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八荒鏡的離開,蚩尤神殿的震動便在也沒停過。(..tw無彈窗廣告)


    長生仰著頭看著血域的天空真如流血一般緩緩的往下滴著鮮紅色的東西,那一刻長生死的心都有了。而巫姑,在經曆了徐福盜竊八荒鏡的憤怒到無助,如今又恢複了一副淡淡的樣子。


    仿佛這片血域的毀滅與她無關一樣,這個亡靈女子嘴角掛著一絲似有似無的笑讓人無法看清,她在想什麽。


    長生深吸了一口氣,根本沒有心思去顧及這個女子。頭一次麵臨著未可知的死亡,長生此刻想到最多的是浮生山的長桑和幾位師弟,還有那高高在上的母親。


    突然間,巫姑開口打斷長生的思路說道:“開始了。”長生不知所以然的抬起頭來,卻驚奇的現巫姑從未動過的長,此刻仿佛有風吹動一般,飄散在背後。


    麵對著長生驚疑的眼神,巫姑淡淡的迴道:“那是時間的流動,很快你也會感受到他的存在。一年,十年,一百年,很快你便能感覺到時間紊亂所帶來的蒼涼感受。”


    巫姑說完,拿著一副悲憫的眼神看著長生,而長生也在沒多久之後便明顯的感覺到身體的異樣。一會他覺得全身充滿了力量,一會他有覺得全身衰竭不堪仿佛要死了一般。而這種感受正是巫姑所告訴他的時間的紊亂,這種紊亂表現出來的方式正是讓你忽然迴到若幹年前,忽然又去到如幹年後。隨著相應的年份,身體也會表現出相應的變化。而長生此時的感受正是源於時間紊亂所生的。


    而此時,處在風域的九月也同樣不好受。比起血域所在的位置,風域要更接近蚩尤神殿的祭壇,因而風域的崩潰度要明顯快得多。時間的紊亂所帶來的身體突變,更是讓九月陷入了深度的昏迷。


    一旁的巫鹹看著九月一點一點的昏過去,搖了搖頭歎道:“終究還是弱了些。”說完,巫鹹看著已經剝落了一半的天空,沉默了良久便將半透明的手伸向了九月的天靈處。


    迷迷糊糊間,九月仿佛又迴到了青丘山脈,那些歡聲笑語,那些熟悉的麵孔又一次依依呈現在了九月的麵前。九月下意識的想到:“難道這便是人們所說的死時的迴光返照?”


    可是未等九月繼續深思下去,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又推動著九月的意識向靈魂更深處走去。九月看見自己從母親身上被分娩了出來,然後自己的父親高興的抱起自己說道:“九月出生的孩子,我們就叫他九月吧。九是圓滿之數,我們的孩子也會有個圓滿的未來。”


    說道此處還未等九月看清父親那慈祥的笑容,畫麵又是一轉,隻見到青丘山脈不知何時多了一群妖修,而自己的父母也正與這群妖修打鬥著。沒過多久,便雙雙慘死在敵人手上。


    九月深吸了一口氣,剛想喊一聲:“不要!”畫麵又是一轉,變到了姑姑臨死前對自己說:“九月都是姑姑不好,九月你別怪姑姑好麽?”看到此處九月以是淚流滿麵,而這時一聲輕笑卻打破這傷心地氛圍。


    九月抬起頭來,隻見長生拿著一根箸在那裏笑道:“小二我先走了,我這桌的酒錢我這位朋友會幫我付的。”


    說道此處,九月心中卻是一陣驚醒。他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倘若真如人死前的迴光返照,絕對不會記起這麽多事情來,更加不可能連自己還在繈褓的時候的事情都記起來。


    九月在心中想到:“怎麽迴事,難道有什麽人在*作我神識麽?”他心中剛一念及到此處,識海中便想起了一陣白光,那白光裏麵傳來一聲輕笑。九月問道:“前輩是什麽人?為什麽會出現在我的識海裏?”


    那聲音卻笑道:“別管我是什麽人了,我問你從剛才可有什麽體悟?”九月聽罷,知道此人沒什麽惡意,方才神識黯淡的說道:“或生或死,終究敵不過天意。(..tw)”


    那聲音歎了口氣迴道:“人定勝天,生與死隻是一線之間的事情,為什麽你不去想想什麽事是可為,是麽事情不可為?”


    九月反問道:“那前輩你來告訴我什麽事情是可為?什麽事情是不可為?”


    那身體聽了卻流露出一陣失望,對著九月說道:“你連生的信念都沒有了,我還有什麽可說的?此時的你難道就不想想陪你進入到這個地方的夥伴麽?”


    九月聽罷,心頭卻是猛然一震,想起當日通明宮長生對自己說道:“刀山火海我也陪你去闖。”心裏忽然覺得一陣熱――自己死了不要緊,無論如何也要讓長生活著出去!


