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宴在正院開席。


    十人座的大桌,擺滿了整個院子。水傾月估算了下,少說也有五百來人。


    皇帝,皇後,花遷盛兄妹,夜宮拓兄弟五人,再加上水傾月,正好一桌。


    “兒臣在此先敬父皇一杯!”夜宮延起身,率先開口。


    雖然對於今日的事兒皇帝很是不滿,可是當著眾人的麵,還算給夜宮延麵子,應了聲,舉杯就喝盡了杯中的酒。


    “咦?這不是上北皇上次拿出的美人淚嗎?不過這酒似乎味道更純一些!更烈一些!”美酒過喉,皇帝有些吃驚的問道。


    夜宮延應道:“迴父皇的話,此酒正是美人淚,隻不過不是上北皇拿出的那批,而是出於表妹的國色天香樓!”


    皇帝狐疑的朝水傾月看去。


    嘴角微微一扯,水傾月嗬嗬笑道:“這不上次宮宴,兒臣見上北皇拿出的美人淚一致得到大家的好評,所以兒臣就想借此賺些零花錢!”


    皇帝恍若大悟:“是啊!當時那水傾月似乎還說過,這酒還是她教你釀造的!她……”


    眸色一緊,水傾月隨即甩出一句:“放屁,明明是我教她釀……“頓了頓,她猛然‘想’到什麽似得,急忙起身,跪在到皇上跟前,一臉‘慌張’的解釋道:“父皇,兒臣不是在罵你,是在罵水傾月那個女人!她……”


    “好了!起來吧!朕明白!當日你險些命喪她手,恨她也所人之常情!”皇帝一臉和善的向她招了招手。


    “兒臣謝父皇寬恕之恩!”又向皇帝磕了個頭,水傾月才恭敬的起身。


    眸中異色閃過,皇帝又開口問道:“不知那水傾月過後可找過你?”


    漆黑的眸子在那刻明顯的收縮了幾分,水傾月頓時明了。看樣子皇帝這心裏是還在惦記這水氏皇族的微胥龍紋令那!


    一聽到那個名字,花遷盛也是一瞬不瞬的直盯著她。似乎也在等著她的迴答!


    宮宴那日後,他就秘密派人大範圍的追查水傾月的消息,可那水傾月卻恍若人間蒸發了似得,根本尋不到她任何的蹤跡。他很清楚,這左西皇也在一直秘密追查水傾月的下落,可結果與他也沒什麽兩樣!


    有片刻的猶豫後,水傾月才‘如實’開口:“水傾月倒沒來找過兒臣,不過當然那救走她的那名男子倒來過,不過卻是為了來殺兒臣的!”


    “什麽?那男子是誰?居然敢暗中刺殺你!”皇上眉頭一緊,有些動怒:“那你可知道那名刺客是誰?現在身在何處?”


    眸色一緊,水傾月搖搖頭狠狠道:“不知道,不過兒臣一定會找到他,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恩!”應了聲,皇帝向她擺了擺手:“入席吧!”


    “是!”水傾月恭敬的欠了欠身,轉身就迴到了席位。


    這時水傾月才發現夜宮拓居然不知何時沒了人,於是向隔壁位的‘夜宮降’問了句:“夜宮拓那?”


    聞言,一旁忙著相互敬酒的夜宮延幾兄弟視線一時間都轉了過來。


    “老八有些急,去如廁了!”答話的是夜宮延。


    水傾月也沒多想,隻是點點頭。


    “還真別說,喝了幾杯,本王也有些急!”說著夜宮降突然站了起來。意思很清楚,他也要去如廁!


    “急什麽,老九,今兒可是為兄的大喜之日,你都還沒同為兄喝過那!”說著夜宮延不容他拒絕的又將他按了迴去。這個時辰,誰都可以去如廁,唯有他夜宮降!誰知道他會不會趁他走不開身的時候,偷偷溜去他的新房見李紫衣那個賤人?他們在外麵背著他做什麽,他都可以暫時不計,但他絕對不能容忍他們在他的大喜之日,他的新房之內苟且!公然給他戴那頂綠帽子!


    夜宮淩和夜宮烈聞言不由的對視了眼,頓時明了他的意圖。


    斂眸間,一抹嘲諷的神色在‘夜宮降’眼底一閃而過。蹙了蹙眉,‘夜宮降’是一臉不情願的舉起了酒杯:“恭喜!”


    “好!”隨著一聲叫好,一抹恨意很快的被夜宮延掩飾了下去。隨之將杯中的酒一幹為盡!


    親自為‘夜宮降’滿上一杯,夜宮延意味深長開口笑道:“在這兒,為兄也祝老九你早已娶到王妃!來幹!”


    佯裝不悅的朝夜宮延掃了眼,‘夜宮降’一臉‘無奈’的再次舉起了酒杯。


    酒盡,夜宮降剛放下酒杯,夜宮淩也上來為他滿上了酒:“還有為兄,說起來,為兄也多日沒與老九舉杯同飲了!”


    這邊‘夜宮降’被夜宮延幾人拖住了,而新房那邊,夜宮拓卻巧避過王府的侍衛,從窗戶溜進了新房。


    看著突然翻窗進房的夜宮拓,李紫衣頓時大驚,起身就匆匆朝他走去:“這個時候,你怎麽來了?也不怕夜宮延發現?”


