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血劍就像是一隻螞蟥,不管不顧的吸噬著方凡的血液,轉眼間,方凡的臉煞白一片。


    終於,方凡像是被驚醒了,睜開雙目,雙手真氣震起,掙脫了汲血劍的劍柄。


    雙腳落地,方凡頭暈目眩的晃了兩晃,身體不由得後退兩步,左手扶住崖壁才勉強站直了身體,已有失血過多的症狀了。


    “你是誰?”方凡警惕的喝道。


    隨後,右手猛拽一把蛛絲,噌的一聲,汲血劍插在了身側的碎石中。


    他一開始就覺得不對勁,崖柏雖被汲血劍貫穿,可承受一個人的重量還是不成問題的,原來是這個老頭搞的鬼!


    “小友,不要惱火,隻是這崖底常年不見人來,我的聲音又傳達不到上麵去,這才迫不得已出此下策,老朽在這裏給你賠個不是。”坐在粗糙石椅上的孔武連連拱手。


    方凡的身體反而繃的更緊,他看到了斷掉的那棵崖柏斷口處有石子的粉末,穿透雲霧,從崖柏到崖底算下來不過百米,不算太高卻也不低,可從崖底用石子擊斷崖柏不是易事,這需要極為深厚的內力,斷腿老人的實力不低。


    麵對這種不知是敵是友的局麵,又身有不輕的內傷,情況簡直不要太糟糕。


    孔武看出了方凡眼中不降反升的警惕之意,他搓搓臉,露出了自以為很和善的笑容,道:“是老朽魯莽了,不瞞小友,我已困在崖底很多年很多年了,四周也都被我找遍了,沒有出口。


    不知是哪一年,也曾有人落在那棵崖柏上,可我還沒來得及唿喊,他便離開了。


    今日見小友離我不遠,又怕與那人一樣,這才出手將小友打落下來,好能助我脫身,離開這處牢籠。”


    言罷,似有淚水從臉頰滑過,孔武又喃喃說道:“如果不是年壯時與人吹噓,誇下海口,我哪裏會落到這步田地!”


    孔武老淚縱橫的接著說道:“到了天梯口,我才知與那玄屍的差距,生死存亡之際,我跳了崖,多幸崖柏替我緩解了衝力,才勉強活了下來,可是這兩條腿卻保不住了。


    沒了雙腿,一身輕功也等於廢了,在崖底捱過無數個春夏秋冬,我都不知過了幾年幾月,現在又是何年何月。”


    “小友,我當真沒有惡意。”孔武雙手放在膝蓋上,額頭貼住手背,他的意思很明顯,在懇求方凡的原諒。


    方凡沒有說話,但緊繃的身體稍稍鬆了一點,許久,見孔武一直保持著躬身的動作,方凡靠在了崖壁上。


    現在的他根本沒力氣反抗,如果孔武想對他出手,恐怕一個迴合便會被殺,所以,孔武根本沒必要做這些花招,他確實是在為之前的事道歉。


    “我剛才待的地方就是出口,可是從這到那最少有百米,我的輕功到不了。”方凡搖頭。


    “輕功我有,我這裏有。”孔武連連說道,從懷中掏出一本發黃的秘籍,扔到方凡的腳邊。


    方凡眉頭微皺,又舒展開,打趣道:“你還隨身帶著秘籍呢?”


    說罷,緊盯著孔武的雙目。


    孔武像是沒注意到方凡咄咄逼人的目光,道:“這是當年我從幽魂古墓裏刨出來的,應該是他們的門派輕功,這幾年我閑的發慌,就一直在改進這門輕功。”


    方凡聞言笑笑,翻開秘籍,隻見上麵到處都是綠色草汁塗塗改改的痕跡。


    《淩空飛渡》(木品上等)


    【原是幽魂穀的門派輕功,後經孔武改進,改名淩空飛渡。】


    修煉條件:


    臂力27,根骨42,身法30,內功所需境界——初窺中期。


    方凡緊蹙著眉頭說道:“想要修煉這門輕功,我的修為還差上一小截,在這裏恐怕還要待上很長一段時間。”


    至於需要多久,方凡也拿不準,現在《不動如山》修煉到了第三層,可突破初窺中期,需要修煉到第六層,這陷入了難處,背包裏的食物可是不多了。


    但他轉念一想,沒有食物,這老人是怎麽活下來的?


    突然,孔武笑了起來:“小友,你看看那裏是什麽。”


    說罷,指向一處水窪。


    方凡順著孔武的手指看去,隻見水窪邊生長一朵土灰色的花,花有六瓣,花瓣以及花莖上密布著密密麻麻的小疙瘩,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方凡仿佛聞到了它散發出來的怪味,而怪味中似有濃鬱的藥力,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蟾涎花?”方凡奇道。


    “小友好眼力,蟾涎花隻能從鬼臉蟾的涎液中生長出來,蟾涎本是劇毒,可這生長出來的花卻是提升修為的好東西。


    有了它,你覺得需要多少時間?”孔武笑容滿麵的說道。


    “是不用太久了。”方凡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將汲血劍歸入劍鞘,雪玉蛛絲也收進了背包。


    與孔武交談的這一段時間,他一直在默默運轉《不動如山》恢複傷勢,現在外傷基本愈合了,內傷還需調息一二,尤其是失去的精血,更需大補之物才能補迴來。


    孔武見方凡起身,目中閃過一絲訝色,不過很快恢複如常。


    咕……


    一隻鬼臉蟾跳出水麵,對蟾涎花噴出了一口黏稠的涎液,隨後,又落入了水中。


    “你在崖底不會就是吃它們才活下來的吧?”方凡問道。


    孔武苦笑著點點頭,隨後撩開了破爛的衣袖,方凡的頭皮瞬間炸了,隻見孔武的手臂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膿包,有些甚至還流出黏稠的膿液來。


    “你……你這是……”方凡有些語無倫次。


    “哪怕扒了皮,鬼臉蟾還是有毒的,可我不吃它們怎麽活?”孔武放下衣袖,麵上盡是苦意。


    “你放心吧,我會盡快救你出去的。”方凡認真的說道。


    “全仰仗小友了。”孔武深深作輯。


    隨後,孔武伸出右手猛然握爪,蟾涎花破土而出,到了他的手中,與此同時,察覺蟾涎花被強行奪走的三四隻鬼臉蟾跳上空中,背部的膿包瞬間爆開,黃色的膿汁向孔武激射而去。


    而孔武隻是揮揮袍袖,便如同趕蒼蠅似的,膿汁又以更快的速度倒射迴去,噗噗幾聲,便將鬼臉蟾打爛了。


    孔武嘿嘿一笑,隨後手腕一抖,蟾涎花射向方凡。


    “小友,接住。”


    方凡雙目一眯,雙手掌心頓時凝聚出真氣漩渦,兩手一圈,將蟾涎花上的衝力化解,隨後看向孔武。


    孔武又是嘿嘿笑了兩聲:“小友別誤會,我隻是想試試你內力深淺,好做你的陪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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