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綠萍雖然刀法精奇,以刀式變換和速度取勝,但遇到蕭夢時的剛猛和力量,便處於下風了。且畢竟麵對的是蕭夢時這樣的高手,又是男子,天生在速度上就有優勢,自己速度的優勢便也發揮不出來。隻能用招式的多變來贏得先機。


    轉眼又是二十招過去。蕭夢時看江綠萍招式變換極多,不由得興奮起來,自己也便一刀緊似一刀,並不加太大力量,隻用速度逼江綠萍不斷變換招式,以便看清楚她如何出手,招式又是如何使出的。


    江綠萍多年走鏢,經驗極多,看到蕭夢時已經漸漸投入,便不停變換身位,將蕭夢時引到一棵白楊樹下。


    此時,蕭夢時又一刀過來,江綠萍已經背靠大樹,便急忙雙足一點,飛身而起,掠到半空中,蕭夢時收刀不及,迅猛的一刀砍在樹幹上,留下深深的刀痕。江綠萍和孟雨同時心中道:“有了。”


    此時已經六七十招過去,蕭夢時速度越來越快,江綠萍有點抵擋不住,又已經令蕭夢時留下刀痕,便有退意了。


    誰知蕭夢時剛入佳境,總想多看到江綠萍的招式,更覺得自己還是剛開始比刀一樣,一招緊似一招,漸漸地,兩個人都被罩在刀風之下。


    好在江綠萍經驗極多,尚能對付。但旁觀的蕭正毅、孟定國都已經看出端倪,不由心裏暗說:“糟了。”


    他們看出蕭夢時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造成的會刀氛圍之中不能自拔。孟雨很想去分開他們,但是他知道以他的功力,如果現在出手,很可能三人都有危險。


    連孟雪也看出不對,她嚇得一頭紮到蕭點秀懷裏,兩隻手捂住耳朵。蕭點秀也隻好緊緊抱住孟雪,心裏又緊張又在怪哥哥:“怎麽不知道見好就收,竟是關鍵時刻壞事呢!”


    而此時,蕭夢時的刀越來越快,竟然逐漸又帶上了力量,隻見刀風閃過之處,竟然頻頻發出破空之聲。


    孟雨心裏叫起來:“不行。”他隻能孤注一擲了,他嗆啷一聲拔出自己的劍。


    他旁邊的應少言也嚇壞了,手也按在劍柄上。


    孟雪嚇得伏在蕭點秀懷裏閉緊眼睛,小小的身子都在抖。


    就在此時,隻聽一聲大喝,一個人影旋風般飛出,右手將蕭夢時的刀尖撥出,左手一推,又順勢一泄勁,蕭夢時不由倒退了十幾步才站住。


    大家定睛一看,原來是孟定國。


    而江綠萍也同時受到刀風和掌風的衝擊,向後連退幾步立不住腳,砰地後背撞在白楊樹才停下來。


    孟定國和孟雨急忙跑到江綠萍麵前,隻見她臉色煞白,氣息也不勻了,一時動彈不得。


    孟定國急忙說:“快拿調息丸來。”


    江綠萍喘息一陣才煞白著臉說:“不礙事,我自己調一下息就好。”


    此時,蕭夢時完全傻在了一邊,他似乎都沒有從方才刀的世界迴到現實中來。


    蕭正毅幾步走過來對蕭夢時怒道:“你是怎麽迴事,以為是在戰場上搏命嗎?!”


    蕭夢時這才猛醒過來,走到江綠萍身邊躬身道:“江姑娘,蕭某魯莽了。”


    這時,家人已將調息丸送來,孟夫人急忙親自端了水,幫江綠萍服下。


    江綠萍很艱難地站起來,孟夫人和蕭點秀急忙扶住她。她緩緩對蕭夢時說:“沒有關係,比武受些傷是難免的嗎,況且綠萍也沒有什麽事的。”


    孟定國道:“快送江姑娘迴屋休息吧。”


    然後又對呆立在旁邊的蕭夢時說:“做人要給別人留餘地。武功再好,使到戰場上才對。單純的武功從來都不是武功,可對?”


    蕭正毅臉都氣青了,正要發怒,孟定國急忙說:“夢時不是有心的,慢慢給他講就是了,不要急在這一時。”


    這時蕭點秀突然叫起來:“小雪,你怎麽啦?”


    大家這才注意到,孟雪已經臉色慘白,唿吸急促,眼看快要接不上氣兒了。


    還是可兒機靈,急忙過去,將隨身帶的藥粉衝了水給孟雪服進去,孟雪才慢慢恢複氣息,孟夫人看孟雪漸漸平複,忙安慰大家:“小雪氣喘病犯了,吃了藥就沒有事了,不要擔心。”


    孟雪掙紮著坐起來:“江姐姐沒有事就好,小雪沒有什麽。”


    蕭夢時看到連孟雪也被自己嚇得發了病,知道今天自己又沒控製住自己,他後悔不迭,但錯已鑄成,無可挽迴。


    臨走之時,孟雪卻示意可兒。可兒將摘好的一整束五顏六色的花兒拿了過來,孟雪接過來,走到蕭夢時麵前:“蕭大哥,前次多虧您替孟雪找迴墜子,還沒謝過。這花便送與伯父伯母,請蕭大哥幫忙拿好。隻是蕭大哥以後用刀時千萬要小心了。看書 .uukan.cm 人都是一歲一歲長的,若是傷了性命,再想找迴來便不可能了。”


    蕭夢時一時不知說什麽好,接過那束怒放的鮮花,看著孟雪純淨的眼睛,心裏卻是一片冰涼。既後悔自己失手傷了江綠萍,又無法麵對孟雪。


    這樣一場好好的會刀加兩家團聚,就這樣被期待已久的蕭夢時自己給攪了。


    天氣越來越熱了。江綠萍收拾好行裝,準備迴江南去了。


    之前那場會刀結束後,孟雨和江綠萍已經又來到花園,凝神盯著白楊樹幹上那深深的刀口。


    “他砍得可真深啊!”江綠萍歎道。


    孟雨歎了口氣:“他有好多力氣,在這個世道裏使不出來。其實戰場是他唯一的寄托,偏偏他死也不肯迴去。心中的能量總是一直憋著,釋放出來就非常可怕。我總覺得,他跟沙不該的關係,並不僅僅是與花兒的情緣那麽簡單,他跟這案子的關係,也不能排除。”


    聽了孟雨的話,江綠萍沉吟道:“可兩個刀口,真的不是出自於同一個人。或者那謀殺案,蕭公子的懷疑可以排除了。”


    孟雨也已經將京城會刀時,那兩件被砍得千瘡百孔的衣服給江綠萍看過,故此她有這一說。


    孟雨沉吟一下說:“隻能說不是出自同一隻手。或者同一隻腳,還不能說不是出自同一個人。”說罷,他笑了笑又說:“在北燕的那個蒙麵人,很可能是我們認識的人。可他的刀法竟然能判若兩人,你記得他七年前襲擊你和江大哥時的刀法,但其實我們都沒有認出他原本的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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