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雨眨眨眼睛:“小雪在這裏。”


    應少言的心像被什麽扯了一下,孟雨嚇得叫起來了:“小雪!你不要胡說!”


    妙常和顏悅色地對孟雪道:“小雪,你是已經成了家的人了,雖然你年紀小,但既為人婦,侍奉公婆,謹守婦道,這是必須要做的。況且綠萍姐姐走了,誰來帶你練武功呢?”


    孟雪並沒有看應少言:“師太的話,小雪都明白。隻是當初小雪和舅舅有過約定,到這裏就是真的來學武功,若是賭氣,就是對佛不敬。師太可以指定任何一個師姐帶小雪練功,小雪也想師太能親自指點。”


    妙常點點頭:“好吧,小雪。你打算在慈念庵呆多長時間?”


    孟雪想想才認真地答道:“小雪知道也成不了武林宗師,隻要將一門功夫學到心有領悟,覺得不虛此行,就好了。”


    妙常笑了笑:“小雪,你真的好聰明,貧尼也真的很想一直留著你。可是你要知道,等待是會傷害一個愛你的人的。”


    孟雪突然眼淚湧上眼眶:“師太,小雪知道,小雪也是經曆過等待的人。”


    妙常看了看應少言,應少言似乎木頭一樣,聽到孟雪這麽迴答,他才躬身對妙常師太說:“師太,小雪是跟少言商量過的。她願意在這裏多長時間都好,少言可以等的。”


    妙常笑笑:“我明白,小雪要學功夫,也是調理心情,既然如此你們就先休息去吧。”


    兩個人向妙常行了禮,應少言轉身便先出去了,他一口氣走到山下,也不等孟雨。


    孟雨顧不得和江綠萍說話,一出妙常的房間就將孟雪拽到一邊:“你瘋了吧你,要鬧也要有個限度。你知不知道,男人的心冷了就再也迴不來了!”孟雪低著頭:“我既然來了,什麽也沒學成就又迴去,那小雪成什麽了?本來就是個沒用的人,這麽迴去,表哥嘴上不說,心裏會更看不起我。”


    孟雨簡直快被她氣死了:“你這是什麽怪想頭?既然覺得他會看不起你,當初為什麽要死要活地嫁給他?那就不要嫁!”


    孟雪掉下眼淚:“那不是因為喜歡他……”說到這裏就說不下去了,孟雨也無語了,突然覺得好心疼妹妹。江綠萍此時也趕過來:“孟雨,你不要逼小雪。她這麽小承受了這麽多,你平時又沒關心過她,關鍵的時候卻要求她這個那個,她這麽小怎麽做得到。我迴去慢慢勸她,你先下去找少言吧,不知道他現在什麽樣呢。”


    孟雨心說,怎麽大事一結,這種煩心事又來了?他急忙趕到山下宅子裏,匆匆到了應少言的房間。


    應少言坐在床上,低著頭像是老僧入定了一樣。孟雨坐到他旁邊,拍了拍他。應少言將他的手拔開:“你什麽都不用說了,她一直就說要學好再離開,也是跟我商量過的。隻是今天聽她一說,還是受不了。”


    孟雨道:“小雪剛才說,她什麽也不會,你會看不起她。”


    應少言看了孟雨一眼:“是不是你剛才說她了?”


    孟雨叫起來:“是啊!難道不該說嗎?”


    應少言道:“你不要說她,一切都是我們兩個決定好的。”


    孟雨道:“可你現在心裏在難受,不是嗎?舅母那麽想抱孫子。”


    應少言搖頭:“來之前,小雪也是和爹爹很認真地談過的,況且我要到京城去充軍一年。”


    孟雨覺得這兩個人都不可理喻:“可你在禁軍不是充軍啊,你是沒有罪的,完全不影響你們在一起。”


    應少言急了:“不是我不能和她在一起,是她不願意!”


    孟雨也急了,冷笑一聲:“那好啊,蕭點秀也在京城,你們正好團聚去好啦!”


    應少言一下跳起來了:“孟雨,你不要胡說!我不是那種人!”


    孟雨氣得:“你是哪種人?小雪是你的老婆,你從來不爭取,天天躲來躲去,你能說你沒別的想法。不想的話幹脆你寫休書算啦,算我們孟家倒黴!”


    孟雨氣得站起來就跑迴自己屋裏了,燈也不點,倒在床上就唿唿睡去。


    應少言氣得張口結舌,他本來就口拙,又遇上孟雨這種腦子一熱就口不擇言的,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他站了半晌,才一屁股又坐在床上,突然看到屋角衣架上孟雨留下的那件漂亮的翻毛白緞鬥篷,心裏堵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第二天天亮,兩個人一起吃早飯,卻誰也不理誰。


    但是三派合盟的事情,兩個人繼續當著友誼大使,需要商量事情的時候才說話,除此之外仍然是誰也不理誰。孟雨真心的生氣,他覺得如果小雪真在山上呆個三年,兩個人一定完了。


    但應少言竟然會答應,不知道他是真的是個呆子,還是原本就並不那麽愛小雪。以往什麽事情孟雨都能體諒表哥,這次是真的恨死他了。雖然平時對孟雪很忽略,可真看到妹妹的幸福受到威脅,他突然就翻臉連表哥也不認了。


    三派合盟的事情倒是進展順利,狄英也答應出席,但他初到河東,也刻意低調,隻建議三派舉行個合盟會。掌門見麵敘話,弟子們也可以切磋熱鬧,自己到時不以官府身份,而隻以武林同好身份出席。


    孟雨刻意向他問起也固純和韓奇的事情。


    狄英在國朝是出了名的英俊美男子,又是戰功卓著的青年將軍。他十四歲從軍,白袍白馬銀槍,十幾年血洗銀槍,立下無數軍功,卻幾乎從無敗跡。每次戰場上他的白馬銀槍一出現,敵人就聞風喪膽,所以不到三十歲已經在蘇北掌管軍政大權,皇上對他更是十分器重。隻是狄英自恃才能和軍功,為人高傲,與國朝其他文武官員都很少往來,與人交往也是態度倨傲,所以朝臣們對他印象都不好。然而他卻我行我素,而且快三十歲也未成家,更讓覺得他有些神秘。


    狄英對孟定國這個國朝實際掌權人物也從不攀附,偶爾蒙詔上京,也不過依禮參拜,話也不多說一句。不過對孟雨,狄英倒是很和氣,他告訴孟雨也固純被審訊了三天,卻什麽都不招,隻能解往京城,皇上怕不保險,在蘇北出境的時候讓禁軍統領李忠義來交接,由禁軍繼續解往京城。卻不想李忠義把也固純給丟了,讓其在半路被同夥接應逃跑。而韓奇因為兩個兒子被殺,在被狄英手下抓到的時候就瘋了,在獄中趁人不注意以頭撞牆自殺而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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