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二章此戰,為她!(下)


    第一劍殺機畢露。


    第二劍氣勢雄渾。


    第三劍——天地震蕩!


    二人同時出劍,身形騰空向前,離地一瞬,堅硬如鐵的地板盡數龜裂,如地震前夕,如海嘯來臨。如——白日飛升,異鄉陡生!


    劍鋒與劍鋒之間仿佛被一股魔力吸引,竟無需控製其角度與軌跡,便這般毫無保留地碰撞在了一起。


    甫一碰撞,一股前所未有的氣息波浪向四麵八方湧去。仿佛連磁場亦被帶動,就連那昂貴的吊燈亦如同電壓不穩一般,亮度起伏不定,氣氛詭譎妖異!


    叮!


    劍尖發出激烈的火光,那兩柄極為堅韌的長劍竟是被二人巨大的力量壓彎。而二人的距離亦是從兩劍逐漸縮小。不斷靠近,直至麵麵而立!


    氣息仿佛在這一瞬間驟然一滯,盡數收斂在這劍尖之上,盡數被二人吸收,盡數——煙消雲散!


    隻是,當短暫的平靜過去之後,一股如山洪暴發的可怕氣息再度以兩人為中心,轟然暴發而出。席卷全場!


    啵!


    長劍恢複原狀,二人以是被那長劍的反彈之力蕩了迴去,與地麵發出激烈的摩擦。


    鏗!


    楚河長劍指地,畫出一條絢爛的火光,終是站穩身形。


    與此同時,帝林亦是腳下一跺,悍然止住了倒退的步伐。


    楚河後退五步。


    帝林同樣倒退五步。


    看上去,這一戰不分勝負。可在門外那幫雇傭軍人眼裏,少主不勝便是敗。因為帝林從未敗過。今日,他總算嚐試了真正的失敗者的味道!


    於帝天之子這等極驕傲的男人,不勝,便是敗,


    短短不過三分鍾的交手。區區不過一百八十秒。這晚宴卻仿佛被人洗劫了一般,不止淩亂,還很慘烈。地毯四處飛濺,地板道道痕跡,仿佛被拆遷隊折騰了足足一夜。


    三劍之後,二人均停下了步伐。


    這三劍看似動作簡單,實則耗費二人大量精神與力量。再想出第四劍已是強如之末。而像這等登峰造極的強者,又怎會如潑猴那般死纏爛打來分出勝負呢?


    不論如何,這一戰對帝林與楚河而言,均是一場極為難得且可遇不可求的戰鬥。區區三劍,他們便對自己的世界有了更全麵的認識。更是——明白了自己往後的真正對手!


    楚河也仿佛明白了芳姨為何說這帝林乃自己注定麵對的人物。的確,年輕一輩中,要達到帝林這等強大,實在是太罕見,太不可思議了!


    嗖!


    帝林收迴劍鋒,輕輕拍了拍微微發麻的手掌,抬頭直視楚河:“不愧是青龍之後。不愧是我父親親自點名的人物。楚河,你比我預期中更為強大。”


    楚河輕輕抿唇,一言不發。


    帝林見楚河這般模樣,卻又有些神經質地笑了起來。隨手點了一支煙,傲然道:“此行燕京,總算讓我碰到一個值得重視的對手。”


    “一年。我會保夏荷一年平安。算是送給你的見麵禮。”帝林仿佛在說一件勢必能完成的事兒。“一年之後,我會親自接她迴神會。”


    接?


    是綁吧!


    “憑你?”楚河眼神一冷。


    “對。憑我!”帝林驕傲道。“憑我帝林!”


    “我等你。”楚河緩緩收迴骨劍。“但願你能活到那天。”


    “這句話也是我想對你說的!”


    帝林話甫落,忽地迴頭瞥一眼容顏完美無缺的諸葛紅玉:“美女。你該為你擁有一個值得我重視的前夫而驕傲。”


    說罷,他大笑離去。沒帶走一片雲彩。


    你該驕傲!


