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水傾月雖喚她為師姐,可實則她不過是毒尊門下一個小小的伺候丫鬟。


    然而就是這個小小的丫鬟,卻在她剛入門時,救她於致命毒物之下。


    那年她六歲,而繼雲裳,也不過十歲!


    從那以後,她在百毒穀的起居住行由她伺候,而她,則教她識字習武。


    後來她們認識了上門解毒療傷的秋風,再後來繼雲裳告訴她,她喜歡他,再後來……她傻了!不再認識繼雲裳,更不認識秋風了。


    “小……”


    秋風剛啟唇,就被猛然迴神的水傾月給打斷了:“既然你迴來了,那還是你帶人過去替雲裳收屍吧!影綠,你帶他去小宅!”


    影綠點頭,淡漠的看向秋風:“鎮北王,這邊請!”


    張了張嘴,秋風似乎還想說什麽,可最後還是一臉無奈的隨影綠離開去了小宅。


    目送他離開,水傾月想,若沒有昨晚那場悲劇,今兒再次見到他,她一定會很開心,會像小時候一般撲入他懷裏向他撒嬌,喚他風哥哥。可……


    “主子!”就在這時,耳邊突然響起傾沉的聲音。


    轉過身,看向他:“怎麽了嗎?”


    垂眸,傾沉遲疑的開口道:“我想知道,我們身上的毒還能不能解?武功還能不能恢複?”


    聞言,傾魚和傾雁的目光也齊齊的落在了水傾月的臉上,眼中寫滿了忐忑。


    “能解是能解,隻是解藥我還沒能配製出來,所以……”水傾月有些為難的移開了自己的目光,不想對上他們眼中的失望。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比如以針逼毒?”傾沉試探的出口。


    眉頭一緊,水傾月是一臉詫異的盯著傾沉:“你知道什麽了是嗎?”


    沒有隱瞞,傾沉點點頭:“傾落之前說過,我們中的毒叫鎖功滅,是毒尊在世前配製的最後一毒,除了配製解藥外,還有種辦法就是以針封穴,斷脈逼毒。他說,主子你一定知道這個法子,隻是你不願意一試,怕逼毒失敗,我們會有性命之憂。”


    “既然你明知道答案,那你為什麽還……”


    不等水傾月說完,傾沉突然痛聲道:“因為那種看著親人慘死在眼前,卻無能為力的痛苦,我再也不要嚐試一遍了!我寧願冒死一試!”這次是傾落,下次哪?不知道哪次就會是主子了!


    聞言水傾月眉頭是緊緊的鎖了起來:“可是……”


    水傾月剛開口,抱著孩子的傾魚和傾雁突然跪在地上:“我們也願意冒死一試!”


    重重的歎了口氣,水傾月無奈的看著他們。他們的心思她怎會不懂,隻是她真的不敢冒這險。


    “求主子成全!”見狀,三人又齊聲開口道。


    蹙眉盯著他們看了半晌,水傾月終是點點頭:“也罷!先將眼前的事兒處理完,晚上我就動手為你們解毒。”


    “謝主子……”


    埋葬傾落、影黃,處理屍首打掃幸府,重購家仆護院,冰川時代的訂單送貨……處理完一切後續,已是深夜。


    來不及合眼,水傾月又忙著替傾沉三人以針封穴,斷脈逼毒。


    一天一夜,沒人知道她是怎麽做的,隻知道她再踏出房門時,已是第二天傍晚,此時她臉上蒼白的沒有一絲的血色。


    一見她出來,水希和影綠急忙就迎了上前。


    “姐,風家來消息,讓你立馬迴去。”話一說完,水希才注意到她的臉色,不禁擔憂的問道:“姐,你臉色怎麽這麽差?你沒事吧?”


    水傾月搖搖頭,一臉的倦意:“我沒事兒,隻是有些累!讓人準備馬車,我這就迴去。”


    “嗯,我這就去。”這時兩人都沒發現,她衣袖下那顫抖不已的手。以針封穴,卻並不止斷脈逼毒,而是以血逼毒。


    一上馬車,水傾月頭一枕上軟榻,就睡了過去。相對於水傾月,影綠也好不到哪兒去,坐在一旁也是昏昏欲睡。


    咻……利刃劃破空氣的聲音突然傳入耳朵。


    聞聲,影綠猛然驚醒過來,然而她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鼻尖就傳來濃鬱的血腥味,隨之,馬車是一陣顛簸。


    “主子,出事兒了!”衝水傾月說了句,影綠掀開簾子就朝外看去,隨之大驚。


    不知不覺中,她們居然已出了城,而駕車的馬夫也不知何時沒了身影,受傷的馬匹,正不顧一切發狂的朝前方奔去,而前方,居然是懸崖!


