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強國,政法為本。


    此政法指的便是十四年前晝夜朝會定下的定武之誌。


    自定武之誌以來,南唐遍傳武道,江湖門派崛起,開辟了門派與世家精誠合作的嶄新時代。


    界水城的事務,界水七派雖然無法直接插手,但通過操控手下的一流家族,卻可以影響城中的重大決策。


    所謂界水七派,便是界水地界上的七座二流門派。排名由高到低,分別為青山派、七星宗、聲滅穀、黃沙幫、淮江閣、采蓮劍派以及雲劍派。


    七大門派,除青山派超然世外,其餘六大門派,與界水城的一流家族都有聯係,其中雲劍派在界水城的一流家族,便是界水南城的玉骨明家。


    明家,乃是界水城地地道道的武學世家,家中有祖傳功法玉骨功,氣勁悠長,能成玉骨冰肌。


    界水城中不少有見識的人都知道,玉骨功是可以媲美二流門派鎮派絕學的功法。


    而在明家剛剛崛起時,甚至有此家是從中州二流門派退隱而來的傳言。


    也許是因為修煉玉骨功的緣故,明家人脈凋零,自搬來界水城已有三代,每代都隻一個獨子,是真正的三代單傳。


    杜木站在明家的花園裏,看著正在修剪花草的明家家主,臉上不禁露出一絲無奈。


    “姑父,我們究竟要在這裏待到什麽時候?”


    今年已有四十九歲的明凡聞言一笑,待剪掉一節長歪的樹枝後,將手中的短剪遞給身旁隨時待命的下人,又從下人手中接過一塊白絹,擦了擦手上的泥土。


    院子中央,墩著一方石桌。


    明凡命人倒了一壺茶,指著石桌一角,笑道:“先坐一會兒,你姑姑的性格你是知道的,聽說你來了,可把她高興壞了,非要用新買的脂粉打扮之後再來見你,姑父我怎麽勸都無用啊!”


    “你這家夥,就知道在小輩麵前說我壞話!”


    就在這時,一道嬌哼從院外傳來,杜木尋聲看去,就見一道火紅身影,向自己撲來。


    天生一副僵硬麵孔的杜木,臉色罕見的青了起來,似是想到一些不好的經曆,連忙起身。


    但是為時已晚!


    還不等他離開石凳,那紅色身影已撲到他的身上,霎時間,一股異常濃鬱的香氣,鑽入他的口鼻。


    感受到背後的重量,以及那有些嗆鼻的氣息,杜木的身體忽然一僵,皺眉道:“二姑姑,您抹的香太多了,有點嗆!”


    “是嗎?”女子盈盈一笑,抬起纖纖玉手在杜木臉頰上用力一拉,厲聲道:“你這個小娃娃懂什麽?我們女人的心是你能理解的嗎?”


    這個耿直的孩子,瞎說什麽大實話!


    看著杜木那張在愛人手中不斷變形的麵頰,明凡臉上露出一抹無奈。


    杜木這個孩子,哪裏都好,就是性格太過死板,尤其是這個心直口快的習慣,以後指不定要因此吃苦。


    明家與杜家的關係十分密切,正如杜木對夫妻二人的稱唿,明凡的妻子是杜木的姑姑。親姑姑!


    杜木的父輩一共是姐弟三人,除了他父親這個老幺繼任雲劍派,上麵還有兩位姑姑。


    大姑姑如今已過五旬,早在三十年前就嫁到中州城,做起了朝廷命官的賢內助。


    杜木年紀還小,從未見過大姑父,不過聽父親說,大姑父官職不小,是身居一品的大官,和自己的舅舅也關係頗深。


    說來也是一場緣分,也正是有了大姑夫的這層關係,他的父親才結識了遠在中州的母親,從而喜結良緣。


    相比杜木那個自出生便沒見過幾次的大姑,他與這個習慣捉弄人的二姑,倒是更加親密。


    明凡苦笑道:“二娘你就不要欺負杜木了,小木他來一次不容易,把他嚇跑可就不好了。”


    杜二娘鬆開杜木,轉身來到一旁坐下,收肘在石桌上一頂,托著香腮,慵懶地看著杜木道:“你這小家夥,最近不是在閉關修煉嗎,怎麽突然想起到我們這裏來了?”


