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山嵐而言，他之所以落得今天這個結果，就是因為他雇錯了人選了幾個無能的蟊賊。
就算完成不了任務，也別被人控製被警方抓住啊。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跑.......出來闖蕩江湖，這種眾所周知的職業信條都不了解？
非智之罪，乃戰之惡。
一失足成千古恨，一錯便送十年牢。
山嵐悔恨不已，卻也無計可施。
唐野和宋輕心準備離開的時候，宋輕心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出聲問道：“這些事情......山鋒知道多少？”
山鋒現在和他們的關係不錯，也是他們鱷魚創始團隊的核心一員。如果他知道這些事情，甚至還參與其中.......
那麽，他們將會失去一個朋友，鱷魚團隊也要進行一輪大洗牌。
拉黑一個朋友容易，但是拉黑一個合作夥伴就很麻煩。
山嵐是鱷魚酒店的天使投資人，山鋒本身也是鱷魚酒店的高層管理人員，如果想要和山家徹底切割，那就得征求別人的同意，不是隨便就能夠將人掃地出局的。
可是，隻要讓他們還握著公司的股份，他們就能夠對你進行種種限製.......如果他們願意的話，什麽惡心的事情都能夠做出來。
資本家的錢可沒有那麽好拿，這也是為什麽很多企業的創始人或者創始團隊最終被資本接盤的原因。
山嵐哈哈大笑起來，看著唐野和宋輕心說道：“以你們現在的心理情況，以及對我的不信任態度.....我說山鋒什麽都不知道，你們不僅僅不會相信，反而會對他更加懷疑。”
“所以，這個問題我就不迴答了，你們自己去尋找答案吧。我不是說過嗎？親親看人的本事是一流的......相信自己的內心，相信自己的感覺和判斷。其它人給的答案都是在散播迷霧，混淆視聽。”
“我明白了。”宋輕心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唐野，可別忘記答應我的事情，記得給我送好茶來。”山嵐出聲喊道。
唐野迴頭看了山嵐一眼，對著他點了點頭。
他這樣的人，不管環境多麽惡劣，不管事情壞到了哪一步，就算是長期生活在監獄裏......願意來給他送茶的大有人在。
為何還特意提醒讓自己來給他送一包茶呢？
出了會見室，唐野看著宋輕心問道：“你相信嗎？”
“你說的是山嵐還是山鋒？”宋輕心出聲問道。
“自然是山鋒。信不信山嵐......還重要嗎？”
宋輕心搖頭，說道：“我想相信，但是我又不敢相信。雖然說人生如戲，但是，有些人的演技實在是太好了，真假難辯。關鍵時刻捅你一刀，讓人痛不欲生。”
唐野點了點頭，出聲安慰著說道：“咱們也不需要先急著下結論，等我和山鋒見麵聊聊再說吧。”
自從山嵐被抓入獄之後，唐野就再也沒有見到山鋒了。
一是雙方都想盡可能的避免見麵，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或者山嵐沒有真正的入刑之前，大家都覺得這個時候見麵實在是太尷尬了。
再說，就算見麵的話，又能說些什麽呢？
另外，山鋒最近也比較忙，作為山嵐的獨生子，父親入獄，他即要四處奔波撈他出來，又得處理他名下的那些企業和資產......
雖然很多事情都有專業的投資人來幫忙打理，但是更多的事情需要他來簽字，甚至要做出決斷。
怕是山鋒自己也沒有想過，自己竟然要進入提前接班的道路。
原本他想的是，假如我創業不成功，就要迴去繼承百億身家了。
沒想到創業還沒有真正的開始，他就已經順利接班.......山嵐身陷牢獄，根本就不給他準備的時間和反對的機會。
當然，一般人也不會反對。
“嗯，走吧，我們迴家一趟。”宋輕心出聲說道。
“迴家？”唐野看向宋輕心。他想確定她說的是哪個家......
