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但我不能讓你知道。


    因為你知道了。我就不能喜歡你了。


    這是火兒偏執又可憐的愛情觀。也許她並不知道喜歡和愛之間到底有多遠,更不明白她對楚河的依賴出自何種心理。但她喜歡抱著楚河睡覺,喜歡將大半個身子壓在楚河的身上,還喜歡偷偷地摸他。電視上的女主角都是這麽演的,這就是喜歡。


    可那是電視,夏姐才是電視裏的女主角。自己不是。


    她說:大叔,我再也不能喜歡你了。


    她好難過,難過以後不能跟大叔睡覺了。難過以後不能再摸大叔了。難過——再也不能喜歡了。


    小蘿莉那陶瓷般的臉蛋上梨花帶雨,哽咽無聲。


    楚河怔怔注視著小蘿莉那粉撲撲的臉蛋,竟是輕柔問道:“為什麽不喜歡大叔了?大叔變醜了嗎?”


    小蘿莉咬著柔軟的紅唇,搖頭:“沒有。”


    “嫌大叔煮麵不好吃?”楚河柔聲問道。“大叔可以多放一些調料的。”


    小蘿莉眼眶又紅了:“以後都不吃了。”


    楚河聞言,卻是輕輕一歎。


    誰說小蘿莉笨來著?她聰明著呢。


    楚河再欲說什麽,小蘿莉卻快速起身,離開了樹林。


    楚河怔了怔,隻好無奈地跟了上去。


    駕車送火兒迴家,楚河本想再好好開導她,小蘿莉卻躲進房間,反鎖了房門。與平日跳脫開朗的小蘿莉截然不同。


    楚河無可奈何,給學校打了電話請假,打算做一頓豐盛的晚餐安撫小蘿莉,手機又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慶餘。楚河接通道:“慶少。會開完了?”


    “嗯。”慶餘那邊遲疑了一陣,微笑道。“楚少。我辦了個教師聯誼大會。主要是針對白大和紫金花的教師職工。定在今晚。楚少有沒有興趣?”


    楚河聞言卻是失笑道:“慶少果然好手段。這麽一會兒功夫就創造了合理的條件。”


    電話那邊卻是傳來慶餘溫婉的笑容:“主要是楚少太低調了。”


    慶餘一番好意,楚河沒有拒絕的理由,何況小蘿莉肯定不願意離開紫金花。換學校不難,難的是哄小蘿莉開心。她本不是善於交流的小女孩。好不容易在紫金花有了幾個同學閨蜜,若是忽然換學校,也不知要多久才能適應。於是答應下來,道謝道:“晚上一定準時到。”


    “那就好。楚少我這邊還有點事兒。晚上再聊。”


    掛了電話,感慨方逸這小子眼光真不差。能在一大票虛情假意的公子哥中挑慶餘做朋友。搖了搖頭,鑽進廚房準備晚餐。


    ……


    晚餐的時候小蘿莉不像以往跟楚河爭搶,反而楚河動筷子的盤子她絕不會染指。哪怕她最愛吃的爆炒牛肉絲,也隻是趁著楚河扒飯的時候偷偷夾一筷子,好像楚河的筷子上沾染了劇毒。


    夏荷見小蘿莉這般奇怪,忍不住關切道:“火兒,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沒有。”小蘿莉埋頭扒飯,不敢跟夏荷對視。


    “那怎麽隻吃飯不吃菜啊?”夏荷為她夾了一筷子牛肉絲,說道。“不是常常叨咕還在長身體,要多補充營養,跟夏姐長的一樣高嘛。”


    小蘿莉頭埋的更低,飛快扒飯。


    吃完一碗飯,小蘿莉噔噔登跑上樓去,也不進廚房吃夏荷每晚必備的果盤。舉止怪異。


    夏荷迴頭看了楚河一眼,好奇道:“楚導。火兒這是怎麽了?早上還好好的。”


    楚河無奈地笑道:“可能是心情不好吧。”


    夏荷若有所思,也不再追問。待得楚河放下碗筷便端進廚房收拾去了。


    在客廳喝了一杯茶,抽了兩根煙,又上樓敲了敲火兒的房門。見久沒動靜,便無可奈何地換衣服出門。


    解決退學的事兒,也許能讓火兒的心情好一點吧?


    方逸不愧是白城名少。不出手則已,出手便是大手筆。


    聯誼會的舉辦地點是白城一家五星級酒店。並包下了整整一層。來得早的職員們進了包間打牌休息,一些單身漢子則是到處竄門,試圖結交幾個漂亮妹子。


    徐微雨著一身還算正式的晚禮服現身,頓時引起白大不少光棍教職人員目光。幾個色膽包天的家夥上前搭訕,卻被徐微雨幾句簡單的敷衍擊潰迴去。臉麵無存。


    “那幾個家夥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大廳某個角落,一西裝筆挺的男子抿了一口杯中的紅酒,打趣道。“咱紫金花第一美女教師是開玩笑的?這麽容易搭訕,還輪得到他們?”


