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炒粉二人組,方程恩跟何金寶聊起來。


    “何叔,你真的把錢投給他們,也不怕他們跑了?我跟他們其實也是才認識幾天而已。”


    “我投資的不是他們,是你。”何金寶喝了酒,言語中透出銳氣和霸氣,不再如昨天那般低調。


    “為什麽?咱也才認識兩天而已啊?”


    “直覺吧。你幫我是一個原因,另外你的格局跟別人不一樣。”


    “格局?”方程恩這是第一次聽別人跟他談到格局這個詞。


    “格局就是考慮事情的角度,利益廣度。利益角度越寬,格局越大。”


    方程恩自己琢磨,何金寶繼續說,“從那天你幫我避免一場車禍起,到昨天咱們談到修山路,你提到的圍欄、避雷。建桃園你講到了帶動致富。


    另外今天你在桌上的交談,似乎無時無刻不在為他人著想。像你這樣的人,有格局,又有頭腦,將來肯定能成事。


    而且我發現你看人還是蠻有一套的,既然你肯拉他們倆加入這個局,似乎也有意促成我去幫助他們,我看在你的份上,自然是要幫一把的。”


    方程恩大感意外,頭一次有人把他評價這麽高,還是個成功人士。甚至連評論他的角度也讓他始料未及,他不過是想賺取願力罷了,哪裏有這麽牛叉!


    “我還以為您說的是客氣話呢。”


    “做生意的,為了客氣話就隨便撒錢出去,那就不是合格的生意人。這又不是玩兒,這也是投資啊。”


    “今天您提到金寶金店,是不是就是市中心那個占了三層樓的金寶金店?”


    “是。”


    “那個地段,租金不便宜吧!”


    “那幾層樓我已經買下來了。”


    “!!!!!!”


    “前些年也賺了點錢,感覺地方不錯,為免不利變動,就幹脆買了下來,很是費了一番周折。”


    “開金店這麽賺錢?!”


    何金寶並沒有否定這個說法,很低調地講起當年的創業曆程:


    “……還是趕上了好時候啊,帶著兩千塊錢出來,一開始跟著一個師父學打金手藝,半年後就出來自己做。到百貨大樓裏開了個隻有一節櫃台的小金鋪,打打首飾,收收舊金,也沒想到生意會那麽好。


    一年之後就擴大到五節櫃台,又過了兩年,有點底兒了,出去外麵拿了個臨街門麵,自己注冊了個金寶金店的牌子。


    轉眼幾年過去,一切順風順水。零八年的時候金融危機,金價跳水,我趁機擴大了規模,拿下了現在的總店三層樓,那時候真是花了血本,貸了銀行很多錢。


    後來證明那是正確的。有了總店的規模和影響力,才有分店的輕鬆快速複製。


    在臨海市區開了四個大店,我每開一個店都先買下門麵,本來隻是不想受製於人,沒想到房地產漲的那麽瘋,那些門麵倒是升值挺快。


    趕上一三年搶金潮,趁著金價暴跌,做了第二次的擴張。


    去下麵縣城繼續開分店,兩年時間,開了十三家店,整個臨海地區加起來現在有十七家店,沒有小於三百平的,而且都是最佳的位置。


    又一次抽空了我所有資金,還欠了一屁股債,當然也是賭對了。


    接下來兩年時間,是真正賺錢的時間,後來就慢下來。房價漲得離譜,國家放開二胎,年輕人的經濟壓力一下子翻了幾倍,我看過數據,全國珠寶的零售總額好幾年沒增加了。


    還好我早早進行管理轉型,為此掏了兩百多萬給一家諮詢公司,幫我改革。


    那陣子真是煎熬啊,幾乎連迴家看看孩子的時間都沒有,不然也不會讓小寶受這個罪。到了去年,總算一切走上正軌,我也能輕鬆一些了。”


    “那對您來說,咱們這事還真不是什麽事兒。”


    “也不能這麽說,我現在手頭上的現金不多,資產主要是門麵,還有店裏的貨。


    好在黃金變現比較容易。一個三百平的店,我還保持著至少三十公斤的黃金貨量,與南方很多市場的營銷模式比起來,已經是非常保守了。”


    方程恩快速在腦子裏計算這些資產價值,先不說臨海市內,就臨海周邊這些縣城,中心地帶三百平的門麵少了一千萬拿不下來。


    總部大樓價值幾個億是有的,所有門店光地產就能估值七八個億,黃金庫存恐怕至少半噸,算上其他品類,也得的兩個億,這還沒算金寶金店這個牌子的無形資產。


    狗大戶!


    不少於十億身價的狗大戶!