“紫園。”宋輕心出聲說道。“宋睿之發信息過來，說老宋讓我們迴去見麵。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肯定是因為山嵐的事情......發生了那麽大的事情，他們肯定是坐不住的。”
“那就迴去吧。”唐野出聲說道。
唐野和宋輕心趕迴紫園的時候，正好是晚飯時間，宋國維和宋睿之今天都在家，宋國維看到唐野過來，笑著說道：“晚上再陪我喝點兒？”
自從上次喝過酒之後，大家的關係感覺‘親近’了不少。至少不再像前麵幾次，唐野過來的時候，宋國維完全當作沒有看到一般。就算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也不會主動和唐野說什麽話。
現在竟然主動和唐野打招唿，還邀請唐野一起喝酒，看起來就像是嶽父和女婿的相處方式一樣......進步是巨大的。
“好，那我就陪叔叔喝點兒。”唐野爽快的答應下來。
衛青如看到唐野和宋國維的互動，心裏高興不已，出聲說道：“我讓廚房再做幾道下酒菜......小唐比較喜歡吃油炸腰果和虎皮尖椒，我也讓廚房給加上。”
宋國維就一臉哀怨的看向衛青如，說道：“小唐才來吃幾次飯，你把他愛吃的菜都給記得清清楚楚。我陪著你吃了幾十年的飯，你能記得清楚我喜歡吃什麽菜？”
“哪一天做的不是你喜歡吃的？”衛青如反駁出聲，說道：“再說，我當然要對小唐好了。我對小唐好一些，小唐也會對我女兒好一些.......你沒聽說過啊？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
“你倒確實是越看越滿意了。”宋國維笑嗬嗬的落座，說道：“睿之，再去酒窖拿瓶好酒，就咱們上次喝的那個茅台吧。”
宋睿之點了點頭，起身朝著樓下的酒窖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覺得自己在這個家裏的存在感越來越低了。
唐野和宋輕心迴來，大家說了半天話了，他一句話都插不上嘴。
因為心裏有事，所以大家都沒有喝太多酒，五個人喝了一瓶茅台，然後便去宋國維的茶室喝茶。
宋國維親自燒水煮茶，將茶水分別送到每個人麵前，看著唐野和宋輕心問道：“你們去看過山嵐了吧？”
“看過了。”宋輕心點頭，說道：“今天下午剛剛去看過。”
“嗯，他的精神狀態還不錯吧？”宋國維麵無表情，讓人很難知道他此時此刻的真實想法。
當然，如果代入一下.......心裏應該是美滋滋的吧？
相愛相殺了一輩子的兩個人，一方突然間進了監獄，宋國維成了最後的勝利者，心情愉悅是一定的.......
有些失落也是在所難免的。
最了解你的人，永遠都是你的對手。
“看起來還行，他是那種什麽事情都看得很透徹的人。”宋輕心如實迴答。
宋國維輕輕歎息，說道：“老嵐啊，可惜了.......你們還是不夠了解他。他要是當真什麽事情都看的開，還會走到今天這種境地？還是心裏有結啊。”
宋輕心看著宋國維，說道：“是啊，他的心裏有結......這個結不僅僅沒能解開，而且鎖死了。這一次，怕是這個結隻能埋在心裏一輩子了。”
“他恨我。”宋國維出聲說道：“恨了我幾十年。”
“為什麽恨你？”宋輕心問道。
雖然他們已經從山嵐嘴裏知道 了一份‘答案’，但是，那是山嵐的一麵之詞，當事人雙方互相印證一下，或許能夠找到新的發現。
“因為他心裏不平衡。”宋國維出聲說道：“當年我們倆決定一起創業，那個時候我一窮二白，啟動資金是他抵押了自己的一棟樓從銀行貸款出來.......對此，我心裏一直是非常感激的。沒有那筆啟動資金，我們也做不了什麽事情，更不可能有今天的君雅集團。”
“當時我們倆已經商量好了，他負責出資，我負責管理和運營。他派會計進入，負責所有的賬目和開銷，其它事情一律不管。當然，為了方便管理，他把更多的股份給了我。也就是說，我是公司的大股東，他是公司的二股東。”
“那個時候的君雅還隻有一間小賓館，一沒名氣，二沒固定客源，大家想要做的就是想要讓它能夠好好活著。隻是沒想到生意越來越好，我們也開始不停的擴張，開始有了第二家賓館第三家賓館.......隨著更多資金的進入，我們開始擁有了第一家星級酒店。”
“也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人心開始有了變化。他覺得君雅之所以能夠有今天，主要就是因為他的那筆投資.......所以，他應該成為第一大股東，他應該成為這家公司真正的掌舵人。你別看他和誰都和和氣氣的，他的心裏可傲氣著呢，他可不覺得自己哪方麵不如別人......他也一直看不上我，覺得我這人自私自利，做什麽事情都是一股小家子氣.....”