    杜木反問道:“姑姑難道不知道傳武考核?”


    明家是界水城的一流家族,傳武考核這麽大的事情,他們又怎會不知道?


    隻是……


    杜二娘看著杜木,疑惑道:“難道我看錯了,你不是六鍛,而是七鍛?”


    杜木淡淡道:“侄兒的確是六鍛。”


    如今已有四十好幾,仍舊風韻猶存的紅衣女子,翻了一個白眼,“我看你小子是不要命了?”


    人家一群七鍛抖威風,你一個區區六鍛不在一旁搖旗呐喊六六六也就算了。怎麽的?還想跟人家去硬磕?這不是找死又是什麽?


    要知道,他們老杜家現在可就這麽一根獨苗啊!


    要是出了事,那可怎麽辦?


    杜二娘越想越生氣,伸手在桌子上猛地一拍,嘟囔道:“真不知你爹是怎麽想到?”


    杜木不以為意道:“侄兒雖死無悔,況且,在我過來之前,我爹已聯係了聲滅穀的周師兄,讓我們相互協助。”


    “聲滅穀的周威?”杜二娘冷笑道:“我知道你們雲劍派與聲滅穀關係密切,可那周威也不過是七鍛武者,強敵環伺之下自保有餘,可要帶著你一起突出重圍,還是有些不太現實!”


    “應該沒有那麽嚴重才是!”


    坐在一旁本是準備看姑侄兩人談心的明凡,見二人越說越離譜,苦笑一聲道:“白也可是杜木的舅舅,這傳武考核若有那麽兇險,他一定不會坐視不理。要我看,這倒是一次讓你們年輕人曆練的好機會。”


    杜二娘冷哼道:“說得到時輕巧,感情不是你老明家的種,你倒是不心痛。”


    “瞧你這話說的。”


    明凡摸著鼻子,一臉尷尬!


    難道我老明家的種不是你的種嗎?聽說過姑侄親,沒見過這麽親的!


    “要不這樣好了,讓明軒那小子也一起去,以他的實力保護杜木,應該沒有問題了吧!”


    見自家媳婦麵色不善,明凡眼珠一轉,連忙出了個賣子求榮的主意。


    聽到這個提議,杜二娘臉色和緩許多,點點頭道:“這還差不多。”


    想起自己那位許久之前便遠離界水外出學藝的表哥,杜木詫異道:“表哥迴來了?”


    “還沒有。”杜二娘笑了笑道:“讓他趕迴來便是了。”


    杜木皺眉道:“白劍洞距離此地甚遠,十天之內趕迴來,未免過於勉強了些。”


    “這有什麽可勉強的?”杜二娘不以為意,轉念一想,表情卻又沉了下去,聲音低沉道:“不過,你這句話倒是提醒我了。萬一明軒這小子跟我陽奉陰違,耽誤了時間,那可就不好了。”


    說著便向明凡看去,以命令般口吻說道:“你現在就去寫信,就說老娘重病垂危,讓他立刻滾迴來見我最後一麵。”


    啊!


    重病垂危?


    明凡苦笑道:“媳婦,咱們不用這麽誇張吧!”


    “那小子懶散的性格跟你這個當父親的如出一轍,我若不誇張些,他能給我重視起來?”紅衣女子再翻一個白眼,狠狠剜了自家丈夫一眼,一錘定音道:“就按我說的辦。”


    四月三十日,距離傳武考核還有一天的時候。


    韓非在西城的小茅屋,迎來兩名客人。


    明月高懸。


    月色順著門縫照進屋內。


    當看到茅屋內的簡陋陳設時,剛剛走進屋子裏的一男一女,露出詫異之色。


    “韓兄真是好雅興,放著袁家的大好別院不住,偏偏住在這麽一間茅草屋裏,真叫梁某一番好找!”


