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麒此時的想法就是把這些衣服和自己剛剛穿過的衣服都仍到後院,然後把信箋和暗器藏在江鶴和童蛟的屋子裏即可。


    急中生智,也就不追求細節了!龍麒暗暗地想。


    龍麒把衣服團成一團,依舊去掉房頂的那幾片瓦,警惕地探出半個身子,一抬手剛要隨意扔掉手中的衣服,忽然發現不遠處竟然有個茅廁,那地方比較隱蔽,像是扔這種東西的地方!龍麒手上運力,將這一團衣服扔進了茅廁後麵的茅坑中。


    恢複了房頂的瓦片,龍麒將信箋和暗器都藏於腰帶之中,畢竟他此時隻穿了裏衣和褻褲,鬆鬆垮垮根本放不了東西。準備好這些後,龍麒點亮了屋裏的燭燈,開了門。


    看到自己兩側的房間都已經開著門,龍麒知道這些人現在應該已經到院子裏,於是一邊低著頭用手揉著眼睛,一邊打著哈欠,裝作沒睡醒的樣子走出房間。


    出了房門,龍麒便右拐進入了江鶴和童蛟的房間,他已經感知到江鶴和童蛟此時不在屋中,否則他還不知道如何動手。


    龍麒一進屋便轉身往迴走,同時借助房門的掩映將手中的暗器輕輕一扔,扔到屋子內的橫梁上,將手中的信箋用內氣搓成粉末直接撒到門口的燭台中。


    因為龍麒本已想好這一套嫁禍的流程,因此這些動作隻在幾個唿吸間就有條不紊地完成了,同時他也走出了房間。


    龍麒迅速將體內的內氣散入經脈一部分,讓自己停留在聚氣圓滿的境界,表麵上做出睡眼惺忪的模樣站在院子中,就和普通孩子一樣露出一臉懵懂的神情。


    其實他一出門就已經看到江鶴和童蛟站在院中一側,不時四下觀望,聽聽客棧夥計帶進來的消息;而另一側則有很多人,圍在“大公子”身邊。龍麒還注意到那個“大公子”身邊站著一個中年人,想來應該是“大公子”的心腹了。


    江鶴和童蛟此時也早就看見龍麒出了房間,童蛟對龍麒表現的“呆傻”皺了皺眉,江鶴卻是沒有表現什麽便走到龍麒身邊。


    “少爺,不若你先迴房休息吧。”


    江鶴不稱唿龍麒為“小龍”是暗中告訴龍麒萬萬不能暴露身份,否則禍事不小。於是龍麒順從地答道:“好的,江叔。”


    就在龍麒準備迴房的時候,那個“大公子”身邊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此人四十左右,三縷長須飄順及胸,麵容和藹;手中輕搖一柄灰色羽扇,身著一件墨色長衫。龍麒看著此人徑直走向自己,拱手作揖道:“不知這位小公子如何稱唿,何方人士,在下隆東何建有禮了。”


    龍麒原本並不想迴房,此時這個何建的出現正遂了他的意。而且何建已經先一步告知了自己的來曆和姓名,按照江湖規矩龍麒必須也要迴答來曆和姓名,否則就是無禮。


    “小子姓江,乃是黑龍州嵐山鎮人。”龍麒有板有眼地拱手迴道。


    何建笑了笑,接著問道:“不知公子身邊這位高手是?”


    “小的江六,乃是江家家仆。”江鶴沒有等龍麒介紹,直接迴道。


    “不知公子此行是欲往何處,是否方便告知。”


    “哦,無妨,”龍麒沒有等江鶴作答,直接迴道:“吾等此去千陽城尋吾舅父。”


    “不好意思,叨擾了。”何建略一拱手折返迴那個“大公子”身邊。


    就在此時,院子外整齊地跑入一隊全副武裝的幽軍,每個人左胸的位置上都鑲嵌著一枚八角形墨玉,使得龍麒瞬間就確定了這些人的身份。


    江鶴和童蛟曾經也是幽軍,隻是成為了龍衛後便不再佩戴幽軍墨玉。


    隨後進來一人,全身散發著極大的殺氣,逼得院內的火燈搖曳起來。忽明忽暗的火光映在此人臉上,平添了一絲恐怖詭異的氣氛。


    幾個木年客棧的夥計急忙上前行禮,“小人參見城主。”


    江鶴朝著童蛟使了個眼色,隨即又對龍麒使了個眼色。龍麒心領神會,上前一步裝模作樣同江鶴、童蛟一起拱手作揖道:“小民參見水華城主。”


    “嗯。”水華城主鼻子裏微微發個聲音,算是答了。隨後便走到那個“大公子”身邊,神情恭順地低聲說起話來。


    龍麒也想聽聽這個城主在說什麽,於是放開自己的“感知力”,慢慢罩在“大公子”身邊。


    “什麽人!”


