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神色間,水傾月突然驚訝的發現,其太子妃在比試舞蹈的時候,雲樓絕的視線居然不曾落到對方身上一瞬,完全是自顧自的端著酒杯不停的往自己嘴裏灌酒,一副不將自己灌醉不罷休的姿態。


    水傾月疑惑的猛的眨了眨眼。什麽情況?不是傳言說他很愛其太子妃的嗎?怎麽現在卻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是小兩口吵架鬧別扭了嗎?


    就在水傾月一臉好奇的望著他時候,原本獨自喝著悶酒的雲樓絕突然抬頭朝她看去。目光灼灼,如燃燒的火雲……似欲燒到她心裏一樣。


    四目相對的瞬間,水傾月眸色一閃,心虛的急忙移開自己視線,朝舞台望去。那,那家夥!他,他,他幹嘛用那副神色望著她?像,像是在望著自己深愛多年的愛人似得!他是吃錯藥了?還是喝多了啊?


    雲樓絕太子妃一曲結束,第一場比試的結果也很快出來了。


    第一名的桂冠成功被雲樓絕太子妃所得,第二名是右東國那位鬱鬱寡歡的公主端木蕊,花妖嬈借助數月前那曲鳳舞傾城成功取得第三名,然後是東陵小國……而左西國因為李紫珊的一曲未完,沒出任何意外的讓左西國成為最後一名。


    比試結果一公布,席間左西國眾人的臉色頓時就隨著皇帝的臉色暗了下去。最後一名!左西國開國以來就沒有過如此丟人的成績!


    就在這時左西國席間,突然有人開口質問道:“這究竟是誰決定讓李紫珊代表我左西國比試的?”


    “就是,讓她代表我左西,真是丟盡了我左西的顏麵!”席間有大臣附和道。


    “沒錯,誰不知道八王妃的舞姿才是我左西一絕!當初為什麽不安排讓八王妃代表我左西比試?偏偏讓她這麽一個名不經傳的半調子代表我左西?”


    “我同意,要是讓八王妃代表我左西比試,這第一名還不非我左西莫屬!”


    隨著一個大臣的開口,左西國大臣席間頓時是一片嘩然。不甘聲,斥責聲,不斷在席間響起。


    聞言,情緒剛有平複的李紫珊臉色再次一片赤紅。有羞愧,有惱怒,更有恨……雙手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衣袖,李紫珊緊盯著水傾月的眸中此時迸射著如毒蛇般的妒忌,和恨意。賤人,賤人,你讓我今兒當眾丟盡了顏麵,我一定要將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似強壓在著自己心中的怒火,夜宮降目光冰冷寒蟄的死盯著水傾月。這賤人,居然輕而易舉的就毀了自己這段時間苦心為衣兒經營的形象。


    兩道如此冰冷淩厲的目光,水傾月不用迴頭也知道來源何方!但這又有什麽關係?她不在乎!所以要恨就盡情的恨吧!


    從始至終‘夜宮拓’都隻是冷眼旁觀的看著這一切!興許隻有如此,才是對她最大的幫助!他並非真正的夜宮拓,所以不想借用夜宮拓的身份去關心她愛護她,甚至保護他,這樣隻怕她會感動,會更加依賴,更加愛那個並非真正存在的‘夜宮拓’。那樣她隻會傷的更深!


    左西國眾大臣的議論和不憤並沒有得到讓左西重新比試的機會,卻意外的引起了雲樓絕太子妃的注意:“左西國,八王妃?不知是哪位?”


    見對方坐在席間冷聲問道,水傾月也並有起身,隻是還以對方同樣的態度:“本宮便是左西國八王妃,風輕影!”


    目光清冷的望著水傾月遲疑了一瞬,對方突然輕然笑了起來:“果真是位絕世傾城的美人!難怪本宮聽說數月前我家殿下為救你,不惜以自身性命為代價,隻求醫仙白聖救你性命!”


    此話一出,夜宮降的臉色在瞬間又沉了幾分。雲樓絕這女人究竟想要玩什麽?平白無故說這些做什麽?難道是雲樓絕的主意?


    然而此時雲樓絕的眉頭卻緊緊的蹙了起來,臉上有些明顯的不悅。似乎他也沒想到這女人為何會知道這些,更沒想到她居然會當眾說出來。


    兩眼一張,瞳孔微縮,水傾月有些不敢相信問道:“你,你說什麽?”不惜以自身性命


    為代價,隻求師傅白聖救我性命?為什麽?無緣無故他為什麽這麽做?


    “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世人皆知我家殿下酷愛美色,所以……”


    “穀清婉!”不等對方將後麵的話講完,雲樓絕的臉色已徹底的沉了下去,精美絕倫臉上那雙仿佛能看清前生今世所有哀愁的眼眸中,是世人難得一見森寒之色,連帶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了很多!


    他此時的視線恍若那染毒的長劍,狠狠的活刮著她的血肉。雖然很是不甘,可她卻不敢再繼續挑戰他的耐心,咬了咬唇,硬是活生生的將剩下的話給吞了迴去!