    “該死的……”猛然驚醒的水傾月一聲咒罵,突然摟住影綠的腰就飛身衝出了馬車。


    兩人落地的瞬間,便見馬車直接衝出了懸崖,狠狠的撞上對麵的懸壁後,隨之消失在視線之中。


    影綠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好險,要不是主子你……主子,你怎麽了?”一迴頭,影綠才發現水傾月居然不知何時暈了過去,頓時大驚,急忙上前將她扶坐起來。


    “主子,主子你這是怎麽了?你可別嚇我啊!主子……”


    “喊什麽,我隻是太累了!想睡一會兒!”微微睜開眼,水傾月聲音虛弱的開口道。


    “何必隻睡一會兒哪?我看你還是永遠睡去的好!”一個尖銳的女聲突然傳了過來。


    尋聲看去,隻見一黑衣蒙麵女帶著一大幫土匪打扮的男人緩緩走來。


    一臉疲憊的水傾月見狀,臉色頓時就沉了下去:“你是誰?想要做什麽?”


    話一說完,水傾月不禁自嘲的笑了笑。自己腦袋秀逗了不成,此時此地,他們想要做什麽不是顯而易見嗎?自己居然還在這兒浪費口舌。


    黑衣蒙麵女子冷笑一聲:“你很快就知道了!”


    上前的土匪看清水傾月麵容的瞬間,眉頭頓時就緊緊的蹙了起來,一臉不悅的看向黑衣蒙麵女子:“你說的風家大小姐,就是眼前這個醜八怪?”


    黑衣蒙麵女點點頭,扯著嗓子故作尖銳道:“沒錯,正是她!”


    上下將其打量一番,一臉絡腮胡子的土匪頭子,搖搖頭:“這筆生意我看還是免了!”


    “怎麽?你想出爾反爾?你忘了,你可收了我的定金的。”黑衣蒙麵女聲音裏有明顯的怒氣。


    冷眼看著對方,土匪頭子的臉色也沉了下去,沒好氣道:“之前你可沒告知大爺我,這風家大小姐是這副德性哈!若是她身邊的小丫鬟我還下得去手,至於她……我怕我碰過她後,再也對女人提不起興趣。”


    聞言,水傾月漆黑的眸中頓時閃過一抹淩厲的寒氣。


    “燈一滅,臉一遮,脫光了不都一樣?”陰冷的掃了眼水傾月,黑衣蒙麵女冷冷道。


    想了想,土匪頭子不由的笑道:“你別說,還真是哈!”


    鄙夷的白了眼土匪頭子,黑衣蒙麵女這才道:“隻要你們將她給我輪了,這五百兩銀票就是你們的了!”


    一把扯過她手中的銀票,土匪頭子笑容滿麵道:“你放心,我們絕對讓你滿意!”


    收起銀票,土匪頭子解著自己的褲腰帶,一臉猥瑣的朝水傾月逼近。


    見狀,影綠急忙擋在水傾月麵前,一臉冰寒道:“你若敢碰她一根汗毛,我定活剝了你。”


    揚揚眉,土匪頭子卻哈哈大笑了起來:“美人兒,你急什麽,等收拾完這個醜八怪,爺定好好的陪你快活快活!”


    土匪頭子一個眼神,綠影隨即便被其他土匪給圍了起來。


    淩厲的殺意瞬間覆蓋她漆黑的眼眸,一腔怒火的水傾月是猛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以出其不意的速度出現在黑衣蒙麵女麵前。


    薄紗飄過,水傾月陰冷道:“李紫衣,下次想要對付我的時候,一定要放聰明些,千萬別再我麵前暴露了你的目的!”輪了她?放眼整個西京,除了她李紫衣,還真沒有人會如此報複她了,因為那些人更願意直接一劍解決了她!


    聞言,黑衣蒙麵女頓時大驚:“你怎麽……”話還未說完,她便直直的倒了下去:“你給我下了什麽?”


    “沒什麽,隻是些簡單的軟筋散!”聳聳肩,水傾月的視線突然落在土匪頭子的臉上:“我給你們五千兩,將她給我輪了!”說著水傾月直接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


    看著她手中那厚厚的一疊銀票,原本還一臉防備的土匪頭子頓時大驚:“一定照辦!”


    見狀,一片與影綠糾纏的土匪們是紛紛停手。


    瞳孔不由的一緊,李紫衣的眉頭頓時就緊緊的蹙了起來:“喂!做人可要講誠信!”


    白了眼李紫衣,土匪頭子嘲諷的笑道。“你還真蠢,你什麽時候聽說過土匪會講誠信的?”


    “你……”一時間李紫衣的心是緊緊的繃了起來。


    “美人,爺來了!”一把扯下自己身上的粗衣,土匪頭子就朝李紫衣身上撲了去。


    然而就在他身子即將壓下的瞬間,一個身影如鬼魅般閃過。


    劍過,血落。


    眨眼間,十來名土匪已紛紛倒下。


    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夜煞,水傾月的心頓時被提到了喉嚨。


    可她漆黑的眸中卻是嗜血的殺意!是他,是他,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他。


    若非因為他,雲裳、傾落他們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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