“......”
唐野和宋輕心瞪大眼睛看向宋國維，這不是宋輕心評論自己家老頭子的那一番話嗎？要不是在場的隻有他們倆加上山嵐一家人，他們都懷疑是不是有人泄密了.......
不過，以兩家人的關係，想必山家人不會有人做這件事情。
宋國維擺了擺手，出聲說道：“你們也不要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到了我這樣的年紀，自嘲幾句算得了什麽？我知道自己有問題......一個窮人家出來的孩子靠自己的努力和一點點運氣走到今天這一步，實在是太不容易太不容易了，謹小慎微一些能有什麽錯？”
“別人可以任性隨意，我不行。別人可以想退就退想散就散，我不行。別人失敗一次，大不了爬起來繼續往前衝，我也不行......我沒有那麽多的本錢，我也沒有太多次的機會。每一束光，我們都得把他給看成太陽。然後死死地抱在懷裏，無論如何都不能撒手.......”
“我承認，在和山嵐合作的這件事情上麵，他確實居功至偉，因為沒有他的那筆投資，我的所有理想都是空談。後來他想要拿迴對公司的控製權，我也猶豫過，但最終還是沒有放手.......因為我知道君雅的未來在哪裏，而他不知道。”
“原本是雙贏的事情，為何一定要爭個高低呢？”宋輕心出聲說道。“兩個人一起當家做主，不也是很不錯的事情？”
宋國維看著宋輕心，搖頭歎息，說道：“有句老話叫做一山難容二虎，不管是官場還是商場，為何一二把手總是不和，總是容易鬥個你死我活？因為大家的想法不一樣，利益點和祈求點也不一樣......有時候，不是你們倆要鬥，而是跟著你們的那一批人為了各自的利益也在爭鬥。”
“他們鬥起來的時候，你要不要站隊？要不要保他們？如果不保，他們就被拿下了，願意跟著你的人就會越來越少，誠心為你辦事的人也會越來越少。如果保了，對麵的人就要拿下，積怨就會越來越深......”
“後來你會發現，我和老嵐什麽都不幹，矛盾每天都在不斷的增加......職位隻有一個，你給誰？權利就是那麽多，你放到哪個部門？業務有重要的也有沒那麽重要的，單子有大的也有小的......你如何分配？”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君雅集團養了幾萬號人......又怎麽可能沒有爭鬥？自然而然的，集團內部就分成了兩個派別，有的跟著我，有的跟著老嵐......大家各有旗幟，也各有鼓手和戰將，爭是爾虞我詐，打的頭破血流.......”
“不管我們倆怎麽爭，怎麽鬥，大家都還講究一個體麵。也知道我們有著最大的共同利益點.......我們倆之間的矛盾，會影響君雅的穩定性。所以，所有的爭執都在可控的範圍之內。大家都很小心，各有底線，絕不逾越。”
“我們倆之間真正的矛盾，還是十七年前那樁舊案.......”
