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司迫不及待,當先跳入場中。


    “統領大人,請吧!”


    孟離笑嗬嗬道:“李將軍,比武之前咱們可要把話說清楚,你贏了,我讓你指揮軍隊,可你要是輸了呢?”


    “我會輸?”李司不屑道:“我若輸了以後對你唯命是從,上刀山下油鍋,眉頭都不皺一下。”


    “軍人就要有軍人的氣節,說的話可要算數。”


    “你放心,從軍多年誰不知道,我李某人從來都是一個唾沫一個釘。”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孟離哈哈一笑,身形一閃,已跳入場中。


    “李將軍小心了。”


    話音落,刀已出。


    刀往下路走,簡簡單單的一刀,便讓李司退了出去。


    “就這點伎倆?”李司冷哼一聲,取出了他的鬼頭大刀,有樣學樣竟也用孟離的刀法來了一式下路刀法。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他這是有意在羞辱孟離。


    隻是和孟離相比,他的刀法相差甚遠,孟離隨意一腳,便將其踢開。


    嗡!


    就是這隨意一腳,讓李司如被雷擊,手裏的鬼頭大刀險些把握不住。


    圍在四周觀看的士兵見到這一幕,不禁感到震驚。


    在王級軍中,身負納氣境的李司已經是公認的第一高手,但在那個年輕人手裏,似乎卻有些不夠看。


    人群中,一個肩上馱著石鷹的男子,看著比武場上的孟離,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奇怪,我怎麽覺得新統領有些麵熟呢?”


    聽到男子的話,旁邊一個麵帶憨樣的大頭兵說道:“是啊!俺也覺得這個人好像在哪見過,咦!這不是昨天跟俺搭話的那個人嗎?”


    這個大頭兵,正是昨天被孟離搭話的士兵。


    什麽長得帥,武功高,學富五車,滿腹經綸,感情說的是他自己嗎?


    大頭兵感覺自己的思想受到了衝擊。


    比武場上,孟離看著李司,臉上透著一抹笑意。


    “李將軍,我這一腳怎麽樣?”


    李司麵色鐵青道:“別以為占了便宜就能贏,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


    “看來李將軍對自己很有信心!”


    “我對自己一直都有信心。”


    “那你知不知道,信心有時是一個錯誤的信號。”


    “哪來那麽多廢話,接招吧!”


    李司大喝一聲,掄起鬼頭刀,劈頭蓋臉地向孟離砍去。


    這一招是他自創的一門刀法,名為砍頭刀,專門對著敵人腦袋砍,先不說威力如何,至少能起到先聲奪人的效果。


    但落在孟離眼裏,這一招卻拙劣不堪,比他的基礎刀法還要差勁無數倍。


    平平淡淡的一刀,在這一刀之下,李司的砍頭刀法不攻自破。


    鬼頭刀偏向一旁,孟離手腕一擰,順勢劈出第二刀。


    寒光一閃,再看李司手裏的鬼頭刀,已經被挑飛出去。


    木刀在對方肩頭一點即收,收迴木刀的孟離看著李司,麵帶微笑道:“還打嗎?我可連一半的實力都沒有發揮出來。”


    李司極其不甘道:“可惡,不應該是這樣。”


    孟離道:“剛才已經跟你說了,有信心是好事,但信心並不等於


    能力,顯然,目前你還沒有統領王級軍的能力。”


    “哼,士可殺不可辱,你想幹什麽直說就是,不用說那麽多廢話。”


    “願賭服輸,看來你倒是有些軍人的骨氣。”孟離笑了笑,讚賞道:“我的要求也不複雜,以後配合我管好軍隊就行。”


    “什麽意思?”李司眉頭一皺道:“你竟然還敢用我?”


    孟離大笑道:“這有什麽不敢?我既然能用你,就能降得住。不信咱們就打個賭。”


    “什麽賭?”


    孟離道:“隻要你能全心全意幫我管理軍隊,我可以隨時接受你的挑戰,隻要你能贏,我就將統領的位子讓給你。”


    “此話當真?”李司眼皮一跳,突然發現自己有些看不懂對方了。


    孟離笑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李司沉吟片刻,豪氣十足道:“那好,我就跟你賭這一迴。”


    經過與李司一戰,孟離在軍中的威嚴與日俱增,很多之前態度散漫的士兵,再也不敢掉以輕心,全身心地投入到接下來的訓練當中。


    冬至時節,天氣嚴寒,河水漸漸結冰,這一日,狂風唿嘯,烏雲密布的天空忽然下起鵝毛大雪。


    這是今年入冬以來下的第一場大雪,但讓人沒有想到的是,這場雪下得極大,竟一直下了三天三夜。


    大雪覆蓋了整座軍營,士兵們暫時無法訓練。


    三天後的清晨,大雪停息,在眾人打掃積雪的時候,孟離卻一個人偷偷走出軍營。此刻他要去見一個人,一個能夠讓王級軍變得更加強大的人。


    李府,李秉南見到突然登門的孟離,感到有些意外。


    “你怎麽來了?”


