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跟著煙雨南來到李府,給管家表明身份之後,那管家很是客氣,親自帶著兩人去見了李將軍。


    進入大堂,一個中年男人,看上去五十剛剛出頭。


    黑亮垂直的發,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散發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


    李乘風見到此人猶如看到了秦叔寶和程咬金將軍一般,有一股說不出的氣息,甚至都不敢直視與他。


    可能這就是久經沙場將軍該有的氣質!


    煙雨南行李道:“拜見李將軍!在下程府親傳弟子煙雨南,特意奉了家師之命前來從旁協助,一起對抗那突厥不死人。”


    李將軍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兩位年輕人,笑道:“果然是少年出英雄,年紀輕輕既然可以擔此重任,想必二位少俠一定也有不少的看家本領,老夫平日無事,就是喜歡舞刀弄槍,可否跟老夫說說二位少俠都會些什麽武藝?”


    煙雨南站直身子道:“在下師承程府,會的當然是程府的絕技,我有十方無敵之劍法,再加上附力訣可橫掃千軍。”


    李將軍笑道:“好好!聽聞程府附力訣是將領奮力殺敵之法,這次能與你這少年英雄同行我也可以一飽眼福!”


    隨後李將軍看向李乘風,道:“我見這位少俠氣度不凡,想必也不是等閑之輩,敢問少俠師承何門何派,又會些什麽本事?”


    李乘風本來就對這個地方就沒有好感,在加上眼前的護國將軍也姓李,所以就更沒了好感。


    煙雨南見李乘風不說話失了禮數,於是開口道:“他叫李乘風,師承天門山,習得驚鴻劍法和禦劍術,還是天賜府三品天賜神將,找到過兩塊黑水晶碎片,就連那兇蛇一族的相柳都是被他所擊殺。”


    這些多的戰功,足以讓李將軍歎為觀止。m.Ъimilou


    可李將軍卻開口問道:“你也姓李?名乘風?你是何許人也,家中還有什麽人?”


    麵對李將軍一連串的問題,李乘風和煙雨南這種聰明人都聽出了蹊蹺。


    但是李乘風什麽都不想知道,什麽也不想聽說。


    李乘風道:“家在清河鎮,家中父母健在。”


    李將軍聽後明顯有些失落,眼神中充滿了傷感,許久沒有說話。


    煙雨南看向李乘風,意思是為什麽要說話,說不定這個李將軍認識李乘風的父親。


    可是他不知道,李乘風心中對他的父親是痛恨的,不知道要是聽到了關於他自己父親的消息,如果聽到父親還活著,真的不知道會不會痛下殺手!


    所以,李乘風還會這麽的說,就是不想聽到關於他自己在這裏的一切!


    李將軍眼神縹緲,擺了擺手道:“二位少俠先住下,我們後天動身,一路趕來舟車勞頓,好好休息兩日,我召集軍隊和製定戰術需要一些時間。”


    煙雨南聽後行禮道:“一切聽從李將軍的吩咐。”


    隨後煙雨南拉著李乘風離開了正堂。


    管家親自為兩人安排了房間,還去吩咐下人去弄些好酒好菜來,讓二人吃飽喝足後好好睡上一覺。


    在吃飯時,煙雨南問道:“為什麽你剛剛會那樣?說不定李將軍知道你父親的事,畢竟你父親和李將軍一同出的征,尤其是他聽到你的名字時,那明顯就是知道你的一些事情啊。”


    李乘風放下碗筷,道:“我是清河鎮人,和太原一點關係都沒有,我什麽都不想知道,苦日子我過過,現在我能掙銀子了,能讓我們娘倆過上富足的生活,我為什麽還要和這個讓我討厭的地方扯上關係?!”


    煙雨南見李乘風如此的激動,心中也明白了過來,這些痛一直在李乘風的心中,既然不想麵對,那就徹底不要再提起。


    煙雨南轉移話題道:“乘風,有沒有想過進朝為官?這次你要是幫忙把突厥叛亂處理好,我會想皇上向你邀功,封你一個將軍當當。”


    李乘風急忙道:“我隻要銀子,我加入天賜府也不過是為了找我想找的人,我也不願意每天勾心鬥角!”


    煙雨南看著李乘風許久,然後道:“別人眼裏的你是一個貪財的人,但是我知道那是因為你的過去,你想改變著一切,所以才會這麽愛財,但我今天才知道,你真的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大孝子!”


