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在大軍距離滎陽尚有二十裏處時停下來。


    “就地修整,等待入夜。”看了看天色,下令道。


    直接衝城,如果城門現在開著的話,他是有一定幾率破城而入的,但這個幾率呂布不能賭,一旦失敗,那滎陽必定會加強戒備,所以他準備入夜之後再行偷襲。


    “喏!”一眾將士紛紛下馬,並未紮營,簡單的將帶著的幹糧就著水吃下去補充體力,有的則仔細的擦拭著自己的兵器,將連弩及調試一遍。


    呂布將馬超和魏延叫來,用樹枝在地上將滎陽的平麵圖畫出來,這地方當年他待了不少時間,對於滎陽城的各處布置對呂布來說,如同刻在腦子裏一般,根本忘不掉。


    如今呂布其實是有些後悔擁有超級記憶的,經曆的多了,會忘有時候也是一件好事。


    “此三處,就算後來滎陽城有所改建,也定然還是守備薄弱之處,我們分三路,無論哪一路入城,無需太過聲張,隻需守住城牆,待得天明時在開始往城中奪城!”呂布選了三處防備薄弱之處。


    “主公,這畢竟是十年前的地圖,如今還能用?”魏延覺得有些不靠譜。


    “有些東西會變,但有些東西卻變不了,你依我之令行事便可。”呂布沒解釋什麽,直接下令道。


    不是說這三處沒人,而是這三處地方屬於類似死角的位置,一盤有什麽動靜不容易被察覺,那麽大的城池,類似這樣的地方總會有些的,滎陽城就算後來經過修繕,這些缺點也改不了,對於精通匠藝的呂布來說,城池的缺點在什麽地方,他能輕易找出。


    至於為何隻占城牆不入城?夜戰最忌巷戰,破城之前,這城牆是他們最大的阻礙,但破城之後,城牆卻是他們最大的保護,呂布不想自己最精銳的將士死在無意義的巷戰之中,他要的是滎陽城,至於殲敵倒在其次。


    時間在等待中被無限拉長,呂布選了一處背風之處,坐下來靜心,其他人則各忙各的。


    而就在呂布等待夜幕降臨這段時間,關羽快馬趕至滎陽,要見文醜。


    “關羽?”文醜聽得關羽之名,有些皺眉,最終還是讓人將關羽帶進來。


    畢竟此番會盟,劉備是唯一一個跑來跟袁紹的諸侯,雙方又不接壤,也沒什麽矛盾,以後說不定還有合作的機會,當然,這些不是文醜該考慮的,他隻是覺的關羽同樣以武勇聞名,多少有些想要相爭之意,但眼下顯然不是時候。


    不一會兒,關羽在一命將士的帶領下進來,對著文醜抱了抱拳道:“見過文將軍。”


    “關將軍有禮。”文醜還了一禮後,疑惑道:“將軍不隨玄德公去攻伊闕關,為何來我這裏?”


    “在下此來,是為示警。”關羽沉聲道。


    “哦?”文醜聞言看向關羽,靜待下文。


    關羽捋了捋思緒,將他們與飛騎軍交鋒的過程詳述了一遍,他生性磊落,不屑自欺欺人,是以並未多加修飾,不過這在文醜聽來卻是另一番意思了。


    “關將軍是說,賊軍一支騎兵在將軍嚴陣以待的情況下,僅以弓弩便將徐州兩萬大軍擊潰,更讓徐州軍損失慘重?”文醜看著關羽,如同再看傻子一般,但辱人的話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聽起來確實很假。


    關羽也知道這很難讓人相信,但事實就是如此啊,沉聲道:“我知將軍不信,不過事實確是如此,賊軍弓弩可以連發,我軍抵敵不住,敗下陣來。”


    這還是沒說剩多少,若說了,估計文醜更不會相信。


    “本將軍知道了。”文醜點了點頭,在他看來,這分明就是劉備不想去打伊闕關的托詞,並未太放在心上,本來這一仗也沒太指望劉備,不過對於劉備,他卻是看輕了幾分。


    關羽看文醜這表情便知他不信,皺眉道:“將軍可是不信?”


    “我信。”文醜隨口道。


    關羽聞言,心中不由一堵,千般解釋之言到了嘴邊,卻是再也說不出來,隻是冷哼道:“將軍落難時,休怪我等未曾提醒!”


    文醜不置可否,這等事情,叫人如何相信?再說,就算是真的,那騎兵難不成還能騎到城牆上來?


    關羽見此,冷哼一聲,轉身離開,卻並未離城,天色已經黯淡下來,而且關羽也擔心滎陽有失,雖然文醜的態度讓關羽頗為不滿,卻還是留下來以應萬全。


    暗夜來臨,關羽坐在門前,默默地擦拭著自己的寶刀,但想象中的夜襲並未發生。


    難道對方的目標不是滎陽而是單純的想去虎牢關?


