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雄闊海跟著單雄信來到呂布這邊,對著呂布哈哈一笑,上來便是一個擁抱,他不知道什麽禮節,大多數時候都是率性而為,不過也最是至誠。


    “奉先。”單雄信看著呂布,待雄闊海抱過之後,方才直接對呂布下拜。


    “二哥這是做什麽!?”呂布伸手扶住,將單雄信扶起來,心中卻是明白,單雄信是在瓦崗眾人麵前,為自己張目造勢呢。


    “當年大哥被李淵所害,我單雄信都因其身份遲疑之際,卻是你毫不猶豫便帶人直闖唐國公府,將李淵擒來祭奠大哥,我單家便欠你一份大恩情,如今你不但救了我單家全家,更救了瓦崗寨,這份恩情,雄信今生怕是亦難償還!”單雄信說著便要繼續往下跪。


    呂布隻是普通人身軀,自然攔不住他,待他拜過之後,方才扶他起來道:“都是自家人,何必這般見外,二賢莊也是小妹娘家,我助妻子拉她娘家一把,有何好謝?”


    “不如此,我心實難安生。”單雄信說著,拉著呂布過來,對著眾人笑道:“大王,諸位兄弟,奉先之名,諸位也該聽過,今日便正式於諸位引薦,此乃我單家妹婿,同時也是我單家的大恩人,今日攜家眷來投,還望諸位能夠收留。”


    “五弟說的這是那般話。”程咬金拍了單雄信一把:“就算不是你單家恩人,那也是我瓦崗恩人,你這般說,好像我們會趕走人家一般,是那般人麽?”


    程咬金說完,推開單雄信,上前拉著呂布的手,上下打量了呂布片刻後:“兄弟,我聽五弟常提起你,說你是個人才啊,雄闊海那腦殼沒毛的粗漢,你指點幾下都能把太行山治理的頗有模樣,我看呐,你比我更適合做這瓦崗之主,怎樣?有沒有興趣坐坐?”


    呂布皺眉看著程咬金,饒是他數世為人,一時間也摸不透這程咬金什麽情況,當下搖頭斷然道:“在下潛心學問,不喜為俗世侵擾,更莫說做瓦崗之主了,大王還是另擇賢明吧!”


    單雄信也有些無奈的看著程咬金:“四哥,奉先自幼便極有主張,喜好醫術,研究藥理,少問世俗之事,再說,這瓦崗之主乃是眾兄弟選出來的,哪能你說讓便讓?”


    眾人顯然習慣了程咬金這樣子,見怪不怪,將一眾人迎入瓦崗。


    “可惜了。”程咬金看著呂布,搖了搖頭:“一表人才,隻比我差那麽一點兒,卻隻願去做個書呆子,嘖~唉~”


    呂布也挺無語的,以他幾百年的見識,這種主事人也還是頭一次見。


    不管怎樣,呂布一眾人便在瓦崗安頓下來,程咬金熱情的邀請呂布跟魏征一起,幫他治理瓦崗,卻被呂布拒絕了,事情已經完了,他該繼續自己的研究了。


    但畢竟現在不是在二賢莊,呂布推舉父親去輔佐程咬金,呂古已經有了幾個月治理山寨的經驗,如今輔佐程咬金管理瓦崗寨也不是問題。


    兒子這麽厲害,老子肯定更厲害!


    程咬金欣然答應下來,安排呂古跟魏征一起,幫他管理瓦崗。


    呂古發現,藥理中五行陰陽的理論落在瓦崗寨一樣可行,幾日下來,便得到程咬金的認可,倒不是因為呂古比魏征、徐茂公高明,而是呂古說的他能聽懂。


    “大王,這瓦崗寨,可看做一個人體,如今初創,就如嬰兒初生,體內陰陽未定,五行未穩,此時治理,切忌用猛藥,大王以兄弟情誼維係瓦崗關係,此時算是對症下藥,大家能夠上下一心,逐漸選拔人才,使五行歸位,到此時,方可再吃些補藥,逐漸強壯筋骨,也就是壯大瓦崗。”呂古將自己這段時間總結的治理經驗套在瓦崗身上,說出了自己對瓦崗寨的看法。


    總的來說,如今瓦崗寨初創,地盤兒也就那麽大,沒必要如同朝廷那般正規,以兄弟情義聯絡上下,混沌不分,最適合這個時候,然後大家齊心梳理就行。


    而這個時候主要麵對的,得是外邪,也就是隋朝的討伐,等不懼外邪了,就是時候開始壯大了,至於到時候如何壯大,那就不是現在該想的了。


    “那麽多人跟我說過很多大道理,就你說的我能聽明白些。”程咬金對於呂古的方案很滿意。


    身旁的單雄信、徐茂公等人有些古怪,還真挺有道理,隻是……總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了一味藥。


