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冰冷!


    鋒利的劍刃上甚至帶著一股淡淡血腥味。


    被這樣的長劍在臉上來迴摩擦,這種感覺隻能用驚悚來形容。


    孟錢強做鎮定,深吸一口氣道:“我也是為兩位前輩著想,那個孟離看似忠厚,實則陰險狡詐,更是小心眼,極愛記仇,兩位前輩今天與他發生矛盾,日後必會被他報複。”


    李老大道:“你說的沒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但是我還是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李老大是何等人物,一眼便看出孟錢的問題,且不論孟離說的是真是假,完成任務便要離開靠水鎮的他們,又何必給自己再找一個麻煩?


    世界之大,他們都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個過客,再相遇,何其渺茫!


    孟錢似是早就料到這一幕,諂笑道:“前輩殺一個孟離,隻不過是舉手之勞,其他的好處自然也不會少?”


    李老大麵無表情道:“什麽意思?”


    孟錢道:“前輩有所不知,我孟家村祖先也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因遭到仇家迫害,這才隱蔽此處。傳聞我孟氏祖先曾從江湖中帶迴兩件寶物,一為劍法秘籍,二為鋒利寶劍。寶物贈英雄,我願協助兩位前輩,得到兩件寶物。”


    手持長劍的良因,望著一臉真誠的孟錢,神色感慨。


    這個死胖子,為了鏟除異己,竟然連祖宗都賣了。真是人才啊!


    財帛動人心,就在孟錢以為對方會忍不住誘惑的時候,李老大又拒絕了他。


    “不行!”


    孟錢望向李老大,後者不動神色的搖著頭,臉上還是沒有任何表情。


    “為什麽!”孟錢快哭了,既能報仇,又能發財,這樣的好事,他不明白為何還有人會不答應。這兩位在街道上縱馬而行的前輩,怎麽看都不像是清心寡欲之人。


    “你想知道為什麽?”李老大看著孟錢那一張肥臉,臉上竟露出難得的笑意。


    孟錢木訥的點了點頭,不知為何,看到這張笑臉的他,骨頭裏竟冒出一股難以描述的寒意。


    看著孟錢那張滑稽的麵龐,李老大平靜道:“我們二人本不是靠水鎮人,之所以來此,是為了尋找一位隱匿於此的大魔頭。”


    秘密之所以會是秘密,是因為沒有被人知曉,一旦泄露,最好的辦法,就是殺人滅口。


    良因詫異的看著李老大,不知道這位做事一項沉穩的老大哥,為什麽會主動將這個秘密說出,但在看到後者眼中隱藏的殺意後,他就明白了。


    “這就對了!”


    還不知自己已經大禍臨頭的孟錢,連聲大唿,反倒將一旁殺機大起的二人嚇得一愣。


    “他媽的,嚇了老子一大跳!”


    受到驚嚇的良因勃然大怒,抬腿一腳,將孟錢踢倒在地。


    然而孟錢並不在意,反而以極快的速度爬起,說道:“我知道前輩要找的魔頭在哪了!”


    良因和李老大麵麵相覷,皆能看到對方眼裏的不可思議。


    竟然還有意外收獲?


    良因的長劍再度拍在孟錢臉上,冷笑道:“小胖子,你可不能信口開河,若是敢騙我們,下場你是知道的。”


    孟錢連唿不敢。隨後將孟離修為增長的異常說了出來。


    最後說道:“孟離境界增長如此之快,必然有高人在背後指點,說不定那人就是二位大人要找的目標。”


    李老大皺眉道:“你怎麽知道,教孟離功法的那人就是我們要找的魔頭?”


    孟錢道:“前輩您想,那孟離得罪了我們村的傳武師父,而今這一身本領又是從何而來?他背後有高人指點,這已是既定的事實,能在短短兩年將他培養成一流武者,這位高手的實力自然不會簡單,我雖然無法確定那人就是兩位前輩的目標,但我可以保證,靠水鎮中再也沒有出過這般人物。”


    孟錢一番話說得斬釘截鐵,不過是禍水東引。


    孟離背後的人究竟是不是對方要找的人,這和他有一枚銅板的關係嗎?


    他所要做的就是大膽假設。至於求證的事,不歸他管,對方隻要能在求證的過程中除掉孟離,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孟錢又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興奮道:“這個孟離有事沒事,總是喜歡往後山跑,說不定那魔頭就隱居在後山之中。”


    李老大低頭沉思,就算那位姓燕的魔頭的確住在後山裏,他們也不敢前去驗證。


    畢竟是在易天學宮所列高手排行榜上高居榜首的納氣武者,察微知著的能力不可小覷,他們這邊剛要登山,那邊恐怕就已有所察覺,根本不會給他們靠近的機會。


    “李老大,我們該怎麽辦?”久為匪首的良因並不笨,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


    李老大深深看了孟錢一眼,重重吐出一個“等”字!


