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魔雖然遲疑,卻也不是單純會被南陳靜流等人所透漏的氣勢嚇走。


    兩頭高約二十丈的巨大炎魔最先按捺不住,砰砰踩山踏崖,兩個跨步就穿越五六裏的距離,焰漿流動的巨拳就直接往南陳靜流等人所組成的山河戰陣中心轟來。


    “天地玄黃!”


    南陳靜流舉起手中的黑金戰戟,大喝著拋向半空,在這瞬間,修全意有一種山河戰陣氣勢瞬時間都轉移到黑金戰戟之上的錯覺,南陳靜流等人都透出淡金色的光芒,迅速的凝聚到黑金戰戟之上。


    南陳靜流那杆黑金戰戟,很快就化作一杆長約十五六丈的暗金巨戟,幽光符文流轉,就往兩頭炎魔橫格擊去。


    “好強的氣勢!”


    在暗金巨戟凝成的一刻,修全意就暗感氣勢好強,眼睜睜見著兩頭炎魔都被巨戟攔腰打斷,無盡的天炎流焰從炎魔的四截殘軀裏噴射出來,像是四座小型的火山。


    就見暗金巨戟迴轉飛來,戟首粘有兩枚金焰流動的火石。


    天焰石。


    這也是南陳雲仙她們進入天火山試煉的主要目標天焰石。


    看到南陳靜流將兩枚天焰石收入囊中,為免被天火流焰波及,修全意被迫退後數百丈,此時其他炎魔一擁而上,搶過四截炎魔殘軀,就往天火山深處逃去。


    這時候,武奕真人將此前收入玄黃塔中的弟子都放出來。


    這些弟子在玄黃塔中,也能感知剛才所發生的一幕,此時出來,看向南陳靜流等人的眼神都充滿狂熱的羨慕之情。


    “這一路應有三百餘弟子,怎麽就剩下你們這點人?”南陳靜流問道。


    “其他人都在千餘裏外的石嶺紮營,我們先潛入天火山探查,沒想到會遇上這麽多的炎魔,虧得靜流師兄及時來援,不然我們可都要被修全意此賊害死了。”田橫怨恨的剮了修全意一眼,剛才被他推修全意推到炎魔掌下送死的仇恨,斷沒可能輕易揭過。


    修全意輕輕彈動手裏的紫宵雷霆塔,打了哈哈,說道:“違抗軍令私自出營,已是大罪,無故襲殺主將,更是罪不容恕的大罪。我沒有當場將你的頭顱斬下,就已經是格外開恩了,田橫你若再敢顛倒是非、指黑為白,不要以為我當真沒有辦法治你?”


    “田師兄對都尉將軍雖有得罪的地方,那也是一時情急,在我們看來,田師兄對都尉軍並無惡意。即使田師兄有錯,也絕非死罪。都尉將軍卻將田師兄推到炎魔掌下,分明是要他去送死。”在場的補天閣弟子,沒有誰會看修全意順眼,自然有人站出來幫襯田橫說話。


    “到底是怎麽迴事?”南陳靜流眼瞳裏透出淡金焰的焰光,盯住修全意,“田橫乃田氏嫡子,修全意,你擅殺宗室嫡子,可知何罪?”


    “事情之原委真相,可以請鬆鶴真君以神通推演,豈是你們這些人信口雌黃、顛倒黑白的?”修全意冷冷一笑,“田橫無故出手襲殺主將,就是死罪,我沒有當場斬下他的頭顱,就是額外開恩。一時情急,一時情急你媽媽個頭,來來來,你這個小雜種,來讓我一時情急兩下?”


    修全意眼睛惡狠狠的盯住剛才那個替田橫說話的補天閣弟子。


    剛才站出來替田橫說話的弟子,被修全意透出的滔天氣勢氣懾,臉色發白,半天不敢吭一聲。


    “修真人對田橫公子也是小施薄懲,”武奕真人沉聲說道,“田橫公子受到些驚嚇,將事態說得有些重,靜流侯切莫當真。”


    武奕真人身為補天閣長老,田橫、南陳雲仙等人不聽他的號令私自潛入天火山,就已經是讓他滿肚子火,此時竟然又有意挑撥南陳靜流與修全意的舊怨,他不出麵阻止,這局麵怕又是一發不可收拾。


    “事情過去就過去了,還有什麽糾纏的?”南陳雲仙不悅的說道。


    她雖然也極為不喜陳尋那張狂的脾氣,但想到父王執意拉攏陳尋,修全意怎麽也要算慶王府的人,至少此時還真不能看到他被南陳靜流、田橫他們聯手欺負。


    “田橫公子違抗主將軍令,你就如此對他是吧?”南陳靜流陰森森的一笑,從懷裏掏出一枚金色的盤龍符印,說道,“天火山沿線諸營甲卒,見此印皆受我節製,修全意,你大概不敢違抗我的軍令吧?”


