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瞳眸中星光閃爍,夜宮拓不語,隻是咬著下唇,一臉委屈的直盯著她。


    “別用這副表情看著我,像一受傷的小娘們似得,惡心死了!”挑眉斜視著他,水傾月臉上的嫌棄之色更盛。若不是因為打不過他,她還真想一腳將他給踹出去。


    白齒緊咬的下唇微微一顫:“本王對你是認真的,本王是真心喜歡你的。”


    聞言一側的水希和影綠一驚,兩人對視了眼,隨即立馬往後退了一段距離。


    鬱悶的看了眼兩人,迴過頭水傾月黑著臉不悅道:“這玩笑真的一定也不好笑!”


    撅了撅嘴:“本王沒有開玩笑,本王是認真的。”


    兩眼一翻,水傾月一臉不屑的看著他冷笑道:“說吧,你究竟喜歡我什麽?別告訴我什麽一見鍾情的屁話,姐不吃這一套!”說罷她提起酒壺就往自己嘴裏灌了口烈酒。


    兩眼微眯,那一刻夜宮拓不禁有些懷疑她真的是水傾月嗎?曾經上北國以溫婉淑德、嫻雅端莊聞名的長公主水傾月嗎?


    “你想聽真話?”


    又是一個白眼:“姐真為你的智商著急,想聽假話,姐還用的找你?”說著又是一口烈酒入口。


    怒色匆匆閃過眼眸,夜宮拓是一臉小心翼翼看著她:“若本王說,本王喜歡你的身子,喜歡和你一起那什麽的感覺,你會不會生氣?”


    噗……


    頓時水傾月還未來得及下肚的烈酒是一股腦的噴到了夜宮拓的臉上。


    一把抹去臉上的酒水,夜宮拓焦急擔憂的問道:“你生氣了是嗎?”


    深深的吸了口氣,再吐出,再吸再吐:“滾!”指著院門,水傾月直接是一陣咆哮。不要臉,他太不要臉了!


    似乎還嫌水傾月氣的不夠,夜宮拓是急忙安慰道:“你別生氣,氣壞了身子本王會心疼的。”


    水傾月是咬牙切齒的咆哮道。“夜宮拓!”


    “本王在,不知愛妃有何吩咐?”


    “滾!”


    夜宮拓不動,隻是目不轉睛的直盯著她。


    “你不走是嗎?好,你最好別後悔。”水傾月轉身對著門外就大喊起來:“來……唔。”話還未喊完就被他直接捂住了嘴。


    “你別喊,本王這就走!”依依不舍的盯著她好一會兒,夜宮拓這才鬆開她:“夜深了,你早些休息吧!還有,少喝酒,尤其是這麽烈的酒,喝多了會……”


    見他念念叨叨不完,水傾月臉色又沉了幾分:“姐最後再說一遍。滾……”


    “那本王就真的……”話還未說完,對上水傾月眼中的怒意,他這才閉嘴,轉身就飛掠出了傾心苑。隻是水傾月沒有注意到他轉身那刻,眼中波濤洶湧怒意。


    托他夜宮拓的福,一個晚上水傾月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直到天明十分這才漸漸入睡。


    可還不到一個時辰,她便又被影黃喚醒:“主子,聖旨到,老爺讓你趕緊去前院接旨。”


    睡眼朦朧的盯著影黃好一會兒,水傾月這才猛然清醒過來:“聖旨?”頓時一種不祥的感覺湧上心頭。


    點點頭,影黃一臉擔憂的看著她:“恩,大家都去了,現在就等你了!”


    “知道了!”緊蹙眉頭,水傾月是一臉的不甘願的起床梳洗。磨蹭好一會兒,她這才在影綠影黃的攙扶下出現在前院。


    複雜的看了眼水傾月,傳旨太監扯著尖銳的聲音道:“好了,既然英弩縣主到了,就跪禮接旨吧!”


    聞言,眾人紛紛跪身。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英弩縣主溫正恭良,禮教夙嫻,謙虛恭順,顧特賜婚八王夜宮


    拓為妃,七日後完婚。”


    傳旨太監的話剛落,耳邊就響起了水傾月驚銳的聲音:“你說什麽?”嫁給夜宮拓為妃,還七日完婚?


    “哼!不過就是嫁給王爺嘛!看把她開心的!”白了眼水傾月,風輕夢陰陽怪氣的諷刺道。可她臉上卻寫滿了羨慕嫉妒恨!


    “就是,她還真是因禍得福啊!否則以她模樣,怎麽可能有機會嫁入皇室!”風輕眉眉頭緊蹙一臉嫉妒的附和道。


    “嫁入皇室又怎麽樣?等那天三妹成太……”


    風輕夢嘲諷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一旁的風輕羅以胳膊猛的撞了下,沒好氣道:“你嘴巴沒上門是嗎?”她真不懂,娘那麽聰明的人怎麽會生出豬一樣的風輕夢!


    “我……”癟了癟嘴,風輕夢這才不甘的閉上了嘴。


    輕蔑的看了眼那三姐妹,傳旨太監是一臉討好的向她道喜:“恭喜,英弩縣主,如此恩典可是八王爺用盡法子才向皇上求得的。”


    傳旨太監正欲想她示意討賞,便見她臉色突變,瞳眸睜大的瞬間,耳邊就傳來了她憤怒的咆哮:“夜宮拓!老娘跟你沒完!”


