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進行的異乎尋常的順利,先是五叔一下把建設資金一步到位,隨後地皮問題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下一步就是平整土地、規劃和建設了。


    爺爺和父親查看了幾次那個石頭坑,丈量好尺寸,準備用山邊碎石和黃土填埋。


    同時丈量了長度和寬度,又請二姑夫找人幫忙找專業的設計一下建設圖紙。


    村裏人得知這個消息後,紛紛前來幫忙,隻要在家的不忙的壯勞力就有車的出車,有人的出人。爺爺說給工錢,大家沒一個要的,就是衝著爺爺喊:“弄好了擺一場就中。”


    人多力量大,沒有十天,原本一個巨大的坑就被填了起來,加上父親以前的宅基地麵積足有四、五百平方米。


    根據麵積設計的圖紙也來了,爺爺奶奶他們看不懂,在設計人員的解說下,爺爺奶奶知道了大概未來福利院的模樣:這是一幢二層小樓的設計,二樓就是宿舍,兩個大房間,每個房間可以住六到八個孩子,單獨的衛生間和盥洗室。三個小房間,住兩個孩子和一個大人,也有單獨的衛生間。


    上樓是一道斜坡的方便輪椅上下,還有樓梯。一樓有兩間臥室,為的是實在不能上下樓的孩子們設計,其餘三大間就是兩間大教室、娛樂室。


    樓側麵還設置了一個小鍋爐房,為的是將來燒熱水和冬天取暖使用的,每個房間都安裝了不同組數暖氣片。


    這是東西主樓,南北平房是餐廳、洗澡間和廚房,生活設施一應俱全。


    院子上有和二樓平齊的遮陽棚,陰天下雨的也不影響孩子們的活動。院子裏還設計有各式各樣的兒童娛樂設施和活動場地。


    爺爺奶奶就樂了,說:“比咱這沒見過世麵的想的周全多了,這樣孩子們就可以安心、快樂的成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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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工隊是三姑夫的爸爸請來的老同事的兒子,他是縣裏建築安裝公司一把手,打包票說保質保量按時完工。


    在劉總從強子口中得知消息後,告訴強子說:“既然有人捷足先登把建設資金搞定了,那咱把所有的剩下的家具、生活設施、廚房設施還有娛樂設施全包,記住一定要最好的。”


    看起來一件似乎很麻煩很棘手的事情,在大家齊心協力和眾人幫助下不出半年就順順利利完成了。


    期間五叔一次,先是帶著美美又去醫院做了二次手術,迴來後抱著美美,看著剛剛落成的寬敞明亮二層小樓的時候,眼含熱淚對爺爺奶奶說:“爹、娘,咱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好事!”


    爺爺奶奶就說:“誰說不是了?這裏麵你的功勞第一。”


    五叔噙著淚水:“不是我,是四哥!他應該拿特等軍功章!第一功臣!”


    五叔忍著喜悅的淚水說:“娘,依我一次,我給這個福利院起個名字吧,就叫‘歡樂園’怎麽樣?”


    奶奶說:“行,好聽,我就是要孩子們歡歡樂樂的童年。小五啊,你給娘的錢沒花完,一會迴家把卡給你吧。”


    五叔說:“不用給我了,娘,往後用錢的地方多了,以後您啊也少不了操勞,累活、苦活您啊悠著點就好。”


    爺爺說:“我和你娘早就商量過了,咱也不是頭腦一熱辦了這個學校,蓋樓和出力、出錢都是你們辦了,往後就是我們的任務了,本來咱就是辦的福利院,將來來的什麽樣的孩子都有,麻煩事情我們早有準備,無非是出出力,多費點勁照顧孩子嘛,你娘和我多多少少有點經驗,啥樣的孩子咱也應付得來。”


    話雖這麽說,以後的日子裏,爺爺奶奶可是真的操碎了心,忙忙碌碌了半輩子,後半輩子又是全心全意撲在和自己毫無血緣關係的陌生孩子身上。


    新的孩子還沒有來,先來的孩子卻有家長要來接走了。


    就在‘歡樂園’主體工程接近尾聲的時候,一個下午,家裏突然就來了兩個人。


    爺爺奶奶正在院子裏擺弄新收的包穀,飛飛和美美在旁邊也幫著也緊忙活著,飛飛用腳把散落的往一起集中,美美就把它們一個個撿起來放到爺爺奶奶身邊。


    爺孫四個個忙的不亦樂乎,門口就進來一男一女兩個人。


    兩個人一進門,男的先喊了一聲:“這裏是恩人的家嗎?”


    爺爺奶奶才迴頭看見了進門的人,一個中年漢子,一個二十多歲的婦女。


    男的打扮一看就是地地道道的農村漢子,個子不高,臉上皮膚曬的黑亮黑亮的,腦門上早早就長出好幾道抬頭紋,一雙不大的眼睛很靈活,進了門就四處打探著,穿著一件迷彩上衣,藍褲子,腳上一雙膠鞋。


    女的很年輕,二十出頭的樣子,梳著齊耳短發,人不算漂亮,五官還算端正,就是個子很矮,目測一米五不到,一身打扮也是很老氣,老式的灰色上衣還掉了一個扣子,也是藍褲子膠鞋。


    沒等爺爺奶奶問話,兩個人就齊刷刷距離很遠就跪在了地上,接著兩個人就放聲大哭,嘴裏喊著:“謝謝你們啊,謝謝你們啊大恩人!”


