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成為一個合格的時空總署的署長是很困難的,也許在外人看來當個署長很容易,什麽事情都不用做,隻要在會上說幾句不鹹不淡的話,出席一些重大的儀式,貪貪汙,收收賄,幾年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其實不然,這個職位有外人難以想像的艱辛。


    別的不說,就說貪汙收賄吧。時空總署光時空巡警就有七位大隊長,數十位中隊長,成百的小隊長,再加上科研院,後勤各部門,時空旅遊局,以及其它一些各式各樣的部門,大大小小的官員沒有一兩千也差不多,這還不算總署外麵的人。這麽多人,收誰的錢不收誰的錢就是一個大學問。有些人收了他的錢就會惹上大麻煩,有些人不收他們的錢本身就會惹上大麻煩。有些人送給你錢是想讓人辦事的,有些人送給你錢是想讓你不辦事的。最麻煩的是有些人給你送錢是想讓你幫他對付一些人,而他想對付的那些人也給你送錢了,你既不能不收這些錢,也不能幫助任何一方,還要保持和兩方的關係,這個火候不好把握啊。


    身為總署署長,的確不用做什麽具體的事,既不用像普通巡警去出任務,也不用像後勤部那些人整天忙個不停,更加沒有必要去做好人好事。因為這些都不重要,身為署長最應該做的隻有兩件事,一是總署的發展方向,二就是協調好總署各部門之間的關係。這兩件事歸底到根又是一件事,那就是獲得總署內部絕大多數人的支持。這才是一個署長最應該做的事情,有了這一個基本條件,他才談得到去發展,去維護,去做一些事。身為署長在處理任何事情的時候都應該把這一原則放在第一位,一切都應該為了這個目標而服務。對有些過失視而不見,對某某陋習熟視無睹,該獎的不獎,該罰的不罰,該辦的事情不辦,不該拿的錢卻拿,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目標。


    從這個目標來說,桑丘潘沙不是一個合格的署長。時空總署署長到他這一任已經是第十五任了,他恐怕是這十五任署長裏最不得人心的一個。如果總署的署長也能投票選舉的話,他一定坐不上這個位子。如果不是他的資格太老,前三任署長都是他的學生的話,署長這個位子說什麽也輪不著他的。星際聯邦的一些高層任命他為署長的時候都直言不諱地表明了自己的擔心,擔心這麽多年來時空總署的大好局麵會毀在他的手裏。事實證明這些擔心不無道理,桑丘上任不到兩年,時空總署各部門的抱怨就比以前多了十倍。他明明一天忙到晚,做得事情比前七八任署長都要多,可總沒有個好結果,往往是事情處理好了,卻人人都不滿意。


    “究竟是我老朽了,還是這個世界變化太快了?”桑丘在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常常感到疑惑。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他擔任大隊長的時間比任何人都要長,在那段時間裏並沒有出現這麽多的問題。雖然也一直有人抱怨他不太夠意思,但總體來說,他還是頗孚人望的,為什麽一坐到署長這個位置上就人人喊打了呢?


    桑丘自問不是那種熱血青年,總以為世界上隻有自己最出色,最有眼光,最正直,隻憑著一番好意,一股衝勁就去做事,結果往往把本來還不算最壞的局麵搞得一塌糊塗。他做的那些事情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在做事情的時候也盡可能的不去碰觸那些已經根深蒂固的利益群體,可結果還是招來了怨恨。


    “難道總署真得已經墮落到這種地步了嗎?連一丁點好的改變都不能允許嗎?經過了那麽多的時空,我已經深深明白了原始地球時期古代東方一句諺語,‘人事有代謝,往來成古今’,但當事情發生在與自己切身相關的東西上時,卻還是忍不住想要努力改變這種現實。我以為隻要我坐上署長這個位子,總可以改變一些事情的,卻沒想過這種改變是好還是壞。也許,也許真得就像那個人所說的那樣,已經到了應該拋棄總署的地步了嗎?”