“舊案？什麽舊案？”宋輕心出聲問道。
他們今天去探望山嵐的時候，並沒有聽他說起過什麽案子，也沒有說過他和宋國維矛盾加劇的真正原因。
是這件事情不存在？還是他不願意提？
宋國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輕輕歎息著說道：“剛剛開始的時候，君雅的創始團隊有三個人...... ”
就算完成不了任務，也別被人控製被警方抓住啊。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跑.......出來闖蕩江湖，這種眾所周知的職業信條都不了解？
非智之罪，乃戰之惡。
一失足成千古恨，一錯便送十年牢。
山嵐悔恨不已，卻也無計可施。
唐野和宋輕心準備離開的時候，宋輕心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出聲問道：“這些事情......山鋒知道多少？”
山鋒現在和他們的關係不錯，也是他們鱷魚創始團隊的核心一員。如果他知道這些事情，甚至還參與其中.......
那麽，他們將會失去一個朋友，鱷魚團隊也要進行一輪大洗牌。
拉黑一個朋友容易，但是拉黑一個合作夥伴就很麻煩。
山嵐是鱷魚酒店的天使投資人，山鋒本身也是鱷魚酒店的高層管理人員，如果想要和山家徹底切割，那就得征求別人的同意，不是隨便就能夠將人掃地出局的。
可是，隻要讓他們還握著公司的股份，他們就能夠對你進行種種限製.......如果他們願意的話，什麽惡心的事情都能夠做出來。
資本家的錢可沒有那麽好拿，這也是為什麽很多企業的創始人或者創始團隊最終被資本接盤的原因。
山嵐哈哈大笑起來，看著唐野和宋輕心說道：“以你們現在的心理情況，以及對我的不信任態度.....我說山鋒什麽都不知道，你們不僅僅不會相信，反而會對他更加懷疑。”
“所以，這個問題我就不迴答了，你們自己去尋找答案吧。我不是說過嗎？親親看人的本事是一流的......相信自己的內心，相信自己的感覺和判斷。其它人給的答案都是在散播迷霧，混淆視聽。”
“我明白了。”宋輕心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唐野，可別忘記答應我的事情，記得給我送好茶來。”山嵐出聲喊道。
唐野迴頭看了山嵐一眼，對著他點了點頭。
他這樣的人，不管環境多麽惡劣，不管事情壞到了哪一步，就算是長期生活在監獄裏......願意來給他送茶的大有人在。
為何還特意提醒讓自己來給他送一包茶呢？
出了會見室，唐野看著宋輕心問道：“你相信嗎？”
“你說的是山嵐還是山鋒？”宋輕心出聲問道。
“自然是山鋒。信不信山嵐......還重要嗎？”
宋輕心搖頭，說道：“我想相信，但是我又不敢相信。雖然說人生如戲，但是，有些人的演技實在是太好了，真假難辯。關鍵時刻捅你一刀，讓人痛不欲生。”
唐野點了點頭，出聲安慰著說道：“咱們也不需要先急著下結論，等我和山鋒見麵聊聊再說吧。”
自從山嵐被抓入獄之後，唐野就再也沒有見到山鋒了。
一是雙方都想盡可能的避免見麵，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或者山嵐沒有真正的入刑之前，大家都覺得這個時候見麵實在是太尷尬了。
再說，就算見麵的話，又能說些什麽呢？
另外，山鋒最近也比較忙，作為山嵐的獨生子，父親入獄，他即要四處奔波撈他出來，又得處理他名下的那些企業和資產......
雖然很多事情都有專業的投資人來幫忙打理，但是更多的事情需要他來簽字，甚至要做出決斷。
怕是山鋒自己也沒有想過，自己竟然要進入提前接班的道路。
原本他想的是，假如我創業不成功，就要迴去繼承百億身家了。
沒想到創業還沒有真正的開始，他就已經順利接班.......山嵐身陷牢獄，根本就不給他準備的時間和反對的機會。
當然，一般人也不會反對。
“嗯，走吧，我們迴家一趟。”宋輕心出聲說道。
“迴家？”唐野看向宋輕心。他想確定她說的是哪個家......
