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自己沒有睡多久,就被窗外響亮的鞭炮聲驚醒了,我一翻身就抓起了枕邊的手機,打開一看,除了孬蛋他們幾個的祝福信息,還是沒有彤彤的消息。


    雖然還是心裏一陣失落,但是馬上調整好自己的心態,抓緊起床穿衣,準備洗漱完畢去給爺爺奶奶和家裏的長輩拜年。


    邊穿衣服邊思量著,是現在給彤彤發信息還是等一會她起床了再發呢?


    最後還是決定等她起床了再發,我看了一下手表,才五點多一點,就趕緊去整理個人衛生了。


    和往年一樣,爺爺奶奶也都是早早起來了,燕姑和母親就準備著全家人大年初一早上的餃子。


    等我的父輩們給爺爺奶奶拜了年,剩下的就是以我帶頭人,帶著所有的弟弟妹妹們給爺爺奶奶拜年磕頭行大禮,然後又給父輩的拜年行禮,每一個未成年的孩子都如願以償地得到了長輩的獎勵——一個紅包裏的壓歲錢。


    我簡單吃了幾個餃子,就悶頭拿出來手機,一看時間已經六點半了,估計著彤彤也該起床了,就準備按照自己想好的詞語給彤彤發信息。


    當我剛剛寫了幾個字,信息的提示音就響了,我看見了彤彤給我發來的消息:新年第一天早上好!不好意思啊,昨晚陪我爸爸去大院門口放鞭炮了,和幾個小時候的夥伴一直玩到一點半,迴來了才看見你的消息,怕你休息了當時就沒有迴信息,迴複的晚了請原諒。謝謝你的一片真心!


    我思索了一下迴複:新年好彤彤!請你代我給叔叔、阿姨拜年!祝他們身體健康、萬事如意!我昨晚睡得也很晚,看見你沒迴信息,還挺失落的,那昨晚你一定特別開心,開心就好!你收到了我的真心,我就特別高興!


    彤彤迴複:嗯,昨晚真的開心,你是不是一晚上沒睡覺啊,我聽說在農村有守歲的習慣是真的嗎?


    看見彤彤沒接我的話茬,就迴複:以前是有守歲的,基本都是大人和長輩,現在也有隻是少了,昨晚我隻睡了兩三個小時。城裏過年一定很熱鬧吧?彤彤,我有一句話一直想給你說,可是總也不知道怎麽開口,今天趁著是新年的第一天,我為給自己也有個新的開端,借著新年的喜慶,我大膽地對你說:彤彤,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吧!


    猶猶豫豫了好幾秒,突然聽見外麵有很多人的說話聲,我知道是村裏的鄉親們來給爺爺奶奶拜年了,我還隱隱聽見了孬蛋的笑聲,


    我知道我馬上就會被他們拽著去給村裏的爺爺奶奶和長輩們拜年了,就一下子按下了發送鍵,如釋重負地長舒一口氣,出門迎接他們了。


    在和孬蛋他們走街串巷的過程中,我偷偷打開手機看見了彤彤的迴複:給我點時間,我考慮考慮好嗎?


    我心裏狂跳著打出兩個字:好!盼!


    就不敢再往下想了,隨著哥幾個去了給老人送去我們年輕一輩的祝福了。


    到了晚上也沒見彤彤的迴音,這個時候我腦海裏突然冒出來一個念頭:哎呀,我是不是太草率和魯莽了?這麽大的事情這麽用短信的方式來表白那?我怎麽了這是,我真是愚蠢到家了!沒經過深思熟慮就做出了這麽大的決定!?


    短信裏的文字是冰冷的,沒有絲毫的情感色彩,不是長篇大作,沒辦法表達自己的誠心誠意,與當麵表白是天壤之別,沒有了麵目表情的配合,對方是看不出來自己的真心和真情的!


    頓時一種失敗的頓挫感籠罩了我的全身,渾身上下猶如掉進冰窖一般冰涼。


    我突然想起來了中隊長的教誨:要想成為為一名合格的飛行員,時時刻刻都要保持冷靜、敏捷的頭腦和思維,萬萬不可情緒衝動和不理智,這樣你做出的判斷和決策往往就是錯誤的,誤判和驚慌失措是我們的大忌!


    我草草吃了一點豐盛的晚餐,我是不喝酒的,自從上了軍校,我就再也沒有碰過酒了。


    家人都知道,也沒勸我,我就找個借口迴到了自己房間。


    迴到房間的時候,手機響了,一看是國慶,我就接聽了,話筒裏傳來國慶興奮的聲音:“初一,你在家吃飯了嗎?”


    我說:“吃過了,怎麽了有事嗎?”


    國慶說:“那你趕緊來我家,一會孬蛋和豆子也來,咱們一起喝點,我給你準備了飲料,一起聊一會。”


    我故意裝作疲憊的口氣說:“今天就算了吧,我好幾晚沒休息好了,今天想早點睡。”


    國慶電話裏不耐煩地說:“別裝樣了,心裏有事是不是?來吧,兄弟們幫你出主意、幫你解悶,我們等你。掛了!”