    桑丘沒有能再胡思亂想下去,因為通訊儀響了起來。他打開通訊儀,立體影像上出現的是時空總署監察組組長麥克雷蒙。


    總署監察組主要是負責調查總署內部成員的犯罪案件,由聯邦政府直接任命。以權力而論,所有總署的成員都在他的管轄之下。任何人出現犯罪行為,甚至包括署長在內,他都有權調查。當初安排這個職位出來,其目的就是防止總署出現現象,而直接的結果就是,從第六任署長在位時候開始,無論哪個部門,如果想進行的話,就必須先買通監察組。雖然話是這麽說,但監察組畢竟還是有很大的用處,雖然一些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事情,他們沒有勇氣去管,一些單純的,沒有太深背景的小事,他們還是會秉公辦理的。(..tw)如果真遇到什麽關係重大,又推脫不了的案件,他們就矛盾上交,交給署長進行處理。


    麥克雷蒙在十幾二十任的監察組長裏不算最好也不算最壞,貪汙受賄當然是有的,卻還不至於沒有一點良心。對於桑丘他也比較尊重,桑丘的指示,能辦的話他也會盡力去辦。不過這個人有一個缺點,那就是太過喜歡推卸責任,什麽責任都不想擔,大事小事都給交給桑丘處理。


    麥克還沒說話,桑丘就開始歎氣了:“雷蒙組長,又發生什麽事了?是總署的成員出現家庭暴力了,還是時空旅遊局有遊客投訴有人服務態度不好了?”


    麥克雷蒙很嚴肅地道:“對不起,署長,這次的事件非同小可,下官自覺沒有能力處理,才來麻煩您的。”


    桑丘一點沒有在意,這種話他聽得多了。上次麥克雷蒙也說事情非同小可,他沒有能力處理,把事情推給了桑丘。結果隻是後勤部一位主管的美嘉獸跑到另一個主管家裏,那位主管不肯還迴來而已。這次不會又是類似的事情了吧?桑丘忽然有點可憐起這位監察組長來了,他自己也不會想落到這種境地,可總署裏的關係盤根錯節,積重難返,他又沒有那種“豁出一身剮”的勇氣,像這樣謹小慎微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這樣的作法的確是懦弱了一點,卻非常保險,絕對不會出錯。


    “好吧,這次又出了什麽事,說出來聽聽。”


    “是這樣,在中隊長俱樂部裏發生了鬥毆事件,等我們到達現場的時候,已經有很多人受傷了。”


    “哦,這倒是件大事,那個俱樂部隻有中隊長級別以上的才能進入,不用問,受傷的也都是那些人了。不過說起來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反正打都打了,我想兩方麵都有人吃了虧,這倒好辦了,我們隻要公平處理,料他們也說不出什麽來。就這件事嗎?”這件事倒的確不是小事,卻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大事,桑丘打算像以前一樣處理。


    麥克雷蒙麵露難色道:“問題就在於,這次動手的人不一樣,我實在處理不了。”


    “動手的人是誰?”


    “……雲天舒和斯米頓。”


    “……看來這次的麻煩真大了。”


    蘇莎摸了摸臉上青腫的淤痕開始後悔自己的衝動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份工作,才上班沒幾天就因為和別人打架而被辭退,太不值得了。


    “幹什麽這麽垂頭喪氣的?打人的是我們,你不過是被人打,沒你什麽責任的,放心吧!”雲天舒躺在禁閉室裏床上,老神在在地道,一點都不有擔心的樣子。


    “說得對!”坐在蘇莎對麵的斯米頓道:“我們兩個人都是誤交損友,無辜受累,要處分也是雲一個人的事,跟我們沒有關係。”


    雲天舒雙腿不彎一個筋鬥從床上翻了起來,怒道:“你無辜?事情鬧到這麽大,都是你的責任!我隻是幫蘇莎打抱不平,你卻把不相幹的人都牽連進來了!正主你不打,為什麽打那些站在旁邊看熱鬧的人?”