    此次府軍組織人手進入天爐戰場,天火山是試煉的一個主要方向。


    除了他們這處外,在天火山南麓五千餘裏沿線,以後腹地縱深處,總計會有六千甲卒進駐各個哨堡,為補天閣弟子試煉提供必要的保障。


    修全意原以為會是蘇誰親自到天火山南麓坐鎮,沒想到節製天火山諸營的大權,竟然落到南陳靜流手裏。


    若是靜流侯一心以帝室為念,但有什麽吩咐,修全意豈敢不從啊?”修全意嘿然笑道,心裏想,既然南陳靜流都隻敢在熹武帝所立的規則下玩花樣,他要想看看,南陳靜流怎樣才能令他不爽。


    “我令你率所部三百甲卒進入天火山偵查炎魔敵情,你從還是不從?”南陳靜流不懷好意的問道。


    修全意心裏冷笑,南陳靜流與他是舊怨,南陳靜流沒機會則罷,要有機會,怎麽會讓他痛快?


    南陳靜流有機會節製天火山諸營的大權,多半也是南陳化暗中搗鬼吧?


    ······


    甲一沒有率部後撤,發了求援的信號後,就附近石嶺深處發現一處很不起眼的靈脈,布下龍牙舟固守。


    靈脈再弱,也是有靈氣匯聚,在靈氣稀疏、聚靈禁製無法發揮作用的天爐戰場,就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神衛軍的營級龍牙舟,約十二丈長短,四丈寬,標準能載三百甲卒進出戰場;除了浮空法陣、玄符戰弩外,還煉入一座三十二柱山河法陣,可以說是雲洲最頂級的防禦法陣,但想抵擋炎魔一級的妖魔,還是極為勉強。


    南陳靜流等人趕過來,就在這裏紮下大營,很快就有六艘龍牙舟,滿載神衛軍、靈天軍共三千甲卒聚集此地。


    “什麽,南陳靜流小兒,要我們進天火山搜索敵情,這跟讓我們去送死,有什麽區別?”


    得知修全意得令要率他們進入天火山搜索炎魔,被召集到營帳裏議事的將士勃然大怒,情緒失控拍著桌子站出來,就要衝出營帳去找南陳靜流算帳。


    “混帳家夥,你是對我的軍令有異議嗎?”南陳靜流掀開簾子走進來,陰沉的眼睛從修全意等人的臉上掃過,最後落到蘇孚琛的臉上。


    被薑彬的氣勢壓住,說話將士那張紫紅的老臉漲得發黑,他這輩子習慣玩弄陰謀詭計,最終卻要栽到別人的陰謀詭計裏,怎麽都不甘心,抗聲爭道:“亂命豈能盲從?”


    “嘿嘿,就憑你這句話,我就不容你活命。”南陳靜流伸手往前一探,石磨大小的金色掌影就往蘇孚琛的胸口拍去。


    那將士都來不及掙紮一下,全身筋骨就被南陳靜流拍成粉碎,難以置信的看著深陷進去的胸口,不知道自己怎麽還能活著。


    “你們誰還有意見?”南陳靜流留下那將士一口氣,眼睛落到修全意的臉上,絲毫不掩飾眼睛裏的威脅之意。


    眾將士額頭青筋直跳,明知道南陳靜流公報私仇,要將他們送入絕地,但府軍軍令森嚴,他真要想抗命不從,首先要能抗住南陳靜流的無情打擊。


    “南陳靜流,你耍夠威風了,可以給我出去了,”修全意沒有出手救那將士,但不意味著會容忍南陳靜流在他頭上撒屎拉尿,“隻要我不違抗你的軍令,隻要我還能鎮得蘇武陽他們,他們亂吵吵,跟南陳靜流你有什麽關係?南陳靜流若要是想直接率領他們進天火山搜索炎魔,我可以將他們交給你率領······”


    “有陳真人這句話一切都好說,”南陳靜流不惱反笑,一副天火山地形圖的虛影憑空懸現在營帳之中,他揮手圈出一個大致的方位,說道,u看書.kansu.om“限定你們一個月內,將這一區域探明,並擇地建立據點,等待補天閣弟子進去。”


    南陳靜流掀簾走出,那將士才徹底斷氣······


    那將士的骸骨實已被南陳靜流一掌打得粉碎,最後一口精氣散去,就像團爛肉似的倒在地上。


    修全意伸手一揮,說道:?“你們都退下去準備吧,天夜之後,開拔進天火山。”


    誰能想到這位將士今日竟是慘死南陳靜流的掌下。


    南陳靜流令他們隨修全意進入天火山搜索炎魔行蹤,無疑是要將他們都推進天火山去送死。


    修全意、武奕真人進入天火山百餘裏,就撞見十數頭炎魔,都差點出不來,而南陳靜流所劃定的搜索範圍,要深入天火山兩千餘裏,他們修為低微,進去後怎可能有活路?


    隻是軍令森嚴,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他們能做什麽,能反抗什麽?


    在南陳靜流這些人眼裏,他們的存在,不比螻蟻顯眼多少,他們除了在府軍的膝下卑微的活著,別無他法。


    眾人都心如死灰的離開營帳,修全意伸手一揮,一線青蓮焰從掌心噴出,將屍骸化為灰燼。


    “南陳靜流當真要致我們於死地,才肯罷手嗎?”一名主將失魂落魄的問道。


    修全意揮手說道,“你迴去吧,不要多想什麽了?”


    “可是他們怎麽辦?他們跟隨我編入神衛軍,都不畏生死,但死得如此冤枉,他們的家人、親族,要怎麽辦?我還有何臉麵去麵對那一個個孤兒寡母?”


    “南陳靜流如此作為,府君主力那邊都無聲無息,到現在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修全意平靜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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