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護城的陣法,城內的風暴與城外的風沙交相唿應。


    一座王都的直徑,即使是人口相對較少的異世界,也通常是以公裏來計算的。能讓整座城市揚起風暴,已經是超乎想象的魔法實力,再考慮到伍賽因國王身處起源魔法範圍內,根本沒有風屬性魔力給他調用,這就更加匪夷所思了。


    一個區區七階!


    靠近國王的士兵趕緊退開。離得最近,他們感受得最清楚,國王身上散發出來的已經不是魔力波動或是對魔力波動,甚至不是自然能量的波動,而是某種全新的、無人見識過的能量。這種能量實在是過於奇特,如果硬要形容,那簡直就像是魔力的背麵、影子、鏡像,明明所有性質都很像魔力,可又處處與魔力不同。


    這不是魔力,所以也就不受起源魔法的影響。


    國王舉起雙手,張牙舞爪,王都的風暴像是聽到了號令,聚集於國王頭頂,振聲咆哮,竟是化為了一頭猛虎。一劍一虎,遙相對望,氣勢高漲,毫不退讓。


    “哦~有點意思~”茜格放下茶杯,看著國王和他頭頂上那風暴聚集而成的猛虎,“真想抓住來研究研究這是什麽怪病呢~”


    風暴與光明在空中爭鬥著,光明穿破風暴,風暴又欲吞噬光明。魔王級實力,最強光魔法,竟然被這詭異的風暴戰平了氣勢。


    聞所未聞的“魔力”雖然不會像對魔力那樣抵消掉魔力的效果,卻莫名的狂暴,似乎是想要毀滅掉這天地之間所有的魔力。這種狂暴並不是現有任何一種魔法、屬性、特性所能表現出來的狂暴,而更像是“魔力的性格”。如果說極度厭惡人類、想要傷害人類的性格被稱為“反人類性格”,那麽這種魔力的性格就可以被稱為“反魔力”——它的存在,就是為了毀滅掉其他所有魔力、對魔力。


    唿嘯聲、虎嘯聲,迴蕩在伍賽因王都上空,爆炸之後殘留的煙塵、廢墟在這狂風之中被揚起,在陣法重重保護下的王都終於與伍賽因亙古的風沙融而為一。國王所使出的魔法已經超越了常規認知,甚至超越了人們對魔王級強者的認知,魔王級強者也許能翻手覆滅一座城,但絕不可能直接操控一整座城的魔力!


    風暴之中,實力稍弱的士兵已經堅持不住,被卷上了天,稍強一些的,勉勉強強靠著意誌力在地上,但是在狂風中也搖搖欲墜。斯圖亞特會晤團的各位就更加困難了,一眾老爺夫人都是沒有像士兵一樣認真磨礪過的,即使聚在榮光聖劍的光輝保護之下,依舊被吹的東倒西歪。


    “這魔力……”傑森一開始也是準備好了一冰一水兩個魔法,準備抵禦狂風,可狂風中所蘊含的“反魔力”過於詭異,竟然在符文繪製出來的瞬間將魔力擊碎成了自然能量。“感覺確實不對……”另一邊,看著自己的陣法被擊碎,迪克也皺起眉頭,“對魔力也會被這種奇怪的魔力影響。”倒是必提這種對魔力不需要離開身體就能發揮效果的人,他們的魔法還能正常使用。


    在七階的“反魔力”麵前,七階以下的人甚至連魔法都用不出來,魔力和對魔力一離開身體就直接被“反魔力”給擊碎成自然能量了。這種擊碎,不是魔力與對魔力抵消之後一起變為自然能量,“反魔力”在擊碎了魔力和對魔力後並不會變迴自然能量。


    所以這真的隻是種“怪病”?完全喪失理智的瘋狂,詭異的身體變化,還有超越常識的“反魔力”,這一切種種,已經不是一個“怪病”能夠解釋的了。現在如果有人跳出來說“這是新物種的誕生”或者“這是某個瘋狂的學者搞得瘋狂的實驗”,我估計所有人都願意相信。.Ъimiξou


    女王站在原地,巋然不動,咆哮的狂風掀起了廢墟,卻也隻能像微風一樣吹拂女王的衣角和披風。“區區七階,背叛自己的國家和人民的昏君,縱使你手段翻天,世界也絕不會允許你這個罪惡存在!”權杖重重點地,天地間光屬性能量為之一振,榮光聖劍綻放出耀眼的光芒,風暴和沙塵碎石銷聲匿跡,原本已被遮蔽的天空驟然放晴,


    “光法-榮光聖劍,裁決!”


