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跟隨的姬淵,忽而微笑道:“子魚,其實……這層因果,還沒有徹底消散。”


    澹台子魚一愣,就看到姬淵身周,靈氣翻滾,於這海濱,驀然席卷,化為遮天蔽日的漩渦。


    而漩渦之中,靈氣深入海麵,隱隱可見,漩渦核心之處,漆黑一片。


    澹台子魚心中一動,看向姬淵。


    姬淵微笑點頭:“故地重遊。”


    澹台子魚輕輕踏足這漩渦之上。


    身軀驀然下沉,冥冥之中,她似乎穿越了一個個空間,不停的下墜。


    甚至,她隱隱感覺,自身化身星球,穿梭於虛空之中,身周甚至有衛星環繞。


    凡此種種,不一而足。


    最終,她腳下,觸及實地。


    隻見四周,一片荒涼,到處都是殘垣斷壁。


    澹台子魚微微一愣,歎息一聲。


    這些殘垣斷壁,都異常的熟悉……這便是,昔日的皇宮。


    姬淵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昔日之因,未必是今日之果。”


    澹台子魚看了看姬淵,微微點頭,心中卻有些難受。


    因為……她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深情。


    看著昔日在這裏嬉笑打鬧度過了無數日月的皇宮,就這樣被徹底毀去,澹台子魚的內心,甚至沒有多少波動。


    她隻是有一些感歎世事無常而已。


    二人在這殘垣斷壁之間,徐徐散步,指著一處處殘破牆壁和台基,迴憶著當年的事情。


    走過一處明顯高聳許多的夯土牆時,澹台子魚忽然笑道:“當年,我甚至想著,從這裏逃走。”


    這處夯土牆,便是昔日的宮牆。當宮殿破敗之後,就連宮牆之外的包磚,都被


    姬淵笑了笑:“還好,沒讓你得逞。”


    澹台子魚笑了笑,她如今也不知道,當年是逃走的好,還是沒有逃走的好。


    姬淵卻似乎感覺到了她的心意,輕輕握住她的手:“還是留下的好。”


    澹台子魚嫣然一笑。


    便在此時,宮牆之外,忽然有數十名士兵走了進來,看到二人,頓時麵色一變,其中一人怒吼道:“居然是姬家的餘孽!”


    旋即,這十幾名披甲執銳的士兵就衝了上來,試圖拿下澹台子魚和姬淵。


    姬淵微微搖頭,這些士兵頓時化為齏粉。


    此時,另一名將軍才剛剛拔出寶劍,衝進殘破的宮牆,看到這一幕,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姬淵帶著澹台子魚走過此人身邊,看了此人一眼。


    這名將軍,就身軀一軟到底,旋即透明的魂魄就飛了出來。


    姬淵看了一眼,對澹台子魚歎息一聲:“想不到……你我離開之後,此地已經過了數千年。”


    曾經的皇族姬家,現在早已淪為人人喊打的對象。


    甚至就連姬家之人的相貌,都成為一種禁忌。


    至於澹台家,更是湮滅在數千年的曆史之中。


    而這些士兵則是駐紮在此地的一處軍營之中,目的卻是剿滅此地附近的叛亂而已。畢竟曾經姬家統治的王朝強盛無比,到了現在,更是許多試圖反叛之人高舉的旗號。


    而這片姬氏王朝曾經的故地,也成為這些反叛者的聖地。


    澹台子魚和姬淵一起,漫步在這片殘破之地,心中隱隱的感覺到,身周的因果之線,又消散了許多。


    她微微歎息一聲。


    這也就意味著,曾經的一些摯友和親人,也徹底的消散在曆史中。


    姬淵帶著澹台子魚,足下一點,就跨越數百公裏,將曾經熟悉的地方,一一走了一遍。


    而後,他對澹台子魚微笑說道:“這便是你的起源之地,既然你要修煉因果秘法,那麽所有的因果,都應該起源於此?”


    澹台子魚聞言,卻微微一愣。而後,她忽然笑了笑。


    她的因果起源,可並非在這裏。


    隻是……她真的可以找到迴到地球的路徑不成?


    思索了片刻,澹台子魚又重新迴到了那片殘垣斷壁之中,走到一處宮殿之中,微微歎息了一聲。


    這裏,才是她穿越而來時,抵達的地方。


    她轉身,對姬淵說道:“我想這裏,好好睡一覺。”


    姬淵聞言,出奇的沒有詢問原因,隻是微笑說道:“我幫你護法。”


    澹台子魚笑了笑,就這樣躺在生滿青草的昔日宮殿殘存的台基之上,沉沉睡去。


    姬淵靜靜的站在一旁,望著澹台子魚……


    當澹台子魚再度睜開眼睛時,耳邊便是嘈雜的車水馬龍。


    她微微有些發愣,一輛汽車猛然按動喇叭,鳴叫起來。


    澹台子魚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在馬路中央,急忙退到一旁的人行道上。


    看著這些汽車奔馳而過,她再轉身,望著遠處一片片高聳入雲的大廈發呆。


    這,就是地球麽?


    隻是,她微微低頭,看向自己的掌心。


    法力還在。


    但她清楚的知道,這一切,隻是……夢幻而已。


    即便是做夢……也是挺好的。


    澹台子魚靜靜的走在大街上,無視旁人對自己奇怪穿著的看法。


    她走過公園,走過咖啡廳,走過電影院,最後,走進了一家書店,從書架之上,選了一本《量子計算算法初探》,開始看了起來。


    就這樣,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


    當書店的店員來催她的時候,澹台子魚才發現,外麵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書店到了打烊的時間了。


    她歎息一聲,這本量子計算算法,她才剛剛看了一半。


    當她合起書時,外界的一切,都砰然破碎。


    澹台子魚眨了眨眼睛,已經從夢幻中蘇醒過來。


    輕輕起身,她頓時感覺到自己身周輕柔無比。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樁極大的因果,得到了了結。


    澹台子魚心中其實知道,這……是她長久的懷念。


    對地球安逸生活的懷念。


    雖然是夢幻,但……在此時此地,在穿入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地點做的這個夢,也了結了她的這份懷念。


    果然,人隻能向前走,而無法迴到過去。


    姬淵走了過來,看了看澹台子魚。


    澹台子魚微微一笑:“不用擔心,我過去的因果,已經了結。”


    是的,最初的起點,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最初的起點,在此界乃至地球的因果,都已經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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