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李紫衣原本就憔悴的臉瞬間變的鐵青,夜宮降是心疼不已,不悅的輕喝一聲:“伊風瀟!”


    伊風瀟臉色一沉:“我隻是實話實說,她應該清楚,以水傾月與她的關係,想要讓水傾月為她解毒,談何容易?可她那?除一味的發火就是指責。要知道,我們摸黑來一趟容易嗎?”


    “我……”李紫衣有些愧疚的望向夜宮降:“對不起,降,我不是故意向你發火的,我隻是……”因為毒發太過平凡,痛也撕心裂肺,仿佛有上萬隻的螞蟻在傷處反複的撕咬啃食她的血肉,所以情緒上有些急躁。


    心疼的撫摸著她憔悴的臉頰,夜宮降忙不迭的點點頭:“你什麽都不用說,我都懂!衣兒,我向你保證,明兒,明兒我一定給你拿來解藥。你再忍忍!”


    李紫衣乖巧的點點頭:“我知道了!”


    “對了,夜宮延這幾天可找過你麻煩?”夜宮降突然若有所思的問了一句。


    李紫衣搖頭:“除了我毒發那天他陪同禦醫來看過我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眸色一轉,夜宮降又問了一句:“那你的傷勢情況,他可都知道?”


    李紫衣想了想:“應該清楚!”


    片刻的猶豫後,夜宮降若有所思道:“好,正巧借這幾天毒發,你要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得。鬱鬱寡歡也好,發瘋似得大吵大鬧也好。尤其是在麵對夜宮延的時候!”


    李紫衣歪頭一臉狐疑的問道:“為什麽?”


    “因為我打算……”說著夜宮降突然俯身在她耳邊輕輕的細語了幾句。


    聞言,李紫衣是一臉驚喜的望著他:“可以嗎?真的可以嗎?會不會被人發現?”


    “你放心,絕對萬無一失!所以,你就等著做我夜宮降的九王妃吧!”說著夜宮降不顧旁人的將李紫衣輕輕的擁入懷中。


    看著相互幸福偎依的兩人,伊風瀟不由的蹙眉扭頭移開了自己的視線。這畫麵很美好,卻很刺眼!他們的幸福開始,也就意味著水傾月的痛苦即將開始?


    豎日早晨,迎著一輪旭日,天空猶如被衝洗過一般,一片蔚藍。


    清雅苑內,濃鬱的幽香撲麵而來,醉人心田。


    一陣爽颯的風兒吹過,一顆顆婆娑的桂花樹,隨風搖曳起來了。一朵朵小巧的月桂花仿佛金色蝶群隨風飛舞而下,在地上匯集成一片金沙。


    花林下,樓墨坐在石桌前,優雅的衝泡著桂花香茶。


    對麵,水傾月雙手撐著腦袋靠在石桌上有些閃神的盯著他。


    “這次又在想什麽?如此入神?”樓墨將一杯清香淡雅的桂花茶放在她麵前,輕笑著問了一句。


    看了眼他放在麵前的桂花茶,水傾月似開玩笑似認真道:“我在想你究竟是誰?為何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幫我!”


    眸色異色閃過,優雅的輕酌了口杯中的茶水,樓墨這才緩緩道:“我不是已告訴過你嗎?令尊救過我!也教過我武功,幫你,算是我對他報恩的方式!”


    扯了扯嘴角,水傾月臉上有著明顯的懷疑:“我們曾經見過嗎?”


    眸色一怔,樓墨淡漠道:“沒有!”


    “那為何一直戴著麵具?不想要我見到你的真麵目,是因為我們見過對嗎?”說完,水傾月坐直身子端起桌上的桂花茶就一飲而盡,絕美的臉上有著絕對的自信。


    樓墨麵具下的俊顏上寫滿了無奈,輕歎一聲道:“不是!之所以戴著麵具,因為我麵貌醜陋,怕嚇到你!”


    “醜陋?能醜的過曾經的我嗎?放心,我不會被嚇住的!”她的意思很清楚,她想看他麵具後的臉。


    沒有急著迴答她,樓墨隻是伸手提起茶壺又為她滿上了杯桂花茶。


    久久,樓墨才緩緩抬起頭,漆黑的星眸中清晰的倒影著她絕美的臉:“抱歉,在我還未接受自己這副模樣之前,我,我不想取下麵具!”他的聲音變的淒涼,悲哀,仿佛經過什麽不堪迴首的往事兒。


    水傾月雖然很想看看他麵具下的臉,可他都這樣了,若她還執意如此,倒顯得她強人所難了。


    斂下眼眸,看著杯中的茶水,樓墨緩緩道:“我知道,你之所以想要看清我究竟是誰,不過是擔心我對你的幫助,是有所圖謀。若真是如此,那你大可放心!除了不願見你難過受到傷害外,對你,我別無他求!”是的,隻要她能活著,幸福的活著,他就真的別無他求了。


    卷翹的美睫微微一顫,水傾月驚愕的望著他是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他,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好了,再過幾個時辰夜宮拓就要來接你了,你也該迴房收拾一下!”就在這時樓墨突然站了起身:“過些時日我會離開西都,若你再遇到什麽麻煩,你就直接去妙依閣找樓玄,他會助你一臂之力的!”


