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明英在一旁呆。


    大祭師亦是靜立不語,呆呆的看著屋頂,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陰暗的木屋之中,一片沉寂,過得好長一段時間,大祭師才迴過神來,輕輕揮了揮手。


    “好了,既然那習昊能夠做到這一步,我們也不能太小氣,你明天再來,我會準備好我們有的,他所需要的東西,以及那本日記。然後你帶上拿去給他,並且告訴他,天下隻有一顆的凝碧無塵珠我們沒有,需要他自己尋找。另外,同時也告訴他,先前給他的指引,都是根據那日記的記載而來的,讓他可以按照這個線索查下去。”


    說著,其眼中又閃過兩道寒芒:“我倒想看看我們之中,出了什麽內鬼。”


    “是。那屬下先行告退,明日再來請安。”


    司徒明月聞言,立即抱拳躬身,然後轉身向外走去。


    。。。。。。。。。。。。。


    時至春末夏交,正值草走鷹飛,萬物勃之即。


    習昊所在的小城,背倚大山,前臨長河,絕對稱得上山靈水秀,風光秀美。


    可是,習昊此刻卻沒有遊玩的心情,隻是一味焦急的在等待著,等待著司徒明英的消息。


    其心中雖然有八分把握,但卻仍自有些彷徨不安,生怕自己猜錯對方的反應,耽誤了尋找材料的時間,不過,此刻的他卻也沒什麽好辦法,也值得耐著性子,慢慢等待。


    焦急等待的同時,他的頭腦也沒閑下來,猶自尋思搶在自己前麵的人,究竟是何許人也。


    這一日,習昊又自要了一桌酒菜,一個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靜靜思考著。


    突然,其眉頭卻是一皺,元神瞬間散開。然後臉上露出一絲喜色,伸手輕輕整理了下身上的衣衫,端坐不動,靜靜等待。


    果然,過得一陣,一個身穿一身藍色勁裝,頭高束,英姿颯颯的女子走了進來。


    “嗬嗬,先生真有閑情啊。”


    來者輕輕一笑,徑自在習昊旁邊坐了下來。


    “知道明英姑娘要來,習昊怎敢不耐心等候。”


    習昊麵色平靜,拿起桌上的酒壺,輕描淡寫的為司徒明英倒了一杯酒,瀟灑的一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嗬嗬~~~~”


    司徒明英輕輕一笑,把玩了手中的酒杯一陣,抬起頭來,淡淡看了對方一眼。


    “明英也不知道先生是聰明,還是傻,不過這都是先生的決定,我也不好說什麽了。”


    說著,她玉手隨之一番,一個小巧的儲物袋和一本黑色封麵的書籍,出現在其手中。


    “這是~~~~~”


    習昊眉頭一皺。


    “唉~~~~”


    司徒明英輕輕一歎,將手中之物置於桌上,慢慢推到習昊麵前。


    “這是我主人要我給你的,儲物袋中,是你需要的東西,不過,普天之下隻有一顆的凝碧無塵珠我們沒有,還需要你自己去尋找。”


    說著,她又停了下來,舉起手中的酒杯,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才伸手指向桌上的黑色書冊。


    “這書冊上,記載了天下間所有對修者沒什麽大用,但是卻極其稀少的一些東西之所在,先前給你的指引,都是根據這日記的記載而來的,你可以根據這個線索,去尋找那個一直在你之前搶先得手的人。”


    習昊一愣,也未看那儲物袋中的東西,隻是徑自將桌上書冊拿起匆匆翻過,才雙眉緊皺,低頭苦思起來。


    “唿~~~~~”


    司徒明英亦未說話,隻是輕輕吐了一口氣,拿起桌上酒壺,為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喝下,然後看了習昊一眼,才扭頭看向窗外呆,不一言。


    “明英姑娘。”


    過得許久,習昊才將手中書本合攏,置於桌上輕輕開口。


    “嗯?”司徒明英迴過神來,扭頭看去。“先生有什麽事嗎?”


    習昊也未廢話,略一沉吟,遂道:“我想問姑娘,這本日記你們是從何而來?”


    司徒明英輕輕一笑,搖了搖頭,輕籲一口氣。道:“說出來先生可能會很吃驚,這本日記,是三十年前我宗門之中一弟子所撰,其寫完之後,這本書就一直存放在我宗門藏書樓中,未曾離開過一步。”


    “哦?”


    習昊雙目一睜。“那當初撰寫這本日記的弟子呢?現在身在何處?”