    兩個人口吻一致,喊的還很整齊,是聲淚俱下。


    爺爺奶奶扔下手裏的包穀,都小跑著過來,爺爺邊跑邊說:“快起來!快起來!有話好好說。”


    攙起來兩個人後,兩個人的哭聲就止住了,眼裏喊著淚水一點也沒掉下來,真的就是幹打雷不下雨,就像裝模作樣給人看的。


    爺爺奶奶奇怪的看著兩個人,問他們:“你們是哪裏來的啊?為啥這樣?”爺爺聽出來口音不是本地人。


    中年漢子開口說:“叔啊嬸啊,你們就是我的大恩人那,我們今天是特地來謝你們的。”


    奶奶說:“先別說謝了,先把事情說清楚了吧。”奶奶看他們剛才的舉動,心裏就有點多多少少的不愉快。因為奶奶見得多了,真心來感謝的都是誠心誠意的不帶一點作假,然而麵前兩個人的表現卻是像在演戲。


    爺爺招唿兩個人進屋坐下,就一手抱過飛飛也坐下,奶奶摟著美美坐下。


    中年漢子從口袋拿出來一盒煙,恭恭敬敬遞給爺爺,爺爺說:“不會不會,你自己抽吧。”


    中年漢子就自己點上了,旁邊女子一聲不吭就在那裏坐著,臉上也沒了哭樣,極其平常的樣子。


    他抽了一口才慢慢說:“叔,我們這次來是想把孩子帶迴去的。”


    爺爺一聽:“帶孩子?你孩子在我們家嗎?”說完不由自主抱緊了飛飛。


    中年漢子說:“是的,但不是這兩個孩子,就是那個傻傻的,一直流口水的那個。”


    奶奶爺爺同時說了出來:“康康?”然後相互看了一眼。


    奶奶就問:“你咋說康康是你們孩子?”語氣帶著不相信。


    中年漢子忙說:“嬸,我承認都是我們的錯,都是當年我們一時糊塗,一時想不開才把小金山送到你們家了,哦,那金山現在叫康康了?”


    奶奶仍是疑問地問:“那你們有什麽憑據嗎?康康可是幾歲你們送來的?給的誰?”


    中年漢子看見奶奶不信任的目光,輕輕苦笑了一下:“嬸,我們沒誆你,五年前的十月三號,就是我在山上把孩子給了你們家小四的,我那天一直轉悠了一下午,實在是不忍心啊,實在也是沒辦法啊,誰能忍心丟下自己的親骨肉啊。”說完,就用袖子去摸眼淚。


    那女的看見他這樣,也嚶嚶抽泣了幾下,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不往外流。


    爺爺這個時候鬆開飛飛就起身往屋裏走,不一會出來的時候拿著一個本本,邊走邊看。


    等爺爺坐下了,奶奶看著爺爺,爺爺說:“你說的日子不錯,那你還有別的憑證嗎?”


    中年漢子不緊不慢的說:“叔,自家孩子哪能不知道啊,來的時候是用一個藍色的小被子包著,裏麵孩子還穿著花格格的小孩子衣裳。還有最重要的是孩子左臂上有一塊雞蛋大小的胎記。嬸,你也一定看過吧。我們真的是金山,啊,不,康康的爹娘。”


    爺爺聽完,知道和當時母親記錄下來孩子到我們家的時間、特征一一相符,就輕輕點點頭。


    做記錄這個事情還是細心的母親提出來的,說萬一將來孩子的親生父母來找了,咱們也好有個證據,別讓人冒認領了。


    奶奶看見爺爺的舉動,知道了來的真的是康康的親生父母,頓時懷疑的態度沒有了,強烈的失落感也馬上上了心頭。


    想到康康馬上就可能要遠離這個家了,奶奶心裏酸酸的很難受,身邊的爺爺也是一時轉不過來這個彎,不知道該怎麽解決這個問題,畢竟康康和他們朝夕相處了五年,感情深厚不說,真讓康康走了就像用刀子挖他們的心一樣痛!


    奶奶努力平靜了一下自己,才問:“那你們當初有什麽多大的難處才把孩子丟給四兒了?”


    中年漢子先是‘唉’了一聲,接著說:“我也不瞞叔和嬸,我呢是個老光棍,直到三十多歲才尋上這麽個小媳婦,當年我們結婚他們家裏人不同意,她是頂著全家的壓力偷偷嫁給我的,那時候她才十九歲,結婚一年我們就有了兒子金山,我們的好日子才開始,那知道老天爺不長眼,她生完孩子沒出月子就開始幹活,不到半年結果生了場大病,俺們那裏的大大小小醫院跑遍了,家裏所有的積蓄花了個精光,也沒見治好,我就把我家唯一的房子也買了,就想治好媳婦的病,哪知媳婦的病沒治好,在醫院醫生看見她懷裏的孩子,說這個孩子也有毛病,我們就又給孩子檢查,一查就把我們嚇蒙了,孩子是天生的癡呆兒。我倆哭啊哭啊,我倆舉目無親,她也斷了娘家的聯係,唯一的房子也沒了,還有兩個病人,日子簡直沒辦法過了。”


    中年漢子抹著眼淚,又接著說:“我當時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是一點點辦法也沒了,還是醫院的一個病人告訴我說棗湖度假區有個‘神人’小四,專治小孩子的病,不行你把孩子抱去讓人家給孩子治一治?我就揣著一點錢來坐著長途車來了,路上尋思,哪裏有治病不收錢的郎中啊?我口袋裏除了一點路費,飯錢都是問題啊。我思來想去路上就決定把孩子送給你們算了,孩子有命活著是孩子運氣好,沒了我也看不見了,心也沒那麽難過。”


    中年漢子大半的假話,還真把爺爺奶奶蒙的眼淚嘩嘩的往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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