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找到了。”考場中,百官已經開始對這批考卷進行最後的篩選和排比,李儒帶著一份卷宗過來,悄悄地遞給呂布。


    “如何?”呂布問道。


    畢竟劉協難得有興趣參加這科舉,如果差距不是太大的話,總該讓他上個榜。


    李儒搖了搖頭道:“主公還是自己看看吧。”


    呂布看了看他,沒說話,直接打開卷宗,看了片刻後,呂布放下了卷宗,目光看向李儒:“陛下他……文筆還是不錯的,隻是少了些曆練……”


    “主公所言甚是,不過若將這卷宗入榜,怕是很難讓人心服啊。”李儒無奈道。


    “此事我來處理吧。”呂布將卷宗收起來藏好,看向李儒道:“放榜之日快到了,此乃第一屆科舉,務必為天下立下榜樣!”


    “喏!”李儒點點頭,既然劉協這個燙手山芋呂布去處置了,那就沒其他問題了。


    足足一個月的時間,一千五百多人每人最大九份考卷那是每個參與批閱的官員都過目了,務必做到不漏下任何一個人才,但凡有些亮點的文章都會送到呂布八人手中,也因此,一千五百人中,足有八百人上榜。


    不過上榜之後的評判可就嚴苛多了。


    這八百多人,大多數能混個官職,但要想居要職,那就需要至少兩位主考官的認可了。


    每一張被認可的卷宗,都會有標明認可的理由,不認可也會標明不認可的理由,務必讓大多數人能夠心服口服。


    在這種嚴苛的篩選下,上榜其實並不算太難,難的是獲得這些考官的認可。


    這些考官呂布、蔡邕、楊彪自不必說,能力那都是公認的,荀攸、鍾繇名門高才,鍾繇出任司徒之後,名聲也是有的,荀攸雖未位列三公,但這些年呂布治下大多數事情都是經他手辦理的,賈詡、李儒、郭嘉都是呂布麾下出名的智者,除了賈詡感覺是靠溜須拍馬,沒什麽大才之外,其他兩人的能力那也是不錯的。


    郭嘉更是上次舉辦的大考中最出彩的一個。


    “主公,終於成了!”賈詡放下手中最後一張考卷,狠狠地伸了個懶腰,饒是以他的城府,此刻都有種劫後重生的喜悅。


    以後每到科舉時一定要生病,都不知道這一個半月是怎麽熬過來的。


    一個半月的時間便在所有人的忙碌中走進了尾聲,莫說賈詡這種平日裏不怎麽幹活的,就算是荀攸,在這考場連續不斷的幹了一個多月,也是感覺自己似乎隨時都可能垮掉一般。


    更別說賈詡了,感覺自己十年的活兒都做完了。


    呂布看了看他,有些好笑,雖然疲憊,但整個人卻是胖了一圈兒。


    “多走走,活動氣血對身體也有好處。”呂布沒有討論這考題的事情,倒是賈詡的氣血有些虧啊。


    雖然這考場的待遇並不差,但基本上每天都是坐著,別說賈詡,在場有一個算一個,沒一個是完好的,多少都有些氣血虧虛。


    賈詡站起身來,雖然每天也會這般起身動一動,但像現在這樣,好似有什麽重物從靈魂上被丟棄一樣,有種靈魂升華錯覺的體驗卻是賈詡這輩子都沒體會過的。


    感覺人好像要飄起來了。


    “公達啊。”接下來的事情,賈詡是指望不上了,呂布隻能將目光投向長安最靠譜的人。


    “主公。”荀攸看向呂布。


    “初試已經結束,接下來放榜的事情便交給公達了。”呂布笑道。


    荀攸早有心理準備,呂布手下這些人,除了李儒沒一個能抗事的,尤其是賈詡和郭嘉,能讓他們來這裏參與此番閱覽考卷已經不容易了,至於放榜這件事,那可是得講考生分類,然後開始放榜,荀攸估計了一下,至少得三天,指望這兩人不可能。


    “主公放心,攸定會辦好。”荀攸對著呂布點點頭,接下了此事。


    呂布點點頭,看向其他眾人道:“這些時日,諸位也受累了,收尾之後,已經做好了酒宴,為此番科舉慶功!”


