣,然而想要真正獲得最好的效用,自然還是屬性匹配或者相生才行。像這個黑衣少年那般,居然以相克的屬性催動盾牌靈器,還能有那般威力,這靈器絕對是至寶。


    不過白發男子隻是驚訝了一下,緊接著便恢複了平靜。若是當年,他定然會生出殺人奪寶的念頭,然而這些年生活寧靜,心性也漸漸變得淡泊,若不是這幾個後輩小子將小徒弟“紫鑒”擊成重傷,他根本就不願出手。白發男子看著瞬間衝到近前的墨軒,心中微微感歎:“這少年的修為還不到空凝後期,卻能爆發出這等實力,當真是情字弄人啊。那耀眼的碧綠雷光蘊含著純正的罡陽元力,正是我的本命靈草‘水月鑒’的極大克星,隻是我已經半隻腳踏入聖境,元氣中陰極陽生,對這樣的罡陽元力也有了抗力,除非他到了引泉頂峰才能讓我有所忌憚。”


    白發男子揮掌迎向墨軒的藤蔓雷光,嘭地一聲大響,墨軒以比前進時更快的速度被砸了迴來。不過墨軒雙腳落地後,隻是踉蹌著後退了幾步,便堅定地穩住身形。


    “哥,不要再去!”小颯輕柔的喊聲,讓墨軒正欲再度衝出的身形停頓下來。墨軒迴過頭,看到了小颯雙眸中擔憂的目光。這個白發男子實在太強大,便是再來十個墨軒也不夠他一隻手。


    墨軒何嚐不明白,自己上前隻是以卵擊石,然而身後諸人還有誰能有一戰之力?小颯麵色蒼白,倒是沒有受到其它傷害,然而魂力不繼便無法施展任何魂術了;鋒魄和喬不思等都受了幻術傷害,此時正在竭力相抗,他們可沒有墨軒那種奇特的修行方法,幻術的攻擊已經動搖了他們操控元氣的根本;望煙和向素素雖然是經由鋒魄間接被幻術攻擊,但是她們修為較弱,此時也受傷不輕。


    至於傷勢最重的,無疑是那朱雀族的少女,她此時已無力支撐身形,嬌軀軟軟地靠在小颯懷中。臉上的紅色絲巾在方才的碰撞中已然脫落,露出靜雅清麗的容顏。正如在萃華樓眾人猜測的那般,擁有那樣清亮沉靜雙眸的女子果然是絕色驚豔,尤其是她與小颯依靠在一起,俱是絕美的容顏,而又各具獨特的氣質。若是古戈那個風流公子在此,定然會將卿歆姑娘也忘得幹幹淨淨。然而此時的墨軒可沒有閑情逸致去欣賞美人,紅衣少女雙目合攏,秀眉輕蹙,唇角有一絲血跡滲出。她的身體在小颯的懷中微微的顫抖著,似乎正身處極寒之地,方才還能發出熾熱蓬勃的火焰,此時卻忽然變成了冰人,就連墨軒都能感覺到,她的身上正透發出冰冷的氣息。


    小颯的眼中忽然露出驚懼之色,墨軒也同時感覺到身前元氣的波動。他急忙轉迴頭,便看見白發男子再度聚集起青色彎刀。這強大的法訣對於這個人來說,似乎如同喝水般簡單,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的停歇。


    墨軒抬起右掌,掌心吐出綠色的真武玄炎,方才被擊飛玄龜甲被墨軒隔空攝來。以墨軒的修為還不能遠距離自如地操控靈器進行攻防,然而他體內的玄隱之魂與玄龜甲本就是一體,那種無法隔斷的聯係讓墨軒不管多遠都能夠感應和召喚玄龜甲。修行真武玄炎的土性辰結被幻術攪亂,雖然墨軒僥幸脫離幻術,但是現在還無法操控土性的真武玄炎,也隻能以木性真火替代了。


    白發男子看著墨軒舉著那個被翠綠火焰布滿的黑色盾牌,心中也是疑惑不已。他當然知道,方才所發出的“明心青刃”帶有極為厲害的幻術,能夠擾亂靈覺。哪怕鋒魄那樣元氣渾厚的磐族人,亦或喬不思那種幻術高手,甚至紅衣少女的能夠抵禦陰寒幻術的元氣特質,這些都無法抗拒他的幻術。也隻有像小颯這樣的魂師,才能在他的幻術衝擊下幸免。而這黑衣少年境界普通,卻能很快恢複對元氣的控製,這就讓他不得不驚訝。更讓人疑惑的是,這少年明明還是受了傷害的,因為他放棄了契合靈器屬性的土性真火,而轉為使用本身的木性。那麽方才的幻術傷害到底跑到哪裏去了,莫非是加諸到那個黑乎乎的盾牌之上,幻術傷害到靈器,這還真是荒謬的想法。


