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全意是淩霄掌教的高徒,又在誅魔之戰中立下赫赫戰功,被封為浩氣候,就連我父親都無可奈何,府君都拿他無可奈何,我這點修為,就算是畏懼淩霄與浩氣盟,說出來也不怕人笑話。”南陳靜流笑道。


    田橫暗感南陳靜流真是狡猾,這是一定要把他都拖下水。


    南陳靜流見田橫眼瞳裏閃過寒光,心知他殺機甚重,又問道:“要是連雲嶺血流飄杵,事後要怎麽收拾?”


    “諸家為爭種種資源,這些年來私下裏明爭暗鬥,死的人還少嗎?”田橫冷冷一笑,說道,“隻要不把南陳氏帝室嫡係子弟卷進來,這邊死三五千人,田氏還能擔待得下來,但連雲嶺我們要占一半。”


    “好!”


    田橫眼瞳盯著南陳靜流的臉等他迴應,卻不想一個陰詭的聲音就貼著他的背脊骨響起,轉頭卻見一深不可測的人物赫然就站在他身後三尺外,看兩位宗老的驚訝表情,想必也是沒有提前發覺此人的到來。


    難道是是煉虛真君級的人物。


    而在百餘丈外,還有兩人並肩而立,身上彌漫無盡殺氣。


    田橫這才知道,府君南陳化、南陳靜流等人原來是早就有心對連雲嶺下手了,偏偏他還自己撞上門來。


    這三人應該就是府君南陳化的暗子了吧······


    “石嶺那邊妖氣彌漫,而這妖氣也令人甚是熟悉,就是那頭火翼妖猿,”近處人物高大的身軀裹在黑色法袍之中,袖手站在石崖之上,聲色冷冽到極點,“不管淩霄與浩氣盟有沒有實力擊殺這頭火翼妖猿,事後傷亡必定慘重,我們隻需要靜待時間,待淩霄與浩氣盟弟子與火翼妖猿激戰停息,則必是他們戒備最為鬆馳之時······”


    ······


    甲一摧動玄兵印,能從虛空汲取無盡靈氣,匯聚金甲戰將,與風留痕聯手,各自都將疊浪九勢發揮到極致,千丈方圓內拳影、戟影、幢影交錯,勢如長河狂卷、星光鋪地。


    這樣的聲勢,修全意看了也是暗暗心驚,心想他就是將龍鱗戰甲摧發到極致,也難在甲一與風留痕的聯手支撐多久。


    火翼妖猿卻能始終在正麵承接甲一與風留痕的聯手攻勢,修全意暗感它妖力雄渾磅礴,戰力比他此前推測的還要略勝出一籌啊。


    兩三千丈方圓之內的崖石,已經被粉碎得不能再粉碎。


    穀底堅硬的岩層,也被一層層摧毀,往下加深了有好幾百丈,像是一座巨大的天坑出現在群嶺之間。


    念千真、南陳蒹葭她們看此情形,也都是觸目驚心、血液沸騰,擔心腳下的山嶺隨時都有可能垮塌掉,心裏都想,要是他們正往地底打下去,波及到穀底的靈脈,那真就有樂子了。


    也恰是甲一、風留痕聯手,與火翼妖猿麵對麵的狂攻,激戰才始終在穀底進行,從外麵隻能不時看到斬破蒼穹的光華雷柱。


    這一戰打得酣暢淋漓,火翼妖猿直叫痛快,不想收手;對甲一、風留痕而言,更是難得磨礪戰技及武道神通的機會。


    修全意安靜的站在一艘金鱗船的甲板上,看著穀底的驚天大戰。


    譚飛站在修全意身邊,則隨時注意外圍峰嶺的動靜。


    驀然他間神色一凜,傳音告之修全意:“子午峰哨崗剛剛失去聯絡······”


    “好,他們應該是進來了!”修全意抬頭往子午嶺方向望了一眼。


    火山岩覆蓋天空,遠山一片昏暝,在視野裏子午峰僅是一道極淡的虛影,根本看不清那邊發生了什麽。


    不要說整個連雲嶺綿延三四千裏了,就是南麓千裏方圓的山嶺,在封禁級法陣受到極大限製之時,也無法依靠四千弟子守得滴水不漏。


    不過連雲嶺南麓三千丈以上的崖峰,譚飛他們都增設哨崗,彼此間用信符隨時維持聯絡,以防止強敵滲入連雲嶺深處。


    子午峰哨崗剛剛失去聯絡,則意味著東南麓兩百裏外已經出現缺口。


    “是否通知武陽他們過來合圍?”譚飛傳音問道,他們前後從梧山一共調了六艘金鱗船來,這邊才僅有兩艘。


    普通弟子戰力甚弱,唯有借封禁級法陣、戰陣,才將分散的微弱戰力擰成強大的一股,予敵重創。


    “武陽他們先不要動,免得太早趕過來會打草驚蛇。他們沒有直接調動靈天軍的甲卒強攻南峽,說明他們的首要目標是我,”修全意一臉平靜,好像是在談一件跟他完全無關的事情一樣,說道,“殺不死我,他們再好的謀算,都會落到空處。”


    淩霄與浩氣盟調入天爐秘境修煉的人馬雖說高達四千人,但多為煉氣境築基境界中後期的弟子,就算全部斃殺於連雲嶺,也無法動搖根基。


    譚飛心想藏身幕後府君南陳化、神將府,不會為了殺死淩霄與浩氣盟四千名普通弟子,就承擔擅殺友軍的罪名,承擔淩霄與浩氣盟對神將府、對穀陽宗全麵開戰的風險。


    唯有殺死修全意,他們才有可能抓住主動權;唯有殺死修全意,他們才有可能壓製住慶王不為淩霄與浩氣盟出頭。


    譚飛還是有所擔心,傳音說道:“他們這次的目標是你,必求一擊得手,恐怕府君南陳化此時已經親自從子午峰方向潛進來了。”


