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屹聽到了那塊石盤碎片中傳來的一絲絲低語,像是亙古前就早已留下,流傳到現在將要消失。


    他用神識仔細查探石盤碎片上所存在著的各種紋絡,用靈根感悟上麵的道痕。


    然而蘇屹僅是聽到了剛才那一陣低語,之後便無任何結果。


    蘇屹從儲物袋內取出勿癡送他的那塊與手中這塊非常相似的石盤碎片,就在取出的那一刹那,主峰下突然卷起風暴。


    那是靈氣受到卷動,氣場發生了變化,唿嘯的靈氣風暴攜裹著晶瑩剔透的雪花在第六峰下掀起了大的震動。


    兩塊碎片僅僅在瞬息間便相互接攏在一起,形成一塊更大一些的碎片。


    這塊碎片不受蘇屹的控製,自行漂浮到空中,散發出陣陣幽光。


    它們像是原本就是從一個完整的器物上碎裂下來的石片,此刻緊緊接攏在一起,似乎是分散了幾萬年的光陰。


    兩塊碎片合成的整體碎片在空中不斷沉浮,暴風雪中閃爍幽光,而後散發出陣陣黑氣。


    黑氣在靈氣風暴的襲卷下,化成了一條五爪黑龍,龍軀不斷壯實,刹那便成了一條巨大的黑龍。


    黑龍閃爍著森冷的寒光,像是堅固的鋼鐵長城,鐵水澆灌成一般。


    黑龍睜著充斥青芒的巨目,凝視蘇屹,而後向著蘇屹衝去。


    一條巨大的五爪黑龍貫穿進了蘇屹的身軀,黑龍在接觸到他身軀的時候就開始徹底崩散,再次化為陣陣黑氣。


    黑氣將蘇屹的左臂繚繞,蘇屹的毛孔此刻不斷吸收周身的靈氣,黑氣也跟隨進入其中。


    不久之後,他的左臂之上多了一條五爪黑龍的圖案,像是一種圖騰。


    那兩塊碎片迅速化為粉末,像是流散了精華。


    蘇屹看著眼前的一切發生,而他卻是阻止不了,他再一次有了命運不受自己控製的無力之感。


    他用神識查探手臂上的那條黑龍圖案,感覺到一種親切之感,黑龍已與他的肉軀融合。


    那條手臂上仿佛沉睡了一條生命,有一種淡淡的生命波動。


    這種波動隻有蘇屹自己能夠察覺到,別人根本無法察覺,因為那種波動實在是太過細微,連他自己也隻是多半憑著直覺猜測而出。


    “這兩塊碎片竟然相互唿應接攏在一起,定然屬於同一件古器,石塊碎片被聖祖皇朝和師尊所收集,也必定是非凡之物。”蘇屹覺得這兩塊碎片也許並不如外表般普通,可能涉及到一件隱秘或者一件強大的古器。