    “早死了。”


    司徒明英搖了搖頭。“那弟子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並且他絕對沒有泄露這本日記內容的可能,先生就不用再撰寫者身上花心思了。”


    “嗯。”


    習昊應了一聲,輕輕額,低頭略略一想,遂抬起頭來。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看了對方一眼。


    “書一直在你們的藏書樓中,很明顯是你們內部出了問題,看來,你們是想我替你們找出內奸啊。”


    “不錯,我們是想看看這人究竟是誰。”


    司徒明英點了點頭,扭頭看向習昊。“不過先生難道就不想找出這人,尋迴凝碧無塵珠嗎?”


    “是啊,我必須要找出這人。”習昊輕吐一口濁氣,隨即站了起來,往遠處看了看,然後雙手一抱。


    “既然這是我們共同的目標,那我自然會竭盡全力,不知姑娘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嗎?”


    見習昊好像要走,司徒明英眼中異彩一閃,心中突然出現一絲不舍,嘴微微張了張,好像是有什麽要說似的,終究還是什麽都沒說,隻是輕輕搖了搖頭。


    。。。。。。。。。。。


    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中。


    出雲國各處名山大川,豪門巨戶的府邸,甚至皇宮高牆之內,都出現過一個白青年的蹤影,隻見他手拿一本黑色書冊,好像不停的在各處尋找著什麽。


    這一日。


    又是十五月圓之日,其身影又出現在一個深不見底的山穀之前,清冷的月輝映照之下,其一頭銀分外顯眼。


    隻見他看著麵前的深穀,雙眉緊皺。喃喃低語:“這一個月的時間,我按照這書上的記載,找尋了很多地方,凡是我不需要的東西,都還在原地未動,已經被人取走的卻偏偏是我需要的,難道真的有人故意和我為難?”


    “唉~~~~”


    一番自語完畢,他又輕輕一歎,雙目凝視下方深穀。


    “我所需要的東西,就隻差三種可能沒有被人取走了,若這三處地方都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了,這人海茫茫我又應該去何處尋找?”


    周圍蟲子不停低鳴,微風輕撫,樹影搖動,篩下斑斑潔白的月華。


    青年滿麵憂色,好像很想快些進入下麵的深淵,卻又有些害怕,害怕進入之後,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情形一般。


    終於,他還是漠然的搖了搖頭,抬步向著深穀之中走去。


    四周是一望無盡的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可這一切好像對青年沒什麽影響似的,隻見他好若閑庭信步,衣角微微飄起,恍若一道輕風,徑自向著自己的目標而去。


    突然,他腳步微微一停,隨即臉上露出一絲喜色,向著前麵飄去。


    “夜明玄石。”


    看著穀底石壁之上,一塊微微出淡淡毫光的石頭,青年臉上滿是激動之色。


    “夜明玄石還在,說明那人還沒來過這裏,若真的如我所猜想的一般,那人肯定會找到這裏的,不如就在此守株待兔,靜待對方的出現。”


    一番自言自語結束,青年輕輕點了點頭,也不遲疑,立即將那塊夜明玄石取下,然後飛身而起,向著穀口飛去,到達穀口之時,才扭頭看了下四周的環境,身體隱入一個隱蔽的環境之中。。。。。。


    一連四天的時間。


    周圍都是一如往常的平靜,並沒有絲毫的事情生。


    在暗處等待的青年,也有些坐不住了,臉上漸漸亦有些不安起來,開始懷疑自己的猜測是不是錯的。


    終於,在第五日的夜晚,已經殘了一角的月亮再度升上高空之時,天邊快的掠來一道灰衣人影,毫不停留的向著山穀之中直衝而去。


    青年心中一喜,不過卻並未立即現身,而是小心的隱匿行跡,悄悄的跟在了那人影之後。


    灰衣人似乎對穀中的情況不是很熟悉,在穀中摸索了好長一段時間,才來到青年曾經取走夜明玄石的地方。


    “怎麽沒有?難道我又記錯了?”


    看著空空如也的石壁,灰衣人先是一呆,隨即頭一側,好像是在迴憶著什麽似的,罩在頭上的麵紗亦晃動不已。


    “你是不是在找這東西啊。”


    一道清冷的聲音從背後響起,白青年手拿那塊出淡淡幽輝的夜明玄石,從陰暗之處走出。


    “誰?”


    灰衣人立即一驚,轉過身來,借著夜明玄石的毫光,看到了一個滿頭白的青年。


    “嗬嗬~~~~~”


    青年輕輕一笑。“你不是一直都搶在我前麵,尋找我需要的東西嗎?會不知道我是誰?”


    “習昊?”


    灰衣人立即一愣,隨即搖了搖頭。“不對。”


    “不對?”習昊一呆,臉上露出狐疑之色。“有什麽不對。”


    灰衣人看了習昊一眼,猶自輕輕搖頭。“最近一段時間,我尋找的都是幫助雙目失明、並且修煉過血靈之術的人恢複雙眼所需要的東西,若你是習昊,是不可能知道醫治之法,也不會懂得尋找這些的東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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