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力的鞏固、凝實,讓龍麒心中十分滿意。他心說按照自己這些日子的遭遇,說不好什麽時候就會遇到一些困難,有了強大一些的魂力做自己的後手,總比毫無仰仗的要強啊。


    龍麒知道,若是自己被別人帶入自己的識海中,那麽即使自己腦袋被砍下來,自己也不會蘇醒,除非帶自己進入識海的人撤了自己的魂力;而像龍麒現在自主進入識海,身體就會處於一種類似睡覺的狀態,一有擾動就會醒來,所以他現在倒也不怕外麵發生什麽事情,自己來不及反應。況且,他現在就是一個靠著三個小乞丐養活的病號,又不是在王原鎮、千陽城那種地方,哪有人會來害他呢。


    不過生活就是充滿各種巧合,龍麒此時根本沒有想到,他的準備竟然馬上就派上了用場。


    這天晚些時候,龍麒魂力鞏固的修煉結束了,自己“醒”了過來。他現在已經能慢慢走動一下,雖然長時間的運動會使得他身子比較累,但他還是要慢慢活動一下,畢竟躺了太久,身子不動都已經快要僵住了。


    就在龍麒想著自己的三個小救命恩人今天為什麽這麽晚還不迴來,便聽到廟門外傳來了碎碎的腳步聲,緊接著就看到三人互相攙扶著走了進來。


    龍麒仔細看去,三人臉上都有青腫的痕跡,身上也是沾著不少泥土,小飛胳膊上還有淡淡的血跡。


    龍麒連忙起身問道:“怎麽了?這是……難道有人打……欺負你們?”


    小清忙道:“沒有,沒有,小龍,你今天又好些了沒?”


    見小清還顧著自己的病,龍麒心中又是一陣溫暖,“好了,好了很多!你們快快坐下歇著。”這時他也早已將小胡和小飛的神情看在眼裏,心中明白了許多。


    小胡和小飛一進廟裏,臉色就很不好,而且是衝著龍麒的,見龍麒沒有對他們倆噓寒問暖,臉上更是一黑;又見小清隻顧著關心龍麒,兩人更是同時吃醋,臉色就跟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一般。他們倆扶著小清坐在了一堆幹草上,轉身對著龍麒瞪了好幾下眼,嘴裏囁嚅著,想說什麽又欲言又止。


    龍麒心中明了,很顯然兩人是礙於小清的麵子,要不然自己不被揍一頓,至少也要挨上一頓臭罵。


    晚上的時候誰也沒提吃飯的事情,四人先後都在自己的老位置睡了過去。


    次日天明,龍麒剛醒過來,便看到三人在推搡。


    小胡推著小清說道:“小清,你身子骨弱,今兒個我和小飛去就好,你乖乖在家裏歇著,照顧這個……這個小龍。”


    小飛在一旁也說:“妹子,你就安心休息休息,今天哥哥保證讓你吃飽喝好。”


    接著,兩個男孩兒不由分說便跑了出去。


    小清見狀,無奈地笑了笑。迴過頭,看到龍麒已經醒了過來,說道:“這兩個家夥……唉……”


    龍麒倒是不知道說什麽好,他很想問問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麽,可是他又不好意思開口。


    還是小清打破了這種沉默:“小龍,你是不是也看出來他倆都對我有意思……”


    小清的話倒是令龍麒吃了一驚,“呃……這個……”他雖然也朦朦朧朧地知道了男女之間的情事,但是他自認為自己之所以這麽成熟,那是因為自己經曆的各種事情實在太考驗人,畢竟,使人成熟的不是歲月,是經曆嘛。


    “嗬嗬,你這種表情真好笑。”小清掩嘴而笑的姿勢中竟然透露這一種嫵媚,一種含苞待放的清純美感,讓龍麒瞬間看呆了。


    小清倒是沒有再注意龍麒的表情,而是雙手抱膝,雙眼看向窗外的朝陽,靜靜說道:“我可能在別人看來還是個小孩子,但是如果換任何一個人經曆過我曾經經曆過的事情,他都不會是小孩子了。”


    說著,小清便陷入了她的迴憶之中,龍麒也是越聽,越對小清產生了更多的同情感,同時心中也有些嚴肅而深沉。


    小清原名陌寒清,是雙木城中的一個大戶人家的千金。家中教養極好,因為是掌上明珠,更由於是獨女,所以父母更是對她期望極高。自幼便延請良師教導,小清也是天生聰穎,兩歲識字,三歲能文,等到六歲的時候就已經儼然成為了名動一方的天才少女。然而也是在她六歲的時候,發生了足以改變她一生,改變她的家族一生的事。她的一個叔父的仇人竟然遷怒到她家,幾十個江湖高手血洗了陌家大院,隻有她一個小丫頭被她大哥扔出了後院,被打更的魚老三給抱走了。


    魚老三抱走了陌家千金,連夜逃迴了老家,對外就說是自己早年寄養在別人家的女兒。小飛就是魚飛,成了陌寒清的哥哥。後來小清的養父還特意通過別人打聽城裏陌家的事兒,但是知情的人太少,大多都是道聽途說,說是被匪盜滅了門。養父雖說當年欠過陌家的情,不過他老人家冒著性命的危險救了小清並撫養她幾年,度過了她最需要人安慰和陪伴的時光,此恩此生難以報答,如今魚老三已經過世,小清報恩更是沒有希望。