    “那突然出現的黑氣竟然讓我有種迷茫之感,像是記憶中喪失的什麽,再也無法追尋而出。”蘇屹看著周身不斷唿嘯的雪花,濃鬱的靈氣不斷滋養他的泥宮丸。


    此刻的蘇屹周身出現一道靈暈,這是靈氣在滋養修士時才會出現的靈氣光暈。


    “哇哢!我就想是哪個小崽子打擾我睡覺,原來是師弟,你一來就搞出這麽大的動靜,我們第六峰果然個個都是‘狠人’啊!”臧猛師兄拍著哈欠,睜著疲憊的雙眼,對蘇屹笑著。


    “猛師兄,你醒了。”蘇屹從靈氣滋養狀態中迴複過來,剛才的滋養狀態將他的肌體重新調理了一遍,彌補了登玉台時的損耗。


    “真是對不住小師弟,剛才一不小心又醉倒了,你應該見過師尊了吧?那個老家夥又說什麽糊弄你麽?”臧猛用手撓頭,依然笑著。


    “見過師尊了,師尊要我多向師兄請教。”蘇屹心裏明白臧猛師兄是一個熱心憨厚的烈性子,對他不會起一點的反感。


    “師弟既然來了第六峰,就是第六峰的人,若是有人敢欺負你,就來告訴你猛哥,我定為你出頭!”臧猛從腰間抽出酒葫蘆,拔掉酒塞,咕咕往口中灌去。


    蘇屹看著眼前臧猛師兄一本正經的樣子,不經被他的關護之情所感動,長這麽大,他隻經曆過六年的人生,那漫長的十若是沒有年光陰卻是在渾噩的死亡狀態中度過的。


    “謝謝猛師兄!”蘇屹向臧猛點頭道。


    “嗯,這是詳細記錄洞府情況的玉簡,若是有什麽緊急之事,我會傳音給你。”臧猛遞給蘇屹一枚青綠色的玉簡。


    蘇屹結接過玉簡,向臧猛師兄告別。


    這第六峰在太虛是一塊特殊的地方,每百年隻會收一名弟子,別的主峰每百年都會征收至少數十名弟子,因而第六峰人丁極為稀少。


    據蘇屹自己了解,自己在弟子一脈中排行第五,在這浩大的第六主峰一脈竟然會排到如此之高。


    可想而知,第六主峰弟子是多麽稀少,臧猛師兄排行第四,前麵僅有三位師兄。


    然而就是這樣,沒有任何其他的一座主峰來第六峰放肆。


    第六峰山腳下根本就沒有設護山大陣,好似並不需要一樣。


    白雪紛紛揚揚,覆蓋在山路上,雪花堆積的半丈深厚,路邊昏黃的燈火在風雪中搖曳,蘇屹在路上“吱呀吱呀”走著,身後留下一排淺淺的腳印。


    他所在的洞府並不是很遠,蘇屹漫步在這山路之上,細細感受這主峰的氣息。


    那種磅礴的大勢,久經歲月滄桑而不倒,人世變遷,歲月長流,卻不能撼動它的存在。


    這天的雪花很冷,風也吹的很急,然而蘇屹的心卻是熱乎的。


    這一切都因為他似乎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個家。


    一道幼小的身影慢慢浮現在蘇屹腦海裏,那是一個年幼的小女孩。


    小女孩梳著羊角辮子,穿著一件獸皮小襖,殘破處打著補丁,髒兮兮的小臉上有一雙亮閃的大眼睛。


    這是他的妹妹,沒有一絲血緣關係的妹妹,孤苦的兩個孩子不知在哪一年走到了一起,共同陪伴了幾年。


    那是相遇,命運的安排,小女孩叫紫姍,她的母親在一場風雪中病死在路上,她便孤苦伶仃流浪在格桑城的的街道,而後再次想起村莊所有血腥的一幕。


    蘇屹心中突然緊緊一揪,而後升騰起一股強烈的想要變強的渴望。


    在這修士的世界中,修為就是硬道理。


    你強大,所有的人都要敬畏你,能夠庇佑你想保護的人,你弱小,便隻能任人宰割,那種想保護卻沒有能力的滋味,最是讓人撕心。


    蘇屹根據玉簡上的記載,找到了他日後要修煉的洞府。


    這是一座靈氣較為充裕的洞府,裏麵有一口靈泉,那是洞府內靈氣的來源。


    主峰中的靈脈中的一條支脈通向蘇屹所在的洞府,洞府內亮堂寬敞,有一隻古樸的石桌,還有一張玄玉床。


    修道之人很少會睡覺,那張床是增進修煉速度的千年玄玉製成,蘇屹正處在先天一重天,凝練靈氣化為真力是當前的緊要之事。


    正當蘇屹準備端坐在玄玉床上,開始潛心修煉之時,自身血液裏零散的那些記憶碎片開始慢慢整合,體內不斷出現轟鳴聲,古體傳承的殘缺記憶溶化在筋骨中,記憶與血肉分離,然後再與筋骨合一。


    蘇屹厚實的泥丸宮壁傳出陣陣道音,周身繚繞無盡黑炎,他身後凝聚出一道古門。


    這是一扇青銅色的古門,像是虛幻的古門之影凝實成了一扇真正的古門,古門四周都是古器虛影。


    斷掉的黑色魔戟,充滿裂紋的巨錘,還有光芒黯淡的的仙劍,還有一隻周身繚繞黑氣的青色銅爐


    它們像是失去了自身的意識,或者器靈早已不在,才會如此死氣沉沉,有一股淒涼的氣息。


    古器虛影後是一片枯寂的星空,星空中懸浮著一輪巨大的血月,下方坐落著一座座巨山,形似冥荒禁地內的黑山,但是有著本質的區別。


    巨大的黑山像是黑色大龍貫穿進入另一個世界,有一種無可言狀的大勢。


    血月懸空,黑山起伏,周邊仿若出現無盡苦海,金色波濤洶湧澎湃,猶如金海十天。


    血月散發出的血色腥光與漫無邊際的金色波光相互映襯,無邊無際的絢爛,一切仿佛迴到古前的世代。


    然而這一切都隻是短暫的出現,是伴隨大荒古體記憶開始轉化而產生的異象。


    蘇屹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麽,心中暗暗驚歎大荒古體這種特殊的體質。


    人死後若是陽氣在不受任何外物影響的情況下陽氣保持不潰散,體質將有一定幾率返古。


    蘇屹也許就是這樣幸運的人,死後陽氣未潰散,體質達到了返古狀態,成就了一種上古奇稀的大荒古體。


    他明白這種體質是世間強大的體質之一,潛能無限,能夠達到極高的境界,成為世間的絕頂強者。


    蘇屹也知道這種特殊的體質未完全成長起來是不能夠隨便暴露的,枯木道人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好在他僥幸避免了一死,借那爐中的古藥滋養,築下了道基,邁入了先天境。


    傳聞大荒古體隻要達到先天境古體的潛力才能有所展現,曆史上記載中未邁入先天境的大荒古體幾乎都是被公認的廢體,大多數都會被人獵食,被人投進丹爐煉成寶丹。


    因為大荒古體每一寸血肉、每一寸筋骨都是人體極其珍惜的寶藏,可以達到人藥的效果,生死人肉白骨,堪比古藥仙草。


    幾萬年來,古體一直都與悲涼這個詞所掛鉤,可見其悲哀的程度之深。


    “我能夠踏入先天境,定然是那上古玄道劫中的地炎神火助我開辟而出,那道從後天境踏入先天境的桎梏是極其深厚,若是靠我自己一人潛心修煉突破那桎梏,定然是艱難萬分!”蘇屹仔細分析,這也難怪史上都說這種體質強大,卻從未有過大荒古體在仙道巔峰大放光彩的記載。


    蘇屹已然突破了桎梏,日後也許可以像可以修煉的古體先賢般強大。


    “如今目的已經達到,得到了先天境的功法,日後師尊定會傳我一些強大的道術。”蘇屹在心中明確,最近的一切努力總算沒有白費。


    他此時端坐於玄玉床上,靜心凝神,拿出木道子給予的先天境功法,口誦起經文,洞府內道音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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