“紫園。”宋輕心出聲說道。“宋睿之發信息過來，說老宋讓我們迴去見麵。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肯定是因為山嵐的事情......發生了那麽大的事情，他們肯定是坐不住的。”
“那就迴去吧。”唐野出聲說道。
唐野和宋輕心趕迴紫園的時候，正好是晚飯時間，宋國維和宋睿之今天都在家，宋國維看到唐野過來，笑著說道：“晚上再陪我喝點兒？”
自從上次喝過酒之後，大家的關係感覺‘親近’了不少。至少不再像前麵幾次，唐野過來的時候，宋國維完全當作沒有看到一般。就算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也不會主動和唐野說什麽話。
現在竟然主動和唐野打招唿，還邀請唐野一起喝酒，看起來就像是嶽父和女婿的相處方式一樣......進步是巨大的。
“好，那我就陪叔叔喝點兒。”唐野爽快的答應下來。
衛青如看到唐野和宋國維的互動，心裏高興不已，出聲說道：“我讓廚房再做幾道下酒菜......小唐比較喜歡吃油炸腰果和虎皮尖椒，我也讓廚房給加上。”
宋國維就一臉哀怨的看向衛青如，說道：“小唐才來吃幾次飯，你把他愛吃的菜都給記得清清楚楚。我陪著你吃了幾十年的飯，你能記得清楚我喜歡吃什麽菜？”
“哪一天做的不是你喜歡吃的？”衛青如反駁出聲，說道：“再說，我當然要對小唐好了。我對小唐好一些，小唐也會對我女兒好一些.......你沒聽說過啊？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
“你倒確實是越看越滿意了。”宋國維笑嗬嗬的落座，說道：“睿之，再去酒窖拿瓶好酒，就咱們上次喝的那個茅台吧。”
宋睿之點了點頭，起身朝著樓下的酒窖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覺得自己在這個家裏的存在感越來越低了。
唐野和宋輕心迴來，大家說了半天話了，他一句話都插不上嘴。
因為心裏有事，所以大家都沒有喝太多酒，五個人喝了一瓶茅台，然後便去宋國維的茶室喝茶。
宋國維親自燒水煮茶，將茶水分別送到每個人麵前，看著唐野和宋輕心問道：“你們去看過山嵐了吧？”
“看過了。”宋輕心點頭，說道：“今天下午剛剛去看過。”
“嗯，他的精神狀態還不錯吧？”宋國維麵無表情，讓人很難知道他此時此刻的真實想法。
當然，如果代入一下.......心裏應該是美滋滋的吧？
相愛相殺了一輩子的兩個人，一方突然間進了監獄，宋國維成了最後的勝利者，心情愉悅是一定的.......
有些失落也是在所難免的。
最了解你的人，永遠都是你的對手。
“看起來還行，他是那種什麽事情都看得很透徹的人。”宋輕心如實迴答。
宋國維輕輕歎息，說道：“老嵐啊，可惜了.......你們還是不夠了解他。他要是當真什麽事情都看的開，還會走到今天這種境地？還是心裏有結啊。”
宋輕心看著宋國維，說道：“是啊，他的心裏有結......這個結不僅僅沒能解開，而且鎖死了。這一次，怕是這個結隻能埋在心裏一輩子了。”
“他恨我。”宋國維出聲說道：“恨了我幾十年。”
“為什麽恨你？”宋輕心問道。
雖然他們已經從山嵐嘴裏知道 了一份‘答案’，但是，那是山嵐的一麵之詞，當事人雙方互相印證一下，或許能夠找到新的發現。
“因為他心裏不平衡。”宋國維出聲說道：“當年我們倆決定一起創業，那個時候我一窮二白，啟動資金是他抵押了自己的一棟樓從銀行貸款出來.......對此，我心裏一直是非常感激的。沒有那筆啟動資金，我們也做不了什麽事情，更不可能有今天的君雅集團。”
“當時我們倆已經商量好了，他負責出資，我負責管理和運營。他派會計進入，負責所有的賬目和開銷，其它事情一律不管。當然，為了方便管理，他把更多的股份給了我。也就是說，我是公司的大股東，他是公司的二股東。”
“那個時候的君雅還隻有一間小賓館，一沒名氣，二沒固定客源，大家想要做的就是想要讓它能夠好好活著。隻是沒想到生意越來越好，我們也開始不停的擴張，開始有了第二家賓館第三家賓館.......隨著更多資金的進入，我們開始擁有了第一家星級酒店。”
“也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人心開始有了變化。他覺得君雅之所以能夠有今天，主要就是因為他的那筆投資.......所以，他應該成為第一大股東，他應該成為這家公司真正的掌舵人。你別看他和誰都和和氣氣的，他的心裏可傲氣著呢，他可不覺得自己哪方麵不如別人......他也一直看不上我，覺得我這人自私自利，做什麽事情都是一股小家子氣.....”
