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塵與老乞丐分手,怏怏而迴,盤坐於血月宗的貴賓小院居室內,輕輕一歎,這莫鹽一走,連個說話的都沒有,罷了,明日之後便攜莫鹽迴返勇魂島。


    莫鹽,這小丫頭怎麽不迴個話?連那風浪也無詢息傳來,獨處思量之中,墨塵便又將他來到魂宙大陸的經曆在腦中一一閃現。


    勇魂島的相熟之人自不用擔心,唯有元光深居西靈山上院不敢尋訪,孟之然注魂無期,小六等人逆魄無望,墨塵一時竟腦中空空,意味索然,不知不覺中竟掏出紫竹筒來。


    墨塵探手入紫竹筒內,“啊!”,竟觸摸到一溫熱軟和的奇物,怎麽沒有皮毛之感!小六不見了?!


    “這是什麽?”,墨塵眉頭一皺,細細摸索。


    在他半疑半愣之時,血月宗欲望樓方圓千裏之內,無數在血月下吸收怨念之力的魔修,突然抬頭向天!


    天地間的魂力及怨念之力瞬間便被抽空,數朵劫雲在高空突兀出現,一息之間便膨大數丈!且同時向一點飛速匯集,那雄渾的劫雷威壓竟透過了血月宗的護宗大陣!可墨塵注意力全在紫竹筒內,一時失察。


    墨塵越是摸索,臉上的神情越發古怪,他摸到了一條毛茸茸的小尾巴!一條,兩條……四條!小六不就是四條尾麽?墨塵臉上一動,正待拽出這可疑之物,那魔魂老大急忙透出魂識。


    “等等!”


    “嗯?……咦,好厲害的劫雷威壓!”,墨塵終於發現異常,瞬間臉上煞白如雪,同樣處在大陣之內,但今天這感覺,猶勝於小六在上院經受的輪迴四劫!


    血月宗附近大大小小的魔修勢力已聞雷而動!此等劫雷下,那妖物消亡於劫雷下便罷,如僥幸能免,必虛弱至極,意識衰弱,恐怕連隻普通的翼烏也強它許多,便是魔師實力,也可用魔識駐魄之術,控製住它,任其驅使!


    “快,吩咐下去,追蹤劫雷落點!”,各勢力老大,已衝天而起,開始向劫雷中心急趕,這命令無非以防萬一而已。


    血月宗主雷三變卻是無喜反憂,甚至有了暴走跡象!以他的閱曆,心中卻是十分的明白,此等劫雷,血月宗有亡宗之禍!


    欲望樓高空之中,幾點流星忽閃而至,化出幾人來,個個仙風道骨的模樣,竟全是勝傳中虛無飄渺中的魔神!這幾人淩空而立,在凜裂的罡風下,連衣角也不曾吹動分毫!


    “嗬嗬,這些小輩也真是好笑”


    “好笑麽?老夫倒不覺得,倒退千年,老夫也定如此。”


    “火修友,所言有理,老夫也隻想瞧瞧是何異獸,竟引來如此化形大劫,反不如這些小輩敢想敢為!”


    “吳修友,怕是言不由衷!”


    ……


    “化形大劫!臭小子,那裏麵是何妖物?!快,封住它!”


    墨塵慌忙將紫竹筒蓋蓋上。


    大出眾人意料,那劫雲突然停止匯集之勢,雖暫未縮小半分,隻在上空雜亂飄移,竟似失去目標,卻又舍不得逝去!


    “那來的妖物,化形大劫竟發生在欲望樓?!”


    雷三變查看宗門大陣來迴急奔的身影突然一頓,麵上突現震驚,急轉疑惑之色。


    “不屑子孫!你父親雷霆就沒提起過寸光嶺?”


    “寸光嶺?寸光嶺!啊……是老祖宗?玄孫三變,竟不知老祖宗還在此世!”,雷三變疑惑的表情突然轉為恭敬,隨後便是狂喜!千年禁地寸光嶺,血月宗數代宗主口口相傳,他怎會不知,隻是連父親都不相信仍存世的老祖宗,真的還在!


    “哼!迴來再和你理論。”


    “玄孫恭聽,請老祖宗示下!”


    劫雲要消失?這威勢前所未有,不知是何逆天妖物方能引來,眾人暗唿可惜,隻不知是何緣故!


    “火修友,你看這劫雲……”


    正在此時,“疾!”,突然從下而上又射來一顆流星。


    “雷曆!你珊珊來遲,定是你用了何種手段?”,這人言語嚴厲,竟不將血月宗歸隱居數百年的第二代宗主放在眼裏!


    “幾位前輩,實在是冤枉在下了!雷曆那有如此法力,即使是……”,雷曆住口不言,言下之意,即便換作他們,也無法將這劫雷消散!


    “雷曆所言,不無道理,依老夫看,此事與那心月教不無幹係!”,姓火的魔神恍然之色。


    “心月教?那我們豈敢染指!”


    “哼!心月教一枝獨大,我們聯手相抗,未必……”,說話之人見大家神色曖昧莫名,雖說出了大家心裏話,卻發現此地不宜久談之處!


    “老夫山門內還有些瑣事,這便告辭了”,那姓吳的魔神眉色微變,化為流光而去。


    “吳修士,兄弟去你處討杯酒露可否?”


    “願者自來,老夫卻之不恭!”


