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歡歡還真不是處心積慮,她也沒從微信上識別出來方程恩。


    她一直以為方程恩是一個打工者。


    這次從老家先到滬上,然後為了盡快找到工作,又來臨海麵試,並沒有方程恩想的那樣。


    一進錦程公司,她就看到了夭夭!


    然後就呆住了,不會這麽巧吧?!


    快速環視一圈,沒看到方程恩的麵孔,樊歡歡頗有些緊張地在周琳帶領下往老總辦公室走。


    說實話,她都要打退堂鼓了。


    從看到夭夭的那刻起,她就想逃。


    上次給她的打擊太大。


    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成為被打臉的對象,自己也沒多囂張啊,不過是說了幾句實話而已啊,怎麽就出現那樣的轉折呢?


    夭夭並沒有展現出任何的情緒變化,仿佛不認識她一樣。


    到了辦公室門口,周琳敲門,推開門,真特麽是他!


    這一瞬間,她幾乎要轉身逃離。


    方程恩抬頭看到了她,起身迎接。


    樊歡歡硬著頭皮進來。


    “真沒想到是你,下午的時候翻看簡曆,才知道你要過來,請坐。夭夭,去給樊小姐倒杯水。”


    夭夭白了他一眼,扭著腰身出去倒水。


    “嗬,我也沒想到,真巧啊,世界真小……”樊歡歡語不成句了都。


    方程恩奇怪,“你不是因為知道我在這裏才來的?”


    樊歡歡一愣,“沒啊,剛剛進門,看到你女朋友,才知道你在這邊,還以為……你在外麵辦公……”


    女朋友?


    門外的眾人做出個果然如此的表情,秘書怎麽可能老關在屋裏看手相!


    沒想到啊,公司剛起步,這就舉賢不避親了,唉!管不了,誰讓人家那麽漂亮,咱哪裏有機會。


    “公司剛起步,也才幾個月的時間,所以我才說換幾個月前,我是不敢想的。”


    人家根本就沒撒謊,是自己先入為主地把對方當成屌絲,這才有了後麵的嘲諷,以及轉折,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啊!


    樊歡歡心亂如麻,根本沒了正常的思路。


    她也是看中了錦程公司開出的優厚條件,這才費盡心思要進來。


    結果一頭紮進坑裏。


    冷場了七八秒鍾,方程恩先開口,“上次那事,我隻好給我姑說推掉了,用的理由是我有女朋友了。”


    “哦,哦,嗯,行。”樊歡歡這會兒大腦才開始轉動。


    先是輕鬆,然後才是失落,如果當時……唉,估計也不可能,他女朋友這麽漂亮。


    那這工作也夠嗆了,就算待遇好,在這上班多尷尬啊。


    再說了,當時自己這麽嘲諷他,那還不記仇啊,算了算了,不如歸去。


    沒法麵試了,方程恩東一句西一句,問了些滬上的事情,氣氛不比相親那天好,主要是太尷尬。


    樊歡歡很快找借口有事先走,避免了繼續尷尬下去。


    ……


    話說張勤最近實在不順,麵試中說的話確實有真有假,假的部分就是有關他家裏的情況,真的部分就是他確實跟女朋友分手了,房子確實歸了女的。


    他拿到了十來萬塊錢,是付首付時他出的那部分。


    沒了房子,沒了女朋友,他似乎感覺到了滬上對他的排斥。人一旦倒黴了,喝涼水都會塞牙。


    原來的工作其實已經辭了,確切地說是他被辭了。


    因為財務做賬的問題。


    他想挪用一點公款,被發現了。


    這是及其致命的錯誤,所以他想離開滬上,這才有了臨海這次麵試。


    本來他以為十拿九穩,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情況。


    一時間,似乎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都在跟他作對。


    他無力對抗公司和強者,無力對抗自己的女朋友,但是可以把氣灑在弱者身上,比如方校長。


    他本可以拿到那份薪資不錯的工作,甚至可以享受那樣的福利,在臨海買套房!


    但是這一切都成了泡影,什麽都沒有得到,還顏麵掃地!


    這一切都是因為方校長!.Ъimiξou


    不管他怎麽認識的錦程公司老板,他一定是在背後說了自己的壞話!


    張勤隻覺胸中一口惡氣,壓住了他的肺,讓他無法唿吸,壓住了他的心,讓他心痛難忍。


    他要出這口惡氣!


    所以,他買了迴老家的票。


    很久沒迴去了,老爹死的時候都沒迴去,因為那時候他正陪著女朋友在泰國旅遊。


    他不是不想迴去,而是當時接電話的是他女朋友,而他並不在場。


    那是他們剛到泰國的第一天,他們計劃了七天的旅行計劃。


    張勤去外麵買東西,手機放在房間,方校長給他打的電話,女朋友接了,說會轉告,但是並沒有轉告。


    反而在掛斷之後,將這個號碼拉入了黑名單。


    一個自私的、看不起張勤家裏那些窮親戚的女人,為了自己的旅遊不被打擾,隱瞞了張勤父親去世的消息。


    直接七天之後他們迴國,女朋友才告訴他這個事。


    兩人當場就吵起來,女朋友說了一句話:“你是選擇我,還是選擇你已經去世的老爹?”


    張勤摔門而去,卻發現身份證被女朋友藏了起來。


    他終究還是沒能迴去。


    大哭一場之後,思考了很多,逝者已矣,日子還得過,所以他選擇了妥協,向女朋友屈服了。


    本來以為這輩子再也不迴那個山村,切斷過往的一切,不去想,不去提,讓自己內心的負罪感愧疚感慢慢淡去。


    可是那場吵架,終究還是在兩人之間形成了一條不可修複的傷痕。


    自此之後,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終於,分手了。


    他覺得委屈,覺得不是自己的錯。


    可為什麽人人都要欺負我!


    他醞釀了一路的怒火,趕迴了那個自己出生的小山村。


    一進村就有人認出了他,但是沒人跟他打招唿,而是在背後指指點點,嘀嘀咕咕。


    他徑直來到學校,找到了正在上課的方校長。


    方校長出來,站在院子中間板著臉,語氣冷漠,“你來做什麽?”


    張勤開門見山,“是不是你在背後說我壞話?”


    “你是來還錢的,還是來贖罪的?”


    “我問你是不是你在背後說我壞話!”張勤將聲音拔高了幾倍。


    教室裏的孩子們嘰嘰喳喳,二娃跑到門口看熱鬧。


    “什麽是壞話?”


    “你害我丟了工作!”


    “你滾開這裏,滾越遠越好,這裏不歡迎你!”


    張勤伸手,揪住了方校長的衣領,咆哮著:“你害我!你也別想好過!”


    二娃蹭地站起來,朝教室後麵那幫大孩子喊,“快,那人要打老師,我們去揍他!”


    衝出來七八個大半小子,一擁而上,把張勤壓在了身下。


    方校長也被帶倒,掙紮著爬起來。


    看門大爺跑去叫了王書記。


    王書記喊了兩個人。


    張勤被綁了起來,就綁在學校那根破旗杆上,衣附上滿是泥土,額頭上青筋凸起,脖子和臉掙得通紅,仍舊在破口大罵,“你們不得好死!”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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