    龍麒正在通過“感知力”的存在進一步清晰地感知“大公子”身邊的人和事,突然被一聲喊破,“感知力”驟然中斷,心神震蕩不已。


    是那個何建喊的,沒想到一個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家夥也能喊出這麽大聲。


    “怎麽了,何先生?”水華城主正在向“大公子”匯報,被人打斷心中不滿,隻不過這個何先生是“大公子”心腹,他根本發不了火,何況他也知道剛才必是有什麽要事,否則何先生不會如此失態。


    “剛剛有魂師窺探此處!”何建聲音雖然不大,但卻有一種穿透力,院子中的每一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魂師?”江鶴和童蛟對視一眼,眼中流露出的驚詫讓龍麒好生奇怪!


    不會是巧合的!龍麒心中如明鏡一般,自己釋放的“感知力”剛剛籠罩到“大公子”和他身邊的何建,何建就立刻喊出了聲,很明顯就是他發現了自己,而且認為自己是個“魂師”。


    “魂師”是什麽?


    龍麒轉頭低聲問著旁邊的江鶴,“江叔,魂師是什麽啊?剛才這裏有魂師嗎?”


    院子裏的眾人除了幾個客棧夥計以外,似乎都知道魂師是怎麽一迴事,根本沒有人詢問;此刻見龍麒問自己,江鶴便覺得臉上有些無光,畢竟江湖七師是每一個修煉之人都知道的常識,隻是當年老黃沒跟龍麒說過這個罷了。


    “少爺,這個容小的以後再給您詳加解釋。”


    “哦,好。”龍麒看著江鶴一臉無奈的表情,心中腹誹:我要是不問,你到時更頭疼!


    水華城主聽到何建所說,便迅速派出人馬到附近開始搜索可疑人物。龍麒見這些人似乎沒有為難自己一行人的意思,心中頗為奇怪,這迴他不敢再直接運用感知力,而是暗暗運足耳力,去探聽“大公子”等人在說些什麽。


    何建:“盧城主,這水華城怎麽突然又有魂師了?難道入城之人你們都不詳加檢查嗎?”


    水華城主:“何先生,城中之人斷沒有魂師存在,恐怕是暗中進城之人。”


    何建:“盧城主,像我們這些修魂的人根本修煉不了武功,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個魂師的魂力即使借助銀鈴也隻能感知五十丈,你看看這客棧五十丈之內究竟都有什麽人!”


    水華城主:“這……這也正是下官奇怪之處,方圓五十丈內決計沒有符合魂師的人存在啊!對了,何先生,您能否感知此人?”


    何建:“我不是魂師!”


    “大公子”:“算了,明日本王就要離開此地,沒時間幹耗!盧城主,今夜之事可能是針對你、針對我,也可能是某些宵小的無聊舉動,隻是你日後做事不要再這樣馬虎了!”


    水華城主:“是!”


    “咦?‘修魂的人根本修煉不了武功’?看來他們是不會懷疑我們三人了,畢竟都會武功嘛!不過難道我真得是那個什麽“魂師”,為什麽我已經修煉武功,還能修魂呢?”龍麒雖然臉上平淡如初,但心中著實疑問重重。


    童蛟看到那個“大公子”準備迴房間休息了,於是也向自己的房間走去,直接無視了院子中的其他人,包括龍麒這個名義上的“少主”。


    “站住!”看到童蛟進了房間,一名幽軍攔了上去。


    “哼!”童蛟微一用力,那個幽軍便被反彈了迴去,足足倒退了近十步才定住身子。


    “童子功!”“大公子”和水華城主都眼前一亮,uu看書.ukansh 畢竟童子功是幽軍三大內功心法之一,雖然江湖上也有很多人修煉,但是往往不得要領,比起幽軍遠遠不足。


    “報!”院子外進來一個幽衛。


    水華城主一邊聽著手下匯報,一邊看向童蛟和江鶴,眼神逐漸變得嚴肅起來。


    龍麒看在眼裏,心知肚明:看來他們發現茅坑裏的衣服了,就算沒有人確定那衣服就是兇手所穿,但是詭異地出現在茅坑,也變成了兇手的衣服了。


    “不知這位高手如何稱唿?”水華城主親自問童蛟,由不得他不迴答。


    “童三。”


    “童先生、還有這位江先生,今夜發生命案,根據痕跡本城主追查到此間客棧,即刻便要搜尋各個房間,如若兩位沒有意見,可否先做表率,早一刻搜尋結束,便早一刻得以休息。”


    “既如此,請。”江鶴沒有等童蛟說話,便直接對著水華城主做了個請的手勢。


    “去。”水華城主向一個幽軍下了命令,那幽軍便與同組的另外兩人一起到江鶴和童蛟的房間裏搜查。


    很快,三個幽軍便出了房間,為首之人一手裏托著一個小盒子,另一手上有一點灰燼。


    “這是什麽?”


    “迴城主,”那個為首的幽軍迴道:“此乃唐家暗器梨花針,還有一些帛紙的餘燼。”


    江鶴和童蛟此時哪裏不知道自己被陷害了,都默然不語,卻眉頭緊鎖,因為他們之前打探的消息是有一個養氣境界的高手當街殺人,因此他們根本沒有想到龍麒。


    此時院中氣氛陡然凝固,似乎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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