    “謝太尉!”百官連忙對著呂布拜道。


    呂布也沒再多說什麽。


    接下來就是放榜了,規則之前已經定下,現在就是按照規則給這些考生排位。


    三日後,一卷長達三丈的白絹在考場前掛起,荀攸看著考場前聚集的考生,朗聲道:“此番科考,共九問,每一問能得考官認可便可出線入榜,一問入榜計一點,也是最低的一點,入榜最高可得九點,此外每一問獲得兩名主考官一至認可便可再加一點,此番科考共八名主考官,也就是說一問最多可得五點,最高為四十五點,入榜者皆可進入複試,同時入榜者隻要願意留任,皆可出仕各縣主簿、賊曹小吏,也可入軍中任屯將、參讚等。”


    此番光是入榜者就有八百人,但這八百人中,一點到五點的,就有六百九十七人在這個範圍,而且大多數都是幾張卷子都入榜這才得了分,但有一張得高分的卻是很少,能靠一張卷子得了三到五分的,那便是在某一個方向上有專才,這第二輪複試挑選的就是這種專才。


    一群考生連忙根據自己的情況去看,其實大多數人心中,對於自己在哪個範圍都是有著心理準備的。


    人群中,荀攸看到劉協在三四十這個區間瘋狂尋找的時候,有些無語,劉協的事情典韋已經跟自己說了,他也看過劉協的文章……怎麽說呢,劉協受的教育其實並不少,都是馬日磾這等大儒教授,功底是非常紮實的,若光論文采,劉協可能真在這個區間。


    但問題是呂布此番科舉選才,選的並不是詩詞歌賦方麵的能力,而是實打實的治理型人才,劉協唯一有機會上榜的可能就是那道計算軍糧的題了,但卻被算錯了,雖然沒有標準答案,但這種題多少是有個範圍的,切入點倒是沒找錯,但劉協卻沒算沿途消耗這些,直接缺了最重要的一環,那給出的結果自然就跟大概範圍天差地遠了。


    荀攸也隻能當做沒看到劉協了。


    “94,四十四點。”徐庶看向身旁的龐統,微笑道:“恭喜士元,位列第榜首。”


    “同喜同喜。”龐統指了指榜單道:“元直四十二點卻位列第三,可惜了。”


    四十二點也就是有三張卷沒給滿分,這個結果多少還是有些遺憾的,徐庶看著榜單笑道:“卻不知這888是何人?”


    四十三點,隻比龐統差一點,夾在徐庶和龐統之間,確實了得啊。


    龐統看向身邊的儒衫青年手中的號牌,微笑一禮道:“在下襄陽龐統,不知兄台如何稱唿?”


    青年一禮道:“溫縣司馬懿,見過龐兄,龐兄好本事。”


    龐統微笑搖頭道:“此番隻是初試,算不得本事。”


    人家已經說的很明顯了,初試過了就可以入仕,不過基本上都是去當縣吏之類的,這輩子有沒有機會升任縣令都難說,作為初試榜首,這個成績進入複試後雖然就不算了,但論能力,至少理論能力上,他們都是這批人中頂尖的。


    沒看長安書院培養出來的那些弟子都隻在三十多點乃至二十多點的範圍內徘徊?


    以他們的才幹,自然不願意隻去當個縣吏,就算一下子不可能給高官,但至少也得是個縣令才對吧。


    “龐兄謙虛了。”司馬懿笑了笑,他本以為自己才是榜首的,誰知道被人給搶了,不過他素來沉穩,自然不會因此表現出敵意,至於是否真比自己厲害,隻靠這個可說明不了什麽。


    可惜啊,跟自己一起來的司馬孚看樣子在十來點的範圍內找呢,無名倒是不可能,但顯然沒能發揮好。


    三人在這邊寒暄起來,畢竟至少從這初試來看,他們算是最頂尖那一批,也更有些共同話題。


    另一邊,典滿揉了揉鼻子,看著一旁的華安道:“你幾點?”


    “十三,你呢?”華安指了指自己的名字,反問道。


    “嘿,比你強,老子十四!”典滿頓時樂了。


    華安不屑道:“就多一點。”


    “一點,便是兩位主考,看似一點,實則何止千裏。”典滿自豪道,作為典家文化人,他覺得自己已經可以光宗耀祖了。


    “說不定隻是多一張卷子被人送上來。”跟著張虎來看榜單的徐芸瞥了典韋一眼,不屑道。


    “就你多嘴,張虎多少?”典滿瞪了她一眼道。


    “三十五。”徐芸傲然道,那模樣,好像是她得了這個點數一般。


    “我還以為四十呢。”華安有些酸,一起讀書一起玩耍,差距怎會如此大?


    徐芸不屑道:“你想不想知道玲綺多少?”


    “玲綺也參加了?我怎不知?”典滿和華安愕然道。


    “呂雯便是。”徐芸興奮道:“她想看看自己本事,沒告訴任何人,自己跑來領了號牌。”


    “太尉知道會不會打人?”


    “不會吧,太尉可疼阿姊了,再說這也不是壞事。”徐芸多少是有些心虛的。


    “你快說多少吧。”典滿不耐煩地道。


    “三十九,隻差一點便入第一流了,我們中,好似隻有高義入了第一流,正好四十。”徐芸傲然道。


    呂玲綺得這麽高,其實典滿和華安也不算太意外,畢竟人家平時就牛,南陽之戰,他們都去了,但呂玲綺卻是唯一立下大功的一個,倒是高義比呂玲綺還高這讓兩人有些不可思議,他憑什麽?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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