    酒飽飯足,李乘風躺在了床上,帶著煩心事睡去。


    而煙雨南不敢打擾,躺在另一張床上也睡了過去。


    這兩天的長途跋涉,讓兩人筋疲力盡,吃飽了當然想好好的睡上一覺。


    可李將軍卻去了祠堂,上麵擺放著很多的排位,都是李家過世的先祖和已故的家人。


    其中最下麵有兩個牌位,一個寫著姬紅,一個上麵寫著李乘風。


    隨後進來一群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


    其中一個女人道:“姥爺,您叫我們都來這裏有什麽事嗎?”


    李將軍道:“當年我隨唐高祖出征,又在朝十年未能迴家,迴來後你們告訴我,我的發妻因為難產和孩子一同去世,孩子叫乘風,是紅兒起的,說是我離開那天掛著大風,這些都是真的嗎?”


    此時一個中年婦人上前,道:“姥爺,紅姐姐已經死了二十多年,這有什麽好懷疑的?”


    在場的人,分別是李將軍現在的夫人,現在的夫人以前隻是一個小妾,因為發妻去世後才成了正房。


    還有幾個二十多歲的孩子,都是李將來的孩子。


    還有一個白發老人,看著七十有餘,是李將軍還在世的母親。


    老母親道:“怎麽,你連我的話都不信了嗎?!”


    李將軍道:“當年我以三十歲,膝下無子,你們就說是紅兒身體不行,逼著我納妾,等那些妾室都有了孩子你就開始針對紅兒,我看不了紅兒在這個家受氣,最終讓紅兒有了身孕,就在出生的時候我又不得不起兵,本以為迴來之後可以享受天倫之樂!但你們卻告訴我紅兒和孩子都已經不在人世!我現在真的懷疑是你們聯合起來在騙我!”


    老母親道:“你這不孝子,既然不相信為母的話,在你心裏為母就那麽的心狠手辣嗎!”


    李將軍大怒道:“不是您心狠手辣,是您太寵妾室!我隻想知道紅兒母子兩到底還活著沒有?!”


    老母親也氣不打一處來,道:“死了就是死了!現在你有家有勢,兒孫滿堂,你還不滿意?”


    那個中年婦女,也就是李將軍現在的妻子道:“當年我親眼看到紅姐姐去世,咱們李家怎麽會因為奪權自相殘殺啊!”


    李將軍死死的盯著那中年婦女道:“你心裏有多毒辣還用我說嘛?這些年你做過的那些事,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都是不想讓孩子們多想,而你卻變本加厲!”


    原來,李將軍心裏並沒有現在這個妻子,要不是因為孩子,像這種毒辣的女人早被趕出了家門。


    原因還是紅姐,得知紅姐去世的消息,李將軍好一段時間夜不成眠,進出一些風月場所。


    就在那種地方遇到一個女人,長得很像紅姐。


    於是李將軍將那女人帶迴了府,每日和她黏在一起。


    李將軍現在的妻子因為爭風吃醋,又怕影響到她兒子以後的地位,所以夜裏派人將那女人扔到井裏淹死。


    得知這一消息的李乘風勃然大怒,後因為孩子又因為老母親的從旁拉偏架,李將軍隻好忍著,自那之後再也沒有帶迴過任何一個女人!


    李將軍縱使有引領大軍之能,但麵對家中瑣碎的事也沒有辦法。


    畢竟現在這個李家,有將軍有女主人,就連孩子都是朝廷的將領,如果不知進退,一心隻想為紅姐打抱不平,最後隻會是外人看自家的笑話。


    於是李將軍道:“今天皇上派了兩位少俠前來協助我鏟除突厥叛賊!其中一個名為李乘風的少年,我從他的眉眼之間看到了我年前時的樣子,所以想起了紅兒,無妨,你們下去吧,我在這裏冷靜冷靜。”


    雖然李將軍這話是退步,但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這個突然到來的李乘風讓其他的人猜疑紛紛。


    老母親對中年婦女道:“沒想到那賤女人命這麽大,既然活了下來,更讓我沒有想到的,那個孩子還找了迴來!”


    中年婦女道:“不可能,當時他們娘倆雖然帶了些銀兩,但那賤女人那時候得了風寒,再加上照顧孩子,不可能活下去,可能是來了一位同名的少俠。”


    此時後麵跟著的一個孩子道:“我記得紅姨,那年我已經五歲,紅姨有了身孕,父親出了征,可是弟弟剛出生不久他們娘倆就離開了李家,這麽說是弟弟迴來了?”


    這個說話的男子是李將軍的大公子,名為李集,對紅姐還是有些印象。


    李集如今是鎮守太原的將領,也是李將軍除外最大的將軍。


    平日愛戴百姓,從來不會欺壓,所以百姓都叫他李少將軍。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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