    斯米頓道:“我為什麽不打他們?那些跟裏米特同部門的人,幫助自己人無可厚非,說到底這也不過是意氣之爭,誰的拳頭大誰就有道理。他們那些人是怎麽迴事?既然不關他們的事,他們就應該快點離開,要不然就做個好人出來勸解一下,這才合乎道理。他們可倒好,笑眯眯地在一旁看,把我們六處當成取樂的工具嗎?這些人不該打,什麽人該打?蘇莎,你說是吧?”


    “這個,您說得的確有點道理。”


    “哦?他說得有道理,那我說得就沒道理了?是誰把你從別人的拳腳之下救出來的?你想忘恩負義嗎?”


    “這個,您說得也很有道理。你們說得都很有道理。”蘇莎就像一個受氣的小媳婦,滿肚子的怨氣卻不敢發作出來。當天的事擺明是斯米頓陷害他,雲天舒想來也脫不了關係,按道理說,蘇莎應該質問兩人才是。可他沒有那個膽子。


    雲天舒說得沒錯,他的確是把蘇莎從別人的拳腳下救了出來,呃,如果不算他誤踩中蘇莎那兩腳的話。


    雲天舒出手的時候,蘇莎已經完全沒有還手之力了。他唯一能作的隻是躺在地上,雙手抱頭任由別人拳腳相加。不過他並沒有放棄反抗,他認為隻要自己能堅持下去,等這些人打不動了,他就有機會反擊。換句話說,隻要他能挨下去,就是他的勝利。


    蘇莎埋頭苦挨的時候,忽然聽見一聲慘叫,先前如雨點般落在自己身上的拳腳停了下來。他下意識地把鬆開手,抬頭一隻腳正踩在了他的臉上。


    “唉呀,對不起,對不起。”雲天舒沒有一點道歉的意思,隨口說了兩句,然後極興奮地舔了舔嘴唇,向周圍的人說道;“你們膽子好大,明知道他是六處的人還敢動手。看來我應該給你們一些教訓了!”


    裏米特那裏群人裏有認識雲天舒的,臉色馬上就變了,道:“雲,這隻是一點小事,你不能……”下麵的話還沒有說出口,早被雲天舒一腳踹了出去,腦袋撞在牆上暈了過去。


    “一點小事?一點小事你們就六七個人打一個?好啊,你們喜歡人多欺負人少,我就成全你們,我一個打你們這一群!”雲天舒根本就不容別人說話,揮拳就向其中一人打去。


    那人也是護身術高段的好手,見這一記直拳打來,身子向下一彎,右臂上抬,左手潛出打雲天舒的小腹。這一招守中帶攻,攻守兼備,在隻有樸實武術的本源世界算的上是高招了。打他的若是別人,小腹那一拳打得著打不著先不那一抬一架足可以把拳頭防出去了。可惜,打他的人是雲天舒!他的右臂剛向上一抬,就覺得一陣劇痛,身子不由自主就翻了出去。在他摔倒在地暈過去之前,他還沒弄明白自己明明是從下向上去架的,為什麽這力道來得還是這麽正呢?


    蘇莎的防身術勉強及格,他的眼光更是不怎麽樣,雲天舒怎麽打贏別人的,他根本就不看清楚。他隻知道隻要雲天舒一揮拳,對方就會飛出去了,轉眼間那七八個人就都飛了出去。


    本來事情就應該到此為止的,無奈這個時候斯米頓已經和周圍的人打成了一團,雲天舒連想都沒想馬上又加入了那邊。蘇莎現在想一想,應該是他沒有打過癮吧?


    “這兩個人真是太強了,俱樂部裏的人至少也有四五十都被他們打倒了,到最後站著的除了侍應就隻有他們兩個人了。雖然他們也挨了一些拳腳,卻沒有一點受傷的樣子。難道這就是六處嗎?”蘇莎對這兩個人產生了一種敬佩之情。不管這兩個的人品怎麽樣,能打倒這麽多人,就充分說明了他們的實力,有實力的人總是受人佩服的。


    “六處,蘇莎出來,要帶你去接愛審訊!”冷不防出現的聲音嚇了蘇莎一跳。打人的又不是我,為什麽要帶我去審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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