    在無極界,譚飛神識能感應到兩三百裏外的微弱氣息,但在天爐秘境,他的神識都延伸不出三五裏遠,受到嚴重的壓製。


    這次他們故意放開缺口,引蛇入洞,但府君南陳化等人都不是傻子,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是雷動天驚。


    譚飛懷疑除了府君南陳化外,神將府可能都有一批強者藏在南陳靜流營中,一起潛入天爐了。


    “他始終想殺我而後快,這次我還就怕他不進來呢!”修全意冷冷一笑,張口吐出青瀅劍氣,轉眼在身前化成一柄寒光閃爍的靈劍,隨修全意化為虹影,往穀底殺去。


    火翼妖猿不知道外圍的動靜,看到修全意殺氣騰騰的掣劍殺往穀底,隻當修全意出爾反爾,想要將它殺死,不認舊債。


    火翼妖猿一雙離火妖瞳怒睜,滿目透出層層疊疊的紅蓮虛影,怒喝道:“你們人族真是卑鄙奸詐!”


    驚天動地的一聲怒吼,火翼妖猿的六丈金身陡然拔高丈餘,氣勢更是磅礴,舉起石棍就朝修全意的頭顱轟去。


    修全意與風留痕、甲一摧動的金甲戰將並肩站在一起,手中靈劍揮動,禦使紫薇劍訣,金色劍芒以一化十、以十化百,很快就擴大成百丈方圓的劍氣之海,往火翼妖猿狂卷過來。


    “猿兄,莫要惱怒,我看甲一、風留痕聯手都敵不過你,一時技癢才下場來,”修全意傳音笑道,“你要是怕了,我退迴去就是。”


    “本聖豈會怕你們這些螻蟻?”


    火翼妖猿見兩側石嶺上,不僅兩艘金鱗船已經啟動防禦禁製,裹入玄光青瑩的靈罩之中,就連譚飛、念千真、南陳蒹葭等人都在金鱗船的甲板上結成玄雷大成,怎麽叫它不起疑心?


    它此時可以說是陷入重圍之中,一旦譚飛、風留痕等人依仗金鱗船,都發動淩厲攻勢,絕非它能獨力承受。


    不過,火翼妖猿生性也是狂傲,即使懷疑修全意他們居心叵測,但打得如此酣暢淋漓,斷沒有抽身逃跑的道理。


    火翼妖猿將手中石棍摧動到極致,紅蓮烈焰彌漫而出,瞬眼間化為紅蓮焰海擴大至千丈方圓,往修全意他們狂卷而去。


    在劍氣之海、無邊戟影、拳影、幢影的摧逼下,紅蓮焰海難近修全意他們分毫,被迫往兩側的石崖分卷,就見深褐色的崖壁,很快就融化為熾熱的岩漿,往穀底倒灌······


    火翼妖猿醋戰到此時,才將一身磅礴雄渾的妖力摧動到極致,直覺渾身血液都要沸騰起來,也不管眼前合圍之勢是不是修全意針對它設下的陷阱,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就是將修全意打趴下來再說。


    “你這蠢猴,石棍快擊我左胸前側!”


    火翼妖猿狂性大作,正要大開殺戒,就聽得修全意將一縷神念直接傳入它的腦海。


    火翼妖猿也是愣怔一下,uu看書 ww.uukans沒搞明白是怎麽迴事,卻見修全意左胸前端的氣機陡然轉弱,確實有機可趁。它不管是不是陷阱,石棍前指,一道粗如兒臂的赤火匹練脫棍而出,就往那邊氣機薄弱處轟去。


    修全意受此一擊,整個人就被打得從兩道石嶺間的缺口橫飛出去。


    修全意在半空中調整身姿,就聽見身後哢嚓巨響,從地底鑽出一隻金色的巨爪,就朝他的麵門抓來。


    修全意將早就準備好的兩朵龍鱗彈出,封住金色巨爪的去路。


    那隻金色巨爪一閃,隨即為千萬重金色焰流往修全意狂卷而來,極瞬之間就將修全意整個人吞沒進去。


    一條龍影舒展而出,將比紅蓮烈焰都要暴烈數倍的金色焰流擋住身外三尺、難進分毫。


    借此一瞬之機,修全意身形暴閃,夔龍九遁摧發到極致,數道殘影還留在原處,他人已往山穀狂退。


    機會難得,府君之人豈容修全意就此逃脫?


    他整個人裂地而出,泥石未動,身形就如鬼魅,貼到修全意身後,手裏靈幡揮動,一隻隻金色巨爪脫幡而去,往修全意後背心抓去。


    幾乎在眨眼間,修全意體內的法力就消耗掉三成。


    修全意暗暗心驚,若非他在天火峰地底苦修數月,修為大幅精進,他在這種級數的強者麵前,根本就沒有半點掙紮的餘力。


    不要說誘敵入彀,怕是不等他退到穀底,就要被這無盡的金色巨爪撕成骨肉渣子了。


    修全意拚命摧動龍鱗,封住金色焰爪,見火翼妖猿蠢乎乎還要朝他攻來,大喝道:“你這蠢猴,想修我浩氣神通,此時不出力爭功,更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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