    “說來奇怪,徐微雨平日連紫金花內部的教室聯誼也鮮少參加。這次怎麽這麽給麵子?”另一紫金花員工好奇道。


    他跟徐微雨同為白城一中出來的尖子生。也算是老相識。對這個讀書時便號稱學霸,工作後更是工作狂的女人還算知根知底。出自書香門第。家境比普通人好一些,卻也不是什麽富家子弟。憑真本事進紫金花教學。第一年便帶高三年級,工作不到三年,已是高三重點班的班主任。工作能力出眾,是紫金花當之無愧的明星教師。深受廣大師生喜愛。尤其幾個家底十分出眾的男同事,仗著家裏有錢有勢,很是對徐微雨窮追猛打過一陣。結果均是铩羽而歸。碰了一鼻子灰。


    “你大概不知道這次聯誼是誰組織的吧?”另一名明顯有些門路的男子虛張聲勢道。


    “不是董事局見咱們工作辛苦,加上白大每年都會在紫金花提前錄取一批成績優異的學生。才舉辦這場奢華的聯誼會嗎?”


    “去年才搞了一次。你真當那幫吃人不吐骨頭的商人是開善堂的啊?錢多得花不完便宜咱們?”那男子壓低聲音道。


    “那會是誰?難不成是白大覺得紫金花每年都固定給他們輸送新鮮血液,所以花錢犒勞咱們?”


    “扯淡。”男子關子賣夠了。壓低聲音道。“據可靠消息,是咱們董事會的慶大少自己掏錢辦的。”


    “就是那個女朋友是大明星。占了紫金花足足兩成股份的慶餘慶大少嗎?”


    “除了他,誰還有這麽大手筆?”男子嘿嘿笑道。“有錢人就是不一樣。隨便辦一場聯誼會就是大幾十萬的打水漂。夠咱們奮鬥十年了。”


    “我還聽說他最近投資一億多給女友拍戲。逼著香江那位國際名導親自操刀。”


    “唉。有錢人的世界,咱們永遠不會懂啊。”


    “在聊什麽?”


    一名穿淺灰色西裝的年輕男子大步走來,衝幾人舉杯笑道。


    “應少來啦。”那頗有門路的男子見此人過來,熱乎地打起招唿。


    被稱之為應少的年輕男子打趣道:“該不會八卦徐微雨今晚為什麽會來吧?”


    “就是就是。應少給爆個料。”


    此人老頭子乃紫金花一把手。是董事局從某高校花重金挖來的。據說其老頭子在某高校學府已享受副廳級待遇。卻也被董事局開出的誘人條件打動。放棄了高額的待遇下海經營紫金花。果不其然。紫金花創建不過十個年頭,便在他的紮實操作下成了白城乃至於南方首屈一指的頂級私立名校。無數官家富豪子弟搶著擠進紫金花。甚至隱隱形成進紫金花才能彰顯地位的潮流。


    而這位應少畢業後便被老頭子扔到紫金花至關重要的行政崗位磨練,大有培養其為第二代紫金花領袖的架勢。


    應欽聞言卻是笑著打趣道:“嘉豪。你跟微雨也算是戰友兼老同學。既然這麽好奇,為什麽不直接去問?”


    “嘿嘿。應少就別埋汰我了。我跟這位冷美人可是說不上三句話就被曬在一邊,老同學有啥用?”被稱之為嘉豪的男子謙虛地笑道,順便拍了個馬屁。“咱們紫金花除了應少你,估計還真沒人能跟徐大美人暢聊。”


    被老校長當接班人培養的應欽自上班以來便是紫金花各管理層兼基層教師拍馬溜須的主要對象。能得到此人的賞識,往後在紫金花的道路勢必更加通暢。


    應欽聽著嘉豪不著痕跡地馬屁,眼中掠過一絲自得,臉上卻絲毫不為所動,微笑道:“你少擠兌我。不就是想知道微雨為什麽這次肯過來嗎?”