    關羽隨即將這個想法拋開,若是如此,對方完全可以直接從關中走函穀關一路過去,何必繞這麽大一個圈子跑來這邊?呂布所圖,必然是滎陽,借此與虎牢呈掎角之勢。


    想清楚這點後,關羽甩掉了困意繼續守夜。


    另一邊,呂布、魏延、馬超各領一路人馬摸近城牆,按照事前定下的路線,自有擅長攀爬的將士借著鉤爪迅速竄上城牆,將繩索放下。


    呂布所說那三處,白天裏看上去並無區別,但到了夜間,果然是容易被忽略的地方,上去十多人,才有守卒察覺不對。


    但十多名飛騎營將士,已經足夠守住一段城牆了,更何況還有源源不絕的飛騎營將士上來。


    “敵襲!!”淒厲的喊聲中,大隊人馬朝著這邊匯聚過來,但見十二名登上城頭的飛騎營將士迅速固定好各自的飛爪讓後續者能繼續攀爬上來,而後各自解下各自的連弩,對著迎麵殺來的袁軍便是一陣射擊,他們六人一組,以連弩迅速射出一片箭網。


    袁軍將士幾次衝鋒想要衝上來,都被利箭阻隔。


    同時更多的飛騎軍攀爬上來,迅速接替,射盡箭匣的飛騎軍將士,繼續前衝。


    雖然察覺到敵軍上城,並迅速做出反應,但城牆還是被飛騎軍迅速攻占,城牆上的守軍幾乎被殺盡。


    同時這邊的廝殺聲自然也驚動了城內守軍,文醜在睡夢中被人叫醒,得知有賊軍入城後,連忙皮甲率軍想要奪迴城牆。


    但等他趕至一麵城牆下時,正看到一將指揮著人馬將守城將士攆下來,文醜大怒,接過部下手中一麵盾牌,頂著箭雨便衝上去,想要憑借勇武將城牆奪迴來。


    “來了個猛將!”城牆上,魏延看到竟有人能衝上來,不禁目光一亮,手中長刀一舞,對著文醜便一刀劈下。


    文醜但覺一股大力自持盾手臂上湧來,同時四周射來的箭也停下,當即奮力將對方刀震開,同時踏前一步,手中長矛對著魏延便刺去。


    魏延大喝一聲,揮刀攔住對方,隨後卻是順著對方矛杆往下一削,這一下子若是削實了,文醜持矛的手恐怕立刻便要廢掉。


    文醜卻是將長矛一抖,便將對方大刀鬥開。


    二人在城牆的階梯上你來我往鬥了三招,魏延再度一刀劈來,文醜將長矛一架,架住對方刀杆,直到此刻,文醜才有機會看對方模樣。


    此刻天光已經亮起,朝陽下,但見對方麵如重棗,文醜下意識的道:“關羽!?”


    魏延:“???”


    文醜也很快發現,雙方隻是臉色都是這個臉色,並非一人,至少年級上,魏延比關羽就小了許多,莫不是他兒子?


    也來不及多想,長矛一震,將對方震開,隨即那滿是弩箭的盾牌便朝著魏延拍過去。


    魏延連忙橫刀在身前,擋住了對方的盾牌,卻被那巨力震的倒退出去,緊跟著卻至少有四支利箭射向文醜,文醜連忙持盾擋住,眼見是難以衝上去了,隻能貼著牆壁退迴去。


    天色已亮,飛騎軍開始向城中推進,文醜幾次想要破陣,但卻被對方的連弩殺的丟盔棄甲,手下的將士越來越少,隻能怒哼一聲,轉迴城中準備集結兵力再戰。


    另一邊,關羽在東門的情況與文醜類似,不過他的對手卻是馬超,兩人交了三次手,以關羽的武藝竟不能勝,最終無奈被逼退。


    城中雖有兩萬大軍,但在飛騎軍麵前,顯然不夠看。.Ъimiξou


    在射空一匣弩箭後,飛騎軍已無箭可用,文醜和關羽原本以為到了反攻的時候,但接下來,飛騎軍收起連弩,各自持兵器衝下來時,他們才發現自己想多了。


    犀皮甲極為含有,如今也隻有陷陣營裝備,但飛騎軍的皮甲卻是雙層牛皮甲,頗為厚實,雖不及犀皮甲,但防禦力比之重甲也不差多少,更重要的是飛騎軍的配合,並不比陷陣營差。


    雙方短兵相接不到一刻,衝上來的袁軍便徹底崩潰了。


    亂軍中,文醜殺紅了眼,想要拚命,卻見關羽帶兵衝來,拉著文醜便走:“此時當留有用之身,否則待這支人馬殺到袁公帳前時,若毫無準備,豈非令袁公身陷陷境!?”


    一邊說,關羽拉著文醜便走,文醜也沒再掙紮,跟著關羽率參軍自北門逃出,滎陽至此被攻破!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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