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頭一副錚錚鐵骨的樣子說:“你們還是給我一個痛快殺了吧。”


    寇紅聽了以後似笑非笑的說:“武大頭啊武大頭,不是我說你,就你這年紀來說,想在江湖上有一番作為已經遲了,不過啊你的運氣不錯,你遇到了我,你替宋喜他們家守了這麽多年的墓,我也不會虧待你,隻要你現在棄明投暗歸到我這邊來,我可以考慮給你一個榮華富貴的下半生的。”


    武大頭嘴邊一扁,似乎對寇紅這個說法很不滿意:“我想要什麽我自己能弄到!”


    “得了吧,你在這山裏住十多年,別告訴我你是為了情懷啊。”寇紅撇撇嘴:“你不為了錢會幫風後做事嗎?”


    武大頭不屑的冷哼一聲:“如果不是欣蘭和孩子在她的手上,我又怎麽會任由她擺布?”


    “欣蘭?”宋喜挑了一下眉毛,他突然想起來,匡一行似乎提起過,冒充大公主嫁到烏磨察的那個侍女的名字叫桂蘭,都帶一個蘭字的話……


    他試探著問:“你的娘子不會是風後的侍女吧?”


    “是。”武大頭咬了一下牙承認了。


    宋喜搖搖頭:“恕我直言,你所謂的妻兒,隻怕也是風後給你下的套,如果風後是誠心想籠絡你,為什麽不把你的娘子留在這裏陪你,隻扣下你的孩子呢?這麽多年,你的娘子和孩子來見過你幾次?這個孩子嘛,我看未必真的存在。”


    “我不信。”武大頭咬著牙:“你不要胡說八道!”


    “不信?”宋喜冷笑一聲:“不信你就發一封信過去,說一個自稱天龍王的進入了國師墓,還將你打傷了,你希望臨死之前見欣蘭和孩子一麵,你看她們會不會來。”


    他抬手解開了武大頭的穴道:“寫吧。”


    寇紅笑嘻嘻的把文房四寶給武大頭拿了過來,還給他搬了一張小桌子過來。


    武大頭的手有些顫抖,不光是因為被宋喜拔了三個指甲,還因為他心裏的不確定,本來他是很篤信的,隻要自己好好守著這裏,練好了武功就可以去和欣蘭還有孩子在一起了,可想想宋喜說的話,他心裏又有了些不確定。


    剛開始的欣蘭留下來和他呆了四個月,可那四個月……欣蘭每天晚上都會來演練劍招,想在先來欣蘭似乎對國師墓的劍術比他還上心,但是……那四個月委實是他這輩子最快樂的日子。


    四個月以後欣蘭就走了,隨後寫信來說懷了孩子,被風後給扣下了,偶爾會來一兩封信問問,卻也從來沒帶孩子來見過他。


    宋喜拿著筆發呆的武大頭:“你也四十多的人了,已經過了不惑之年,理應明白當斷則斷的道理,你給自己一個明白總好過被人一直利用吧?”


    他看著武大頭說:“你畢竟是我家祖上的故人,等這件事了斷了,雖然你曾經不懷好意,不過我也可以原諒你,畢竟你在宋家村還祭掃過我娘的墓。”


    武大頭苦笑一下:“我當時山裏住的寂寞就到村裏去住,聽說是個外地來生下孩子就死了的孤苦女子,想到欣蘭一個人帶著孩子也不知道多艱辛,就去祭掃了一下,沒想到居然是……”


    他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唿宋喜的娘。


    宋喜看武大頭似乎有想說話的意思,趁機問:“你雖然燒了屋子跑了,可我卻看到你的屋裏有沉雪台的腰牌,你是沉雪台的人?”


    武大頭搖搖頭:“我以前在江湖上遊蕩的時候,遇到過一個受傷的沉雪台的人,他委托我把腰牌送迴京城去,可一轉身我就在這裏遇到了欣蘭,也就沒給他送迴去的心思了。”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害的宋喜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他說:“那塊腰牌還在不在,我可以幫你送迴去。”


    “在我住的山洞裏。”武大頭歎了口氣,在紙上寫下一排字:“天龍王打傷我進了墓穴,命不久也盼見欣蘭一麵。”


    他把紙條卷起來,扶著樹幹站起來:“你們跟我走吧,信鴿養在我住的山洞外麵,那個腰牌也在山洞裏。”


    宋喜示意寇紅留下來守著在紙上算計著該怎麽破壞國師墓機關的阿木依,他和秋彥平跟著武大頭去。


    武大頭將信送了出去以後,才從自己住的山洞角落裏挖出一個布包,他將布包打開,拿出一個黑色腰牌遞給宋喜。


    宋喜對沉雪台的腰牌是再熟悉不過了,每個沉雪台的人都有一個腰牌,雖然晃眼看起來都是一樣的,可是捕快和捕頭,捕頭和門主之間的腰牌卻是有細小的區別的,而他拿在手裏這塊,上麵的花飾告訴他這是一塊屬於門主的腰牌。


    宋喜將腰牌拿在手裏翻來覆去的看了一會,uu看書 wwuanu.cm問武大頭:“你是什麽時候在哪裏遇到這個陳雪台的人的?”


    “大約十年前吧,反正就是我來平山想從墓裏取東西的路上,具體的記不清楚了。”武大頭說。


    秋彥平看宋喜的表情不對,忙問:“怎麽了?”


    “這是屬於門主的腰牌……”宋喜把秋彥平拉到洞外才小聲說:“這十年來唯一失蹤過的門主,就是月娉婷的未婚夫,前任明字門門主冷煥。”


    “嗯。”秋彥平在刑部當仵作,也時常和沉雪台的人打交道,也是知道那位巾幗不讓須眉的月門主的:“你要把這塊腰牌交給月門主嗎?”


    “我還要在確定一下。”宋喜說著返身迴武大頭住的山洞,去了墨和白紙,他將墨塗在腰牌的側麵,然後把塗了墨的腰牌壓在紙上,印出一些看起來沒什麽意義的雜亂紋飾,他將這張紙折了幾下,這些紋飾拚出兩個字來:“冷煥。”


    “你們的腰牌居然還暗藏玄機。”秋彥平很意外的說。


    宋喜苦笑一下,從懷中取出自己的腰牌,也這麽印了一下,也清楚的印出了宋喜兩個字:“我暫時不能迴京城去,我想留在這裏學劍法,你幫我把這個腰牌帶迴去給月門主吧。”


    “你要我走?”秋彥平挑了一下眉毛,顯然不太高興。


    “墓也進了,機關也破了,你在京城還有那麽多事,我不過留下來學個劍,等學成以後我會毀了這裏的機關的,以我的武功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宋喜拍拍秋彥平的肩:“我們兄弟兩個,你還怕我會對你客氣,有用得著你的地方,我可不會不好意思開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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