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麒睜開眼的時候,正看到一個小姑娘睜大了雙眼盯著自己。


    “小玲?”龍麒下意識張嘴問道。


    “當然是姐姐我啦!要不然誰會救你?”


    小玲似乎並沒有跟身體極度虛弱的龍麒計較他剛剛的稱唿,“你這是怎麽搞的,剛剛那個郎中看了看你的身子,說你短時間內肯定好不了了,不過慢慢調養還是有希望康複的。”


    小玲歪了歪頭,“你這是怎麽弄的?不會是施展了‘逆血行氣大法’,或是‘過載術’吧?”


    小玲問他的這兩種秘技,龍麒雖從未接觸,但也都聽說過。前者是通過抽調周身血液在小周天的幾處要穴中施展秘法轉化成內氣的一種秘技;後者則是直接透支內功,將體內的內氣全部激發使用、從而破壞內功根基、身體本源的一種秘技。雖然原理不同、運轉法門不一,但這兩種秘技都是當前江湖上極為流行的兩種武者必備秘技,因為這兩種秘技都可以瞬間提升一個武者的實戰實力,是一種殺敵保命的無上神功。


    當然這兩種秘技對人身體造成的傷害也十分巨大,血液對於人體的重要程度自然不必多說,前者抽調轉化血液,那就是對身體的一種極大傷害,往往施展了這種秘技的人都會有很長的一段虛弱期,身體幾乎弱到可以毗比手無縛雞之力的魂修。而後者對於內氣根基的透支也同樣危害不小,眾所周知無論一個武者經曆了怎樣的戰鬥,隻要他的經脈沒有過大的損傷,那麽他的經脈中就必定會留存一少部分內氣在經脈中遊走,確保經脈不會枯竭閉塞。而一旦將最後這一點內氣統統使用掉,那麽經脈在後續的虛弱期就會受到極大的損傷,輕者內功境界下降,重者直接經脈破損。


    龍麒自然沒有施展過這兩種秘技,不過他的《無相靈功》對身體的損害似乎遠遠要比這兩種秘技更大。但此時這個小玲既然將自己救起,那麽想來應該不會簡簡單單問幾句就把自己在扔下。


    “不是,我哪會什麽武功啊!我是……呃……剛剛碰到了兩個強者比武,被波及了……”龍麒想了想,直接拉出應軻和劍聖做了墊背。


    “比武?已經比完了!”小玲似乎十分驚訝,同時帶了一絲懊悔。


    “嗯……”


    “你看到了?”小玲盯著龍麒的雙眼問道。


    “沒……沒有!我當時被一股風吹翻了,等我從地上再爬起來的時候,那兩個強者……呃……消失了!”龍麒裝成一個普通老百姓對小玲說到。


    “哼!”小玲的語氣明顯不相信。


    “真的!我還特意找了呢,隻不過走來走去一直沒找到,後來不知怎麽搞的,身體就越來越不舒服,直接暈過去了,然後半夜醒了一次,可惜連動也動不了,後來又睡著了,再醒過來的時候就在你的車上了。”


    小玲並沒有反駁龍麒的話,也沒有接著他的話再問什麽,而是說道:“昨天咱們在吳府分手的時候,你似乎還帶著倆人在往外跑,卻沒有你想找的小胡。我就覺得奇怪哦,然後呢,我就一邊躲著徐一雄的人,一邊偷偷跟著你們,你猜我看到了什麽?哼!你功夫不錯嘛,一對二不落下風,最後竟然還能使出什麽絕招一箭雙雕!真是沒看出來啊,你瘦瘦弱弱的,竟然還是個武林高手!你說!你之前給那兒裝鄉下人,有什麽企圖!”


    龍麒心中雖然遲了一驚,不過臉上卻沒有表現出吃驚的樣子,而是一陣哭笑。“姑奶奶,我哪裏是有什麽企圖啊!除了我會武功以外,我說的都是實話,我和小胡真得是同鄉,那兩個人跟我也都是熟人,我進去找小胡的時候,小胡說他還有別的事情要辦,本來他還不放心那兩個兄妹的安危,我一去他立馬就把那兄妹倆都扔給我了,又給了我一褡褳細軟。至於後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本來我們還想著被抓迴去就被抓迴去,誰知竟然看到那些武者在殺跟他們下跪的下人,這你說不拚命能行嗎!之後殺了那兩個人也真是巧合,然後我就去追那兄妹倆了,誰知道卻一直沒找到,反而被兩個強者比武給波及了,喏,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龍麒說這些話的時候小玲一直盯著他的眼睛看,似乎想看出來龍麒究竟還有沒有什麽隱瞞的,不過龍麒已經不是初入江湖的新人了,此時讓他睜眼說瞎話都不是問題,何況隻是稍微改動一下事實。


    小玲盯著龍麒,卻沒有發現一點端倪,於是臉色也緩和了下來,說道:“我呢,也不過是王家堡的一個小頭頭兒,這次是湊巧救了你。不過救你可不是白救的,等你身體好了,你就是我的手下,得跟著我辦事兒,知道了嗎?”