    你該為擁有一個值得我帝林重視的前夫而驕傲!


    這話極跋扈囂張,可沒人認為帝林自信過頭。他有這份實力,也有說這番話語的資格。哪怕是麵對燕京商界舉重若輕的諸葛紅玉!


    他是誰?


    他叫帝林!


    他乃帝天之子!


    他乃年輕一輩屈指可數的破畫強者!


    他受無數特種雇傭軍人崇拜。更是西方世界綽號大魔王的超級強者!


    年輕一輩,他已高手寂寞。


    年輕一輩,他已舉世無雙。


    今日,名叫帝林的男子與楚河立下一年之約。


    一年之後,他會重返華夏,親自接那由楚河保護的夏荷迴神會。


    一年之後,這對同為年輕一輩最強者的男人注定生死一戰!


    帝林走了。


    帶著霸道和幾分不太真實的滑稽,飄然離開這被他攪亂的晚宴現場。消失在眾人眼中。


    啪啪啪。


    清脆的掌聲響起。


    葉茗竹輕輕拍了拍柔軟雪白的手掌,媚眼如絲道:“楚河。你不止長得漂亮。身手更漂亮。”


    楚河緩緩轉身,抿唇笑道:“看來你對我的了解更深了一層。”


    “這樣不是更方便你我來日的友誼賽嗎?知己知彼,才能相互取悅。”葉茗竹極風情撩人地說出這番曖昧話語。竟是無視了諸葛紅玉這個楚河的前期。與她齊名的傲嬌女人。


    楚河隨手點了一支煙,對葉茗竹那番話語至若惘然,先是與曹驚蟄這個老一輩強者點頭打招唿,方才將視線落在那個一身雪白,美麗如仙女的女子身上。


    她叫諸葛紅玉。是他的前妻。


    曹驚蟄與葉茗竹均不是無趣之人,見楚河並沒什麽與之閑扯的興趣,便是沉默地離開了現場。為那對曾有過一段失敗婚姻的男女留下私人空間。


    他們均知道,楚河來,並如天神下凡戰神在世般與帝林交手,絕不會是因為葉茗竹,亦不會是因為曹驚蟄。


    而是因為她。


    此戰,為她。


    為那個受世人仰慕的美麗女子,為那個與他一見傾心,再見傾城的美麗公主,為那個曾苦等他八年的前妻!


    歐陽菲菲眼見楚河那平靜中暗藏了驚濤駭浪的漂亮眼睛,亦是識趣地往門外走去。不敢在這個時候參合在這對男女之間。更不敢成為這對八年攏共見麵三次的男女的電燈泡。內心深處,她甚至希望楚河這個優秀到連她也覺得沒有女人可以抗拒的男人能跟大小姐重歸於好。成為世間最般配的一對。


    在歐陽菲菲的眼中,這世上配得上大小姐的男人隻有楚河。而能配得上楚河這等身世個人能力均傲視群雄的女人,也隻有大小姐。


    他們不成那神仙眷侶,天理難容。


    他擁有一雙漂亮的眼睛。她亦擁有一雙美麗的眼睛。


    此時此刻,這對男女四目相對,竟是良久不語,就這般凝視對方。空氣凝滯。就像諸葛紅玉第一次帶他去自己的房間賞花,玩耍,然後躺在床上看星星後的不經意對視。


    那是這對男女第一次四目相望。也正是那一次,她愛上了那個跟自己一樣漂亮的男人。他愛上了那個世上最漂亮的女人。那一次,他偷偷親了一下女孩兒美麗如公主的麵頰。她卻先是露齒咯咯大笑,笑得像個仙女。然後嘟著嘴,很認真地瞪著楚河說:你一定要娶我。


    他說好。


    後來他們訂婚了。


    後來她一個人舉行了婚禮。在隻屬於他和她的房間裏,在她和他一起栽種的鮮花麵前,她笑得如世界上最幸福地新娘,一個人穿著漂亮的婚紗,在陽台上蹦蹦跳跳,望向南方那顆最亮的星星,大聲叫道:“楚河,我終於嫁給你啦!”