    不過那些東西並不重要,想不通便也懶得費神,白發男子最在意的,自然是他身後的青紗女子。以他當年的霸道脾性,倘若有人將他的弟子傷成這樣,與事之人必定沒有一個能夠活命。即便是現在,那種護短的性子依舊分毫不減,這些蠻橫小輩多少也要受些苦頭,否則實在心氣難平。


    白發男子手上青光閃耀,正要揮手將青刀甩出,一聲蒼老的怒吼傳來,讓他高舉的右手停頓下來。在那些小輩的前方,站定了一個穿著深藍衣服的老者。


    “蕭爺爺!”墨軒小颯驚唿出來,蕭瀾迴轉身來,他的臉色有些灰白,鼻孔流出一絲殷紅。


    墨軒驚問道:“蕭爺爺,你受傷了!”他上前幾步,便要將蕭瀾也護在玄龜甲後。


    蕭瀾卻抬起手止住了墨軒,沉聲道:“放心,無妨的!”蕭瀾的語氣很平和,似乎並沒有因為麵對一個引泉頂峰的高手,而有任何擔憂顧慮。聽到蕭瀾平靜的聲音,墨軒和小颯的心境也莫名地安定下來。


    白發男子看到蕭瀾到來,麵上沒有任何表情,然而卻將掌中的青刀無聲無息地收攏迴去。白發男子見蕭瀾轉過身來,用慍怒的目光看著自己,他輕輕搖頭說道:“你強行掙脫迷心幻陣,必定會受些暗傷,這瓶靈丹便給你緩解幻術傷害吧。至於身體上的傷勢,我也不懂治療調養的方法,想必以你之能,隻是反掌之勞。”他從懷中掏出個紅色小瓶,甩手扔給了蕭瀾。


    蕭瀾也不推辭,抬手接過,反手遞給墨軒,說道:“給他們每人服下一粒!”


    墨軒打開瓶塞,倒出一顆靈丹,看著那殷紅的丹丸,墨軒脫口而出:“是定泉丹!”這種氣息他並不陌生,從夜林黑衣人處得來的定泉丹,他也研究了幾天,不同的是這瓶定泉丹明顯品級要好得多。難道這兩個人與那個黑衣人是出自同一個勢力?不過現在還不是考慮雜事的時候,墨軒將定泉丹倒出五顆,和小颯一起給那五人服下。


    白發男子在墨軒喊出定泉丹的時候,雙瞳猛地一縮,深深地看著墨軒,卻沒有言語。


    墨軒放出芸絲,同時為幾人化丹。定泉丹果然效果絕佳,似乎對這種幻術的傷害有針對性的效用,鋒魄等人很快便恢複了對元氣的控製。他們清醒過來,看到眼前的情景,卻無人言語,俱是將疑惑的目光投向蕭瀾。方才破除青紗女子的幻術時,眾人都聽到了蕭瀾的聲音,現在這種詭異的安靜情景,顯然也是因為蕭瀾的到來。


    墨軒將紅瓶子交還給蕭瀾,蕭瀾也取出一顆定泉丹服下,他眉頭微皺,沉聲道:“這定泉丹的主料,難道便是那暗芒草?”蕭瀾也沒等白發男子迴答,自顧自地說道:“相識這麽久,竟然還不知道你也會煉丹,雖然丹術手法差了點,但是靈草的品質卻相當不錯。”他說著,抬手將小紅瓶扔了迴去。


    白發男子也不多言,俯身抱起青紗女子,緩步向北行去。


    蕭瀾徐徐說道:“你得罪了五王族的向家和喬家,還是不要繼續留在苜茼了。雖然以你的修為,他們也無法奈何於你,然而你畢竟答應過那人,定下了十年之約。”


    白發男子身軀微頓,沉聲道:“放心,衝你的麵子,不但我會離開這裏,她也不會再入苜茼半步。”說罷,便繼續向前走去。


    眾人心中俱是感到不妥,夜林的人可並非善類,放虎歸山,必留後患啊。然而在場的人,卻無人具備截下那個白發男子的實力,甚至若不是蕭瀾的到來,隻怕幾人就再也迴不去納雲山了。


    蕭瀾看著眾人疑惑的眼神,笑著說道:“我知道你們心存疑問,先迴五王城,我再慢慢說給你們聽。”


    這時候,小颯忽然發出一聲驚叫:“呀,這位姐姐的身體……怎會冷得像冰一樣!”


    眾人迴頭隻見那個朱雀族的少女麵色如同白紙,正斜靠在小颯的懷裏。方才服下定泉丹時,她還清醒過來的,本以為幻術的傷害已經治愈。但隻是片刻功夫,她又再度陷入了昏迷,看狀況,傷勢竟似更加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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