“......”
唐野和宋輕心瞪大眼睛看向宋國維，這不是宋輕心評論自己家老頭子的那一番話嗎？要不是在場的隻有他們倆加上山嵐一家人，他們都懷疑是不是有人泄密了.......
不過，以兩家人的關係，想必山家人不會有人做這件事情。
宋國維擺了擺手，出聲說道：“你們也不要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到了我這樣的年紀，自嘲幾句算得了什麽？我知道自己有問題......一個窮人家出來的孩子靠自己的努力和一點點運氣走到今天這一步，實在是太不容易太不容易了，謹小慎微一些能有什麽錯？”
“別人可以任性隨意，我不行。別人可以想退就退想散就散，我不行。別人失敗一次，大不了爬起來繼續往前衝，我也不行......我沒有那麽多的本錢，我也沒有太多次的機會。每一束光，我們都得把他給看成太陽。然後死死地抱在懷裏，無論如何都不能撒手.......”
“我承認，在和山嵐合作的這件事情上麵，他確實居功至偉，因為沒有他的那筆投資，我的所有理想都是空談。後來他想要拿迴對公司的控製權，我也猶豫過，但最終還是沒有放手.......因為我知道君雅的未來在哪裏，而他不知道。”
“原本是雙贏的事情，為何一定要爭個高低呢？”宋輕心出聲說道。“兩個人一起當家做主，不也是很不錯的事情？”
宋國維看著宋輕心，搖頭歎息，說道：“有句老話叫做一山難容二虎，不管是官場還是商場，為何一二把手總是不和，總是容易鬥個你死我活？因為大家的想法不一樣，利益點和祈求點也不一樣......有時候，不是你們倆要鬥，而是跟著你們的那一批人為了各自的利益也在爭鬥。”
“他們鬥起來的時候，你要不要站隊？要不要保他們？如果不保，他們就被拿下了，願意跟著你的人就會越來越少，誠心為你辦事的人也會越來越少。如果保了，對麵的人就要拿下，積怨就會越來越深......”
“後來你會發現，我和老嵐什麽都不幹，矛盾每天都在不斷的增加......職位隻有一個，你給誰？權利就是那麽多，你放到哪個部門？業務有重要的也有沒那麽重要的，單子有大的也有小的......你如何分配？”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君雅集團養了幾萬號人......又怎麽可能沒有爭鬥？自然而然的，集團內部就分成了兩個派別，有的跟著我，有的跟著老嵐......大家各有旗幟，也各有鼓手和戰將，爭是爾虞我詐，打的頭破血流.......”
“不管我們倆怎麽爭，怎麽鬥，大家都還講究一個體麵。也知道我們有著最大的共同利益點.......我們倆之間的矛盾，會影響君雅的穩定性。所以，所有的爭執都在可控的範圍之內。大家都很小心，各有底線，絕不逾越。”
“我們倆之間真正的矛盾，還是十七年前那樁舊案.......”
“舊案？什麽舊案？”宋輕心出聲問道。
他們今天去探望山嵐的時候，並沒有聽他說起過什麽案子，也沒有說過他和宋國維矛盾加劇的真正原因。
是這件事情不存在？還是他不願意提？
宋國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輕輕歎息著說道：“剛剛開始的時候，君雅的創始團隊有三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