    “啊?”龍麒壓根兒沒聽說過王家堡是哪裏。


    “算了,我簡單跟你說說王家堡的事兒吧,省得你自己給那兒瞎猜。王家堡是雙木城下屬的一個堡,是雙木州四大家族之一的王家的核心之地。王家堡主要是囤積了雙木城一半的應急糧食及其它物資,所以對於雙木城也是十分重要。不過這幾年徐一雄的擴張也著實兇猛,幾乎已經威脅到了我們四大家族的地位,所以呢堡主就開始在徐一雄的一些地方安插人手,畢竟知己知彼才能夠真正做到隨機應變嘛。我——洪玲就十分有幸被派出來收集消息,這不吳老二一死,我立刻就通知了上麵,現在我們正以援助鬆園鎮的名義往過趕呢。”


    “這麽說,你是個奸細……”龍麒故意說到。


    小玲故作憤怒,瞪了一下眼,“哼!真是個鄉下人,說話都不會說,我這叫做深入敵人內部,嗯……這是潛伏者!對!潛伏者!”小玲得意地重複了一遍,似乎對這個名字很是滿意。


    龍麒在心裏笑了笑,臉上卻是態度誠懇地奉承道:“對對,是潛伏者!”


    “嗯!對了,剛才你說的那兩個比武的強者都長什麽樣子,你看清楚沒?”


    龍麒立馬搖了搖頭,“他們倆打的那麽激烈,我哪裏看得到!隻是能看到他們都上了年歲,頭發、胡子都有些花白。”龍麒故意停了一下做迴憶狀,“啊!對了,這兩個強者一個使得是一根銀槍,另一人使一把劍!”


    “果然是他倆!”


    小玲話音剛落,馬車似乎停了下來,車後方掛著的布簾一下被跳開,隨後被係在門框的一邊。龍麒歪了歪頭,看到一個中年男子正立在馬車的門口。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高手?”中年男子背著手問道。


    “嗯!這個家夥很厲害的,最起碼也是聚氣圓滿的境界!”說著小玲輕輕踢了龍麒一腳,“是不是?”


    “呃,差不多!哎呦……姑奶奶!就是就是!”


    “既然是,那行,齊老,麻煩您了!”


    中年男子說完,一個約有五六十歲的老者便上了馬車,手裏拿著一張血紅色的厚厚的紙,一手還拿了幾根銅針。


    小玲一把抓過龍麒的右手,卻發現手上戴著的鐵鐲怎麽弄都摘不下來。


    龍麒說道:“小玲姐,這個鐲子是我父親托人給我打的,是想保我平安的平安鐲,所以直接給鎖死了,根本打不開。”


    龍麒說完還憨厚地歉意地笑了笑。


    “哼!”小玲一把扔下他的右手,把左手拽了過來,“齊老,uu看書 .ukansh 左手也行吧。”


    “行,沒什麽影響。”


    龍麒不知道這些人要做什麽,不過他現在卻不想有半點忤逆這些人的想法,畢竟自己現在身體狀況實在太差,他太需要這些人了!畢竟隻有活下去,才能談其它!


    雖然看到龍麒乖乖聽話地任自己擺布,不過小玲還是向那個中年男子發出了一個是否可以告知龍麒接下的事情的眼神,在得到中年男子同意後,小玲向龍麒解釋道:“齊老一會兒要給你手腕上刺一個法陣,配合這個‘血契’讓你簽訂一個對我們王家堡忠心的契約。你放心,簽了血契,你就是王家堡的人,我們肯定會給你用最好的藥、吃最補的食物,讓你快快好起來,好為我們辦事去。”


    其實那個齊老拿著那張紅色的紙上了馬車裏麵的時候,龍麒就已經猜到這些人是要給自己簽訂血契。這東西他還是聽說過的,血契其實是一種魂力的運用,龍麒感覺就跟魂障差不多,也是通過法陣來發揮作用。據說簽訂血契的人的魂神會通過法陣被吸入到血契中一部分,因此一旦此人有違背血契契約的行為的話,血契的持有者就可以通過血契來“教訓”此人,甚至可以通過毀掉血契,直接將此人在血契中的這部分魂神湮滅,輕者對其造成永久的魂神損傷,重者直接就能讓人瘋癲癡傻如同行屍走肉。


    不過這種東西對於修魂者簡直就是一張廢紙,因為修魂者魂神不但強大而且通過種種法門還能修複受損魂神,所以龍麒一點兒也沒有把這張血契放在眼裏,而是任憑那個齊老在自己的手腕上用銅針點出一個個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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