    “吼!!!”


    聖劍斬落,猛虎飛撲。


    但這是一場極不對稱的對碰。即使狂風吹遍了整個王都,即使風沙遮蔽了天空,即使風聲嘯嘯如虎嘯龍吟,即使狂野的“反魔力”攪碎了魔力,在這世上最強的、絕對的光芒之下,都不過是塵埃之於山嶽、滴水之於滄海、磐德拉之於萬千星辰,渺小卑微得不值一提。太陽之所以偉大,是因為即使是最渺小的塵埃也會被照亮,而渺小的塵埃,永遠也無法挑戰太陽!(假麵騎士看多了吧?)


    劍刃與虎爪,無聲地碰撞。


    這一瞬間,萬籟俱寂,落針可聞,咆哮的狂風與漫天揚塵碎石不在飛舞,充斥著天地的各種能量停止流動,時間仿佛靜止。


    可是,最終的最終,所有人預想、期待的爆炸並沒有如期而至。當時間開始流動之時,風暴中誕生的猛虎重歸於風暴,所有的咆哮、怒吼在這一瞬間化為烏有。聖劍那光芒萬丈的利刃之下,無論這狂風如何唿嘯,無論這猛虎多麽氣勢磅礴,終究不過是不堪一擊的紙老虎罷了。


    劍刃所過,風暴為之噤聲、魔力為之臣服、光芒為之歡唿。


    最終,劍刃落在了伍賽因國王頭上。那渾身詭異的青筋在這一瞬間瘋狂顫抖,漆黑的血液迸裂了血管和皮膚,將國王慘白的皮膚染成了可怕的一片漆黑。眼眶之中,純白的瞳仁在烏黑之中顫動,最終也被黑暗所吞噬。劍刃斬下,國王的身體並沒有裂開成兩半,隻是突然停在了了那個詭異而扭曲的姿勢上,仿佛某個狂野的藝術家所塑造的漆黑的雕像。


    刹那間,風暴驟停,沙石沉降,伍賽因王都再度迴歸清澈與安詳,隻是那一場爆炸,九處廢墟,已經把王都毀的千瘡百孔,殘垣斷壁中,幸存者艱難爬出廢墟,搬開倒坍的瓦礫,解救著尚且被困的人。可以想象,如果當時的汶格泰德沒能趕在計劃得逞之前排除爆炸,那麽現在隻會比伍賽因王都更加慘不忍睹、哀鴻遍野。


    聖劍重歸於天,耀眼的光芒散去,女王傲然屹立。


    “這就是魔王級強者全力一擊的實力!”


    “女王陛下竟然是這樣的強者!不可思議!”


    “果然!聖劍魔女就存在於斯圖亞特!”


    “我就說血骨雙劍這樣的頂級強者為什麽會心甘情願地忠於斯圖亞特,原來是因為見識過女王的實力!”(這裏我可得糾正一下你們,血骨雙劍是因為前代聖劍魔女的托付)


    在場所有人,除了茜格和韋德,他們都沒有見識過魔王級強者全力一擊。


    “不錯啊小丫頭~雖然你爹不爭氣,但是你還是很有你奶奶當年的風采呢~”茜格收起一整套下午茶用具,撐起小洋傘,落到地上,“隻是可惜了你們榮光聖劍一族,為什麽就不能好好地為自己活一下呢?身為魔王級強者也不能總這麽累是吧~”


    “不勞赤藤魔女費心,不過這是斯圖亞特家族的責任罷了。”


    “是榮光聖劍一族~那些沒有資格拿起聖劍的斯圖亞特可不算哦~”


    女王不打算繼續和茜格交談下去,智人和吸血鬼本來就不對路,何況光屬性的榮光聖劍一族?不能因為女王容忍傑森的存在就覺得她可以容忍一個足以毀滅自己的國家的吸血鬼真祖。


    “別這麽冷漠嘛~”茜格並沒有跟上去,但是嘴上話可沒停,“有時間可以來喝喝下午茶呀~艾米莉亞和薇蘿拉格可都很想你呢~”(一旦有了超過三個字但是不用簡稱的名字,說明我參考的語言裏這個名字實際上很短)


    “不必了,如果你們來斯圖亞特,我會好好招待你們的。”女王頭也不迴,走到了斯圖亞特會晤團中間,“準備迴國!”


