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攸之言,自是有一定的道理,至少從表麵看來,呂布此舉極為不智。


    但……


    田豐不覺得呂布是如此不智之人,從呂布掌控關中開始,此人給人的感覺就不像一個會亂來的人,田豐更願意相信這鐵軌背後還有隱情。


    “主公。”猶豫了一下,田豐躬身道:“在下以為,當派人密切監視,另外也盡可能破壞這鐵軌,總之莫要讓呂布輕易達成目的才行。”


    總之不管呂布有什麽目的,都不能讓他輕易達成才是正理。


    “元皓兄未免太過小心了些。”許攸皺眉看了田豐一眼道:“此事除了勞民傷財,最大的好處,也隻是往洛陽和南陽輸送糧草快上一些,呂布此舉,顯然在備戰,準備與我軍和曹操大戰,然這等做法,卻是著實可笑,依我看,不等不但不該阻止,反而該讓他行此事。”


    “這是何道理!?”田豐皺眉道。


    “若是阻止了,讓那呂布放棄此舉,反而間接讓關中避免了損傷元氣,倒不如讓他鋪軌,就算想要破壞,也等他快要完成之時再派人前去破壞才對,到那時,呂布縱然覺的有虧,也不會舍得放棄這般多的努力。”


    說著,許攸看向袁紹笑道:“而且,破壞這鐵軌也無需我軍親自動手,隻要暗中以厚利隱有關中百姓拆卸,主公以為如何?”


    袁紹點點頭,許攸這計策不錯,靠譜,當下斷言道:“就依子遠之言吧,此事無需再議。”


    “喏!”


    另一邊,曹操對於呂布興建鐵軌也頗感興趣。


    “你說呂布此舉是為何?”曹操問向荀彧道。


    荀彧搖了搖頭,鐵軌之舉著實讓人想不明白呂布想幹什麽,腦袋壞了?不太像,關中如今其他政策還好。


    想了片刻後道:“彧這些年探知一事,或許與此有關。”


    “何事?”曹操來了興致,詢問道。


    “聽聞呂布在六年前曾於長安城以北數十裏處新建一城,然而此城在何處,為何要建此城,六年來無人知曉,臣曾暗中派人扮作流民想要混入此城,但卻根本不知此城所在,長安城北百裏之內,隻知曉關中兵馬聚集於此訓練,卻從未有人見過什麽城池。”


    說到這裏,荀彧看向曹操道:“主公,若真有此城,此城也不對外開放,甚至不收外來民眾,周圍更有大軍相護,其中必然藏有大秘密!”


    曹操聞言皺起了眉頭:“竟有此事!?”


    興建一城,卻不對外說,建城不就是為了吸引流民?如今卻隱藏起來,要說這其中沒有問題,曹操自然不信。


    但也想不出呂布究竟能有什麽秘密,搞的這般神秘。


    “不錯。”荀彧點點頭道:“如今所得情報來看,此城應當是存在的,但卻不知其所在。”


    曹操沉吟道:“務必要弄清楚此事,潛入關中的細作要盡快將此城找到,否則我寢食難安。”


    荀彧點點頭,兩人又商議了一番事情,卻見許褚過來對著曹操道:“主公,那神醫找到了。”


    “就是入朝廷編纂醫經的華佗?”曹操聞言目光一亮,起身道。


    他這頭痛之症尋常醫匠醫經無法醫治,他找了許多名醫都無法,如今華佗到來,雖然不知道他能不能醫治,但總有一份希望不是?


    “正是。”許褚點點頭道。


    曹操當下起身,前去見與華佗相見,這頭疼之症,他是一刻都不想忍受了。


    ……


    曹操去見華佗求醫不談,長安城中,對於建鐵軌之事,群臣也是有些不明所以。


    “太尉,這鐵軌勞民傷財,朝廷這幾年雖然富庶許多,但要建兩條如此長的鐵軌,是否真有必要?不如待他日天下平定之後,再行此事?”未央宮,鍾繇有些無奈的看著呂布道。:筆瞇樓


    他相信呂布建鐵軌必有其用意,但就像許攸都能輕易看出這鐵軌的問題,朝中這麽多文武,怎會看不出來。


    穀</span>隨著第二次科舉進行,呂布在關中最後一塊兒短板也沒了,如今天下諸侯中,呂布據有關隴巴蜀之地,此為龍興之地,雖說北方三分,但呂布這些年一直在蓄力,這點朝中群臣都看得到,待呂布發力之時,恐怕就是天下局勢大變之日,未來是極有可能平定天下的,是以如今士族對待呂布的態度也開始發生轉變,似鍾繇一般開始主動為呂布考慮的士人如今可不在少數了。


    “元常啊。”呂布笑道:“朝廷可有多餘支出?”