    走進屋中的兩人,男子名為梁敬誠,是淮江閣的大弟子,女的是他師妹,名為戚明玉,是界水城戚家的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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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界水城戚家,是界水城七大一流家族之一,主營漕運和鹽運,因為淮江閣的水上路子,漕鹽兩運發展極大,幾乎遍布整個西州。


    韓非看著突然到訪的梁戚二人,神情冷漠道:“你們若不喜歡,大可轉身離去,韓某可沒請你們過來。”


    言外之意,二人不請自來的方式,並不為他所喜。


    戚明玉身為女子,麵皮極薄,聽到韓非這等粗言粗語立刻掉了臉色。倒是梁敬誠,頗懂能屈能伸的大道理,哈哈一笑道:“韓兄何必動氣呢!梁某隻是隨便說說,沒有別的意思。”


    韓非冷冷道:“明天就是傳武考核的日子,你們此時前來,所欲何求?”


    也不怪韓非說話衝,這十幾天他的心情實在糟透,仇人就在眼前,但卻無法報仇,這種感覺,放在誰身上,都不會舒服。


    梁敬誠似笑非笑道:“我們的來意,難道韓兄想不到嗎?”


    韓非冷笑道:“我猜你們是來求助的。”


    聽到這句話,人如其名,生落得有如明玉一般的戚家小姐再也無法忍受,冷冷道:“韓非,你也不用這般冷嘲熱諷,你我兩派合作,那是合則兩利的事情,對我們都有好處。”


    “真的是這樣嗎?”韓非瞅了一眼這個身材和性格一樣火爆的女子,笑道:“有一件事,二位可能還不知,今晚我大師兄也會趕來此處,參加明天一早的考核試煉!”


    “什麽?莊師兄也要來?”


    梁敬誠和戚明玉麵麵相覷,忍不住發出一陣驚唿。


    韓非的大師兄莊語,那可是能與青山派齊恆掰一掰手腕的強悍人物,是七星宗真正的扛鼎之人。


    見二人色變,韓非冷冷一笑:“現在二位還覺得,這是一件合則兩利的事情嗎?有我大師兄在,我們七星宗還有什麽可怕?”


    “怎麽就不用怕!”戚明玉冷笑道:“此次考核,各派都極為重視,據我了解,其餘幾派都已結盟,你七星宗若想單打獨鬥,怕是要吃不少的苦頭。”


    韓非這幾天憋在屋中,對外麵的情況並不了解,皺眉道:“青山派也結盟了?”


    梁敬誠摸著鼻子尷尬道:“那倒沒有。”


    韓非大手一揮道:“那就沒有什麽可談的了,兩位恕不遠送。”


    聽到韓非送客,二人並未離開。梁敬誠與戚明玉對視一眼後,輕歎道:“唉!本想著這是韓兄的私事,外人不便插嘴,但事到如今梁某卻不得不說了。韓兄似乎與一位名叫孟離的少年有怨!”


    聽到孟離的名字,韓非眼皮猛地一跳,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你們調查我?”


    梁敬誠道:“我們並非調查你,而是調查了所有人。”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傳武考核這麽重大的事情,做事項來以穩妥著稱的梁敬誠又怎麽不會事先準備?


    半個月前,自他他來到界水城,便開始打探七派弟子的情況,經過多日觀察,一條有趣的線索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條線速的終點,指向的是一個名叫孟離的普通人,但這個人卻和雲劍派、青山派、七星宗都有瓜葛,很難讓人不注意。


    韓非道:“你還知道些什麽?”