    沒等我迴答,就幹脆利索把電話掛了,不愧是發小,自己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我一點也提不起來興致去和他們天南海北的侃大山,自己就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想著對策,想著怎麽挽迴自己的失誤,用什麽方法贏取彤彤的心。


    我先拿起手機給彤彤發了一條信息:彤彤,吃飯了嗎?


    然後自己就把手機放在枕邊,頭枕著雙臂,陷入深思。


    我想來想去,覺得還是當麵表白最好,也顯得自己是發自內心的喜歡她,不是自己一時衝動簡單表示了自己的想法。


    我還想起來了她在北京站告訴我的迴校日期,我們約定了一起還坐同一趟列車,可我總不能當著林惠玲和淩風的麵求愛吧。想到這裏的時候腦海裏就有了了一個方法:不如我提前去找她!


    我這次沒有直接下決心,先看了一眼手機,彤彤還沒有迴信息,然後又仔細想了怎麽去實施和完成這個心願,預想了各種見麵的場景。


    就在我下定決心準備提前出發先去津南市找彤彤表達愛慕之情的時候,孬蛋掀門簾就進來了。


    孬蛋毫不客氣地說:“哎呀,小雛鳥,還沒飛就擺架子了啊,國慶的電話都請不動你了?看你愁眉苦臉的樣子,哪有一點飛行員的架勢,嘿嘿,是不是遭到單曉彤的拒絕了嗎?白白單相思了吧。”


    我一下子去起來了,笑著隱瞞自己的窘態:“什麽屁話,從你嘴裏就說不出好話,大過年的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我是這幾天累了,想休息一會,我剛想起來去找你們,你就咋咋唿唿的來了。”


    他一把摟著我的肩膀:“嘿嘿,別怪你叔,從小沒大沒小習慣了,也忘了今年是大年初一,我先‘呸呸’,就算我剛才什麽都沒說。”


    我說:“這還差不多,咱走吧。”


    走的慌張,手機就忘在了枕邊。也還是沒有習慣手機不離身。


    後來我自己反省自己發信息求愛的事情,總結自己當時確實還是不夠成熟,也是第一次真真正正喜歡一個女孩子,做事過於著急,過於太想知道答案了,情竇初開的我犯了一個不算很大卻是讓我難忘的錯誤,也給我今後的為人處世做了一個很好的借鑒。


    我一直到了國慶家,看見豆子的手機的時候,才想起來忘了拿手機,心裏又是一陣慌亂,總想找個借口迴去一趟。


    他們見我和孬蛋進來了,豆子說:“初一,等你半天了,你不來我們都沒辦法開席。”


    我趕緊說:“我在家都吃過了,你們該吃吃,該喝喝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喝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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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慶說:“我們也都在家墊吧一點的,就算你是吃過了,咋的我請你都請不動了?還得孬蛋親自抬著八抬大轎去請你啊?”


    我立馬軟了口氣:“對不起各位兄弟,一會啊,我自罰三杯。”心裏耍了一個小滑頭,反正喝的也是飲料。


    孬蛋說:“哼,想的倒美,飲料不行!要罰就罰酒!”


    國慶替我說情:“孬蛋,算了,初一愛喝啥算啥,他有認錯的態度就好。”


    我也清楚孬蛋是故意的,沒搭理他,還像小時候一樣給他一個白眼,就是輕蔑的意思。


    國慶看我們坐好了,主動端起酒杯說:“兄弟們,新年快樂!”


    幾個小夥子就都舉起來酒杯:大家新年快樂!


    折騰到快半夜了,我才攙著醉醺醺的孬蛋迴家了。


    我一直惦記著彤彤的信息,心裏急,但是表麵還是和他們嘻嘻哈哈的逗笑著。


    迴到房間,就拿起手機,一看彤彤幾個小時前迴的信息:手機在屋裏充電,我們在客廳吃飯了,剛剛看見,你吃完了吧,現在幹嘛了?


    十五分鍾後又是一條:看來你也很忙的,沒關係,什麽時候看見了再迴吧。


    我趕緊迴複:剛才去國慶家喝酒了,我們剛剛結束,你休息了嗎?


    我抓緊時間洗了,然後上床等信息,等著想著,決心去之前不告訴她,給她一個驚喜。


    第二天,娜娜和馬克夫婦要迴去了,娜娜這次和第一次離開的時候大相徑庭,哭的稀裏嘩啦的,抱著爺爺的腿哭,抱著燕姑的腿哭,抱著小叔的腿喊著‘爹’也是一個勁地哭。


    惹得所有和她差不多的孩子都一個個哭出聲來。


    康康長高了很多,覺得自己是個大孩子了一樣,摸著娜娜頭還是尖細著嗓子說:“妹妹,不哭啊,不哭,哥哥給你畫畫!”


    娜娜上車了,還在車裏透過玻璃哭著揮手給大家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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