    “這……”鍾繇聞言有些愕然,好像沒見有太大支出,像這種需要調動大筆錢糧的事情,朝廷隻要做了,很難瞞住人的,但民部最近雖然在招募壯丁建造鐵路,但調用的錢糧似乎並不多。


    “當年建造北工城,便是為今日鋪就,諸位陳宮也可以認為當年投入到北工城的錢糧其實已經包括了今日的鐵軌,所以建造鐵軌除了招募壯丁協助需要錢糧之外,並不需要額外再耗費錢糧來鑄造。”呂布向眾人解釋道:“當然,這鐵軌建成之後,需要有專門維護鐵軌的一支人馬,此外刑部已經開始編纂關於鐵軌的律法。”


    “太尉!”伏完出列,看著呂布皺眉道:“下官不明,為何要費力建造這鐵軌?就算朝廷無需多耗錢糧,但人力耗損還是極大地,若隻是為運送方便,木軌已經足夠,何必再造這鐵軌?”


    “木軌如何能夠?”呂布搖頭笑道:“國丈不必著急,三年後這鐵軌便能鋪設完成,到時候,布自會給陛下一個交代,也給諸位一個交代。”


    劉協點頭道:“諸位愛卿也不必爭了,朕相信太尉不會做有損國力之事,此舉必有深意,太尉按照自己想法去做便是。”


    “謝陛下!”呂布笑著點點頭,對著劉協一禮。


    伏完見此,也隻能無奈一歎,呂布如今威勢太重,他決定的事情,旁人根本無法阻攔,這朝廷看似恢複了,百官也有了俸祿,但實際上,還是那呂布的一言堂,陛下貴為天子,但對呂布卻不敢有絲毫反駁,長此以往,這哪還是大漢呐?就算呂布最終掃平天下,這天下也是呂布的而非大漢天下!


    “若無其他事情,今日朝會便到此吧。”劉協有些乏了,起身道。


    “陛下,臣還有一事請奏!”大殿之上,一人出列躬身道。


    “講。”劉協點頭道。


    “陛下,宗正劉璋故去後,一直無人接替,臣以為,當盡快補缺,以免亂了宗室之事。”


    劉協點點頭,如今九卿權利基本被架空,但宗正負責的是皇族族譜,確定血緣親疏遠近,六部權利雖大,但宗正由於其特殊性,六部之權顯然不能將宗正囊括,也是九卿之中,唯一能夠延續的官職。


    “宗室之中……”


    如今皇室也有些凋零,劉璋來到長安接掌宗正後,基本每天不是在吃喝玩樂,就是在吃喝玩樂的路上,身子很快虧空,去年病死在榻上。


    他一死,宗正之位空懸,一時間似乎已經無人有資格接掌宗正之位了,這宗正可不是隨便拉來一個皇族就能出任,必須有足夠的威望才行,劉璋再怎麽說,也曾是一方諸侯,威望還是有一些的,但其他人就……


    劉協有些犯愁道:“諸位愛卿可有人選?”


    “陛下,在下倒是有一人舉薦。”伏完出列,對著劉協躬身一禮道。


    “哦?”劉協聞言看向伏完道:“國丈有何人舉薦?”


    “馮翊太守劉備,不說其昔日曾為徐州牧,自上任以來,頗有政績,在馮翊頗有人望,亦是漢室宗親,臣以為,由此人出任宗正正合適。”伏完躬身道。


    “劉備?”劉協看向呂布:“太尉以為如何?”


    “劉備確實合適,為馮翊太守政績頗為顯著,也是時候擢升,隻是臣一直猶豫讓其入朝任何職,如今既然宗正有缺,由此人出任亦是足夠。”呂布點點頭道。


    劉備這兩年在馮翊做的確實不錯,呂布本想讓他迴來做京兆尹的,不過現在伏完這麽一說,宗正似乎也適合劉備,當下點頭道。


    “既如此,便下詔命其迴朝,接任宗正一職,至於馮翊太守,便按照規矩,讓長安令去補缺。”劉協點頭道。


    長安令一般都是政績極佳的縣令才能調任,同時如果有了太守實缺,長安令就是最先考慮補缺的,一般隻要做了長安令,當個太守是沒問題的,問題就是去哪兒當了,馮翊也算不錯,尤其是在匈奴被呂布打的一蹶不振以後,馮翊已經很少遭受胡患襲擾,如今做馮翊太守也算是實缺了。


    見群臣再無其他事情請奏,劉協當即下令退朝。


    劉備顯然沒想到自己補的竟是宗正的位置,之前他一直以為自己會被調迴長安做京兆尹的,宗正說著好聽位列九卿,可上朝參政,但實際權力是不及京兆尹的,對於這個結果,劉備也是挺無語的。


    如今皇命已下,作為宗親,他也不可能拒絕,當下也隻能無奈交了馮翊太守的印璽,起程迴長安。


    宗正之職一般都是兼任,希望能有個實缺來補吧……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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