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他冷聲開口,聲音像是淬了寒冰,卻又帶著抹不易察覺的輕顫。


    夏緋色沒有放開,抬頭看著他輕聲道:“我怕放開你又出去打架。”


    “滾!”他眼底多了抹戾氣,像是耐心耗盡。


    “你看著我。”夏緋色再度道。


    他喉結微動,依舊沒有看她,視線躍過她落在了玄關的方向,卻沒有什麽焦距,本就蒼白的臉色這會幾乎沒有什麽血色。


    夏緋色眼眶發酸,輕聲道:“還有我在,你還有我。”


    他睫毛輕顫,終於緩緩收迴視線看著緊緊抱著自己的這個女人。


    夏緋色對他露出一抹笑容,溫聲道:“你說我們這算不算是緣分,因為有點同病相憐,所以才會陰差陽錯的在一起。”


    他的一雙眼猩紅,少了幾分平素的浪蕩輕佻,卻像是在極力隱忍著什麽。


    夏緋色隻覺得心口發堵,那種感覺好像比她被自己的母親拋棄更加難過。


    他那麽好,為什麽也要遭受這種待遇。


    夏緋色想,她的母親看到她至少還是有愧疚的,至少她說話還是溫溫和和的。


    可他的母親,一字一句卻都像是一把把淬了毒的刀,每一刀都在往他的心窩上紮。


    她不敢想象,這麽多年,他是怎樣一次又一次的承受著她的冷酷和無情,是怎麽一次又一次的心懷期待卻又被無情扼殺。


    李慕白低頭凝視著她,好半晌才緩緩垂下眸子,伸手迴抱住她。


    夏緋色將他抱的更緊,他低頭頭埋在她的頸窩。


    夏緋色輕垂下眸子,他沒哭,她卻忍不住掉下一串淚珠。


    她有著說不清的酸楚和難過,哪怕這原本和她無關。


    她想多說點什麽去安慰他,給他一點力量。


    可言語卻又如此的蒼白,到最後她卻一個字也沒能說出。


    *


    女人走後很久,他情緒才漸漸穩定下來。


    夏緋色打算把病房收拾一下,畢竟地上有不少玻璃碎片,她擔心會踩到割傷了腳。


    李慕白卻拽住她低聲道:“陪我待一會。”


    聞言,夏緋色也沒再堅持。


    脫掉鞋子和外套,爬上了床鑽進他懷裏。


    李慕白臉色冷淡的看著她,目光陰沉卻又沒有什麽生氣。


    夏緋色伸出一隻手輕輕撫上他的胸口,看著他道:“疼麽?”


    李慕白的目光多了一點焦距,看著她沒做聲。


    夏緋色伸手輕輕解開他病號服上的紐扣,低頭吻上了他的胸口:“有沒有好一點。”


    李慕白緩緩垂下眸子沒做聲,大手輕輕落在她的頭上撫摸著她的發絲。


    夏緋色的眼角發酸,她沒抬頭,怕控製不住眼淚落下。


    你想要什麽?


    不如告訴我你想要什麽?


    隻要可以讓你不難過,夏緋色覺得這一刻,她可以付出所有。


    她從來不覺得她是個多麽熱烈或者情感泛濫的人,相反她冷靜自持。


    可這一刻,她隻是無比的心疼。


    她隻想找到一種辦法可以讓他不會悲傷。


    他微垂著眸子,能感受到胸口有一片濕潤的溫熱,他的大手順著她臉頰和他皮肉的縫隙擠了進去,輕輕抬起她的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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