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缺想到金老怪的下一個目標就是自己,元嬰老怪可怕的實力,成為唐缺始終擺脫不去的陰影,他的心中有一個聲音聲嘶力竭的在咆哮:“金老怪,總有一天,你會付出代價的。”


    雲陽宗的雷暴雨還在下,雨水之中一個閃電霹靂,驚天響起,閃電的光芒照映出唐缺一臉的不屈。


    唐缺望著外麵陰沉的雨天,這場雨來的急,唐缺望著天外的層雲,天際的雨水,心中無比的沉悶。柳葉眉這般樣子,怕是時日無多了。


    “柳依瑤,你怎麽能這樣,求求你,求求你,我不要你這樣,我恨你!”柳葉眉的微弱的聲音從居室中傳出,滿是無助和痛苦。


    唐缺霍然一驚,轉身衝入柳葉眉的居室之中。眼前一幕,空氣仿佛凝固。唐缺的心為之掏空。


    在柳葉眉的病榻之側,柳依瑤倒在地上,氣若遊絲。片刻之前柳依瑤原本玲瓏的身子,此刻仿佛已經被吸走了神魂精血,她的身軀好似被掏空,全身看上去骨瘦如柴。而躺在床榻之上的柳葉眉明顯神色好了許多,也恢複了一些生機,人也不再那麽消瘦。


    唐缺雙目一緊來到柳依瑤身邊,她的手中捧著一盆翠綠的並蒂綠草,嬌嫩異常,草尖之上神魂如同一縷煙絲般繚繞。唐缺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抱起柳依瑤,隻感覺柳依瑤全身冰冷。


    柳依瑤輕輕的道:“唐缺,養魂草真的能夠牽引神魂,逆轉乾坤。我說過我會一直守護在小眉身邊的,我做到了。”


    唐缺苦澀的道:“依瑤,你這又何苦,你怎麽這麽傻!”


    柳依瑤清冷的眼神中滿是眷戀,她在唐缺耳邊輕輕的道:“好好待小眉,我隻有這麽一個妹妹,唐缺,再見。”


    “依瑤,依瑤……”唐缺的唿喚之聲雖近在咫尺,柳依瑤卻仿佛充耳未聞。


    柳依瑤的眼神好似看到了遙遠之極的地方,她的眼中忽然閃現出明亮的光芒道:“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原來如此!”。


    唐缺不明白柳依瑤囈語一般,不知她在說什麽,隻是柳依瑤的手緊緊的抓住唐缺的臂膀,隨即柳依瑤的元神化為一團淡淡的白光,繚繞在養魂草上,又輕輕的飛入柳葉眉的身體之中。


    柳依瑤的軀體漸漸的僵硬冰冷,唐缺望著柳依瑤死去的容顏,他的心好似也漸漸的僵硬冰冷。


    就在柳依瑤神魂離去之後,唐缺明顯的感覺到了養魂草中,有那麽兩道神魂纏繞在了一起,其中一道是柳葉眉的,還有一道是柳依瑤的。


    柳依瑤以她的方式進行了抗爭,哪怕不敵,也要以她的神魂之力纏繞守護住柳葉眉的神魂,一同抵禦金老怪,阻止他吞噬柳葉眉的神魂。


    “小瑤,小瑤,你聽到了嗎?我恨你。你總是比我強,為什麽總是要你保護我,我不要你的保護。唐缺,我好恨,我好恨我自己。”柳依瑤香魂消散,柳葉眉痛不欲生,歇斯底裏的哭泣道。


    唐缺在柳葉眉的眉宇之間,感受到了一絲柳依瑤的氣息。隻是這氣息很淡很淡。既然柳依瑤自己做出了選擇,哪怕這個選擇是如此的讓人難過,唐缺卻沒有辦法補救。


    雲陽宗已經不能再留下來,唐缺把柳依瑤輕輕的安放在躺椅之上,默默的看著柳依瑤許久,他心中酸楚,無淚。


    唐缺狠狠心,上前抱起病榻上的柳葉眉道:“小眉,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我們必須離開雲陽宗。不說北部十三國聯盟就要侵入我們武元國,即便是宗門裏的老怪,也不會放過我們。”


    柳葉眉難過的看著躺椅上柳依瑤的身體,搖搖頭道:“我哪裏也不要去,我要在這裏陪著小瑤,她雖然高傲,但我怕她一個人會寂寞。”


    唐缺看柳葉眉神識已有些混亂,冷靜的道:“小眉,你不要難過,依瑤的神魂在你體內,她會一直陪著你,隻要你活下去,她有機會複活的。”


    柳葉眉淚眼汪汪的看著唐缺,滿是希冀的道:“真的?”


    唐缺知道事實並非如他說的這般簡單,柳依瑤的神魂之力雖然已經融入了柳葉眉的體內,卻極為的虛弱,更無自主的氣息,說能複活那是逆天之舉,唐缺也隻能想想。


    但眼前見柳葉眉滿是期待的眼神,隻得點了點頭,他把翠綠嬌嫩的養魂草交給柳葉眉道:“真的!好好守護這盆養魂草。”


    唐缺心道,原來依瑤早就存了這個心思,養魂草啊養魂草,偏偏為什麽讓我找到你。唐缺啊唐缺,你怎麽這麽笨。


    柳葉眉掙脫出唐缺的懷抱,她的臉靠著柳依瑤的臉龐,閉上眼睛,兩行清淚卻不由自主的流下來。她收起了柳依瑤的儲物袋,小心的放好,忍不住眼淚又留下來。她與柳依瑤小時候相依為伴,長大後反而關係大不如前。


    柳葉眉病後,柳依瑤倒時常來看她,兩人的關係有了一些緩和。直到柳依瑤為她付出了性命,柳葉眉才深深的感受到柳依瑤清冷的麵容後麵那滿滿的愛。


    唐缺抱起柳葉眉,柳葉眉伸手勾住了唐缺的脖頸,唐缺要轉身離去的一瞬間,柳葉眉道:“讓我再看一眼小瑤。”柳葉眉的眼中透露著一股悲哀:“走吧,我能感受到小瑤陪著我,隻是她的氣息好弱好弱。”


    唐缺抱著柳葉眉還未走出大廳,但見庭院的漫天暴雨中佇立著一個高大的身影,錦衣華服,散發著一股上位者獨有的氣質。他在暴雨中仰首望天,隻是看上去極為的頹廢。


    “是爹爹!”


    “掌門師兄!”


    柳正陽轉過頭來,唐缺發現意氣風發的柳正陽好似蒼老了許多。他抖了抖身上的雨水,走進大廳。


    柳正陽望著唐缺和柳葉眉,滿臉苦澀的搖了搖頭道:“依瑤她……?”


    唐缺點了點頭心中難受的道:“掌門師兄,依瑤的魂未滅”。


    柳正陽黯然的道:“我知道了。都是我沒用,小眉,你們趕緊走吧。唐師弟,……”他欲言又止,看著柳葉眉眼中滿是複雜的神色。


    柳葉眉掙紮著從唐缺的懷中下來,向柳正陽跪拜在地道:“爹爹,你也保重吧。”


    柳正陽撫了撫她的頭發道:“小眉,眼下大戰將起。而你……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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