    “卻不知如何對抗這外邪?”魏征笑問道。


    “對抗外協,無外乎生發人身潛力,同時借外力……”看著眾人古怪的神色,呂古輕咳一聲道:“用在瓦崗寨身上,那便是對內積極練兵備戰,聽犬子言,瓦崗寨與暴隋差距最大者,非是無良將,而是無良兵,所以訓練將士,勤修兵甲,對外,則分化瓦解,聯合可聯合之人,但此終究是外藥,還是需自身強健,否則若外藥過猛,還是容易傷及自身。”


    雖然說的是藥理,但還真能用在瓦崗寨身上,現在瓦崗寨就是一群山賊草寇組成,兵力多寡尚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士兵的戰力、配合還有調動跟朝廷的正規軍比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這次跟楊林打,其實瓦崗寨的兵力要比楊林的多的多,但就是被人家逼的隻能龜縮在城中出不來。


    強自身,找外援,呂古說了這麽多,其實核心就是這個,再細一些,那就是以強壯自身為主,找尋可找尋的外援為輔。


    這種說法雖然聽著有些別扭,但以人比作一寨,聽起來似乎更容易聽懂些。


    “伯父,以前怎不知你還有這般本事。”單雄信有些驚訝的看著呂古,他們相識多年,他還是第一次知道呂古竟然有這般本事。m.Ъimilou


    呂古聞言也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這些東西,都是這幾個月自己琢磨出來的,呂布的指點是一方麵,他對藥理、病理的認知相結合也是一方麵。


    但說出來誰信,隻能嗬嗬一笑,沒再多言。


    其實瓦崗寨未來該幹什麽,眾人早有定論,如今楊林一退,練兵就沒停過,同時也從各個渠道去籌集糧食。


    呂布則又迴到了呂莊時的生活,每日研究人體,或者想想怎樣將炮管做的更加結實。


    沒多久,朝廷派了昌平王邱瑞前來征討瓦崗。


    不過這次卻無需呂布出手,邱瑞本身跟瓦崗有舊不說,麾下還有個草包將領,最終被徐茂公設計,生生被逼反,加入了朝廷還給瓦崗寨送來一處關城,讓瓦崗寨有了縱深之地。


    相比於瓦崗寨的戰事,呂布對楊廣征伐高麗更感興趣,不出意外的,這次無功而返,甚至折損不少。


    天子親征,若不能勝,對天子聲勢打擊極大,甚至可能動搖國本,更何況隋朝國本已經被動搖了。


    相比之下,其實邱瑞討伐瓦崗失利並最終歸降瓦崗就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事情對於大隋來說,不算大事,但堂堂一個昌平王因為一場敗仗就轉投瓦崗,這可不是江湖草莽,而算得上是士的階層了。


    也從這一刻起,瓦崗內部逐漸開始有了分裂態勢。


    以邱瑞、柴紹等人代表的士族集團,以秦瓊、單雄信、程咬金這些代表的名門之後以及像雄闊海、齊國遠這樣純粹的草莽英雄。


    倒不是真的分裂,單是以前是相互摻雜,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大家一起大塊吃肉,大碗喝酒,但現在,卻是三三兩兩形成一個個小群體。


    若將瓦崗看做一國,這個時候對於瓦崗來說十分重要,若能將這三個階層的矛盾成功化解,那瓦崗才算真正成為一個完善的勢力。


    而想要將這個矛盾化解,在呂布看來,隻有一個辦法:建立規則!


    或者說建立法度,不需要像朝廷那樣完善,畢竟現在的瓦崗寨就開始分清這些東西,那就有些兒戲了,巴掌大的地方出來什麽公卿之類的百官,誰認?但職責劃分,賞罰分明在這個階段就必須考慮了。


    不止是因為邱瑞的加入,還有隨軍的加入,隨軍降軍戰鬥力強,而原本的瓦崗軍歸屬感、忠誠度更高,雙方之間的矛盾也需化解。


    程咬金顯然沒這個能力,但更重要的是,他時刻想要撂挑子的態度,讓魏征這些人也不是太想管這些事情,眼下瓦崗初創,又連場勝仗,士氣正高,氣運正旺,呂布發現的這些問題尚不足以對瓦崗形成傷害,但這些問題越晚解決,爆發時更大。


    呂布對於瓦崗寨的存亡其實並不是太看重,這裏對他來說也可以是處暫居之所,隨著楊廣征伐高麗失敗,又有瓦崗這個榜樣在前,天下反王隻會越來越多,甚至呂布完全可以自己拉一批人幹。


    不過除了有一個人也察覺到了,同時也想做出防範,此人便是呂古,呂布之父,他沒有呂布看的這般透徹,但他知道,這個時候,瓦崗寨該考慮轉型了,也就是建立一個框架了,兄弟情誼不能再被當做維係瓦崗的命脈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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