    可是方程恩又很納悶,在半山平台上,老何老淚縱橫,雙膝跪地的模樣,跟身價十億根本對不上號。


    包括現在,當著麵看,也看不出來土豪的與眾不同。


    雖然看不出與眾不同,但是聽過這一番講述,知道了真正的差距,還是讓方程恩感覺不是一個層次的人。


    好在他才是與眾不同,有神通在身,有自己都無法估量的前途,現在仍然能穩穩坐在這裏,侃侃而談。


    “現在是不是對我們的合作更有信心?”何金寶笑問。


    方程恩點頭肯定。


    “這也是生意門道,要適當展現自己的實力,才能給合夥人信心,就連員工也是希望跟著一個有實力的老板。”


    方程恩瞬間就想到了當時王印華跟他說的,要把自己包裝成一個成功人士,不然別人不會聽自己的。簡直是異曲同工之妙啊!


    “對了,在鹽堿地種桃樹,你真的有把握?”


    “何叔,那我也應該展露自己的實力,才能給您信心,對吧?”


    “哈哈哈,你學得倒是快。”


    “不過這個技術,還真沒法現場演示,還是等李書記弄來樹苗,我給栽上,過段時間您再看成果,反正您也不急於這一時,有結果了,大家都有信心。”


    聊起方程恩的情況,就沒有這麽精彩的內容呈現了。


    酒後吐真言,方程恩也不作偽,大部分就是實話是說,從畢業後的糟糕經曆,到最近的漫無目的,當然不可能把夭夭狸狸的事情真講出來。


    但是也提到了王印華對自己的幫助,講到了大學裏的演講、跟楊老板的合作。


    老何聽到這裏興趣濃厚,“那咱們也算是有緣啊,我那兩百多萬就是請的慧道去幫我提升。你若是在這方麵有研究,可以去幫我督導督導。”


    方程恩不敢說大話,謙虛拒絕,“我肯定做不了……”


    “你也別急著拒絕。我雖然花了那麽多錢,也引入了事業合夥人機製,組織架構搭建費了很大力氣。但是我沒有什麽自己人,再完善的製度,總是會存在漏洞。


    一旦被鑽了空子,而我又無法及時發現,後麵就會很危險。哪怕我已經安排了很多措施,但是這東西一環扣一環,很快就會人浮於事。


    反正你現在也是沒事情做,不如幹脆就幫我做一做這方麵的事情。


    放心,咱們怎麽說也是合夥人。當然不會讓你給我打工。你幹脆自己注冊一個公司,我這裏算是你的第一個單子,你幫我做一些製度落地和團隊建設的事情。同時,幫我監控及診斷下麵那些門店。


    我按照珠寶行業諮詢管理收費標準來付費給你,這樣,對你對我都是好事,你覺得呢?”


    方程恩差點沒跟上這個節奏,這步子也邁得太大了點兒。


    自己要人沒人,要經驗沒經驗,突然就要自己成立公司做事業,這可跟前麵的合作不一個性質啊!


    說白了,栽桃樹搞景點,方程恩不過是出出主意罷了,這個可完全不一樣啊!


    但是有時候就是這樣,就像陳彬在講台上講的,貴人無處不在,為何要幫你,是因為你的很多方麵讓他高看。


    運的出現不是上天決定的,而是自己決定的。當隨時準備著把握命運時,好運就會到來。


    所以方程恩也不管會不會邁大了步子扯著蛋,咬牙答應下來!


    送了何金寶迴去,立刻就開始找人幫忙注冊公司,並開始了解珠寶行業的培訓托管,以及珠寶門店的運營管理,真是臨時抱佛腳。


    ……


    周日上午,角埠村口,小超市門前。


    “飛哥,我去問一下路。”宋飛、唐鐵林站在路口,耿濤進小超市打聽。


    宋飛是光頭的名字,身上紋著唐老鴨的叫唐鐵林,黃毛名字是耿濤。


    仨人到派出所走了一趟,隻半天就出來了,還是有點兒手段。


    一下子被坑幾萬塊,哪裏能咽的下這口氣?


    所以周日一大早就往這邊兒來。


    邵光明一看是那幾個賭徒,來打聽李成才家,自然不肯告訴,冷冷地問,“你找他做什麽?”


    “我們有從他那裏借了一點錢,今天來還給他。”


    “你們跟他是什麽關係?”


    “朋友,我們是朋友。”


    “朋友?沒有微信,沒有聯係電話的朋友?借錢還錢還需要找上門兒去?不能轉賬?”


    “你……”耿濤一看這家夥存心不打算告訴,放棄爭辯,出來。


    “往村裏走走,找其他人問問。”


    進了巷子沒一會兒,遇到個孩子,初中生的樣子,這次唐鐵林出馬,“小兄弟,跟你打聽個人。”說著掏出來十塊錢,“李成才家在哪兒?你告訴我,這十塊錢就歸你。”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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