    “英弩縣主你……”難以置信的看著水傾月,似乎這一刻傳旨太監才猛的意識到為何如此‘美差’,居然沒人願意前來。原來這英弩縣主壓根就不願嫁於八王為妃啊!


    冷冷的瞪了眼水傾月,風流雲急忙起身衝傳旨公公賠笑道:“公公別介意,這丫頭從小在鄉下長大,不懂禮儀,所以還請公公多多擔待。”說著不動聲色的向其塞了張銀票。


    掃了眼銀票上的數字,傳旨公公臉上這才又堆起了笑容:“太師說的哪裏話,這些都是奴才們該做的。不過這聖旨???”


    朝一臉怒氣的水傾月瞥了眼,風流雲這才無奈道:“給我便是!”


    “這好,既然皇上的旨意已經傳到,那奴才就迴宮複旨了!”


    傳旨公公一離開,風流雲對著水傾月就是一陣訓斥:“你究竟在想什麽?能嫁入皇室為妃,是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而你不但不知感恩,居然還……”


    沒等風流雲將話說完,便被水傾月一副若有所思的給打斷了:“皇儲之爭,你怎麽看?立場如何?”她之所以不願意嫁給夜宮拓,不光是因為他毀了她的清白,而是因為她不願意做他皇權之爭道路上的一枚棋子,更不想連累整個風氏一族。畢竟每代皇權的爭鬥,那都是已血骨為代價的。


    眸色一暗,風流雲不語,隻是一臉複雜的看著她,顯然已明白了她的意思:“跟我去書房!”說罷便率先離開。


    揚揚眉,水傾月沒有二話便在影綠影黃的攙扶下跟了上去。


    書房外,影綠影黃在門外守著,書房內,水傾月和風流雲相對坐在書桌前大眼瞪小眼。


    半晌後,風流雲終於敗下陣來,首先開口道:“對於此事,說說你的看法!”


    揚揚眉,水傾月遲疑了下,還是如實的道:“我的看法很簡單,夜宮拓之所以要娶我肯定是為了風家背後的勢力。”


    風流雲搖搖頭,若有所思道:“夜宮拓沒有奪位之心,當年皇上示意過他要將皇位傳他,但卻被他給拒絕了,說他誌不在此!”


    “此一時彼一時,就算他當年沒有,也不代表現在沒有,而且就算他沒有,那夜宮降那?他們不是雙生子嗎?若夜宮降要奪位他會不幫?說真的,我還真就不相信夜宮拓真如他表麵這般縱情聲色。”也許是她前世小說看多了,所以看著越簡單的人,她就越懷疑對方的用意。


    風流雲不語,隻是一臉若有所思的盯著她。她真的是那個當年被他遺棄在山野的女兒嗎?


    看了眼風流雲,水傾月又繼續道:“其實我之所以不願意嫁給夜宮拓就是不想被他利用,讓我,乃至於整個風氏一族成為他手中的一枚棋子!所以你說,有沒有讓皇上收迴臣命的辦法?”最後,水傾月終於說出了她的目的。


    風流雲一聲輕歎:“實話告訴你,其實昨晚我們就已秘密接到宮裏傳來的此消息,就是因為知道你不願意嫁給夜宮拓,所以你奶奶一早就進宮替你想法去了。不過照現在的情況來看,你奶奶今兒是白跑了!”


    複雜的看了眼風流雲,一時間水傾月心裏是說不出的滋味。原來他們早已經在為她想辦法解決問題了!


    “你也別擔心,還沒到最後一天,萬事都……”


    “我能看看你手腕上的紋身嗎?”風流雲安慰的話還未說完,便見水傾月突然站起身,神色怪異的一瞬不瞬的直盯著他手腕上的家族烙印。


    雖然不解,但風流雲還是不禁伸出了手。


    那果真是朵薔薇的3d畫。然而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薔薇的姿態以及每一片花瓣,都和記憶中那人左肩上的一模一樣。


    一臉難以置信的水傾月,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這,這紋身是?”


    風流雲一臉疑惑的盯著她:“這乃我風氏家族獨一無二的徽記,是以燒紅的鐵烙印上的。你左肩上不是也有嗎?”


    “不是,我的意思是為何我的在左肩,而你的在左手腕?”眸光一閃,水傾月急忙解釋道。


    “但凡我風氏一族的血脈,左手上都有此烙印,男為手腕,女為肩。你爺爺沒告訴過你嗎?嗬……”話一落風流雲這才想到什麽,不禁尷尬的笑了笑。這本該是他身為父親做的事,他又有什麽資格去怪她爺爺那?


    風流雲沒有注意水傾月桌下的手在止不住的顫抖。“那,你那一輩的,一共有多少女子那?”


    聞言風流雲是一陣感慨:“唉!風家到了你爺爺那輩就隻剩他一脈了,也就是說我們這一輩女子除了你皇後姑母便無他人了!”


    一時間水傾月隻覺天翻地覆,風流雲還說了什麽,她根本已聽不進去了。她隻知道,皇後風流雪果真就是她記憶中的那個人女人,是她和她父皇心心念念了十多年的女人。原來她根本沒死,而是成了左西國的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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