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一日開始顧曼山逐漸想起了很多舊事。(..tw)


    最初的欣喜早已消失他的心被驚奇和憤怒占據過去的一切都跟許長生說的不同甚至正好相反。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失去記憶也不知道為什麽後來自己竟喜歡了許長生也許隻是中了對方的圈套那些一點也不嫌棄自己貌醜白的甜言蜜語讓那時無助的自己變得愈軟弱。


    再追溯得更久一些他還隻是一個平凡少年的時候曾經痛恨每一個對他的美色有所企圖的人其中包括一度被他當作恩人和大哥一樣來喜歡的許長生但若再進一步也未必不可相愛。


    他還記得自己問過許長生一句話許長生的迴答讓他徹底失望那時的許長生若能給出他心中想要的答案他可能早已留在許長生的身邊。


    他是一個男人他隻能接受被當作一個男人來喜歡若把他當作一個漂亮的玩意兒來追逐玩弄而他又無法繼續反抗那麽他寧可毀掉所謂的美貌。


    當無法忍受許長生對他的折磨之後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毀滅。那張妖豔的麵孔是他最不在乎的欲望則是每個男人共同的弱點隻要生命裏能夠剔除它們他再不會被那些惡徒追逐圍繞。(..tw好看的小說)他並沒有想到後續他以為許長生要麽會放了他要麽殺了他。


    一定是許長生對他做了什麽手腳他才會忘記一切忘記了那個恥辱又可怕的夜晚忘記了對方是他最恨的人。


    他的身體也使不出力氣那還是忘卻記憶之前就已經生的那個寧千羽確實有幾分神通而現在咒術竟然被破說明下咒之人靈力大大受損甚至已經身死。


    許長生還是每天都會來找他他也並沒有拒絕對方的擁抱與親吻。心中煩亂而迷惘不知該不該直接殺了對方身體卻早已習慣了某種親昵隻要對方的手臂一伸過來自己的身體就會愉悅的靠過去。


    他根本無法確定許長生對他到底是什麽樣的感情所以他往往沉默的看著許長生卻不知道自己該問什麽。盡管他有足夠的理由殺死對方撒手而去就算不要這人的命也再不該停留在身邊這個可笑的牢籠裏可是他每一次被對方緊緊抱在懷裏的時候都隻想狠狠的啃咬對方。


    在一切都應該結束了的現在他竟然還在為那個自己不知道的孩子傷心怨恨那是許長生不惜以性命為賭注欺騙他、卑鄙的得到了他的心、之後又想方設法表現著愛他的同時所幹下的最無恥的事。


    他多麽想殺死許長生那樣就可以一了百了然而就是下不去手。在心中湧起殺機的時刻他竟濕潤了雙眼果真一口咬在許長生的肩頭用力之大連他自己都感到牙酸。


    許長生沒有叫出聲來隻把他抱得更緊似乎天地塌下來也不會放開。肩部的傷口已滲出鮮紅的血液浸濕了身上華美的龍袍。


    “曼山你已經知道了我那日看到你的背影也問過了當值的侍衛。”


    顧曼山身子一僵慢慢看向許長生的臉眼中未散的淚意衝淡了殺氣唯顯脆弱與痛楚。


    這時的許長生做夢也想不到懷中的曼山已與往日大不相同。那纏繞糾結的眼神裏猶豫的不再是愛或者不愛而是殺與不殺。


    “許長生你為何要說穿?你的孩子都已那麽大了嗬嗬……你已瞞了我這麽久為什麽不瞞我一生一世!”


    “曼山你可知我每一次騙你自己心裏又是多麽難受?我……我太累了!看到你背影之時我當真是鬆了一口氣總算被你拆穿了……可是我卻想不到你竟然又忍了這麽多天。看著你那般委屈怨恨的模樣我若再裝傻便實在太……”


    顧曼山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酸澀與憤怒衝口打斷他道:“你騙我時自己也會難受?嘿嘿我看你騙得很是開心!許長生你已騙了我兩年有餘如今終於膩了?罷了我不想見到你你走!”


    許長生身體搖晃了一下頹然走開幾步才迴頭厚著臉皮問道:“你多久不想見到我?曼山你也給我個期限……”


    顧曼山怒得握緊拳頭快步跑近牆邊取下那把寶劍:“你若還不肯走我立刻殺了你!”


    許長生趕緊閉緊嘴巴訕訕一笑迅走往大門所在的方向。


    顧曼山眼光直的望著他的背影握劍的手指已經緊得爆出青筋。


    他那句話其實是認真的若許長生方才還不快點離開他已不能抑製自己毀滅一切的欲望。


    不能忘記這個人是如何折辱過自己更不能忘記這個人又如何欺騙過自己一次、兩次……還有兩年來的無數次。


    可是這個人對他有過的好他也同樣無法再忘記那些鮮活的纏綿和快樂仿佛全部都生在眼前比任何痛苦都要讓他更深的銘記。


    也許那隻是因為他這由對方所給予的、不老不死的生命根本就沒有嚐到過什麽是愛所以才那樣容易滿足於對方美麗的謊言和些許的溫柔體貼。


    接下來的十數天他獨自坐在空空的殿內不停地喝酒。他從前沒有好好的喝過酒世人都說那是能夠解愁的好東西可如今一喝他才知道所謂酒能解憂都是騙人的。酒隻能讓神經變得麻痹而遲鈍而心底的痛苦卻愈清晰。


    許長生自己不敢出現隻是逼著兩個小太監勸他少喝點他嘿嘿冷笑著趕他們走――若許長生真的在意他又怎麽會同意禦膳房往這裏送酒來?


    他對於許長生已經隻是雞肋了吧。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於是無可無不可的丟在一邊心情好時便哄上幾句。


    終於能喝到酩酊大醉的時候他將身旁一直喋喋不休的兩人幹脆抓起來反鎖在宮裏自己則走出去隨處亂闖。世間如此之大人心卻如此狹小區區情愛二字便能把整個身心捆綁禁錮。


    不知是酒意還是別的什麽模糊了他的視線日光下繁華錦繡的宮殿亮得刺眼。


    一個有些眼熟的美麗女子路過他身前數步之外停住腳步出一聲低低的歎息:“你這又何苦?為了那個男人……我們都不值得。你可知他一年前便立下遺詔他駕崩歸天之時你須得活生生的給他殉葬。”


    顧曼山的酒醒了一大半聲音帶上微微的驚異與疑惑麵上卻浮起不知是歡喜還是憤怒的神色:“你說什麽?他死了也要我給他陪葬?那份遺詔在哪裏我要親眼見了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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