    首次掌握主動的梁敬誠露出滿意的笑容,笑道:“我還知道,這個孟離也要參加這一次的傳武考核。”


    “什麽?他也要參加?真是天助我也。”


    聽到這個振奮人心的消息,這幾日心中一直憋著一口氣的韓非忍不住大吼一聲,手掌一震,將茅屋內僅有的一張桌子拍得四分五裂。


    見韓非這般振奮,梁敬誠更加胸有成竹,道:“我不知道韓兄對這個孟離為什麽會有如此大的敵意,也不想知道,可韓兄想要在傳武考核上將對方除掉,這件事還是有著不小的難度。據我所知,不僅齊恆要保這個人,就連杜木跟他也關係匪淺,就在昨天,此人在撫鏡使白也大人穿針引線下,已經與杜木和周威結成同盟。”


    剛剛激動得一掌將桌子拍翻的韓非看著梁敬誠,陰沉臉道:“你和我說這些是什麽意思?”


    梁敬誠道:“我既然這樣說,自然願助韓兄一臂之力。齊恆那邊有莊師兄去解決,真正讓韓兄為難的反而是杜木和周威。杜木不足為慮,倒是那周威棘手得很啊!”


    “你們願意幫我解決這個棘手的難道?”韓非看著梁戚二人,臉上終於露出一抹笑意,哪怕這笑容有些陰冷。


    心知聯盟已經成功的梁敬誠同樣冷冷一笑,一錘定音道:“自當如此!”


    夜晚,涼


    風吹拂。


    站在前院剛剛練完刀法的孟離,被這涼風一吹,忽然打了一個寒顫。


    “奇怪,為什麽覺得有些不安啊!”


    以極快的速度連續揮刀四萬次,體力被大量消耗的孟離,心髒砰砰直跳。


    且在這狂跳之下,還伴著一絲慌亂。


    “難道是這次刀法練得太急,氣息沒有壓穩。”


    找不到原因的孟離,最終隻能將原因歸於自己的急於求成。


    要說這幾天的修煉,他的確有些急躁。


    先是揮刀次數,由每日三萬次改為四萬。轉氣之術的修煉,也讓他難受地吐血。


    短時間內達到真氣四轉,以孟離目前的能力,委實有些困難。


    雖然通過這些日子的修煉,他已將真氣運轉速度提了上去,但他的身體和氣海,卻達到已能承受的極限,短時間內很難有大的進步。


    要知道,這門被孟離寄予厚望的轉氣之術,雖然擁有無限可能,但對經脈和氣海卻有著極為苛刻的條件。


    劍有雙刃,刺傷敵人時,也可將自己斬傷。


    若是孟離的身體無法承受強行壓縮的真氣,還不等他打到敵人,自己就先要崩潰。


    據孟離推算,想要對七鍛武者做到一刀製敵,就必須將真氣壓縮到第四轉,但他現在承受的極限,卻隻在三轉半。


    如今距離傳武考核,就還隻有一晚時間,這麽短的時間,想要得到突破性的進步,除非破入第六鍛,可話又說迴,他若能突破第六鍛,又何須受這鳥罪?


    一鍛之差的三轉真氣,妥妥就能消滅一個七鍛境。


    自領悟刀意之後,在加上一式位居一品的出刀見血,孟離現在的刀法,在煉體境中幾乎無敵。


    更因為這幾次戰鬥的經曆,對於以弱勝強的打法,又研究出一些獨特的心得,對於越一鍛戰鬥,還是頗有信心的。


    “算了,現在人事已盡,剩下的隻能聽天由命了。”


