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王穀的晨曦,太陽在群山之後緩緩升起。長生理了理衣服,準備朝浮生山外走一趟。就在先前,錢乙來找自己說是無極天來了使者。長生匆匆應了一聲便換了衣服,朝外麵走去。


    下了聞香樓,另長生有些詫異的是,柳紅衣居然也這麽早起來,在庭院中著呆。長生皺了皺眉,早春的天氣,早晨還是比較涼爽。以柳紅衣那看似單薄的身子,如今也沒了靈氣的庇護恐怕經受不起這樣的寒氣。


    長生笑了笑,對著柳紅衣說道:“紅衣,這麽早起來啊,以前可不是這麽早的。”


    柳紅衣聽了長生的話,轉過頭來。那一刻那張因為吹久了晨風而有些蒼白的臉上,那炯炯有神的雙眸讓長生看的不由的一驚――“難道說她好了麽?”長生在心中想到。可是,隻是一刹那,柳紅衣的雙眸又恢複了黯淡。


    她有些哀愁的理了理髻,許是才睡醒而沒來的及的梳好的長,披散在肩頭,在還有些霧氣的山裏,看起來有一股空靈的美感。她對著長生說道:“我睡不著,昨天我做了一個噩夢。我總夢見我被一條大蛇追著跑,然後還拿著鞭子打你。我覺得好恐怖,我怎麽會對你出手呢?”


    長生皺了皺眉,隨即釋然的笑道:“隻是夢而已,夢不一定便是真實的,天有些涼還是迴去多加一些衣服吧。”柳紅衣聽了點了點頭,未了卻又對著長生說道:“這麽早你又要出去麽?”


    長生點了點頭,可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柳紅衣居然頭一次對自己提起也想要出去走走。也許是昨夜那個夢令她感到不安,亦或是在這浮生山內確實呆的太厭。長生沉凝了半晌,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就在柳紅衣高興的跑迴聞香樓梳妝打扮的時候,長生身旁的錢乙卻打趣的說道:“師兄,你不覺得你們兩個很像一對夫妻麽?”


    長生皺了皺眉,隨即笑了笑說道:“她隻不過是一時之間失了記憶,所以才對我有依賴感而已。總有一天她會記起自己是什麽人,自己又將何去何從。到那時,我們也不過隻是相熟一場而已。”


    “就像和李出塵一樣麽?”錢乙一時間有些走神,待現自己提到了不該提的事情時,這才醒悟過來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著長生說道:“師兄,對不起。”


    長生笑了笑,籲了口氣迴道:“沒什麽對不起,事情都已經過了。人淡了,心也自然淡了,我想柳紅衣的記憶應該快要恢複了吧?”長生似乎也不太想過多的糾纏自己和李出塵之間的往事,隻是淡淡的提了一句便支開了話題。


    錢乙有些不解的問道:“師兄怎麽又這麽肯定?”


    長生笑了笑有些出神的呢喃道:“因為她的夢,曾經真實的生在我們彼此之間……”


    “雲夢澤比試的時候麽?”錢乙總算有些明悟的想到,而就在這時柳紅衣已經打扮好下了樓。興許是有些心急,檀香木製的樓梯,隨著她一路碎步的往下跑去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兩人這才打住了話題,向著聞香樓的方向問去。


    淺霧之中,柳紅衣兩邊髻各自束在了一起。淺黃的冥蒙色衣裳,素雅中透著妖異。映襯在薄霧之中,總有些讓人難以觸及的感覺。她看著有些目瞪口呆的兩人,笑了笑跑了過來很自然的挽起長生的手臂問道:“我們就這樣一起走吧……”


    “額……”長生紅著臉,有些不知所措的支吾道。而一旁的錢乙卻捂著嘴偷偷的怪笑著,哪怕柳紅衣的眼神當中散著純潔的光芒,可惜錢乙的思維卻是屬於他自己。長生擾了擾頭,有些嗲怪的看了錢乙一眼,手腕微微向外動了動,似乎想要掙脫柳紅衣的束縛。可是柳紅衣卻仿佛沒曾察覺一般,緊緊的拉住長生。


    小心翼翼的掙紮了半天,長生最終還是放棄了徒勞的想法,乖乖的讓柳紅衣挽著向浮生山外走去。不是太沒有能力去掙開柳紅衣的手,而是當他看見柳紅衣那天真的眼神時,軟了心害怕自己無意中傷害了她那顆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


    三人出了浮生山的結界,順著猿嘯峰一路向下走去。如今衛峰將理事大殿搬到了朝陽峰上,自從歐陽子死後,也算是為他的一脈做了些貢獻,鎮住了朝陽峰弟子那有些惶恐的心。本來錢乙是想用騰雲之術飛過去,可是卻被長生委婉的提到自己傷還沒好。錢乙看著一臉天真無邪的柳紅衣和長生兩人,無奈的笑了笑隻好陪著他們兩人向著朝日峰走去。巴山九峰之間相隔本就不遠,因此三人也不怕耽擱了時間怠慢了那位使者。


    藥王穀的清晨,大多數的弟子都在做著自己一天該做的事情。看似有些龐大的的藥王穀,其實並不像是一個修真門派,反而更多的隻是像一個學醫的地方而已。築基期的弟子多不勝數,大多數人在穀內呆了幾年,終究在心中滅掉了修仙的希望,告別了師門重迴凡塵中去。


    這一類人,修道並沒有幾年,學到更多的反而是醫術。隻是終究不是門內受器重的弟子,隻知道穀內有三皇傳下的絕學,卻從未觸及過。學了些還算了得的一般醫術,也就匆匆出了山。


    衛峰接管藥王穀後,同樣秉承了長桑的治世之道,對於這些弟子任其下山歸世。隻是在門規裏提及,不準在重迴藥王穀。對於這些,長生並不過問太多。說到這一點,長生也經常對著衛峰幾人自嘲道自己這個師兄的不稱職。幾人也隻是笑了笑,一笑了之。


    想到這裏,長生忽然想起了什麽似地對著錢乙問道:“我聽說順子似乎在師傅的授意下,組建了執法殿,不知道如今這殿是誰在管?”


    “怎麽,師兄你想接手麽?”錢乙聽了笑著問道。


    長生搖了搖頭,笑著迴道:“隻是問問而已,你知道我對這些事情不擅長。”


    錢乙點了點頭,對著長生說道:“我們到朝日峰山腳了。”


    長生這才注意到,不知不覺當中三人已經到了朝日峰的山腳,清晨薄霧中,那拾階而上的石板路,讓人總有種壓抑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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