    略一停頓,應欽微微眯起眸子道:“這次組織聯誼會的你們應該聽說了。是董事局的慶少。錢也是他掏的。至於為什麽要辦就無從得知了。不過聽說慶少親自給徐微雨打了電話,讓她無論如何也要賞臉。”


    “這就難怪了。即便徐大美人不是趨炎附會之人。但平白無故得罪董事局老板,估計她肯幹,咱們校方的人也會給她施壓。”嘉豪輕輕點頭。理清了來龍去脈。


    應欽抿唇一笑,眼中不經意閃過一絲驕傲。


    他喜歡的女人,就該是能力與性格兼備的女子。若是太普通,缺少觸角。又怎能入應大少法眼?他比那些自忖家底殷實,錢財不缺的公子哥聰明。知道硬著來肯定沒戲,所以擬定了曲線救國的計劃。借著老同學的光環,再以同事身份相處。平時多創造一些工作上的相處機會,他還就不信憑自己的本事拿不下這個的確有資本清高的女人。


    “我過去打個招唿。”應欽順手又端起一杯紅酒,大步朝徐微雨走去。


    這話很明顯。我過去,你們就別參合了。


    果不其然,紫金花當紅接班人一發話,那幫本想過去湊個熱鬧,讓旁人知道自己跟這位驚豔全場的徐微雨總算認識的男性們豔羨一把的念頭就此打消。搜尋其他獵物去了。


    ……


    “哇塞!居然是五星級酒店!”小地方來的王笑笑趴在車窗上瞅一眼巍峨的酒店,滿臉向往。


    “喜歡不?”王大寶腦海中飄過存折裏的數字,又以驚人速度計算了在這五星級酒店辦婚禮的花銷,自信滿滿道。“喜歡咱們就在這裏辦。”


    “呸。誰要嫁給你了?”王笑笑嗔道。眼中卻是藏不住的喜色。


    王大寶算不上帥,起碼跟充當司機的楚河沒可比性。但這個臉上的暗瘡總是此消彼長的男人能給她別的男人給不了的快樂與安穩。


    “我也強烈反對。”專心開車的楚河一副孺子不可教的姿態,訓道。“大寶,我早跟你說了。泡妞講究心狠手辣,你買鑽戒了嗎?起碼得一克拉吧?有在大庭廣眾跪下來求婚嗎?求婚的場地不說用百元大鈔鋪出個‘我愛你’。起碼得擺滿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吧?否則我8辦一枝花豈會輕易鑽進你的賊窩?”


    未等大寶作出反應,王笑笑卻搶先說道:“別聽這家夥的。按照你這辦法,不破產也揭不開鍋了。”


    “喲。這都誰跟誰啊?大寶揭不開鍋我養著。關你什麽事兒啊?”楚河陰陽怪氣地拉長了尾音。


    王笑笑臉一紅,嗔道:“討厭!”


    王大寶傻笑著撓撓頭,還真打算這麽幹。


    他沒笑笑那個狼心狗肺的前男友有錢,更加沒前任學曆高、工作能力強。但隻要能讓自己打心眼裏喜歡的女人開心幸福。他可以把自己的一切給她。


    停好車,楚河三人並肩上樓。抵達那聯誼會舉辦樓層。甫一進去,王笑笑便狠狠地拽住王大寶的手臂,興奮道:“就這裏,就這裏!不然不嫁給你了!”


    楚河大笑。視線卻迅速搜索大廳。很快捕捉到徐微雨的身影。


    王笑笑一進大廳便拉著大寶到處逛,似乎在為將來的婚禮做最精細的布置。直接將楚河這個司機排除開外。


    楚河也不介意,目光落在穿著正式,渾身散發一股知性氣息的徐微雨身上。見她正與一名外形帥氣的男子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索性端起一杯酒,慢悠悠地挪到窗邊眺望白城夜景。


    徐微雨礙於同事與老同學身份,加上應欽不著痕跡地拉出一些教育上的小問題討教,令她始終找不到合適的機會退出這場於她而言毫無營養的閑聊。眼神遊離間,竟是意外地發現了下午才見過的楚河。不由眉頭微蹙,暗忖這個年輕的小叔叔還真是白城輔導員?


    應欽正享受附近男人投來的豔羨目光,甫見徐微雨眼神微妙,不由順勢望過去,卻見一名西裝筆挺,單是側臉便俊得驚人的男人端著酒杯眺望窗外,一副世人皆醉我獨醒的裝比姿態。登時打翻醋壇子,心內五味雜陳。不著痕跡地試探道:“朋友?”


    徐微雨隻想借故擺脫應欽的糾纏,昧著良心道:“算是。我過去打個招唿。”


    主動打招唿?


    那麽多同事加老同學,怎麽沒見你要跟誰打招唿?一個僅僅算是朋友的男人就讓你棄我而去?


    應欽也不等徐微雨作出反應,當先踏出一步,微笑道:“你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我也去打個招唿。”


    徐微雨一怔,說出去的話終是收不迴。暗自計較著待會兒與楚河聊些什麽,亦是緩步走了過去。


    楚河意識到有人朝自己走來。抿了一口酒,微微轉頭。


    “是你?”應欽甫一瞧見楚河的正麵,先是一驚,旋即十分熱絡地走上去,臉上笑意虛假地問道。“楚河,你這些年都上哪兒發財去了?自打你那年被校長開除。我可就再也沒你的消息了!”


    ————


    【作者題外話】:大章。明天再拚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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