    一時間水傾月心頭恍如打翻的五味瓶,是說不出的滋味。


    樓墨剛邁出腳步,水傾月隨即就跟著站了起身:“你,你突然決定離開西都,不會是因為我吧?”


    眸中有異色閃過,樓墨目光深邃的看向她:“怎麽會,隻不過剛巧有些生意要處理,所以才要離開的。你可別胡思亂想!”說完,轉身就離開了。


    望著他一步步走出月桂林的背影,高大,挺拔卻又是那麽的孤獨與淒涼。


    興許今兒她就不該想要探他的底,更不該執意想要探清他麵具下的真顏。她似乎在無形中真的傷到了他,讓他想起了不願迴想的忘事兒。


    給傾決成頃他們安排完任務,沒一會兒夜宮拓的馬車就到了,隨行的還有追閃和狂雨兩個心腹侍衛。


    樓墨從清雅苑離開後,水傾月直到離開都沒再見過他。這讓她心裏多少有些愧疚,想必樓墨是生她的氣了吧!


    迴城的路上,夜宮拓是一臉的愉悅。不停給水傾月講述她不在的兩個多月裏城裏發生的有趣的故事。什麽禮部尚書家夫人偷人被抓,什麽刑部禦史給他的傻兒子娶了房媳婦兒,最後卻睡到了他的床上,什麽大人家的嫡小姐與家奴偷情珠胎暗結,什麽驃騎將軍突然找到了他失散多年的女兒……


    “你剛說什麽?”原本有些心不在焉的水傾月在聽到他最後講的那件趣事時是猛的迴神。


    怔了怔,夜宮拓眸色微微一緊。她怎麽突然這麽大反應?難道她是發現了什麽嗎?


    隻是一瞬,夜宮拓俊美的臉上頓時又堆滿了笑:“我說禮部尚書家夫人……”


    不等他將話說完。水傾月就急忙打斷了他:“不是這個,你剛說驃騎將軍家什麽來著?”


    聞言,夜宮拓眸色頓時又暗了幾分:“哦!我是說驃騎將軍李文允突然尋到了他失散多年的女兒!怎麽了嗎?”


    漆黑的眸中異色流動,水傾月若有所思的搖搖頭:“沒什麽!對了,李文允尋迴來的女兒今年多大?相貌如何?”


    狐疑的盯著她看了片刻後,夜宮拓這才道:“我也沒見過,不過據說是三王妃的孿生妹妹!叫什麽李紫珊,所以我想應該和三王妃同歲,相貌也該極其相似吧!就像我和老九一樣!”


    “是嗎?”孿生妹妹?這麽巧?她李紫衣居然也是雙胞胎?李紫珊?


    看著她似笑非笑的臉,夜宮拓不由的有幾分緊張。她這是什麽意思?是在懷疑什麽嗎?


    “對了,這李紫珊,是什麽時候失散的那?”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斜靠在軟臥上,水傾月突然又問了一句。


    夜宮拓攏眉‘迴想’了下:“好像,好像說是剛出生就被仇人給偷走了,已經十多年了,原本驃騎將軍都不抱期望了的!可沒想到有天他下朝迴府,在路上突然遇見了一個和三王妃相貌幾乎一模一樣的女子帶著一大群丫鬟奴仆在街上亂逛,還上演了一出行俠仗義的好戲!原本他還以為是三王妃偷溜出府瞎胡鬧,上前一番訓斥後才發現,對方根本就不是三王妃。也正是因此,驃騎將軍才對對方的身份產生了懷疑,最後更得到證實,那女子就是她失散多年的女兒,李紫珊!”


    水傾月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最後更是笑而不語!


    見狀,夜宮拓兩眼頓時不由的眯了起來。這女人心思還是一樣的多!


    迴到王府,正是晚膳時間,水傾月還未來得及迴房,就直接隨夜宮拓去了飯廳用膳。


    一踏進飯廳,就見‘夜宮降’一身刺眼的絳紫色華服位於席間,正慢條斯理的獨自用著晚膳。


    目光如毒蛇纏身般死死的落在‘夜宮降’身上,水傾月全身的血液隨著心底的恨意開始沸騰。似吃其肉喝其血都難解心頭隻恨!


    將水傾月所有恨意看在眼裏的夜宮拓,在那一刻是明顯的一怔。他一直都知道她是恨夜宮降的,可卻從不知道她的恨意居然會如此的深。仿佛已入了骨,刻上了心。


    就在這時,‘夜宮降’突然扭頭朝兩人看來:“你們可算迴來了!你們再不迴……”話還未說完,在接觸到水傾月黑眸的瞬間,‘夜宮降’整個人是不由的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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