    是的。


    她嫁給了楚河。在萬人反對的局麵下,獨自領證。獨自舉辦婚禮。獨自在房間裏喝新婚喜酒。慶祝自己成為楚河的新娘。


    八年時光,彈指間悄然流逝。


    當他們重新再見時,她倔強地衝他抿唇微笑,倔強地說你好。倔強地——倔強著。


    楚河那漆黑而漂亮的眼眸安靜地凝視著站在不遠處的女孩——或者說,女人。


    畢竟,她已經是一個離過婚的女人了。


    不論如何,她也不可能再被人稱唿為女孩。哪怕她仍像初次見麵時一樣美麗,一樣神聖。


    那年。


    他與她約定的結婚日子,他踏上了不歸路,去執行一項華夏近十年最嚴苛最不可能完成的護龍計劃。他一去不複返,與家中苦等的嬌妻相隔萬裏,無法一見。


    在登上那前往戰地的飛機,楚河透過窗戶望向北方最亮的那顆心,在心底默默祈禱:“我終於娶了你。”


    他娶了她。


    他向她承諾等她成年,便迎娶她過門,讓她成為世上最幸福的新娘。


    她幫他娶了他。他卻沒有迴來。


    可他想迴來。他一次又一次獨行護送首長迴安全基地,他一次又一次麵對火力強勁,心狠手辣的叛軍,是迴家與她相會支撐著他。是迴家看望他的老婆支撐著他。是內心的渴望與濃濃的愛支撐著他。


    他一次又一次的負傷,一次又一次的陷入絕境,陷入不可能逃生的死地,陷入重傷不治的困境,是她,是她的存在讓他遠比常人更擁有驚人的求生意誌。


    他終於成功了。


    終於完成了縱使在華夏軍方看來也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可他卻迴不去了。


    被人貼上叛國的標簽。被人誤解他為國家奉獻的鮮血與青春。被人死死地困在彩虹鎮,不準踏入華夏半步。


    在彩虹鎮的那些日子,每當夕陽西下,即將陷入黑暗之前,他都會爬上彩虹鎮最高的建築,都會在那裏孤獨地飲酒,黯然地眺望天際。那邊是東方,是她生活的國度,是他新娘所在的方向。他聽人說夜幕降臨前,人類的思維會更清晰,記憶力會更強大。他希望能夠完整地保存與她在一起的每一天,他希望自己永遠不會忘記她絕美的容顏,希望她永遠活在自己的記憶中。


    這是永遠不知道何時才能迴國,又是否還有機會迴國的楚河唯一能做的。將他的新娘牢牢記在心中。


    又或許——他希望終於有一天,那黃沙邊緣,天際遠方會出現一道熟悉而美麗的身影,大聲笑著向他招手,衝他大叫:“老公,我來啦!我來接你迴家啦!”


    視線漸漸模糊,又逐漸變得清晰。


    她從沉思中醒來。


    他亦從往事中幡然醒悟。


    她看著他。


    他亦看著他。


    就像初次見麵時的凝視,就像分別前的楚不舍。她輕輕牽起那完美無缺的唇角,動人的視線落在他那俊美的臉頰之上,露出潔白如貝殼般的牙齒,笑道:“你終於迴來了。”


    他早已經迴來了。


    他已經迴來了足足半年。


    但她卻說,你終於迴來了。而不是上次見麵時的抿唇而笑,一句你好。


    楚河眼神微微一蕩,胸口仿佛被千斤巨石壓住,竟是連唿吸也顯得不那麽順暢。


    他輕輕張開嘴唇,緊繃了咽喉的肌肉,試圖從口中說出一句足夠合情合理,亦感同身受的話語。


    可當他努力控製嘴巴,能讓自己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語時,大腦卻一片漿糊。僅是艱難地吐出五個字:“嗯,我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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