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艾什凡小姐的麻煩(上)


    而藉著收購糧食的機會,艾什凡也摸清了達隆郡大概的狀況。


    雖然名為郡,但它其實是一座位於洛丹倫南部山脈中的村莊,其名字就來源於其西麵的達隆米爾湖。除此之外,艾什凡甚至找不到達隆郡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沒有隱居於此的傳奇英雄,也沒有隱蔽於此的邪惡爪牙,更沒有隱匿於此的神秘組織。雖然這裏的糧食還算優質,但就像它的名字來曆一樣,達隆郡默默無聞,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村子。


    艾什凡一開始甚至不理解,為什麽歸一者會注意到這樣一個小地方。


    難道未來這裏會發生什麽大事?


    想不通歸想不通,艾什凡還是按部就班開始了自己的計劃。


    為了獲取村民的好感,她經常抬高自己的收購價格。雖然提升的量都不多,但對比其他采購商拚命壓價的行為,艾什凡在村民眼中的形象一下子就高大了起來。有了這層形象後,她救濟窮人的行為也就順理成章,在村子裏的影響力也逐漸提升,也開始成為村民們茶餘飯後必不可少的閑聊話題。


    有人熱衷於打聽她的來曆,認為她是某個不諳世事的貴族小姐;也有人熱心於猜測她的目的,覺得她是在這裏體驗生活。但不管如何,所有人都認可的一點就是,艾什凡小姐有著一顆金子般的心。


    遺憾的是,唯獨這一點,他們都猜錯了。


    沒有人知道,白天熱忱大方的艾什凡小姐一到夜幕降臨就會召集自己的信眾,宣揚末日論。或者說,曾經有人知道,但那些人都因為各種原因永遠沒有機會說出她的秘密了。


    就這樣,艾什凡不斷地擴張著自己的影響力,盡職盡責地將達隆郡乃至達隆軍周圍村落的居民逐個轉化為忠實的真理信徒。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


    是的,意外出現了。


    一個月前,另一個名為詛咒教派的神秘宗教出現在了附近。他們將一個名為巫妖王的存在當作神來崇拜,並且揚言任何信仰巫妖王的人都能擺脫羸弱的血肉,獲得永恆的生命。


    起初,艾什凡並沒有將這個所謂的詛咒教派當迴事,隻是把他們當成一幫蠱惑人心的騙子。


    然而,詛咒教派的傳教士利用那些被戰爭毀掉生活的人的不滿,通過遊說、幻術甚至綁架瘋狂擴張自己在洛丹倫北境的勢力,極大侵蝕了艾什凡小姐多年的成果。不少信仰不深的真理信徒都轉投到了這個神秘教派。


    更讓她糟心的是,一種致死率極高的瘟疫開始在洛丹倫傳播,自己的追隨者中也出現了一些感染者。據她觀察,感染這種瘟疫的人先是會寒顫、高燒、頭痛,而後開始出現意識不清、譫妄、嘔吐的症狀,直到最後因全身器官衰竭而死。


    唯一讓她欣慰的是,隻要發現的早,暗影祛病術能治愈絕大多數患者。


    ……


    此時,達隆郡的艾什凡“糧倉”。


    一群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的人正圍成一圈,眼巴巴地看著身前躺在床上昏迷的老婦人。


    她裙擺肮髒,雖然臉色因為高燒顯得紅彤彤的,但也掩蓋不住下麵的消瘦與暗淡。


    “艾什凡小姐,我的妻子她還有救嗎?”人群前排,一名中等身材、四方臉龐的老農民帶著哭腔朝跪坐在床頭的艾什凡問道。由於長年在地裏幹活,他臉上的皮膚顯得很粗糙,又因為擔心妻子的病情,好幾夜沒睡上安穩覺,兩隻眼睛也深深地陷了進去。


    “放心吧,老湯姆。歸一者不會放棄任何一個虔誠的信徒。”艾什凡輕輕點頭答道。


    她對這個農民有些印象。


    幾年前,老湯姆原本是一個擁有自己農場的農場主,專門負責給洛丹倫的貴族培育高檔蔬菜。這樣的生活雖然不算富裕,但還算過得去,冬幕節時還能比別家多吃上幾塊肉。然而,第二次獸人戰爭期間,他唯一一個兒子被領主送上了前線,再也沒迴來。


    從那以後,這位忙碌了大半輩子的老人像是垮了一般,整日買醉。再加上戰後貴族對奢侈品的需求減少,老湯姆農場的收入也一天不如一天,本就不富裕的生活更加拮據。


    直到艾什凡的到來。她宣稱獸人的入侵僅僅是一個開始,名為大災變的新紀元即將到來,這個世界將麵臨更多的災難,甚至是毀滅的風險。要想獲得救贖,保護自己和身邊人的,隻有選擇加入真理教派,信仰歸一者,因信稱義,以求在未來獲得升格。


    老實說,聽到這個消息後,老湯姆不僅不害怕,反而有些高興。在兒子死後,他早就希望這個充滿惡意的世界趕緊毀滅了。無論是那些殘忍的獸人,還是送自己兒子上前線的貴族老爺,都沒有一個幹淨的。但更讓老湯姆動心的,還是艾什凡所說的升格。


    據說,那些虔誠信仰歸一者並踐行祂道的人,將會被尊稱為義者。義者死後會有一種名為格裏沃的生物接引,將他們牽往傳說中歸一者的國度。在那裏,公正無私的歸一者之眼會審視每個義者的靈魂特質和生前行為,將他們送往最適合自己的領域。


    在各自的領域,義者將通過攀爬升格之鏈,實現自己的願望。


    任何……願望。


    最後,在親眼目睹那些背負光翼的格裏沃接引靈魂後,老湯姆徹底覺醒了。他有了一個新的人生目標——成為義者,然後升格,複活自己的兒子。


    腦海中關於老湯姆的事跡一閃而過,艾什凡手中也取出了一本名為《真理之路》的泥金裝飾手抄本。據說,這本真理教派的至高經典出自歸一者之手,記載了宇宙的起源、世界的誕生、遠古的秘密、虛空的真諦以及……萬物的終焉。


    艾什凡將《真理之路》翻到記載著暗影祛病術的那一頁,語氣虔誠地念道:“歸一者,我奉您的名,祈求您扶持眼前的生命,為他指明前方的道路,使他不再迷惘,反而歸一。”


    說完,她從腰間的口袋裏取出一瓶盛著黑色液體的水晶瓶,然後輕輕滴了一滴在婦人的額頭。


    “ywaq maq oou.”


    就在液體與肌膚相融的那一刻,一陣不知從何處傳來的低語迴響在在場每個人的耳畔,但又很快如潮水般退去。


    聽到低語消失,艾什凡明顯鬆了一口氣道:“好了。”


    泥金裝飾手抄本是手抄本的一種,其內容通常是關於宗教的,內文由精美的裝飾來填充。一般而言,這種精美的藝術品有以下特色:


    1.華麗的封麵裝飾,有些還會鑲嵌寶石。


    2.內頁有時會有框邊風格,每一頁的第一個字母都是特別裝飾的大寫體。


    3.經常有彩色插圖,大部分敘述宗教故事,例如聖徒的傳記,較特別的是也會有製作手抄本的圖片說明。


    4.使用相當多顏色,而且都是天然顏料做成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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