    兩人相繼離去,隻不知這兩大宗門會聯手做出什麽事來,餘者中自有人暗自揣測。


    “魔悅宗好歹也與心月教共興於界罰後,經萬年傳承的大宗門,怎如此懼怕心月邪教?”,一人搖頭自語。


    “玄陰之後,魔道凋零,陸續才有了我等宗門,傳承萬年大宗中,魔悅過於保守,心月卻過於激進,我等且看便是!”


    “雷曆,老夫會時常關注欲望樓的,再會!”


    轉眼間,眾魔神便各奔東西!


    天上的劫雲緋徊數個時辰,到天明時分,方才徹底散去,也不知幾人昂首整夜。


    參加魔器品鑒會的修士早起之後,便發現血月宗上下人等,莫不興奮異常,個個都添出幾分神氣來!雷三變一早便親自向貴賓居所的修士逐一問安,請大家盡早入品鑒堂赴會!


    細心之人便發現,陰暗之中,血月宗的暗哨多了起來!


    墨塵已知小六又有異變,一夜忐忑之中渡過,幾個魔魂的追問也答非所問,胡亂推托,惹得幾個老爺子憤憤不平,卻拿他無可奈何。


    “墨島主,此處住得還可意?小姑娘服侍的可好?有什麽不如意的,盡管告訴老哥”,雷三變一腳踏入墨塵房間,便滿臉笑容,客氣異常!


    “雷宗主,客氣了,此處在貴宗客舍中雖不算極致,但也非平常之所,不過,相比此處,在下更願置身於亂塚枯骨中,不知聖魔殿今天是那位聖使蒞臨?”,墨塵平淡開口,隱隱抬出心月教!


    雷三變急轉的眼珠一停,“墨島主說笑了,督查使大人會來吧!還請墨島主入品鑒堂奉茶。”


    “在下會去的!”


    雷三變離去,墨塵卻陰陰的一笑,仍盤坐不動。


    “臭小子,你就說了實話吧,我們幾個老家夥經這萬年之錮,實在無聊的打緊,說說你那妖物的故事,得來定不簡單吧?”


    “哎,都問了一宿了,早知道臭小子如此迴答,便讓他將那妖物提將出來,說不定還可以借此脫困!”


    “別吹了,隻怕那劫雷一起,吾輩再無奢望!”


    墨塵依舊不理不采!


    “好了!終於走了麽?你們也真是,夠煩人的!”,墨塵臉上微微一笑,自語道。


    “什麽走了?”,一個魔魂急忙找話來問。


    “幾位爺爺,以你們的修為,真的不知?”,墨塵心中雖是極為肯定,還是出口相問。


    “臭小子,打什麽啞迷,快說給爺爺聽聽吧。”


    “昨晚有個高手,魔識鎖定小子一夜,方才散去,還是借了心月教的勢頭,小子明白告訴那人,已被我發覺!”


    “有高手?我們怎麽沒感應到?”,魔魂有些訝然。


    “估計是這困魔笛的緣故,那人也沒有發現你們,隻是能感應到我傳送給你們的魂識吧,所以,小子昨夜胡言亂語,讓幾位爺爺失望了,嗬嗬……”,墨塵繃緊一晚的神經放鬆下來,浮出微笑。


    “血月宗,你們知道吧?”,還得告訴這幾個老家夥實情,要不然,還不被煩死!


    “臭小子,拿爺爺耍樂?血月宗誰不知道,現在不就在血月宗麽?”


    “小子是說萬年前!”,墨塵嘴角一挑,笑意更甚。


    “萬年前?有屁的血月宗,那時候好像沒宗門之說。”


    “萬年前的修士與現在比,孰強孰弱?”,墨塵再問。


    “這個不好說,必竟我們隻出來過一次而已,哪能有比較。”


    “萬年之前,你們究竟屬於何勢力,不會全是散修吧?”,奸滑的墨塵仍然要求“等價”交換,你們要知道我的小六來曆,那我也得知道你們的來曆!


    “老大,不能說”,這個是老三,墨塵猜測他定是不樂意提起被搶走“女朋友”那事!


    “都過去一萬年了,還顧著你那老臉幹嘛?”


    “老二,出去後,我要和你大戰三千合!”


    “老大,說說吧,要不然這小子不告訴我們那個妖獸的故事呢,這等異像的妖獸,我……”


    “不要吵了!臭小子,大家據實相告,不得隱瞞,如何?”,魔魂老大終於不再顧及老三顏麵了。


    “好!如有虛言,便讓我魂飛於劫雷之下!”,墨塵急忙盟誓。


    “我們幾個老家夥,原本是同門師兄弟……”


    “哦,您是大師兄?”


    “正是,當初師妹共有七人,除了老七被逐出師門外,便數老五最為聰明,六妹……”


    “老大!”,魔魂老三仍然忍不住出聲。


    “哎哎哎,不說你們師兄妹的故事吧,說說,你們宗門,哦,師門,師父是誰?有何獨特功法?功法密訣……”,墨塵急忙插話。


    “臭小子,你還在掛念我們的魔功心法?不說不能傳授與你,就是說了,你也學不了!”,魔魂老大有些惱怒,這臭小子實在是個奸滑之徒!


    “好好好,不學,不學!一萬年前,嘖嘖……你們師父?”,墨塵邪笑起來,這幾個老家夥一說到他們的魔功心法,口風甚緊!


    “我們師門叫極樂殿,師父……他號稱玄陰老祖……”,魔魂老大竟帶有幾分怨怒!


    “玄陰老祖!”


    墨塵驚唿,無歸殿、極樂殿!萬年前引發界罰的魂魔兩道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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