    “等?”良因不解。


    李老大道:“先把消息送出去,等三個月後,北境荒州的那兩位大人趕過來後再行動,在這三個月內,我們再查探一下,看看他說的對不對。”說著,看向孟錢,麵容陰冷道:“小胖子,你最好保佑孟離背後的高手,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人,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孟錢聽到這句話,非但沒有害怕,反而高興起來,至少有一件事他可以確定,三月之後,孟離必死無疑。


    臘月三十,迎新春!


    新春將至,守年過關。


    年關年關,過年似過關。


    過春節,在南唐,可以算得上是最熱鬧的日子,此熱鬧並不隻在過節這一天,連同之前近半個多月的時間,也要為這一天奔波勞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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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古以來,過春節便有過年過關的說法,不僅一年的收入要在這日算清,查看盈餘,就連欠下的債,也要清算。


    逢年過關,對於許多困難人家而言,這一日反而更是煎熬。真真正正是度日如年。


    孟江西是本地赫赫有名的魚王,家境殷實,在孟家村這個靠水吃水的偏遠漁村,也能排入前三甲。


    對大多數村民,算得上是度日如年的一年,在他們這裏


    ,卻是真正的歡愉時光。


    張燈結彩,半個多月的準備,換來了今日的成果,孟江西一家其樂融融,圍坐在餐桌上,桌子上是各種美味佳肴,其中還有劉慧最拿手的魚湯麵,孟離坐在中間,聽著耳邊傳來的歡聲笑語,心裏隻有甜蜜。


    歡樂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吃過晚飯,又圍在火爐旁邊說了一會兒話。等到倦意襲來時,時間已經來到後半夜。


    這時,屋外傳來鞭炮聲,小楠拿起提前準備好的小鞭炮,興衝衝地跑到屋外,加入了孩子們燃放鞭炮的大軍。


    孟江西苦笑地看著這個調皮的小兒子,又問孟離去不去。


    孟離搖搖頭,借機與孟江西告別。


    此時已至深夜,孟江西以為他是累了,便叮囑他注意休息。


    孟離乖巧地點點頭,迴到家中卻沒有立刻休息,反而取出一壇提前準備好的酒水,從後窗跳出,悄悄向後山走去。


    走出村莊,喧鬧聲頓時不見,沉沉的夜色寂靜無比,仿佛比平時還要更加冷清。


    孟離無視這天地歸於沉寂的錯覺,一個人登上後山。


    山洞仍是那個山洞,隻是已不再是往日模樣。


    此時的山洞,竟已被岩石封堵,進不得人,也出不得人。


    對這一幕,孟離已是見怪不怪。


    這兩年時間,除了之前兩個月,燕行觀是在悉心教導他,之後的時間,孟離基本上都是在獨自修煉,很多修煉上的問題,也都是一個人摸索著進行。


    之所以會發生這種情況,就是因為燕行觀經常閉關的緣故,他每一次閉關,都會將山洞布置成這個樣子,經曆得多了,自然也就習以為常。


    今天是大年三十。


    雖然燕行觀之前跟他說過,讓他不必過來,但孟離還是來了。


    畢竟是師徒情深。


    即便自己這個師父,有時不是很靠譜,還總是喜歡折磨他,可若沒有對方的教導和開解,孟離不會有現在的成就。


    沒有打擾燕行觀修煉的想法,孟離就坐在山洞外的石台上,倒了兩杯酒,自己喝一杯,向著洞口灑一杯。


    十四歲的少年,已經初勝酒力。


    孟離就這樣自己喝一杯,再往洞口倒一杯,一直喝到天亮,直到將酒壇裏的酒水全部喝光,這才起身離去。


    當然,離去之前還不忘向洞口磕上一個頭,算是新年第一天的第一個問候。


    一路搖搖晃晃迴到家,醉醺醺的孟離本想倒頭就睡,但不知為何,心裏忽然生出一股燥意。


    睡意全無的孟離,又從床上坐了起來,歎了一口氣,來到客廳裏的書桌前。


    心煩意亂時看書靜心,這是孟離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也是孟離在學武之前唯一能寄托哀思的方法。整整訂滿一牆的書架,薄薄厚厚擺著數百冊藏書。這些書,不知陪伴了他多少個日日夜夜。


    孟離隨手從書架上如下一本書。


    打開,看了一眼後,臉上露出詫異之色。


    “怎麽是這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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