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人還要惡人磨!


    聽到龍不屈的話,小二立刻跑了出去,不出片刻拿了一根又粗又長的繩子。


    他來到劉當家麵前,可憐巴巴道:“劉當家,我這也是被逼的,你可不要怪我呀!”


    說完在劉當家的一片罵聲中,毫不留情地將對方綁了起來。


    綁完劉當家的小二剛想邀功,就聽龍不屈冷漠道:“把你自己也綁了。”


    “啊?”


    還以為自己能逃過一劫的店小二,神色一變,苦著臉道:“大俠你就饒了我吧,而且我自己也沒辦法把自己綁起來呀!”


    “用牙,用腳,我管你怎麽綁,不幫就是死路一條,你自己看著辦。”


    “好,我綁……”


    在悔恨的淚水中,店小二完成了自我救贖,他用牙齒咬著繩索將自己的雙手綁了起來。


    真是太不容易了。


    孟離看著店小二,竟然有些感動。


    不過讓他更感動的還是那個少年。


    他來到少年身旁,低下身子問道:“你還好吧?”


    少年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看著孟離。


    孟離苦笑一聲,隻能親自檢查他的傷勢。


    “還好,不是很嚴重!”


    確認少年無礙之後,孟離鬆了一口氣,大概是有武功的底子,他所承受的傷害大多都是皮肉傷,調養一段時間就能康複。


    從身上取下一顆丹藥,讓少年吞服下去,孟離看著對方,由衷感激道:“謝謝,如果不是你,我們的馬就丟了。”


    這一次,少年臉上終於露出一抹笑容。


    第二天,一早便得到消息的官兵,帶著鎖銬來到客棧,將綁了一夜的店小二和劉當家帶走。


    與此時同還送上二百兩賞金。


    客棧老板得知這件事情,立刻登門道歉,在確定他也是一名受害者之後,孟離三人並沒有追究客棧的責任。


    此時擺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個更大的問題。


    那就是臥床養傷的少年。


    要知道,他們的馬匹是往來臨關中州兩地的關鍵,昨夜若非是少年守住馬匹,他們的麻煩可就大了。


    這份恩情,不可能視而不見。


    “現在怎麽辦?”孟離看向易龍二人,向他們征求意見。


    “還能怎麽辦!”龍不屈冷哼,並未給出一個實際的建議,但他的態度已經和緩不少。


    畢竟他也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


    易無心道:“你想帶著他?”


    孟離搖了搖頭:“我想治好他。”


    “怎麽治!”易無心很清楚,孟離要治得並不是他昨夜受到的創傷。


    孟離凝視少年渙散無神的雙眸,沉吟道:“據我所知,有一種名為喚靈丹的靈藥,對他目前的情況能夠起到很好地幫助。”


    “喚靈丹?”龍不屈怔了一下,“那東西可不好弄啊!”


    孟離意外道:“你也聽說過喚靈丹?”


    “哼!”龍不屈閉口不語。


    他知道喚靈丹這件事,還要追溯到他在護龍家族的時候,那時他還小,一位同伴在練功時不小心將頭磕傷,造成神誌不清。


    後來就是用喚靈丹治好的。


    易無心道:“華新鎮隻是一個小鎮,應該找不到你說的丹藥。”


    “找不到就自己做!”孟離的態度十分


    堅決。


    喚靈丹的配方,他剛好是知道的。


    易無心道:“既然你心意已決,那就按你說的辦吧!”


    接下來,三人各自行動,去華新鎮的靈物市場收集材料。


    也許是少年命不該絕,晚上迴來的時候,他們竟然真將喚靈丹的材料集齊。


    時間緊迫,孟離立刻開爐煉丹,用靈物市場一並買來的小丹爐足足煉了一夜,總算把喚靈丹煉製成功。


    由孟離煉製而成的喚靈丹一共有五粒。


    天微微亮時,孟離喂給少年一粒,趁著少年因藥力昏昏欲睡的時候,將剩下的四粒交給客棧老板。


    因為他們要盡快趕路,不能在華新鎮久留,隻能將少年托付給老板照顧。


    剩下的丹藥,每過十天服用一顆,孟離相信,在喚靈丹的幫助下,一個多月後,少年就能恢複如初。


    “這樣,我留下五百兩銀子,算是你接下來照顧他的費用。”


    客棧老板是一個頭發花白的六旬老漢,看見孟離取出來的銀子,連忙擺手。


    “不可,不可,公子不追究本店的責任,老朽就已經感激不盡了,照顧這位少年就當是老朽的一份心意吧!”


    “拿著吧,剩下的銀子幫我交給他。”


    客棧老板看了眼昏昏欲睡的少年,感慨道:“既然如此,老朽就幫他暫為保管。”


    孟離想了想,又寫了一封信交給客棧老板。


    “如果他清醒之後還想找我,請把這個交給他。”


    “老朽明白了!”


    中州城,天府之地,文化之都。


    作為南唐的中心,中州城的繁華超乎想象,讓無數達官顯貴趨之若鶩的地方。


    相國府!