    “養父臨終前曾單獨對我說,讓我萬萬不要想著報仇,隻要平安地過完一生,那便是最大的幸福。”


    小清說完的時候,清瘦的臉頰上已經掛滿淚水。龍麒心情也是十分慨歎,可是他卻不知道說什麽好。想了想,除了自己的武功一嘴帶過以外,他詳細地講了自己自從嵐山鎮邁出江家之後發生的事情。


    可能龍麒當年聽黃叔說故事聽得多了,他竟然都沒發現自己講起自己的過往竟然如同一個說書人一般妙語連珠,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的故事中少了幾分悲慘,多了幾分堅強;少了幾分仇怨,多了幾分血性;少了幾分自怨自艾,多了幾分勇往直前。


    小清更是聽得如癡如醉,美目顧盼。等到龍麒說完,沒想到已經到了下午,接近入時時分了。


    “啊!竟然這麽晚了!”小清看了看天色,忙不迭地站起來就要往外走,卻不防自己的腿坐的僵了,一下子身子一軟,跌坐了下來。


    龍麒看得仔細,連忙伸手一抱,雙手環胸,將小清穩穩地抱在了懷裏。


    雖然小清隻有十歲,但是畢竟成熟得早,此時坐在龍麒腿上,胸部被龍麒雙手抱住,臉瞬間就紅了起來。


    龍麒也注意到了自己手的位置似乎有些……嗯,雖然很小,但真得……


    龍麒一下子清醒了過來,連忙鬆開雙手,他不敢再想下去,因為他想起來自己修煉的《殘訣》的詭異,一旦要是這時候副作用發作,他可能控製不住自己,進而對著小清獸性大發……


    小清也連忙從龍麒的腿上挪開身子,靜靜地坐在一旁,低著頭,一動不動,安靜地如同一株水蓮花一般。


    龍麒急忙背過身去,意圖克製自己的感情,可是小清剛剛坐在自己懷裏的感覺、小清那如同一株水蓮花的嬌羞身影此刻都深深印在他的腦海,根本無法埋藏,更別提隨意抹去。


    這時,雙足足底的湧泉穴同時開始燥熱起來,龍麒大叫一聲“不好”,然後便在小清驚訝的目光中急匆匆跑了出去。


    破廟的不遠處有一條小河,龍麒強行壓製自己情感的爆發,一路向那條小河跑去,路上驚起一片在針葉鬆上歡唱的五子雀。


    龍麒跑到河邊,一下把頭紮進河裏,想借助河水來使自己保持清醒。因為他很清楚得記得,自己在陳家村時為了控製自己的憤怒,雙手捶地借助疼痛壓製了憤怒的爆發。此刻他大病初愈,實在不適合再受傷,而且小清估計也不會任由自己自殘,所以他才想出來用涼水使自己保持清醒。


    湧泉穴的燥熱仍在持續,龍麒害怕的那種生理上的衝動並沒有出現。而是心裏生出了一種純純的愛慕之情,這種感情讓龍麒身心都有些放鬆,似乎沉浸在了一種難以名狀的愛河之中。


    小清在廟裏摸不清楚狀況,不知道龍麒急著去做什麽,所以她並沒有立刻跟上去。


    約莫過了兩盞茶的時間,小清見龍麒還沒有迴來,便起身出去找他。


    “小龍?你——你怎麽了?”小清輕輕地走到了龍麒身後,看到龍麒靜靜地跪坐在河邊,呆呆地看著前方,有些擔心地問到。


    “啊?啊!沒什麽,uu看書 wwuukanhu.cm我,我很好!好得很!”此時龍麒《殘訣》突破的副作用已經消失,足少陰經已經突破完成。


    龍麒想起剛剛在河邊看到的那些畫麵,心裏感覺既不好麵對小清,但似乎又能從容地麵對她。


    “你剛剛在看什麽啊?看得那麽入神!”小清此時似乎也已經忘記了剛剛在廟裏麵發生的尷尬,語氣自然地問到。


    “沒什麽,隻是在想一些事情。”龍麒剛剛看到的畫麵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奇怪,沒有搞懂,自然不會跟小清說。


    龍麒岔開了話題,“胡哥和小飛還沒有迴來,要不咱們去找找他倆,我現在能走能撂,往後也能跟著你們一起出去幹活兒了。”


    “嗯,好吧,我們走,他們應該是還在地樓那裏吧。”


    地樓距離這個破廟其實並不遠,兩人走了不到一頓飯的功夫便到了。


    一幢四層方形的塔樓就在前麵,四周都砌的青磚,樓頂鋪的青瓦,是在固定節日用來祭祀的地方。


    地樓前麵的空地上,小胡和小飛正抱作一團半坐在地上,他們麵前有四個二十來歲的乞丐正朝他們拳打腳踢。


    “住手!住手!”小清撇下龍麒,急忙跑過去,想要拉開四個乞丐。


    “小清,不要過來!”小胡和小飛都是大喊,可是四個乞丐中已經有兩個迎住小清,眼看拳頭就要落在小清的臉上。


    忽然四個乞丐的身形都是一滯,然後便開始抱頭蹲在地上打滾,滿臉扭曲的樣子好似有人在砍他們的頭一般。


    站著的小清和箕坐的小胡、小飛都是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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