    “沒事兒,有風瀟在那兒拖住他,他是絕對不會起疑的!”說著,夜宮拓突然橫抱起李紫衣就朝新床走去。


    溫柔的將她輕輕放在床上,夜宮拓伸手就去解她的腰帶。


    李紫衣又是一驚,是急忙抓住他的手:“你,你這是做什麽?”


    “現在我能做什麽?”夜宮拓無奈的扯了扯嘴角:“讓我看看你的傷!”


    “可我的傷在……”她的傷可是在大腿上啊!


    “你全身上下,我還有哪兒沒看過?哪兒沒碰過?”雖然直到現在他還沒有真正的要過她,可那也僅限於最後一道防線而已!


    李紫衣臉上頓時染上一抹紅暈:“討厭!”


    “乖,聽話,讓我看看!看看你的傷勢!”寵溺的摸了摸她的臉,夜宮拓又溫柔的說了句。


    心裏一暖,李紫衣點點頭。


    輕輕的解開她的腰帶,然後小心翼翼的褪下她的衣衫,她的長褲……夜宮拓的每一個動作都很輕很輕,似乎她在他眼中就是一塊易碎的珍寶,一不小心就會弄傷,弄碎了她。


    最後李紫衣渾身上下就剩下了一件肚兜,一塊褻褲。


    她原本曼妙白皙的身子,此時卻布滿了大大小小形色各異的傷痕,好幾處因燒傷而起了大麵積的水泡,尤其是她大腿的兩處,被嚴重燒傷,血肉模糊。


    兩眼猩紅的死盯著她血肉模糊的兩處傷,夜宮拓冰冷至極的臉上是想要燒盡一切的怒火,咬牙切齒道:“夜宮延那混蛋,他居然都沒為你做任何的包紮處理就讓你換上了衣服?”


    頓時大顆大顆的淚珠落下,李紫衣牽強的扯了扯嘴角,安慰道:“你別生氣,我沒事兒!”


    “都血肉模糊了,還叫沒事兒?”看著她臉上的笑,夜宮拓更是心疼不已。


    “你小聲點兒,別將侍衛給引來了!”擔憂的提醒了句,李紫衣又笑著安慰道:“好啦!別生氣了,我是真的沒事兒了!”


    她哽咽的聲音,讓他的眉頭頓時又一緊。


    深深的吸了口氣,又吐出。夜宮拓是一陣猛咬牙!在努力壓下自己心中那波濤洶湧的怒火!


    半晌才聽他又開口道:“你放心,你今兒受的罪,我一定會數百倍的為你討迴來的!”說著從懷中掏出一盒藥膏就溫柔的往她的傷口上搽去。


    朝他手上的藥膏看了眼,李紫衣開口問道:“你知道今兒的事是誰做的?”


    夜宮拓冷哼一聲:“除了水傾月那惡毒的女人還有誰?你放心,這筆賬,我一定親自替你討迴來!”


    “可你不是還要靠她解毒嗎?”


    夜宮拓又是一聲冷哼:“誰說我要動她了?她讓你受傷,讓我心疼,那我就……嗬嗬!”說著說著,他突然邪魅而又暴戾的笑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他究竟要怎麽做,可看他的樣子她也知道,這次因為她,水傾月是真的惹怒他了!而她就等著好好戲了!


    正院


    皇帝,皇後和花遷盛兄妹都已迴宮了,卻還不見夜宮拓迴來,水傾月不禁有些擔心起來。猶豫再三,終於站起了身!


    一直不動聲色注意著她動作的‘夜宮降’見狀,不由的冷聲問了句:“怎麽了嗎?”


    水傾月搖搖頭:“沒事兒,我就是去看看夜宮拓!”


    “他那麽大一個人,難不成還會丟了不成?真是的!你……”話還未說完,便見夜宮烈又端著酒杯走了上來,‘夜宮降’靈機一動,是急忙向她求助道:“快,快,幫本王擋擋,他們就是存心要想灌醉本王,本王可是真的喝不下了!”


    有些不悅的蹙了蹙眉,可想了想,水傾月最終還是又坐了迴去。因為之前驗毒一事兒,他們的關係好不容易緩和了些,若不幫他,似乎真有些不妥!而且細細算起來,這似乎還是他第一次親自開口讓她幫忙不是?


    “老……”


    夜宮烈剛啟唇,便見水傾月端著酒杯站了起身:“四皇兄,我敬你一杯!”


    就因為她那聲四皇兄,夜宮烈整個人是不由的打了個冷顫:“你,你還是直接叫本王名字吧!這樣聽起來習慣些!”


    水傾月揚揚眉:“行!沒問題!”


    “幹杯!”


    “幹!”


    原本水傾月隻想替夜宮降擋了這杯便了事,可沒想到夜宮烈過後,夜宮淩,夜宮延也來,最後就連夜宮降也要和她喝,最後的最後,不知道誰放話,說今兒但凡想要灌醉新郎官,就先將八王妃給灌趴下了。


    就這樣,一杯接著一杯,她是怎麽推也推不掉。


    後來美人淚喝完,眾人還不肯放過她,又換上了更烈的酒。


    最後若非夜宮拓出現,眾人都還不肯放過她。


    隻可惜那一刻有些醉意的她絲毫沒有注意到夜宮拓和‘夜宮降’相交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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