    是南唐左相陳同普的府邸,占地數十畝,以皇家園林的樣式打造,又有小皇宮之稱。


    陳同普今年五十歲,任中書令一職,為百官之首,協助南唐皇帝處理天下大事。


    南唐有文武兩極,鎮鼎江山。


    武極為統領百萬雄師的無敵鐵將韓嶗山,為南唐立國立下了汗馬功勞,而文極便是左相陳同普。


    陳同普的豐功偉績數不勝數。


    可以這樣說,若沒有此人,南唐便不會有今日之繁華。


    就說這興武之策,便是此人最先提,而後經得治文帝讚同,便傳天下。


    陳同普之才江河難覆!


    這曾是治文帝親口對他的點評。


    自從十七年前,南北大戰結束後,陳同普便已坐到尚書令的位子,為尚書左仆射。


    後因政績出色,又兼中書令一職,坐實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位子。


    陳同甫的巔峰時期,相權甚至能與皇權相抗衡。


    為了鉗製陳同普,治文帝命自己的心腹大臣,同時也是當世巨儒孔庸為尚書右仆射。


    但擅長著經釋文的孔庸,哪裏是陳同普的對手,短短兩年不到便敗下陣來,並落了個常年臥床養病的結果。


    經過這件事,陳同普的權利更加穩固,三省六部幾乎也全落在他手中。


    為了南唐穩定,治文帝隻能裝作視若無睹,同時在暗中消減陳同普的勢力,一直到退位仍未成功。


    時至今日,即便是南唐皇帝換了人,新皇文武帝大多精力也都是用在應對陳同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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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日,陳同甫


    結束早朝,迴到自己的府邸。


    剛一進門,便見到一名身穿鐵甲的中年將領。


    將領走到他麵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哀求道:“左相救我!左相救我!”


    “江統領,你可是保護京畿的禦前統領,皇帝陛下的紅人,如今出了事不去找陛下求情,找我來幹什麽!”


    陳同普在下人地服侍下脫掉官服,繞著對方走了過去,對那姓江的統領懶得再看一眼。


    禁軍統領江禁心中苦澀,他是陛下座前紅人沒錯,但想殺掉他的正是那位陛下啊!


    江禁從後麵爬了過去,聲淚俱下道:“左相,當初讓我收下那些銀子的可是您啊,現在出了事,您可不能不管我!”


    身為守護陛下安全的內臣,江禁不得與宮外官員有任何往來,如今出了收受賄賂的事情,自然不會被輕易饒恕。


    “唉,這件事是我考慮不周,本想幫你改善一下拮據的情況,想不到竟然害了你,現在也隻能對不起你了。”


    聽他這麽一說,江禁如遭雷擊,癱倒在地。


    “不過,你想活命也不是沒有辦法。”


    就在他即將絕望的時候,陳同普話音一轉,又給他帶來了希望。


    江禁立刻伏在地上,拚命磕頭道:“請左相教我!”


    陳同普將江禁扶了起來,笑道:“看在同僚一場的情分上,我就幫你一次吧!”


    十日之後,孟離三人抵達中兵邊界。


    “翻過這座山,我們就到中州了!”


    一片連綿無際的山脈前,易無心指向正前方的一座高山。


    孟離順著易無心所指的方向看去,笑道:“僅用了十天時間就來到中州,看來我們之前的判斷沒有錯,一個月之內,應該能夠迴到臨關。”


    中州是南唐腹地,當初孟離跟隨伏背老人時,曾來過這個地方,過了眼前的山脈,之後的道路將會一覽無餘。


    以他們現在的腳程計算,五天之內抵達中州城,綽綽有餘。


    龍不屈急不可耐道:“說這些幹什麽,我們快趕路吧!”


    孟離和易無心相視一笑,而後向眼前的山脈走去,誰曾想剛一進山,意外就出現了。


    “站住!”


    茂林深處,一隊人馬突然衝了出來,將他們的去路攔住。


    三人遇見這一幕,麵麵相覷。


    這是遇到山賊了?


    孟離哭笑不得,向對麵的人馬問道:“你們是幹什麽的?為什麽要攔住我們的去路?”


    擋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個人數過百的匪團。


    聽到孟離“無知”的問題後,頓時發出哄堂大笑。


    一個瘦如麻稈的山賊對一個大腹便便的惡漢說道:“二當家,咱們這次遇上了三個傻蛋,看他們的打扮,定是哪家沒有見過世麵的公子哥。”


    胖惡漢用他的鬼頭大刀拍了拍自己圓滾滾的肚皮,冷笑道:“小子,我們是幹什麽的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孟離天真道:“好像看出來了。”


    像胖惡漢這種在社會下層刀口舔血的人,很少有戲耍世家公子的機會。


    如今碰到了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他把大刀抗在肩,嘴巴一咧道:“那你說說看,說對了本大爺有賞。”


    孟離慢悠悠道:“我看你們像是給我來送盤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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