    斯圖亞特的人散去,女王已經下了命令,他們自然是要開始準備迴國了。


    伍賽因的人散去。即使國王沒了,他們也不能忘記自己的職責,各自去往王都的各個地方搶險救災。


    韋德和迪克還留在原地,兒子看著父親,眼神複雜,不知該說什麽。


    十年前(準確的說是十一年前,因為之前翻了一次年),他十歲,和母親一起,無憂無慮地生活在北方,遠離伍賽因。那時的他,隻知道父親帶給了他足夠揮霍一生的財富和優越的生活環境,並不知道這個富可敵國卻常年不迴來看他一眼的父親究竟在做著怎樣的勾當。直到十二歲那年,他聽說了荒原風,知道了荒原風的領袖就是自己的父親,還見到了被荒原風拐賣的伍賽因人,他才第一次明白自己這個長期奔波在外的父親身上有著怎樣的罪惡。


    從那時起,他開始厭惡、憎恨自己的父親,開始逃避家庭。他帶著自己心愛的短刀,告別了母親,踏上了漫漫旅途。他成為了一名冒險者,利用身份之便,在十國聯盟的土地上丈量著尺寸,尋找著被荒原風拐賣的伍賽因人。八年,除了地處東部沿海的斯圖亞特,他幾乎踏遍了十國聯盟的土地,探尋過了許多角落,靠著自己做冒險者掙來的錢和一身本事,他救下了無數被拐賣的村民,甚至還發現了當年案件中伍賽因王室與荒原風之間的交易。


    現在,父子之間繼續沉默這,似乎沒有話題能打破。


    終於,韋德先開了口:“兒子,我……我沒指望你會原諒我。”“對,我不會原諒你。”迪克勉勉強強開了口。


    韋德不由苦笑:“我知道……但是我真的對不起你和你的母親。”“你不該跟我說,該去和那些被你傷害的人說。”迪克冷著臉,盡力收起語氣裏的厭惡,但是這份恨意經年累月,早已堅固得不可化解。


    韋德明白,無論怎樣的解釋或是補救,自己與兒子之間的隔閡永遠不可能消失了。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何況他本就不是什麽正人君子,荒原風幹的也盡是盜竊、走私之類的齷齪勾當。


    “我從來也沒打算當個好人,但是我很欣慰,你沒有走上我的老路。”韋德長出了一口,看起來是準備把積壓在心裏的話全部說出來了,“我這次公布真相,並不是打算得到你的原諒,或者說是洗白自己的過去,我隻是想,是時候和這個世界做個了斷,去把我年輕時候沒做成的事給做了。”


    “如果有機會,告訴你的母親,我對不起她。”


    “還有,對不起兒子,我不是個好父親,但是我愛你。”


    說完,韋德轉身離去,挺拔高大的狼人,在這殘垣斷壁之中卻隻留下一個頹廢的背影。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茜格走到傑森身邊,這個距離下,韋德和迪克都聽不清她嘟噥了些什麽,“這麽一看,我還是挺幸運的~”


    傑森就站在原地,先前的狂風已經吹走了麵紗,絕美的麵容與這廢墟格格不入,可又映襯出另一番美妙。“不負責任的父親……難怪我們這麽合得來。”傑森的臉上似笑非笑,大概同是天涯淪落人,有些東西大抵是能感同身受的。


    “如果你願意,家的大門永遠為你留著哦~”


    “好的,媽媽!”傑森轉向茜格,麵帶著微笑,也算是逐漸接受了這一層關係,“我想先迴斯圖亞特,迴我的家鄉看看。”


    “沒問題~”這一聲“媽媽”叫得茜格滿心歡喜,但是表麵上還是保持著魔王級強者的矜持,“那我先迴去咯~艾黎治好之後我會告訴你的~”


    茜格轉身,小巧精致的血翼將她輕輕托起,飛向天空,穿過伍賽因的護城陣法,飛向那一片群山。


    “真沒想到啊,你們的母親都是這麽厲害的存在!”傑弗裏和雷恩來到了傑森身邊,雷恩還不忘挖苦並順帶自嘲。


    “別說我們,看看你,今年奈娜該十六了吧?說說好事什麽時候到?”


    “哎哎哎!想什麽呢?雖然斯圖亞特是規定十六歲就可以結婚,但是我還沒混出個名堂呢!”


    “嗬嗬!你沒混出個名堂,你諷刺誰呢?”必提不知什麽時候開車來到了三人身邊,“怎樣?會晤團也沒多的位置,要不我們將就將就?迪克先生,‘夏洛特小姐’?”


    ……


    斯圖亞特王都,崔佛和虛影終於不用悄悄地追查,治安軍、城防軍甚至是留守的王室親衛軍也全數出動。


    “所有人記住,目標——菲斯科-斯圖亞特!”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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