    隻是眨眼間,雲樓絕又恢複了前一刻的清雅之色,輕酌了口杯中美酒,淡漠啟唇:“既然第一場比試已經結束,那就開始第二場吧!”


    水傾月心裏還有疑慮,但轉念一想,罷了!何必什麽都要知道那?有些時候太過追根究底隻會給自己增添不必要的麻煩不是?


    就在水傾月走神的檔兒,第二輪比武已經開始。大大小小十六個國家,每個國家出一名高手,兩兩對決,抽簽決定。


    當夜宮降以左西國代表者參賽的身份站在比武台上的時候,左西國連同皇帝在內的眾人是大吃一驚。似乎都沒想到一向對於比試沒興趣的夜宮降居然這次會親自上場。


    注意到夜宮降如看死人般的目光落到端木岐身上的時候,水傾月這才恍然大悟。看來,夜宮降之所以會突然出戰,是想借此機會對端木岐下手,為端木岐之前對李紫珊的羞辱報仇啊!


    這邊夜宮降剛以左西國代表者的身份站出來,那邊,雲樓絕也以下南國代表者的身份站了出來,隨即是代表右東的端木岐,還有上北國的代表者,居然是花遷盛……


    在看到花遷盛以上北國皇帝的身份參加比試,席間水傾月的眉頭頓時就緊緊的擰成了一團。放眼望去,哪兒有皇帝親自上台比試的?可這花遷盛居然……


    台上,雲樓絕目光不動聲色的朝水傾月掃了眼後,又淡漠的落到了花遷盛的臉上:“你,你這是要親自比試?”言語中,沒有任何的敬意,甚至還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輕視。


    花遷盛眸色微微一緊,冷聲反問道:“有何不可?”


    “也不是不可,隻是,不管怎麽說你現在也是上北國堂堂的一國之君,親自出來比試迎戰,這未免實在是有些……”上前將其打量了一番,雲樓絕有些同情的問道:“難道,難道你上北國就沒人可用了嗎?”


    雲樓絕的一句話,頓時惹的台下眾人紛紛竊語偷笑。不得不說,花遷盛的親自比試迎戰,著實是自毀形象,丟盡了上北國的顏麵。要知道,這比武台上刀劍無眼,要是一不小心有個萬一,那上北國豈不成了無主之國?更何況堂堂的一國之君親自比試迎戰,也隻能說明他的統治下的上北國有多麽的失敗,那麽一個泱泱大國竟沒有一個可戰之才,更沒有個願為他而戰之人!


    麵對眾人同情而又略帶嘲諷的目光,花遷盛不禁顯的有些難堪,最終惱怒的瞪著對方:“雲樓絕你……”


    姿態優雅的理了理自己額前的一縷青絲,雲樓絕妖媚的笑道:“本宮可是好心的提醒你!畢竟這刀劍無眼,這要是一不小心傷了你,或者要了你的小命,那上北國豈不要再次易主?”


    聞言,花遷盛頓時兩眼一瞪,咬牙切齒道:“你……”


    他才一開口,端木岐便又接了過去,嘲諷道:“其實這丟了小命都還說,畢竟一了百了了嘛!可若不小心被打的少胳膊瘸腿的,那才好笑那!”


    “說到少胳膊瘸腿,本宮記得數月前你不是被那亡國公主水傾月行刺刺斷了左手左腳經脈嗎?怎麽現在都好了嗎?是誰為你的醫治的?醫術如此了得,不過數月居然又可以拿劍動武?”說著話的時候,雲樓絕目光不動聲色的朝水傾月瞥了好幾眼。似乎在提醒什麽!


    果然,聞言,水傾月猛的一怔,有些不敢相信的盯著花遷盛直打量著,隨之像猛的想到什麽,眉頭頓時就緊緊的蹙了起來。以她當時對花遷盛下手的勁道,花遷盛根本不能在如此完好無缺的站起來的,更何況當時她可是親手廢了他的手筋腳筋的,怎麽可能還會被治好?除非……除非是師傅出的手!隻是,隻是師傅明知他與她有不共戴天的滅族之仇,為什麽還會出手救他?


    花遷盛聞言,冰冷的眸中頓時是忽明忽暗,是怒,卻似在極力的隱忍著什麽:“朕的事,不勞二位替朕超心!”


    堂堂一國之君被他國兩位皇子擠兌成如此模樣,席間不少人露出同情之色。卻也有不少人露出了擔憂之色,這下南與右東如此擠兌上北,難打有兼吞之意?


    “上北皇客氣什麽?本王和樓絕太子也隻是好心,畢竟……”


    見端木岐沒完沒了的說個不停,一旁的夜宮降終於看不下去了,冰冷的視線在雲樓絕和端木岐臉上走過:“本王說你們兩個究竟是來比試的?還是來鬥嘴的?要鬥嘴,迴去關上門慢慢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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