    那聲音似乎體會到九月心中的希望,輕笑著說道:“既然有生的信念,便有生的希望。你好好體會身體在這時間亂流中的變化,感受著時間的法則,一法通萬法自然通。”


    說完那白光便消失不見了,而九月卻靜下心來開始體會時間在自己身上的作用。慢慢的,九月開始有所體悟,以前未曾感覺到的時間仿佛就像無時無刻都存在的精靈,它觸動著人每一片肌膚,它像一個寂寞的小孩希望有人陪伴,卻苦於無人現。


    而這一刻,九月仿佛能夠與他溝通一般,時間的精靈在九月身邊開始急凝聚,一股強大的力量穿過九月的身體直刺九月的識海,九月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能夠運用起時間的法則,他友善的溝通與時間溝通著讓時間在自己的身上漸漸趨於平緩,修複起自己受傷的身體。


    而這時那道白光又一次在九月識海中出現,那道聲音對著九月說道:“快些醒轉過來吧,這片空間支持不了多久了,時間的法則與空間的法則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在這蚩尤神殿裏,你能夠通過時間的法則將陣法局部的短暫的變化到未開始之前,這樣也就等同於你有了穿梭整個蚩尤神殿空間的能力。去血域吧,你的朋友在那裏。”


    那聲音說到此處便又消失了,而九月這次清楚的聽清那聲音的主人正是巫鹹。而巫鹹正是通過將自己全部的法力導入九月的識海,才開導出九月對月法則的領悟,並且在巫鹹法力的幫助下直接到達了天狐九變的融合期。


    而這樣做的代價,便是消失。畢竟萬事萬物都是平等的,對於法則的掌握,那就意味著接近於神的存在。當巫鹹下定決心用自己畢生的法力引導九月到達天狐九變的融合期開始,他魂飛魄散的命運便已經注定。


    隨著巫鹹的消失,整個風域也就迎來了真正意義的破滅。當九月在醒來的那一刹那,來不及細想便變迴了本體,運用起法則按照巫鹹所說的方法破開層層陣法,到達了長生所在的血域。


    此時的長生因為時間紊亂的關係,早已昏迷不醒。當九月出現在血域的時候,巫姑便背著他出現在九月麵前。她將長生放在九月背上,對著他說道:“快帶他走吧,這裏也快崩塌了。”


    九月看了巫姑一眼問道:“前輩不和我們一起走?”


    聽了九月的話,這個亡靈女子卻流露出一種哀傷的神色,她淡淡的對著九月說道:“我們都出不去了,從鎮守神殿開始,我們便已經和神殿同化。”說道此處,九月想起風域的崩潰,這才心驚膽顫的問道:“那巫鹹老頭子呢?”


    巫姑搖了搖頭傷心地迴到:“沒了,二哥為了幫你以生命的代價讓你領悟到時間的法則,而他也就這樣煙消雲散了。”說道此處巫姑卻淡淡的笑道:“其實這樣也好,我們十巫終究都是要消失的命,他為了白淼能做到這一步,我們心裏都很敬佩。”


    “白淼究竟是誰?”九月來不及從巫鹹口中知道答案,隻能在這裏問巫姑。


    而巫姑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白淼是你的祖輩,其實我知道二哥心裏一直都希望你能叫他一聲老祖宗,可惜這個願望終究還是沒實現。”


    說到此處,巫姑歎了口氣,而血域上空出現的空洞也是越來越大。巫姑往上看了一眼,搖了搖頭對著九月說道:“快走吧,再不走真的來不及了?”


    九月點了點頭,馱著長生便向上空飛去。而沒飛多久,卻聽見巫姑在下方喊了一聲。九月疑惑的停了下來,對著巫姑問道:“前輩,有什麽吩咐麽。”


    這一刻,亡靈女子的臉色終於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她對著九月說道:“長生醒了,記的替我向他說一聲謝謝,感謝他陪我走過這一生最後的日子。”


    九月有些梗咽的點了點頭,轉身便向上空飛去。陣法崩潰的最後一刻,巫鹹用生命幫九月換來的天狐九變的實質性突破挽迴了長生和九月的命。可是又有誰來挽迴蚩尤神殿十巫孤寂的一輩子呢?


    九月馱著長生運用著天狐九變的功法,穿梭在蚩尤神殿漸漸崩塌的層麵中。每過一層,總能夠看到鎮守位麵十巫的身影。不管是誰,他們都平淡的看著九月化作流光穿梭過自己層麵崩裂的天空,然後靜靜等待著與整個神殿共同化為虛無。


    不知過了多久,當九月看見一絲久違的陽光時,九月的雙眼不自覺的流下了眼淚,他甩了甩九條尾巴,看著身後逐漸消失的蚩尤神殿,心中默默歎道:“前輩們放心吧,九月一定會手刃徐福整個小人。老祖宗,九月謝謝你給了我生的機會。”


    九月念及此處,抬頭看了看天,巫鹹那一張木訥的臉仿佛就在天上看著他,而恍惚間,他似乎對著九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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