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了一下:“我嗎,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朱妙道:“我記得你說過,你有未婚妻,你也很愛她。你們打算成親嗎?”


    孟雨尷尬了:“我們國朝人,訂親和成親之間的時間,要拉得很長的。長輩們也沒有安排這個計劃呢。”他不得已拋出了父母做擋箭牌。


    朱妹微笑了:“海西要做最壞的打算,且爾岑國王沒有告訴你一件事。就是最壞的情況下,大夏翻臉。而邀請大夏的,卻不是大夏自己,而是國朝的反叛人馬。秘徑入口和出口並不那麽寬闊,所以國朝的刀盟組織一定會派最可怕的高手在兩端狹窄的地方與我們展開爭奪。”


    孟雨看著朱妙:“果然是女國相,你分析得很對。這也是為什麽孤鳴鶴老先生特意將阿怡也帶來的原因吧。”


    朱妙湊近他,他清楚地看到她臉頰上吹彈得破的皮膚,說著如此緊張的話題,他的心卻搖曳了:“朱妙,你知道得真多。”


    朱妙離他近近地道:“還不止如此。河東慈念庵剛進行了掌教傳襲儀式,靜明師太正式成為住持和青虹派掌門。”


    孟雨的心狂跳起來,這件事他知道,卻不願意和任何人提起。他不想因他心愛女子的棄絕紅塵摧毀自己的意誌。


    朱妙嫵媚的眼睛看著他:“我們國王的美麗姐姐,現在是青虹派的掌門。她會在海西有危險的時候,帶領青虹派迅速進入大夏。而且,她已經將青虹派駐地北推二百裏,現在已經在準備搬遷中了。”


    孟雨的臉白了。他不想提起姐姐的出家,那是足以將他精神摧垮的事情。他能忍受姐姐不再和他在一起,卻忍受不了她青燈古佛一輩子。


    以朱妙的聰明,當然看得出孟雨的痛苦。然而她心裏卻更難受,不僅難受他的痛苦不是為了她,也難受她不能將他從痛苦中拯救出來。


    她想大聲對他說,隻要他不痛苦,她什麽都願意做。


    然而,他對她的一切都不接受。哪怕她主動願意獻身給他。


    看到孟雨像泥塑木雕一樣,她伸開柔軟的雙臂抱住了他:“孟雨,你真的不願意接受一個異族女子對你的愛幕嗎?她甚至不敢向你索要更多,不要未來,不要承諾,不要永遠,隻要你現在接受她。”


    孟雨被她抱住,渾身的血都湧了上來,她明亮迷人的眼睛和他對視著。


    他已經克製不住伸出手臂也想抱她,然而那遠處青翠的連綿山巒令他驚了一下。


    他似乎看到玉峰山,笑笑被狄英拋了下去。


    他沒有在她最痛苦無助的時候在她身邊,他對她的生氣,憤怒,傷心都改變不了他仍然掛記她的事實。


    對他來說,和朱妙一起幸福生活下去,然後任憑笑笑成為一朵飄絮,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帶著她和玉寶一起迴西玉州已經像親人一樣,笑笑因他而摔傷才結識狄英更令他後悔莫及,他們的生命似乎已經有了某種密不可分的聯結。


    孟雨放開了朱妙,他向遠處望去,隻見藍天白雲,和微風中沙沙的樹葉。他心中苦澀,對朱妙道:“我是一個理解不了感情的人,老天也像是故意要懲罰我,讓我永遠不能與心愛的人在一起。與其說我現在痛苦失落,不如說我惶然無依,我也承受不起你對我的好。”


    朱妙低下頭:“孟雨,你是忘記不了過去,還是接受不了現在?”


    孟雨拉住她的手:“我是不得不放棄過去,我隻是在等待我的現在。然而,我對你,永遠會被你的美麗和智慧吸引,但我們走不到一起。”


    朱妙終於掉了眼淚。她不同於普通的海西女子,她對於感情有著更高的要求。雖然來之前,江戰作為她的國王已經很嚴肅地提醒她不要越過界線,她仍然不想也不能控製自己。


    江戰知道海西女子熱烈起來是不顧一切的,而孟雨又是一個在感情上並不成熟的人。因為姐姐先負了孟雨,所以江戰更不願意孟雨的情感再有受到任何傷害的可能。


    朱妙笑了一下,心裏有幾分失落:“孟雨,我們還會一起去海西,一起並肩戰鬥。或許你能了解我多一點點。”


    孟雨心想,還怎麽了解?我從來都沒有否認過你的吸引力,美麗多情浪漫奔放成熟有才能,其實你的所有我都喜歡,但你確實不是那個最終能和我走完一生的人。


    督師府寬大的後花園。江承天帶了江小蛟過來,因為家裏人沒能來京城參加江戰的婚禮,也不能由江承天出麵給江戰未來的孩子辦滿月酒,總是很遺憾的事情。所以江承天這次帶江小蛟一起來了,雖然有些危險,但小蛟是江家下一輩最大的男孩子,他應該經曆一下大戰,也要和未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的二叔相處一段時間。


    江戰正在花園裏練功。這次是秘密而來,除了必須與應正雲和江承天見麵,他都督師府裏不出門。


    江承天和江小蛟也住在督師府,隻是江承天要參戰,很少在這裏。這幾天,應秀靈把小蛟寵得像小王子一樣。


    江戰仍然用的是自己用慣了的那把劍,他從來沒有荒廢過武功,即使是成為海西國王,他卻因為孤鳴鶴的傳授武功更有進境了。如此說來,他和應秀靈還真是師承一人了。


    也隻有應秀靈對他這個如同親生兒子般的晚輩是格外注意的。她看著江戰練劍,也注意到他無論劍法如何純熟精妙,那殘疾的左臂總是對他有所影響,應秀靈心裏便更不好受起來,想著這次短暫見過之後,江戰就永遠屬於另一個遙遠的國度了,雖然有美麗的國朝妻子陪伴,卻總令應秀靈有一種悲涼蕭瑟之感。


    她隻和江戰短暫地聊了幾句,不好婆婆媽媽地總拉著他說話,就一邊看他練劍一邊陪著江小蛟玩。


    孟雨迴來的時候,應秀靈正在院子裏的石桌旁邊,一邊看江戰練劍,一邊給小蛟講武俠故事《金錢鏢》,石桌上一大堆零食還有各種玩意兒:“沈二虎練功夫練得十分勤奮,吹氣吹得也甚是認真,起初井裏的水紋風不動,後來漸漸水麵上起了水花,又漸漸的井水砰砰作響。又漸漸的一口氣吹下去,井水直激起來,激到沈二虎麵上,這一天沈二虎捧著臉上腫起的兩個桃子般大的紫包來告訴師父。說井裏的水直激上來,激到臉上其痛非常,以後這套功夫可不能練了!沙禪看了他臉上的包道,這套功夫你已經練成,有人和你較拳棒的,你隻要吹他一口氣,就把他吹倒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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