    盡人事,聽天命。


    這些日子,除了每日準備一百碗魚湯麵,其餘時間全部放在修煉上,付出了最大的努力,雖然沒有絕對通過考核的把握,卻已無怨無悔。


    況且,他也不是完全沒有通過考核的把握。


    兩天之前,他在前廳煮麵的時候,負責此次傳武考核的白也突然到來,與之一同前來的還有兩個青年男子。


    兩個男子中,有一個孟離認識,正是當初在鑒靖府中交過手的杜木,而另一個則是叫做周圍,是七派中聲滅穀的弟子。


    聲滅穀周威,七次鍛體,比杜木更加強橫的存在,也是此次通過考核的熱門人選。


    白也帶這兩人過來,自然不是為了吃麵,而是要談一件結盟的事情,周威在略作試探之後,很快便承認了孟離的實力。而孟離自然也樂得其成,與他們定下盟約,相互合作。


    孟離現在背靠雲劍派、聲滅穀兩大宗門,又有之前示好過的青山派,七大門派中已有三座門派與他接下善緣,傳武考核的難度幾乎降低了一半。


    孟離抬起頭。


    今天的月亮,不算大,但夜色卻異常明亮。


    “看來,明天會是一個好天氣!”


    少年盤膝坐下,將插入鞘中的木刀,平放在雙膝之上。


    吐故納新,搬血調氣,簡單偷懶功應時而動,為孟離恢複體力。


    後院中有一背伏鐵劍的粗獷男子走來,看著在月光下吐故納新的孟離,靜靜發呆。


    “勤奮若此,難怪會有如此成就,隻可惜時不與待!”


    男子暗暗歎息,而後卻是一陣技癢,拔出鐵劍,忍不住練了兩式大開大合的重劍劍法。


    聽到耳邊的唿嘯聲,孟離收斂功法,從地麵上站了起來。


    “前輩好雅興!”


    見孟離從修煉中醒來,男子連忙停下,尷尬一笑道:“一時技癢,不小心打擾到你。”


    孟離搖了搖頭:“前輩若是技癢,不妨與在下實戰幾招。”


    近幾日來,不隻一次為孟離喂招的胡不歸露出一抹苦笑:“還是算了吧,明日就是傳武考核,若是發生一些意外,影響到明日的考核,那就不好了。”


    “前輩說的是。”孟離點點頭,問道:“前輩是哪一年考取的傳武令?”


    胡不歸抬頭想了想,苦笑道:“是崇武四年還是崇武五年?記不太清了。”


    “那豈不是已將近十年?”


    孟離心中暗暗一沉,學武艱難,破境不易,尤其是在躋身一流之後,更是如此,這一點從傳武令上就可以看出。


    不論是哪一次的傳武考核,若想參加,都必須達到一流武者的境界,這也是一個硬性指標,不管你世家多強,後台多硬,實戰經驗多高,若想參加考核,若無五鍛修為,皆是妄談。


    胡不歸從十年前,就已取得傳武令,說明他那時就已是五鍛。


    十年過去,他如今竟隻晉升了兩鍛,足以說明五鍛之後的修行有多麽艱難。


    不過,修煉這種事受天賦影響巨大,就好比孟離的師父燕行觀,與胡不歸差不多的年紀,如今卻已是塑命境,兩者的差距又是何等之大。


    像胡不歸這種努力一生,最終都難有大成就的武者不在少數,莫說是塑命境,就算是納氣境都達不到。


    “是啊!都已經十年了!”胡不歸長歎一聲,不盡唏噓。


    孟離又問道:“前輩傳武考核時又是怎樣的情景?”


    胡不歸擺擺手道:“我那時的考核比較簡單,直接上去比武就是了,勝者晉級,直至選出最後十人。不像現在,在比武之前,還要搞一個考核試煉。”


    這個考核試煉,倒是讓孟離想起一件事。


    之前白也來麵館時,不僅為他帶來兩位同盟,還帶來一則與傳武試煉有關的消息。


    傳武試煉的地點,將會定在南城地宮!


    可這南城地宮……


    “前輩,我聽說……”


    孟離看向胡不歸,表情有些怪異。這兩日在讓王二苟打聽南城地宮時,曾聽到一則傳言。


    這南城地宮……鬧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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