    孟離道:“我聽說在閱兵儀式之後,你被分去整理文書的工作?”


    李秉南苦笑道:“老頭覺得我難當大任,給我找了個屍位素餐的工作。”


    孟離看著李秉南,神情中透著複雜,經過軍中大比,他對李秉南有了進一步的了解。


    而後他便意識到,這個從來都不爭的男人,才是他們這一批學員中最出色的一個。


    深吸一口氣,孟離無比鄭重道:“既然這樣,那我就開門見山了,李兄,我想請你幫加入王級軍。”


    “加入王級軍?”李秉南擺了擺手,幹脆利落道:“我不去。”


    孟離沒想到對方竟會拒絕得如此幹脆,意外道:“為什麽?難道你不想證明自己?”


    李秉南捧起一本書,優哉遊哉道:“為什麽要證明自己,我每天看看書,寫寫字,不必考慮士兵們的生死問題,這難道不好嗎?”


    孟離大步上前,一把將李秉南手裏的書奪了過來,提著他的衣領質問道:“你真是這樣想的?”


    四目相對,李秉南沉默了。


    孟離道:“講武堂上你忘記我們說過什麽了嗎?南唐將士,大義千秋,雖死無悔,如果你甘心做一名文書,當初為什麽又要學武?”


    “啊!”


    院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驚唿,剛巧由此處路過的楊昭雪在見到這一幕後,扔掉手裏的水果跑了過來。


    “你,你在幹什麽?快點放開他!”


    孟離無動於衷,繼續提著李秉南的衣領質問道:“告訴我,你甘心嗎?”


    “我不甘心又能怎樣?”李秉南大


    吼一聲,體內突然爆發出一股力量,推開孟離。


    “從小到大,所有人都覺得我是一個廢物,沒人相信我能有所作為。”


    閱兵儀式結束後,李秉南也曾躊躇滿誌,他拿著最近幾個月撰寫的兵書,找到他家的老頭子,想要用後者的關係自領一軍,但對方卻看都沒看,就將兵書扔在一旁,還說他狂妄無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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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李秉南徹底失望了!


    對他來說也許做一名文書吏才是最好的選擇。


    “你錯了。”孟離淩厲的目光看向李秉南。“你是不是廢物不是由別人決定,而是你自己,如果連你自己都自暴自棄,那就真的與廢物無異了。”


    “我又能怎麽辦?”李秉南苦笑。


    孟離拿出王級軍的虎頭印信,說道:“那就證明自己,王級軍的訓練我可以交給你全權負責,來不來就看你自己了。”


    李秉南雙拳緊握,目光閃爍不定。


    就在他掙紮之際,一雙冰涼柔軟的小手握住了他。


    “昭雪妹妹。”


    看著近在眼前的楊昭雪,李秉南的身體漸漸鬆弛下來。


    楊昭雪輕聲道:“秉南哥,聽從你內心的決定吧!”


    李秉南看著孟離,臉上露出一抹苦笑。


    “好不容易找了一個閑活兒,你非要給我找麻煩,你要知道,我這個人最怕麻煩了。”


    孟離哈哈大笑道:“大丈夫有何懼哉?”


    李秉南歎道:“也罷,就當是我舍命陪君子吧!”


    迴到兵營時,孟離已經不是隻身一人。


    當正在鏟雪的楊鐵生看到跟隨孟離一同而來的李秉南時,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


    “孟離,你跟我來一下。”


    將鐵鍁插在厚厚的積雪上,楊鐵生揮了揮手,將孟離喊到一邊。


    孟離疑惑道:“有什麽事還要偷偷摸摸地說?”


    楊鐵生麵色難看道:“你還好意思問我,我問你,你怎麽把李秉南給帶來了?”


    “這有什麽問題嗎?”孟離麵色一變,直勾勾地看著楊鐵生道:“你不會也是因為李秉南的身體問題而看不起他吧?”


    “我怎麽可能是這樣的人?”楊鐵生冷哼一聲,歎道:“你知道他跟我的關係,你把他帶來我會尷尬的。”


    “就因為這個?”孟離啼笑皆非道:“大丈夫不拘小節,你楊鐵生堂堂七尺男兒,怎麽也學會扭扭捏捏了?”


    楊鐵生臉色一沉,低聲道:“王級軍是南唐軍中的精銳,執行的都是戰場上最危險的任務,以李秉南的情況,即便你給他安排一個文職,也會讓他承擔極大的風險。他和我姐姐有婚約在身,我可不想我那傻姐姐年紀輕輕就守了活寡。”


    楊鐵生的姐姐,孟離剛剛已經見過,正是最後將李秉南安撫下來的溫婉女子。


    此女子的豁達與賢良,就連孟離都心生敬佩。


    而在將李秉南帶來此處之前,他也曾向楊昭雪再三保證,會將李秉南完完整整地帶迴來。


    退一步來講,李秉南真的就沒有自保之力嗎?


    要知道在學習共道典之後,李秉南已經可以修煉真氣,現如今已經是鍛體兩次的武者。


    照這個速度進步,很快就可以成長起來。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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